悠悠近一年的時光,日子乏善可陳。或者說老頭的艱辛,也不會對我言語什麽,為人父母的總是希望兒女能夠無憂無慮,快樂的成長。


    而現在我已經能夠蹣跚行步,小青蛇卻好像永遠也長不大一樣,仍是個小不點。老頭和老媽現在也習慣了它的存在,不再害怕它會傷害我。


    臨近我周歲之時,老頭想著迴家幫我辦一個周歲宴。與老媽商量這返迴家鄉,畢竟故土難離,我哥哥和爺爺奶奶都在家裏,也甚是想念。重要的是,到現在我還沒有上過戶口,是個黑戶,長大些要讀書上學肯定是個問題,必須要解決。


    兩人商量好,辭去工作迴到家。老頭最後拿出了大半的積蓄,交了罰款給村裏,這才給我上了戶口。辦好這些,老頭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以後也不會再有人追究二胎的事情。接下來也該好好慶祝慶祝了。


    農村裏辦事兒圖的就是個熱鬧。周歲喜宴時,外婆、外公、七大姑、八大姨、村裏的人加起來過來了不少的人。老頭招唿這個,迎接那個忙的不可開交,而姑婆姨媽圍著我抱來逗去的。幸好小青蛇這會兒不知道溜去哪裏了,沒有在我身上,否則的話賓客估計都要被嚇走。而李先生也過來道喜,說起來他可是我們一家的大恩人,自然也被邀請了過來。最後老頭還請他幫忙為我主持抓周的儀式。


    周歲抓周可以說是一大風俗了,村裏人迷信以此來測卜小孩子誌趣、前途和將要從事的職業。抓周時在桌子上麵擺著筆、墨、紙、硯、算盤、錢幣、書籍等物,任由著我去挑選。而我在兩張拚著的八方桌上爬來爬去,摸摸這個,看看那個的,最後卻都沒有拿起來,仿佛對這些一點都不感興趣。


    而這個時候,小青蛇卻不知道從那個角落裏冒了出來,一下子就遊到桌子上來了。老頭眼尖瞧見了小青蛇便知道壞事了,果然一眾賓客都被嚇的亂了起來。而我卻是不管不顧,爬了過去,一把就將小青蛇抓在了手中。“咯咯、咯咯”開心的笑了起來。老頭就要上前來,拿開小青蛇,讓我重新再抓一次。畢竟賓客都在,被蛇嚇到了他們或者傷了他們都不好。而且,抓周抓了個蛇,傳了出去也不中聽,抓到蛇了以後是去抓鬼還是抓妖?這不是胡鬧麽?


    然而,這時李先生卻搶先一步,近前來兩指捏住了小青蛇的七寸,就將它從我手裏奪了下來。找了個布袋子將它裝起來,放在了後院。這才前來安撫賓客“沒事了,沒事了,不過是一條小蛇,我已經把它抓住了。來、來、來、接著讓這小子抓周。”老頭有心想問問李先生:小青蛇被怎麽樣了?但想了想現在這個情況也不合適問。


    “神園,你叫這小子,膽兒可真大啊!抓了條蛇也不害怕,還笑個不停,將來肯定有出息”


    “是啊!是啊!就連我這個大人看著蛇也怕的要死。”


    “…………”


    接下來,我又抓了個毛筆,算是為抓周畫上了個句號。老頭則又匆匆忙著招唿來賓去了。


    夜裏,老頭送走了些親戚朋友,還沒迴去的也都一一安頓,打牌的打牌,休息的休息了。李先生則特意還留在家裏,等著他。


    “李先生,那條小青蛇現在怎麽樣了?”


    “無事,我把它放在後院了。”李先生迴了一句,喝了口酒,便低頭沉吟起來。


    老頭沒有打擾,陪在一旁坐著。


    少傾,李先生抬起了頭,定定的看著老頭說道:“神園,這條小蛇隻怕是有些不同吧!”


    老頭遲疑了半餉。“不瞞李先生,這條小青蛇已經跟著我們家二娃子一年了。平時也頗為通靈,從來沒有傷害過我們。而且,還幫過我們,救過我們的命。”說著老頭把在火車上遭遇的事情給李先生講了一遍。


    李先生沒有搭話,再次思索起來。


    “神園,你可知道,這條小蛇已經成了精。”李先生頓了頓接著說道:“我剛才看到這小蛇,頭頂鼓生雙角,怕是有化蛟成妖之像。”


    老頭聽了心裏一驚。雖然說早就懷疑小青蛇成了精,但此刻聽了李先生肯定的話還是忍不住驚訝。“我平時看它挺有靈性的,就是家養的時間長了的貓狗,也比不上它乖巧呢。李先生,這小蛇成了精,到底是好是壞?如今,這小蛇也是一直賴在二娃子的身邊,不肯離開,您看您能不能想個法子?””


    “我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禍事,這蛇千年方能化蛟,蛟五百年才能化龍。而這條小蛇不過剛剛有化蛟的跡象。”


    “李先生,您是個有大本事的人。我家二娃子生來就災難不斷,您可一定要幫幫他啊。”說著老頭便要給李先生跪下。


    李先生連忙扶著他“神園呐!我與你們張家大有淵源。你不說,我也不會不管。”


    “李先生,你就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啊!”


    “神園,你先把你家二娃子抱過來,順便把那條小蛇也帶過來吧。”


    老頭連忙去帶著我和小青蛇過來,老媽也跟了過來。


    李先生抱著我定神看了一會兒,又找老頭要了我的生辰八字,就開始掐著指頭算了好一會兒。等到李先生終於停了下來,老頭便急急忙忙的問道:“李先生,二娃子的命運如何?”


    李先生打開酒葫蘆喝了好幾口的酒,才緩緩的對老頭說道:“神園,其實,一年前二娃子剛出生時我便想告訴你們,二娃子命中帶陰過重,容易招鬼納邪。我本意那時候就帶他去道觀修道,化解一二。但二娃子剛出生,你們必定舍不得。就送了一塊玉佩給他護身,希望能夠護佑他的周全。但現在,我重新用先天八卦算術,給二娃子算了算。他命犯童子煞,命運多桀,尋常手段之物怕是難以護的周全。”


    老媽一聽急了。雖然她聽不懂李先生說的童子煞之類的,但也明白我的命運並不好,劫難很多。兒子可是她的心頭肉,哪裏能不著急。“李先生,這可該怎麽辦?”


    “是啊!李先生,你可一定要幫忙想個法子?改改他的命啊!”老頭也連聲哀求道。


    “這命是天定之數,哪裏是人力能說改就改的。”李先生卻是毫不留情的打破了老頭老媽的希望。


    “那我的二娃子該怎麽辦?”老媽急的哭了起來。“李先生,我知道你有大本事,你肯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李先生拿起酒葫蘆就灌了幾口,歎了口氣說道:“天道無常,我就是護著他,也不能護住一輩子。為今之計,隻有讓他學道修身,以後也好能自己化解。”


    老媽聽了心裏不舍,娃兒還這麽小,正是膝下承歡之時,哪裏舍得送出去學道。可是,二娃子這命……


    李先生看出了老頭和老媽的猶豫,也是明白了他們的想法。學道,學道……我當初又為了什麽學道……學道了又做了些什麽……“命中三生緣,心有相思弦。前塵本非仙,草木為聖賢。蒼生罪何堪,泣血薦軒轅。搖首謝彼岸,立足即家園。悟道一尺間,逍遙九重天。我心若安然,長生亦不羨。”我李東的道是你麽?哎……


    緩了緩神,李先生歎了歎氣,輕聲說道:“你們家老太爺也是道家傳人,與我淵源不淺。你們若是放心,便將二娃子與我做個徒弟。道觀也離你們不遠,往來學道也方便。”


    是啊!李先生本事可不小,連鬼軍隊都能調動。二娃子跟著他學道也能學得不少本事,以後遇見鬼怪也好自保。老頭想著如此便應了下來。


    李先生或是定下了師徒之名,有些高興,連連道了兩聲好。笑了一陣,又正色對著老頭說道:“道家一脈傳承,不可輕慢,需得莊重。二娃子現在還小,等到他三歲之時再到道觀拜師,我正式收他為徒。”


    隔壁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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