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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航程繼續向前。


    路過了血液盡散的海麵,再無阻攔。


    隨著時間過去,時至深夜。


    江蒼站在船頭,望著前方肉眼可見的廣袤大陸、懸崖,相隔隻剩一裏左右。


    映著月色陡峭的崖邊,就是自己等人的渡口。


    江蒼神識放開,前方的山崖沒有任何危險。


    也是,最後的任務就要開啟,安靜一天吧。


    又或者‘鐵壘’隕落的死訊,還沒有從茫茫的大海中傳來。


    這場戰鬥距離大陸太近了,等自己上了岸,就是海上路途的終點。


    先驅者比消息來得快。


    沒人迎接,不足為奇。


    “沒有危險。”江蒼覺察到此,迴身望著眾人,“等今晚上了岸,好好休息一下。明日一早,就要幹正事了。相信又是長途跋涉,但這次沒有先驅者號為我們保持精力,休息的時間不多。”


    “有雲師傅的丹藥”武弘慢慢熟練的放下了船帆,“江師傅放心吧!”


    武弘說著,看向了不遠處的雲木。


    “前方的大陸就是中州”雲木望著不遠處的懸崖,卻是一時感慨萬千,感覺往後的日子,就是眾人習以為常的陸戰了。


    有點可惜。


    雲木可惜自己一手建造養育的先驅者號,海上的使命到此結束。


    他撫摸船身,多的是不舍,將近一年時光都是在先驅者號上渡過的。


    “它也算是老功臣了”梟迴身望了一眼雲木,搖了搖頭,“有時候我也不知道元能世界到底是讓我們磨煉武藝,獲得各種秘寶,還是圓滿心神,又完成這些世界人物的一個個夙願或者、兩者、再者,千者皆有,也是想讓我們感受路途的風光,這全都是一種磨煉總結歸為了武藝與道心。”


    “可能是吧”滺柔坐在船邊上,吹著海風,望著有些感歎的雲木,目光平靜的梟,或許雲木哥哥如今的心情,就和梟哥哥要離開一個世界時,與天空中的夥伴分離。


    多的都是不舍。


    滺柔想要安慰,俏生生的走到了雲木旁邊,卻又怯生生的捏了捏衣角,不知道這安慰的話語從何而起。


    雲木望著滺柔,倒是一笑,感慨隻是感慨,不言為益。


    隨著離懸崖越來越近,眾人相視沉默。


    江蒼等人也是知道,自己等人是沒辦法帶先驅者號離開,或者說,少了先驅者的眾人加持,其實先驅者號隻是一艘稍微好一點的船隻。


    沒必要帶離。


    也可歎,能證明有時候的傳奇太過於依賴船隻。


    “登岸吧。”江蒼望向了前方百丈外的懸崖。


    ‘唿唿’海風吹襲,海浪‘嘩啦啦’敲打岩石,前麵水域一片亂石林立,先驅者號隻能把他們送到這裏。


    沒什麽好想。


    江蒼率先蹬空,一步上了十餘丈高的懸崖,看向了隨後離開船隻,正在夜色中攀爬懸崖的梟等人。


    但雲木卻還在船上,手掌搭在了先驅者號上,本想讓它隨風破浪而行,留給這個世界的人,可他最後想了想,還是震散了靈氣,如枯萎花朵,腐朽,隨風消散在了天地。


    就像是為了先驅者號畫上了一個句號,就這樣算了。


    江蒼站在懸崖邊上,望著稍後也攀爬懸崖的雲木,仔細想來,前前後後,團隊內好像就自己‘無情?’,沒有對先驅者號留戀什麽。


    那便無情吧。


    江蒼看了看跟著眾人身後的影子,不知在琢磨什麽的武弘,大家能走到這裏,離開了一個又一個的世界,哪個又不是經常經曆?


    或許想想感歎一下,就過去了。


    一年左右海上的事情已經結落,現在是陸地上的征程。


    夜色下。


    江蒼朝著西邊望去,先驅者號已經消散,自己六人融進這廣闊的中州裏麵,如水打浪花,也許議會再也捉摸不定自己等人的行蹤。


    相反來說,沒了先驅者號,還是好事。


    “先找個城鎮住著。”江蒼思索著,卻又反思,偏頭望向了身旁的梟,“還是那句話,竟然來了,就不藏藏掩掩,有什麽本事,盡管讓他們使上。武師傅的那句話很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若是躲躲藏藏,不利索,不痛快。該殺的人殺不盡,盡會耽誤時間。”


    “江師傅說的對!”武弘大笑,仿佛讓雲木迴神,“咱們名聲傳出去了,說不定也有什麽任務?就像是這段時間咱們會被議會追殺,不就是以前豐島主的那事傳開了?有時候梟師傅說的保命,計謀啥的,雖然也有可能或許是對的,但要是真聽他說,咱們也沒有這麽多的任務”


    “武哥”雲木這時走上了幾步,看到兩人又開始熟悉的鬥嘴,頗為感慨,想來勸一勸。


    但武弘卻一擺手,又大笑道“雲老弟是不是想說,聽我武弘這麽一說,你還發現真的是?”


    “我”雲木愣住,卻也笑了,打散了之前的小家子兒女情長氣。


    “武師傅雖然說得有些道理”梟是搖了搖頭,“但伴隨著蹤跡與名聲傳開,我們的危險也高。”


    “那多簡單,藏起來就行了!”武弘嘿嘿笑了一聲,指了指路上的一塊岩石,“我鑿個大洞,你進去吧?”


    “唉”梟長歎一聲,不說了,也沒什麽好說的,自己之前也隻是建議而已,誰知道武師傅啥話都能接,能懟。


    並且武師傅這次還說對了。


    梟也知道事情都走到了這一步,是殺向中州應對一群強敵,還是一群強敵過來圍自己等人,好像真的差不多。


    能來的,自然迴來,真如龍頭所言的那樣,能多來一些人,殺一些人,或許將來殺到中州的時候,還能減輕一些壓力。


    這事情歸根到底,要是不知道如今發生的情況,那之前誰也說不清,隻能走著看著,算計與謀略在有時候雖然沒錯,但是對比規則任務,卻是相反而行的錯誤。


    比如,若是自己等人一來這個世界就藏起來謀劃。


    那如今不就是和那些元能者們一樣無疑。


    元能世界可是注重實力,機遇與危險並存。


    而江蒼什麽都沒有說,因為隨著眾人走上了二十七裏山路後,前方大路上映出了中州的南境第一座城。


    但不巧。


    官道土路上站著一百多位高手,他們境界大致在後天左右,正手持刀劍,望著自己等人。


    其中眾人身前有一位身穿黑袍的中年,他境界先天巔峰,話語中有些詢問,但更多的是驚奇,“你們那幾個就是先驅者?等了你們一夜,你們終於來了,果然是從南邊海域上岸”


    “對。”江蒼點頭,沒有任何否認,“你們也是議會的人?過來劫我們?”


    “我聽到消息,鐵壘也被你們殺了”中年橫刀站在道路中間,像是迴答,又像是質問,“我身為固城城主,當然要攔著你們這些暴徒!尤其沒了傳奇戰艦,我也想看看你們這些海盜又有什麽本事?”


    “看來你的消息不多。”江蒼抽刀,望向了旁邊戒備的梟等人,“事與願違,咱們今夜是沒法好好休息了。固城主想知道咱們的本事。”


    “往後有休息的時間就行。”梟凝目望著前方百米外的首領,他已經帶人襲來,想必是龍頭的忽視,讓他們動怒。


    “梟師傅說的對。”江蒼一刀斬去,風聲陣陣,泥土勾勒出了一道寬約一尺的刀痕,連綿百餘米,


    “休息的時間是擠出來的。殺了就殺了,那就一路殺過去吧,中途累了,再找地方休息”


    ‘嘩啦啦’兵器掉落地麵,百餘具殘破的屍體隨之跌倒。


    江蒼收刀,不知道像這樣的城主還有多少,把自己等人當成暴徒,把他們議會與自己奉為正義。


    理念不同,為了自身安慰著想,那隻有刀兵相見。


    也通過固城主這事,看來固城的人已經知道了自己等人將要到來,那也不休息了,一路去往中城吧。


    七萬裏的路遙,又是一月有餘的殺戮與沙路。


    而隨著時間過去。


    一日、兩日,十日。


    江蒼等人不管走在中州的哪個山林,角落,都能發現議會的人源源不斷的來襲,或者在前方等著自己,就像是固城主一樣。


    也好似這中州都是議會的眼線,或者是有計謀高超之人,興許巫師,推算到了自己等人,才讓他們掌握了自己等人的行蹤?


    更或者,是廣撒網,議會直接派全中州的人來搜尋自己?


    最後的一條好像是對的。


    因為自己發現來襲的人,實力參差不齊,有後天、先天,也有宗師,傳奇。


    真是一條血路。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過去。


    江蒼等人殺穿了南境森林,殺死了不少聞名大海的高手,又走進了靠近中域的田野山川,一路上已經不知道殺了多少強者與高手,反正是知道議會的攻勢好似慢慢停止。


    也是。


    在江蒼想來,這些來人都是送死,議會有多少高手來送?


    還是想來車輪戰,議會想要用這些強者慢慢消磨死自己等人?


    捉摸不透。


    誰知道議會的大人們怎麽想的。


    來兩人殺一雙就對了。


    江蒼不懼,自己的體質宗師,真不怕他們耗著。


    能殺尋常宗師的方法,對自己來說基本無用。


    自己恢複靈氣的速度,是他們的十倍,百倍。


    而江蒼是無所畏懼,一邊恢複體力,一邊與眾人繼續向著中州區域靠近,斬殺議會來人。


    但在另一邊的中城。


    等這大半個月來,許多強者被江蒼殺死的消息傳迴中城議會內。


    柳宗主好似早就知道派多少人,其實都是去送死一樣,正端坐正首,品著茶水,不曾在意,也不曾聽議會廳內的眾人喧嘩,說著“哪位強者又身死”


    ‘一群螞蟻’柳宗主望著吵鬧的眾人,心思仿佛飄到了雲端,也仿佛江蒼等人能殺進來,殺死那幾位城主、傳奇,那麽就有一定的資格,和他們議會叫板,也隻是叫板一樣。


    因為議會的核心,是他,是他師尊,以及個別宗內師兄弟,其它傳奇之類的城主,死了就死了,議會的無用之人太多,如今好不容易來了一隻‘啄木鳥’,是該破開腐朽,去掉這些該死的‘蛀蟲。’


    就如之前被江蒼殺死的飛島主。


    雖然飛島主的實力差不多,可是仗著自身監管繁華飛島,性格過於‘狂妄’,早該死了。


    之前派他去遠島,能殺了先驅者固然是好,殺不了,更好。


    柳宗主心思縝密,想去議會中的‘蛀蟲與權利過多之人’,自然是外人下手最好。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


    死多少‘城主’與‘傳奇’都無事。


    這些人都是他們劍宗選出來,與議會封冊出來。


    柳宗主覺得自己隻需要走狗,並且那些蛀蟲在臨死前,最好再消磨一下江蒼等人的實力,把先驅者等人的名望抬高。


    那等到自己殺了先驅者,想必議會與他的聲望會如日中天。


    其餘人真的無關緊要。


    強者隻需要他們劍宗,掌握各個島嶼的螞蟻遍地都是。


    死了,那就再從螞蟻窩中捏一隻。


    而柳宗主是不懼,就等著江蒼等人到來送死。


    可是如今議會中、議會廳內的城主與島主等人,他們有的人為了自己的安危得失,也像是失心瘋一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一時心氣,說出了一句不該說的話,


    “柳宗主我們不如再與先驅者和談一次吧?”


    方城主稍微開口,但話說出來就後悔了。


    哪怕他是宗師大成,也恐懼柳宗主的威嚴。


    因為他們眾人能來到這裏,是多少知道了柳宗主的事情,也是柳宗主的自己人,窩裏的螞蟻,身邊的狗。


    那外敵來犯,自己不嚎叫,反而是蜷著尾巴,助長敵威,是不是不對?


    “和談?”


    也在方城主話落,就有一位島主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反駁道“方城主你怎麽想的?你沒有看到先驅者他們已經瘋了?你竟然還想和他們再交談一次?”


    “我”方城主話都說出口了,又見到剛才思緒天外的柳宗主望來,頓時嚇了一跳,不知道怎麽解釋,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辯解道“他們的實力很強我們再試著與他們交戰的話,損失的還是我們議會的利益啊受苦的都是我們中州百姓我是為了咱們議會後事著想啊”


    “很強?”柳宗主忽然開口,議會內一片安靜,“在大海上,海獸與海神敬會重傳奇戰艦,為傳奇讓路、或保駕護航,隻是恐懼我們議會的威嚴。”


    柳宗主起身,望著身為宗師大成,如今卻噤若寒蟬的方城主,與旁邊的女巫,眾人,


    “我之前對女巫說過,今日我再說一次。傳奇隻是我們議會所賦予的一個‘稱號’,我們議會才是大海當中的君王!”


    柳宗主負著雙手,盡顯一股披靡,但說到這裏,又一歎,望著突然跪倒的方城主道“我希望眾位明白,不要再商討和談一事。而方城主,你年事已高,又逢這次戰亂,如今議會還沒摸清楚先驅者的行蹤,所以為了你的安危著想,你就先離去城主一職,暫且住在中城議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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