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的挺遠的’


    江蒼望了望腳下的木炭,根據隱約的敵意氣息映照,又朝東邊望了望,‘這人選的位置還是與英雄樓相反的東邊看來,這人確實是知道他同伴的事了’


    江蒼思索著,第一時間的想法就是他要跑,出了城去,不再長安裏麵待了。


    不過。


    江蒼沒有覺得這人怕了自己,或是怎麽著的。


    因為如今換成了哪位元能者被王越與自己‘盯上’,以及還是在長安這個即將動亂的這個‘節骨眼上。’


    相信此時換成誰,誰都會慌,害怕到時候打起來了,能不能打過劍仙王越與自己不說,卻會先把他們的身份給暴露了。


    那樣的話,就不是‘英雄樓和刺客’的問題了,而是一群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了。


    所以,這人的選擇也不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嘛。


    總好過像是子明一樣,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小白鼠。’


    但江蒼明知道他要跑,卻一點都不著急。


    或者說,都被珠子鎖住了,任他東西南北隨便躥。


    要是他還能跑了,算是他有能耐。


    隻是。


    江蒼剛出了灶房的時候,卻又根據珠子提示的位置,發現這人如今的移動距離很近,像是在某個地方‘漫步、溜達’,不像是著急趕著要出城。


    就好似他在長安內還有別的‘目的?’


    或是,他覺得自己找不到他?


    江蒼覺察到這事,感覺元能者們應該不傻,不會賭‘土著聰明,還是他聰明,最後能不能找著他。’


    這是拿命開玩笑的事,不是一般人的元能者,沒有走到末路,都不會這樣玩的一把‘梭哈。’


    那麽去掉這個選項。


    就剩這個人是因為某種可以‘以身犯險的利益’或者某種原因,吃定自己找不到他,才會留在長安內,看似賭博似的拚上一把?


    江蒼推算到這裏,就感覺那人應該是去接觸什麽‘大人物’,起碼是能‘壓’著王越的,並且他是有信心能巴結上。


    反正不管是哪種情況,隻要自己去那元能者所在的地方轉上一圈,看看他接觸的是誰,基本上就一清二楚了。


    當然。


    這也可能是個陷阱,是他故意吸引自己過去。


    但自己有危險感知,加上兩種可以保命的‘法寶’,是可以過去探究一下,把整個事情順理清楚,看看自己所猜的對不對。


    總好過自己天天在英雄樓內待著,不知道長安的大概局勢。


    真到亂戰起了,自己想要撈點好處,都不知道從哪裏切入,無從下手。


    而隨著章程定下,該有的防備都敲定。


    江蒼想了想,就和王越等人道別了一聲,說自己要出去轉轉,在別處尋尋這個人。


    並且自己也沒說什麽具體位置,更沒問‘東邊四裏’是哪裏,省得半天解釋不了。


    “辰鍾小心些。”王越是知道江蒼的武藝,就沒有什麽攔的,尤其能多個地方去搜人,也是好事,說不定自己的這位好友就正巧碰上了。


    自然,王越見到江蒼如此幫自己‘辦事尋人’,也是心裏感動,雖然這也是江蒼動的殺,可也是幫他了,恩不能仔細區分。


    ‘那賊人或許已經出城’史阿是板著一張臉,心裏難受,是感覺師父與叔伯好不容易交代自己一件事,自己還辦的狗屁不是,臉都丟完了。


    “師兄”旁邊的幾位俠客,亦是撓頭憨笑的,不複他人麵前的冷峻樣子,盡覺得自己辦事無用。


    而江蒼是沒管王越他們又在附近尋找‘賊人’,反倒是轉身出了院落,策馬一駕,避著行人,就向著東邊四裏的指引方向行去。


    特別是在江蒼朝王允這裏趕往的時候。


    王允府邸內。


    北邊的一間書房院外。


    伴隨著一陣‘嗒嗒’的腳步聲。


    當王允走在院子門口,就朝著身後跟著,且看守陳火的幾位護衛道“今與這位小兄弟交談一番,你等且先迴去。”


    “老爺!”當前一位護衛稍微抬頭望了望王允,以及旁邊像是沒事人一樣正在看院外風景的陳火。


    ‘噠’幾位護衛低頭抱拳一禮,沒動,隔在王允與陳火兩人之間。


    意思不言而喻。


    他們都不放心自家老爺和這個陌生人待在一塊。


    “退下!”王允麵露不喜,揮手一擺,讓他們該幹什麽該什麽。


    但王允卻不是覺得自己侍衛不聽話,真的生氣了,而是陳火所言的‘除董’一事,確實不能讓太多的人得知。


    拿一年‘曹操行刺董卓’的一事來說,就是出自他這裏的事。


    雖然看似董卓沒有深究,但王允就不相信自己的府邸內會沒有董卓的‘探子。’


    所以,一切還是小心。


    可為了大漢朝廷,王允卻覺得自己可以冒險和‘陌生人陳火’單獨商量計策。


    而陳火見了王允這麽小心謹慎,且如此相信自己,倒是心下佩服這年頭的文士氣節風度,又覺得這氣節很傻,便笑著言道“尚書令,你不妨讓這幾位跟著。”


    陳火說著,兩手伸開一張,拍了拍身上,“學生雖然沒有兵器在身,但卻會一些武藝。”


    “哦?”王允聽到陳火自己說‘自己是危險人物,需要人看著’的話語,倒是瞧了瞧陳火,忽然開懷笑道“壯士此言可當真?”


    “當真!”陳火大笑迴一聲,朝那幾位護衛勾了勾頭,讓他們跟著,替王允拿主意了,省得王允不好意思。


    但這樣一來,他的危險係數就高了,萬一等會談話的時候得罪了王允,他可是被人圍著了。


    不過。


    這倒不是陳火又傻了,自己往火坑裏跳,而是他覺得讓人跟著王允,加上自己這麽一說,相信王允會覺得他敞亮,也有氣度,繼而會更相信自己一些。


    隻是王允聽到陳火此言,卻更不讓護衛跟著了。


    “你等若是還不放心”王允臉上笑容消失,“這位先生也有言。你等在院外守著即可。”


    話落。


    王允扭頭喚了陳火一聲,抬腳就朝院內走去。


    並且一開始王允還準備帶陳火去書房相談,體現出自己對他的話語重視。


    但如今王允帶他來到了院內亭子,卻讓侍女茶水一擺,就光喝茶看水池小魚了,也不說話了。


    一時間。


    侍女倒完茶,施了一禮,走了。


    王允是目光悠然,轉過身子隻看著水麵,不時還拿著一些穀子喂魚,頓時院子內‘滴嗒’水聲、魚聲,有些安靜。


    而坐在石桌對麵的陳火,當見到王允的目光一直盯著水池,好似不理自己,就感覺自己是八成得罪了王允,可他卻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得罪他的。


    ‘古時候的人真是怪脾氣’陳火心下搖了搖頭,繼續品茶,又在思索著措辭,想著怎麽打破這個尷尬的局麵,更想找到王允生氣的‘原因’所在。


    而王允喂著小魚,手裏穀子不時灑出,或許等喂完了這些魚兒,他就會搭理陳火了。


    但事實上。


    陳火之前的想法也未錯,王允確實是生氣了。


    因為古人重氣節不錯,但卻更好麵子。


    皆因,


    王允之前在院外說的那句‘不讓人跟著’,多霸氣!


    但讓陳火一禍攪,還擺手越過自己,向自己的手下發號施令,這明顯就是不給自己麵子了。


    加上王允是第一次見到陳火,又不是非得求他。


    如今還能帶他來這裏喝茶,沒給他趕出去,那是真的給麵子的待客禮儀,以及確實想知道陳火是否有‘除董妙計。’


    “尚書令。”


    而陳火想了想半天,不知道王允為何生氣以後,也不去猜了,反倒是直接開門見山的道“學生有幸見過呂布、董卓。且聽人言,兩人皆是好色狹隘的貪財之輩。皆因,呂布曾有一父丁原”


    陳火說著,是把呂布為何殺義父丁原的事情,按照曆史所記,盤道出,想證明呂布反複無常,貪財負義。


    讓王允聽來,就好似陳火如親眼所見,也就沒有打斷,仔細聽著,看看這計將安出。


    再等末了。


    陳火把這事說完,又舉了很多這年頭眾人都知道的例子,如董卓貪色猜疑,霍亂朝廷,霸占後宮,想證明董卓也是一個氣量很小,且疑心病很重的人。


    一時。


    王允與董卓接觸了最久,是對陳火說的是不疑有他,反而是心中大讚陳火看人‘很準。’


    而之前的小事。


    王允忘了,不記得了,他現在聽完了陳火所言,看到陳火把呂布二人的性格分析的如此透徹,便一轉板著臉的神色,反而有些期待的虛心問道,


    “先生可有謀策?”


    “有!”陳火抿了一口茶,望著王允有些期待的目光,突然笑著道“此計需尚書令找一美人,找一位讓兩位名傳天下之人,也為止傾倒的美人”


    話落。


    陳火不再說話了。


    王允則是望了望陳火,想了想,忽然道“先生若無事,可否先在寒舍住下?允有時技拙,還需商討。”


    “好。”陳火想都不想的答應下來,根本沒想過王允是不是要害他,因為隨著王允言落,他腦海內浮現一則提示,為‘觸發反間、美人記。’


    而在兩人稍後喝茶看魚,一邊繼續完善計策,一邊又讓下人準備午宴的時候。


    在王允府邸外的大街上。


    江蒼策馬來到這裏,望了望不遠處的府邸,又感知了一下位置印記,是明白了,那人感情是跑到了王允府上。


    這說實話,自己還真的不能來一手硬闖,抹了尚書令的麵子。


    因為這人萬一和王允搭上了,王允就是他的‘引路人’,那自己過去,就是找事。


    尤其這人若是觸發什麽任務,自己要是把他殺了,就什麽都沒了,還平白得罪了一位‘真土著。’


    但按照之前的位置提示,他走的‘很慢’,使得自己也不知道這人是‘偷偷’進去的,還是和王允聊著。


    如今,這‘時間差’是一個問題。


    那還是先問問,打聽一番。


    江蒼想到這裏,看到附近的一位小販四周沒人,便下馬牽著,走上前去,來至他攤前,捧手問道“這位店家。在下特來拜訪尚書令,但如今不知尚書令可否在府內?”


    “尚書令?”小販望了江蒼一眼,本不想搭理‘官家’這茬,但看到江蒼這匹馬不錯,像是有錢人,自己得罪不起,便實在沒法,有些無奈但又客氣道“壯士,尚書令如今在不在府邸,應該是問府前那幾位護衛,而不應該問我才是”


    “店家此言差矣。”江蒼不動聲色的拿出了一枚銀子,掩著馬身,遞到了小販手裏,“尚書令的護衛,明知道我去找尚書令,可會對我言實情?”


    “這”小販一接銀子,笑容敞開,慌忙點頭,覺得江蒼說的對,又想要感謝這位爺的大方。


    隻是,當他看到江蒼手掌壓下,比劃了一個小聲,才猛然止住到嘴邊的追捧,再左右瞧瞧,發現附近的人沒注視這裏,才換為了小聲言道,


    “壯士說的對!他們不會說實話!平日來,我曾見有人來拜訪尚書令時,明明尚書令都下朝迴來了,但他們卻說尚書令不在”


    小販說著,搖了搖頭,好似再說大官手下的人,不一定都是實誠人,很讚成這位壯士的說法,說到他心坎裏去了。


    而江蒼見到這理由把小販給說服了,也就沒別的話,而是再接著自己的問題道“尚書令可曾迴來?”


    “迴來了”小販沒有隱瞞,“小半個時辰前就迴來了。”


    “那尚書令迴來之後,可否有人拜訪?”江蒼一思索,又摸出了一個銀子,放在了攤位上,推了過去,“人多我不好拜訪尚書令,怕被人瞧見。”


    “哦”小販忽然笑了,瞧著桌子上的銀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又一邊小聲道“我就見著一個人過去了,是在門前攔著尚書令的。但尚書令分明不想見這個人,命人驅逐。可那個人卻高喊了一聲,讓尚書令把他帶進去了”


    小販說到這裏,是好似是害怕,聲音再小了一些,真的如蚊子哼哼道“那個人喊得是‘除’”


    小販說著,雖然是與不少人一樣恨董卓,但最終還是不敢說出那個‘董’字,就悄悄往天上指了指。


    ‘除董’江蒼看到小販都這麽明白的手勢,也沒有再為難什麽,便又放下了幾塊碎銀子的‘封口費’,就朝呂布的府邸策馬而行。


    因為自己大約猜到了那人的計劃是什麽。


    八成就是他不舍得放棄長安的這塊‘大蛋糕’,繼而像是賭博一樣的投靠‘王允的勢力’,來作為他的依仗。


    這樣,他不僅能躲避自己這邊的英雄樓探查,還能抱上了一個大腿,順便看看閉月的美人貂蟬。


    說不定,他現在正和王允一邊討論著計劃,一邊看著貂蟬跳舞伴酒。


    而江蒼想到這裏,一邊策馬躲著行人,一邊也在心裏感歎了一句,這人有點聰明。


    萬一,他運氣再好了,接到什麽任務。


    那自己更不能殺他了,而是要‘養’著。


    養到任務成的那一刻,等著‘元物’出來。


    不然自己橫斷一手,殺了他,這任務進程就沒了。


    形象一點來說,自己會少一件‘元物。’


    也像是自己很早以前想的那樣,後世元能者們,都不會‘半道劫財’,而是事後‘殺人越貨。’


    但自己要想‘養’的好,除了有珠子鎖定他以外,還要時刻把握著‘任務進程。’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和呂布搞好一定的關係。


    這樣,等成功的那一刻,呂布殺董卓的時候。


    自己不說趁手幫忙,起碼也能找個理由,和呂布一同進皇宮裏麵,占領絕對的‘先手。’


    到時真出元物了,應該沒幾個人比自己還近。


    再算上董卓‘死時拿東西’的任務,正好順手一同拿了。


    反正不管咋樣。


    自己今日去找呂布,不僅要打通關係,還要在呂布那裏看著待上幾日,看看能不能住下。


    這樣一來,王允要是真的按照了元能者的計謀,提前使用了‘美人計。’


    那自己或許也能名正言順的跟著呂布去王允府邸上瞧瞧,近距離觀察一下那位元能者,再看看美人伴舞,月下的美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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