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洪大夫，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啊，明明他們八塊錢你都要賣，而且你說五十，我就五十給你買，你咋又出爾反爾呢？”宋建國急的脖子都紅了。
“東西是我的，我不賣就不賣，你管得著嗎？”洪大夫拿了東西就準備走人，走之前迴頭看了楊素雲一眼，“我的東西要賣給懂貨的人，你懂嗎？啥啥你也不懂！”
“這、這……”宋建國覺得丟臉極了。
不過這時候，周斌倒是對洪大夫這個不像大夫的大夫，生起了點興趣，這老頭兒還真有點脾氣，倒不是光針對他們，反而是誰他都針對，沒帶怕的。
“算了算了，今天也不早了，明天我們還有事要忙，既然這事兒已經這樣了，也就不再耽擱局長的時間……”洪大夫一走，周斌覺得事情也算到了個段落，就給宋建國說道。
“哪裏哪裏，長官您真是客氣了，這次的事情，確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海涵海涵，之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您盡管提，在這一帶，我還是有點薄麵的。”宋建國連忙接了話過來。
兩人再寒暄了一陣，周斌就把宋建國送了出去。
周斌進屋後，他幾個戰友就圍了過來，每個人都對這次的事情憤憤不平，覺得若是周斌真這樣敷衍的揭過去，那鐵定寒了大家的心。
“這種人咱們跟他硬剛討不到什麽好，況且現在還有任務在身，咱們得從長計議……”
周斌給大家解釋著，隨後又問了楊素雲有關幾人的情況，知道最嚴重那個也隻是有驚無險後，也就稍微放下了心來。
小鎮不大，不多時陳東迴來了，而卓胤瑭一行也緊隨其後進了旅店來，意外的是卓胤瑭他們五個，也都是狼狽模樣，一問之下，才曉得，他們遇到了狼群。
鮑布在跟狼搏鬥的時候，左腿收了很嚴重的傷。其他人身上也多多少少掛著彩，周斌一看，這事兒可有趣了，都受傷了。
“……血是暫時止住了，不過傷口很深需要縫合，而且剛剛止疼藥和消炎藥已經用的差不多了，怕是會很疼。”楊素雲這個新手大夫再次上崗，在檢查了鮑布的傷之後，把情況給大家說了一遍。
“那怎麽辦？”利普森也沒想到今晚出行，會遇上這麽一出，雖然此前他也曾遇到過不少危險，但這次他總覺得十分的驚心動魄。
“這鎮上沒醫院嗎？”戴維問。
“沒有，隻有一個赤腳大夫，而且脾氣十分糟糕。”周斌苦笑搖頭。
也是這時候卓胤瑭他們才發現，周斌手上也還纏著繃帶，而且跟他一起的戰友，幾人的情況都不是那麽好，“你們這是怎麽了？？”
周斌便把之前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當然沒提的都不會提。
卓胤瑭一聽就知道這當中怕是彎彎繞繞頗多，也就閉口不再多提這些，而是問道，“所以這些都是楊四哥給處理的？”
“沒錯，真不愧是醫學院的高材生，要是沒他，咱們今天怕不曉得要遭多少罪！”周斌搖頭。
一旁的楊素之聽到卓胤瑭他們說晚上在戈壁上遇到了狼群，心裏就忍不住的突突，跟人打交道是一迴事，跟動物打交道又是另一迴事，但似乎結果都差不多，也幸虧他們兄妹三人迴的早，不然……
當然這會兒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洪大夫那裏應該有止疼藥，不如再找他問問？”
洪大夫脾氣怪，而且沒醫德這件事拋開，楊素之總覺得他就像是小說話本裏寫的那種隱士高人，說不定確實有些本事，先前他懟宋建國，也能看出些端倪來。
所以，興許他手上的那個手劄，真是他的畢生所學，那或許對楊素雲日後的醫行之路有所幫助呢？
而且先前他八塊錢要把手劄賣給自家，而宋建國出五十都不買，臨走時還故意說那一通，怕就是也有心要跟自家四哥扯上點關係。
既然如此，他們這下再去找他，他應該不會袖手旁觀才是。
“事已至此，也隻能這樣了，張平你認識那個洪大夫，也曉得他的住處，你去找找看看，把情況給他說一說，看他能不能賣點藥給我們？”
周斌其實也看的出洪大夫似乎很中意楊素雲，畢竟照宋建國的說法，他醫術不錯，而且收徒還很有個性，他想收楊素雲為徒弟，應該會給些優待才是。
“成！”張平應聲也就往門外去。
楊素雲這邊就先給大家處理起傷口來，楊素之給他打下手，之前大概是已經見過了這種血淋淋的場景，所以兩人再接受起來，就已經平靜許多了。
卓胤瑭身上雖然有傷，但並不算重，所以楊素雲和楊素之到最後才幫他處理的傷口，大概是因為先前跟楊素之已經說明了一些事，而兩人也把這事兒就揭了過去，就當是尋常朋友或者親戚那樣相處。
楊素雲見了卓胤瑭的傷，主要集中在右半邊身體，手臂和腿上，“都是擦傷，過陣子就好了，不過有可能會留疤。”
“男人身上哪裏能沒個痕跡的！”卓胤瑭不以為意，但這時候楊素之把沾了酒的棉花遞給了楊素雲，楊素雲瞥了他一眼，也沒留手就給他擦了上去，頓時卓胤瑭就不說話了。
挺刺激。
看他滿頭大汗的，楊素雲又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過分了，心下歎了口氣，“你這是怎麽弄的？”
卓胤瑭能夠感受到楊素雲是故意的，就因為他多看了楊素之兩眼？他隻是覺得如今都淩晨四五點了，一個姑娘家不會熬了大半夜吧，看眼睛都有些青黑了，話還沒說呢，這個護短的哥就動手了。
真可怕。
不過想了想，也覺得挺能理解他的，緩了一陣後才道：“電筒掉了，有狼襲擊我，我躲開了，在地上蹭的，也得虧我鞋子穿的厚，不然腳上也得給那小畜生來一口！”
他在幫利普森他們的時候，電筒被撞掉了，所以有頭五六個月，個頭不算大不算壯的狼就朝他撲了過來，不過他及時給躲開了，搶到電筒的時候，那頭小狼又朝他撲了過來。
他及時用腳抵住了它，而這鞋子是軍需出品，質量好的很，最適合跋山涉水，一腳踹翻了小狼，並用電筒後座重創了它的眼睛，這才叫它知難而退，夾著尾巴跑了。
楊素雲和楊素之聞言，這才看到他的鞋子確實已經被撕爛了一點，不過這種牛皮靴子質量確實不錯，鞋子脫下來，他腳上隻有兩個被重力咬合後留下的淤青，卻沒有傷口，鞋子也沒破出洞。
“算你幸運”楊素雲道，心裏也稍安下來，畢竟野外的野生動物身上都多少帶著些病毒，若是讓人感染上，就如狂犬病什麽的，這可是要命的，所以利普森一行幾個，被抓傷咬傷的，也得盡快的去注射疫苗才是。
“自然”卓胤瑭一直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到現在為止都算得上順風順水，所以幸運是必然的，大概也正是因為之前都太幸運了，所以遇到楊素之這麽個不順的，哎……
“你們這一行人是不是被人下降頭了？不對，是我被你們下降頭了吧？這都快一個晚上了，你們怎麽還不消停？”洪大夫不耐煩，但又莫名帶著些興奮的聲音傳了進來。
“洪大……”楊素雲上前，本來想說，給他買一點止疼藥和消炎藥的，不過話沒說完就被他給截斷了。
“要止疼哇？我教你用針灸止疼，學不學？學的話，就喊我一聲師傅！”洪大夫極其認真又像是一直在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
楊素雲，我隻是想要一點止疼藥和消炎藥而已……
“洪大夫說他沒有止疼藥消炎藥什麽的，那都是垃圾。”這時候張平忽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他又接了一句，“西醫也是垃圾”
方才他去找洪大夫，本來是順著洪大夫迴家的路去的，卻沒想到他都到洪大夫家了也沒在路上看到他，家裏也沒人。
而且現在又是黑燈瞎火的大半夜，問鄰居是不可能問鄰居的，所以他隻能在街上四處去尋，然後就在不遠處的一個草垛子裏找到了倒頭就睡的洪大夫。
說明來意後，明顯還帶著起床氣的洪大夫直接拒絕了張平，但就在張平摳腦袋想著要怎麽才能讓老頭答應賣點藥給他的時候，老頭一個猛子紮起來，拉著他就往旅店方向走。
邊走，還邊就把消炎藥止疼藥那些的西藥重力抨擊了一番，罵他們做垃圾，就是說西醫這個也是垃圾，張平覺得，這話還真不好接。
楊素雲覺得自己有點腦殼疼，遇到了個不知道該怎麽評價的大夫，這大夫要收自己做徒弟，還要立刻就叫自己叫師傅，這還真……
“針灸也可以止疼消炎嗎？”楊素之問。
“小姑娘很聰明嘛！”洪大夫瞥了楊素之一眼，很敷衍的誇了一句，隨後又眼神灼灼的看向楊素雲，“怎麽樣，你又不吃虧，學不學？”
“……”
“你們在說什麽？鮑布很疼，能不能先給他來點止疼藥？”這時候利普森看不懂了，他隻知道來了個背著藥箱的老頭，先前從楊素之他們那曉得，他們可能是去買藥或者找醫生了，莫非就是這個？
管他了，不管是不是，能想點辦法就好。
“學不學？”洪大夫也不曉得利普森在說啥，但能看的出他很著急，而且床上還躺著個洋人正痛的喊叫，應該是他同伴來的吧。
楊素雲看著鮑布，又看著洪大夫亮晶晶的眼睛，還沒明白一個老頭兒為什麽會有這麽個讓人覺得頗具吸引力的眼神，那裏仿佛有什麽光在閃亮著，所以他聽到自己的聲音：
“我學”
洪大夫一聽，明明是個看起來就不結實的老頭兒，還大半夜沒睡過整覺，但到現在為止精神還好的不得了。
聞言立即翻出自己的藥箱嘩啦啦啦往地上一倒，把裏麵雞零狗碎的東西都翻了出來，露出下麵一個隔層板，然後就小心翼翼的把那層夾板給揭開。
隨即就有個羊皮卷露出來，他先是搓了搓手，這才如同捧著珍寶似得把羊皮卷捧了出來。
打開來一看，那是個銀針包，雖然羊皮包裹已經很舊了，但幹幹淨淨的，裏麵的銀針也是整整齊齊的，看得出來主人十分愛護這包銀針。
楊素雲沒忍住看了眼旁邊被洪大夫倒了一地的其他物件以及藥瓶，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被洪大夫一把抓住拖向了床上的鮑布。
他隻覺得，洪大夫手勁兒還挺大。
“我給你說，你來操作，看，手勢這樣就行，找到一個下手的著力點和平衡點……”洪大夫給楊素雲說著注意事項，邊說邊就把羊皮卷包裹的銀針放到櫃子台麵上，並抽出一根給他做著示範。
“可是針灸的話，不是需要穴位才行嗎？我都……”楊素雲還是曉得一些針灸基礎的。
“有我在，你別怕，我給你說呢，別怕！”洪大夫頗有些哄騙的意味，楊素雲狐疑的看他。
沒等他有機會想，洪大夫就已經把針塞到了他手裏，並指揮道，“這裏是陰包穴，你往這裏來……”
稀裏糊塗中，楊素雲就跟著洪大夫的指揮下針了，他邊動手，就邊聽到洪大夫有關這個穴位的各種解釋，並牢牢記在了心裏。
洪大夫在一旁看著，剛開始大概也是有些緊張，但具體他緊張什麽，大體隻有他心裏才知道，但楊素之在一旁看著，卻見到了他背在身後，微微顫抖的手。
因為激動手抖，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怎麽感覺過了好久一樣呢？”就在楊素之看的入迷的時候，她聽到旁邊傳來個聲音，低沉的，她側目去看，卻見卓胤瑭懶懶散散的靠在椅子上，目光看著楊素雲那處。
楊素之沒說話，但卻莫名明白他在說什麽。
“明明才幾個小時而已”卓胤瑭接著又說了句，似乎在感歎。
楊素之想了想，確實沒過了多久。從先前大家說明白，再到現在，這段時間算算看，也就一晚上還不到，天都還沒亮呢。
“東西是我的，我不賣就不賣，你管得著嗎？”洪大夫拿了東西就準備走人，走之前迴頭看了楊素雲一眼，“我的東西要賣給懂貨的人，你懂嗎？啥啥你也不懂！”
“這、這……”宋建國覺得丟臉極了。
不過這時候，周斌倒是對洪大夫這個不像大夫的大夫，生起了點興趣，這老頭兒還真有點脾氣，倒不是光針對他們，反而是誰他都針對，沒帶怕的。
“算了算了，今天也不早了，明天我們還有事要忙，既然這事兒已經這樣了，也就不再耽擱局長的時間……”洪大夫一走，周斌覺得事情也算到了個段落，就給宋建國說道。
“哪裏哪裏，長官您真是客氣了，這次的事情，確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海涵海涵，之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您盡管提，在這一帶，我還是有點薄麵的。”宋建國連忙接了話過來。
兩人再寒暄了一陣，周斌就把宋建國送了出去。
周斌進屋後，他幾個戰友就圍了過來，每個人都對這次的事情憤憤不平，覺得若是周斌真這樣敷衍的揭過去，那鐵定寒了大家的心。
“這種人咱們跟他硬剛討不到什麽好，況且現在還有任務在身，咱們得從長計議……”
周斌給大家解釋著，隨後又問了楊素雲有關幾人的情況，知道最嚴重那個也隻是有驚無險後，也就稍微放下了心來。
小鎮不大，不多時陳東迴來了，而卓胤瑭一行也緊隨其後進了旅店來，意外的是卓胤瑭他們五個，也都是狼狽模樣，一問之下，才曉得，他們遇到了狼群。
鮑布在跟狼搏鬥的時候，左腿收了很嚴重的傷。其他人身上也多多少少掛著彩，周斌一看，這事兒可有趣了，都受傷了。
“……血是暫時止住了，不過傷口很深需要縫合，而且剛剛止疼藥和消炎藥已經用的差不多了，怕是會很疼。”楊素雲這個新手大夫再次上崗，在檢查了鮑布的傷之後，把情況給大家說了一遍。
“那怎麽辦？”利普森也沒想到今晚出行，會遇上這麽一出，雖然此前他也曾遇到過不少危險，但這次他總覺得十分的驚心動魄。
“這鎮上沒醫院嗎？”戴維問。
“沒有，隻有一個赤腳大夫，而且脾氣十分糟糕。”周斌苦笑搖頭。
也是這時候卓胤瑭他們才發現，周斌手上也還纏著繃帶，而且跟他一起的戰友，幾人的情況都不是那麽好，“你們這是怎麽了？？”
周斌便把之前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當然沒提的都不會提。
卓胤瑭一聽就知道這當中怕是彎彎繞繞頗多，也就閉口不再多提這些，而是問道，“所以這些都是楊四哥給處理的？”
“沒錯，真不愧是醫學院的高材生，要是沒他，咱們今天怕不曉得要遭多少罪！”周斌搖頭。
一旁的楊素之聽到卓胤瑭他們說晚上在戈壁上遇到了狼群，心裏就忍不住的突突，跟人打交道是一迴事，跟動物打交道又是另一迴事，但似乎結果都差不多，也幸虧他們兄妹三人迴的早，不然……
當然這會兒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洪大夫那裏應該有止疼藥，不如再找他問問？”
洪大夫脾氣怪，而且沒醫德這件事拋開，楊素之總覺得他就像是小說話本裏寫的那種隱士高人，說不定確實有些本事，先前他懟宋建國，也能看出些端倪來。
所以，興許他手上的那個手劄，真是他的畢生所學，那或許對楊素雲日後的醫行之路有所幫助呢？
而且先前他八塊錢要把手劄賣給自家，而宋建國出五十都不買，臨走時還故意說那一通，怕就是也有心要跟自家四哥扯上點關係。
既然如此，他們這下再去找他，他應該不會袖手旁觀才是。
“事已至此，也隻能這樣了，張平你認識那個洪大夫，也曉得他的住處，你去找找看看，把情況給他說一說，看他能不能賣點藥給我們？”
周斌其實也看的出洪大夫似乎很中意楊素雲，畢竟照宋建國的說法，他醫術不錯，而且收徒還很有個性，他想收楊素雲為徒弟，應該會給些優待才是。
“成！”張平應聲也就往門外去。
楊素雲這邊就先給大家處理起傷口來，楊素之給他打下手，之前大概是已經見過了這種血淋淋的場景，所以兩人再接受起來，就已經平靜許多了。
卓胤瑭身上雖然有傷，但並不算重，所以楊素雲和楊素之到最後才幫他處理的傷口，大概是因為先前跟楊素之已經說明了一些事，而兩人也把這事兒就揭了過去，就當是尋常朋友或者親戚那樣相處。
楊素雲見了卓胤瑭的傷，主要集中在右半邊身體，手臂和腿上，“都是擦傷，過陣子就好了，不過有可能會留疤。”
“男人身上哪裏能沒個痕跡的！”卓胤瑭不以為意，但這時候楊素之把沾了酒的棉花遞給了楊素雲，楊素雲瞥了他一眼，也沒留手就給他擦了上去，頓時卓胤瑭就不說話了。
挺刺激。
看他滿頭大汗的，楊素雲又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過分了，心下歎了口氣，“你這是怎麽弄的？”
卓胤瑭能夠感受到楊素雲是故意的，就因為他多看了楊素之兩眼？他隻是覺得如今都淩晨四五點了，一個姑娘家不會熬了大半夜吧，看眼睛都有些青黑了，話還沒說呢，這個護短的哥就動手了。
真可怕。
不過想了想，也覺得挺能理解他的，緩了一陣後才道：“電筒掉了，有狼襲擊我，我躲開了，在地上蹭的，也得虧我鞋子穿的厚，不然腳上也得給那小畜生來一口！”
他在幫利普森他們的時候，電筒被撞掉了，所以有頭五六個月，個頭不算大不算壯的狼就朝他撲了過來，不過他及時給躲開了，搶到電筒的時候，那頭小狼又朝他撲了過來。
他及時用腳抵住了它，而這鞋子是軍需出品，質量好的很，最適合跋山涉水，一腳踹翻了小狼，並用電筒後座重創了它的眼睛，這才叫它知難而退，夾著尾巴跑了。
楊素雲和楊素之聞言，這才看到他的鞋子確實已經被撕爛了一點，不過這種牛皮靴子質量確實不錯，鞋子脫下來，他腳上隻有兩個被重力咬合後留下的淤青，卻沒有傷口，鞋子也沒破出洞。
“算你幸運”楊素雲道，心裏也稍安下來，畢竟野外的野生動物身上都多少帶著些病毒，若是讓人感染上，就如狂犬病什麽的，這可是要命的，所以利普森一行幾個，被抓傷咬傷的，也得盡快的去注射疫苗才是。
“自然”卓胤瑭一直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到現在為止都算得上順風順水，所以幸運是必然的，大概也正是因為之前都太幸運了，所以遇到楊素之這麽個不順的，哎……
“你們這一行人是不是被人下降頭了？不對，是我被你們下降頭了吧？這都快一個晚上了，你們怎麽還不消停？”洪大夫不耐煩，但又莫名帶著些興奮的聲音傳了進來。
“洪大……”楊素雲上前，本來想說，給他買一點止疼藥和消炎藥的，不過話沒說完就被他給截斷了。
“要止疼哇？我教你用針灸止疼，學不學？學的話，就喊我一聲師傅！”洪大夫極其認真又像是一直在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
楊素雲，我隻是想要一點止疼藥和消炎藥而已……
“洪大夫說他沒有止疼藥消炎藥什麽的，那都是垃圾。”這時候張平忽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他又接了一句，“西醫也是垃圾”
方才他去找洪大夫，本來是順著洪大夫迴家的路去的，卻沒想到他都到洪大夫家了也沒在路上看到他，家裏也沒人。
而且現在又是黑燈瞎火的大半夜，問鄰居是不可能問鄰居的，所以他隻能在街上四處去尋，然後就在不遠處的一個草垛子裏找到了倒頭就睡的洪大夫。
說明來意後，明顯還帶著起床氣的洪大夫直接拒絕了張平，但就在張平摳腦袋想著要怎麽才能讓老頭答應賣點藥給他的時候，老頭一個猛子紮起來，拉著他就往旅店方向走。
邊走，還邊就把消炎藥止疼藥那些的西藥重力抨擊了一番，罵他們做垃圾，就是說西醫這個也是垃圾，張平覺得，這話還真不好接。
楊素雲覺得自己有點腦殼疼，遇到了個不知道該怎麽評價的大夫，這大夫要收自己做徒弟，還要立刻就叫自己叫師傅，這還真……
“針灸也可以止疼消炎嗎？”楊素之問。
“小姑娘很聰明嘛！”洪大夫瞥了楊素之一眼，很敷衍的誇了一句，隨後又眼神灼灼的看向楊素雲，“怎麽樣，你又不吃虧，學不學？”
“……”
“你們在說什麽？鮑布很疼，能不能先給他來點止疼藥？”這時候利普森看不懂了，他隻知道來了個背著藥箱的老頭，先前從楊素之他們那曉得，他們可能是去買藥或者找醫生了，莫非就是這個？
管他了，不管是不是，能想點辦法就好。
“學不學？”洪大夫也不曉得利普森在說啥，但能看的出他很著急，而且床上還躺著個洋人正痛的喊叫，應該是他同伴來的吧。
楊素雲看著鮑布，又看著洪大夫亮晶晶的眼睛，還沒明白一個老頭兒為什麽會有這麽個讓人覺得頗具吸引力的眼神，那裏仿佛有什麽光在閃亮著，所以他聽到自己的聲音：
“我學”
洪大夫一聽，明明是個看起來就不結實的老頭兒，還大半夜沒睡過整覺，但到現在為止精神還好的不得了。
聞言立即翻出自己的藥箱嘩啦啦啦往地上一倒，把裏麵雞零狗碎的東西都翻了出來，露出下麵一個隔層板，然後就小心翼翼的把那層夾板給揭開。
隨即就有個羊皮卷露出來，他先是搓了搓手，這才如同捧著珍寶似得把羊皮卷捧了出來。
打開來一看，那是個銀針包，雖然羊皮包裹已經很舊了，但幹幹淨淨的，裏麵的銀針也是整整齊齊的，看得出來主人十分愛護這包銀針。
楊素雲沒忍住看了眼旁邊被洪大夫倒了一地的其他物件以及藥瓶，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被洪大夫一把抓住拖向了床上的鮑布。
他隻覺得，洪大夫手勁兒還挺大。
“我給你說，你來操作，看，手勢這樣就行，找到一個下手的著力點和平衡點……”洪大夫給楊素雲說著注意事項，邊說邊就把羊皮卷包裹的銀針放到櫃子台麵上，並抽出一根給他做著示範。
“可是針灸的話，不是需要穴位才行嗎？我都……”楊素雲還是曉得一些針灸基礎的。
“有我在，你別怕，我給你說呢，別怕！”洪大夫頗有些哄騙的意味，楊素雲狐疑的看他。
沒等他有機會想，洪大夫就已經把針塞到了他手裏，並指揮道，“這裏是陰包穴，你往這裏來……”
稀裏糊塗中，楊素雲就跟著洪大夫的指揮下針了，他邊動手，就邊聽到洪大夫有關這個穴位的各種解釋，並牢牢記在了心裏。
洪大夫在一旁看著，剛開始大概也是有些緊張，但具體他緊張什麽，大體隻有他心裏才知道，但楊素之在一旁看著，卻見到了他背在身後，微微顫抖的手。
因為激動手抖，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怎麽感覺過了好久一樣呢？”就在楊素之看的入迷的時候，她聽到旁邊傳來個聲音，低沉的，她側目去看，卻見卓胤瑭懶懶散散的靠在椅子上，目光看著楊素雲那處。
楊素之沒說話，但卻莫名明白他在說什麽。
“明明才幾個小時而已”卓胤瑭接著又說了句，似乎在感歎。
楊素之想了想，確實沒過了多久。從先前大家說明白，再到現在，這段時間算算看，也就一晚上還不到，天都還沒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