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柏楊#


    陳柏楊調動到了北京這邊的醫院工作,其實原來的導師很不願意放人,但他已經聯係好了這邊的後續轉院之類的事,那邊也不好不放人。


    手續走的很快,陳柏楊沒有在原醫院幹太久就申請了援藏,需要處理的文件並不多。


    陳柏楊發現自己並沒有太多的留戀。


    想要調迴北方,主要是希望離家裏更近一些,這幾年都沒怎麽迴家,從一線退下來之後,趁著封鎖陸續解除了,陳柏楊迴了一趟家,不知怎麽的,他感覺父母好像老了很多。


    小時候作文裏常常會寫,看見了媽媽鬢角的一根銀發,後來想想那樣的描述實在是太過誇張,實際上體會到父母的衰老,反而是這幾年的事。


    迴想起那個時候的父母,還都是意氣風發的年齡,哪裏談得上什麽衰老,更別說那被想象出來的一根銀發了。


    是突然產生的迴歸家庭的念頭。


    也是在這次迴家的時候,開始被父母反複念叨著:“這下該是時候結婚了吧?你看你繆阿姨家的丫頭,人家啥事都安排的井井有條的,有個好工作,還有個那麽好的男朋友,眼瞅著倆人也快了,你比人家大上好幾歲呢吧,凡事總得著點急!”


    快了,快什麽了?


    陳柏楊有點恍惚。


    是快要結婚了嗎?


    要再去見上一麵才是啊。


    這樣想著,撥通了榮義的電話,“我迴來了,之前說的喝酒,還算話嗎?”


    #魏然#


    魏然發現自己好像一直無法在一個群體裏找到一個準確的定位,她有朋友,但是總覺得和大家並不會太過親密。


    大學在寢室的時候,盡管三個人關係都很好,但是魏然那個時候還是會時常無法融入那兩個人,可能是因為自己那個時候性子太像男孩子了,不懂什麽穿衣打扮,很多時候都插不上話。


    後來,大學畢業之後就沒有再怎麽交過類似的朋友,她感覺和人交往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隻不過空閑的時候會去陳晨萱那邊幫忙,她的那間小店,還是給過自己很多溫暖的。


    陳晨萱。


    魏然迴想著這個人的名字,覺得有趣,明明比自己大好幾歲,但總是像個小孩子一樣,天真無邪的。


    “你以後要是有什麽對不起她的地方,我可饒不了你,”寶寶出生的時候,陪床時,魏然這樣和程老師說,甚至說話的時候,還想適時的揮舞一下拳頭。


    “你好像小萱的弟弟啊,”程老師這樣迴應她。


    魏然感覺自己突然就泄了氣,怎麽就把生活過得有些四不像了呢。


    #李明斐#


    李明斐表示,自己也並不是想要無時無刻都黏在這對情侶身邊的,隻不過大多時候,他真的有些無處可去。


    家裏的房子很大沒錯,但是父母實在是好客,總有各種各樣的親戚會來到家裏短住,都是不遠不近的人,李明斐不好多說什麽,隻能躲出去住。


    家庭關係其實很和諧,隻不過李明斐小的時候,並沒有享受過太多的親情。


    那時候的父母忙著賺錢,李明斐從十歲開始,就已經獨自生活了,這聽上去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隻不過李明斐感覺自己家裏也不窮,怎麽這麽早,也就開始獨立了?


    父母會在每個月初給他轉來足夠多的錢,那個數字足以讓一個小朋友麻痹掉,隻不過他並不懂得如何花錢,小時候能夠購買的東西實在不多,隻會每天吃吃快餐,給電腦遊戲衝衝錢。


    盡管銀行卡上的錢很多,但是李明斐還是會在停水停電的時候發愁上一陣,跑好幾個地方去詢問,去哪裏交水電費。


    索性一次性多交一些,最好是半年都不用再跑的程度。


    “爸爸媽媽就放心給你這麽多錢出來辦事呀?”工作人員總會這樣打趣。


    十一二歲的小朋友,是在還是太過稚嫩了些。


    李明斐沒感覺過什麽叫孤單,或許是因為從小就沒有經曆過所謂的團圓,所以不覺得自己一個人有什麽問題。


    於是多年後,即使父母想要開始彌補,他發現自己也並不是那樣需要了,所以開始逃避。


    已經適應了一個人的生活,所以重新迴歸家庭是這樣的困難,大學開始的宿舍生活,也是這般的不適應。


    不習慣身邊時刻有人。


    比起其他兩個能在十分鍾就和大家熱絡起來的室友,李明斐發現自己還是和榮義更能玩到一起去。


    的確,是嚐試著談戀愛的,隻不過李明斐感覺綦思繆說的沒錯,自己是有些方麵的心理缺失的,這讓他無法找到一種合適的方式去和人建立一種親密關係。


    或許並不是對方的問題,或許自己也應該承擔一定的責任。


    過年的時候,他甚至想要抱著自己的床單被褥去榮義他家安營紮寨,隻不過被綦思繆兇了幾次,才會在晚上睡覺的時候,老老實實迴家。


    “我怎麽年紀輕輕,就要開始過上這樣的一家三口的日子了?”綦思繆有時候會這樣抱怨。


    李明斐知道她是在故意占自己的便宜,隻不過他好像並不怎麽介意,也就隨她說去了。


    “給我介紹個女朋友吧,”終於,李明斐在某次飯桌上,和綦思繆提起了這個要求。


    “好啊,你喜歡什麽樣的?”綦思繆大大方方的應允了。


    喜歡什麽樣的?


    李明斐發現自己開始麵臨新的問題了。


    #徐雋餘#


    打開家門的那一刻,徐雋餘其實滿是擔心的。


    他不敢有太多的期望,沒有期望就不會失望,又或者說,隻要是失望的次數足夠多,就會習慣一切了。


    “迴來啦,洗手吃飯?”秦浩藍站在房間裏,笑眼盈盈的望著他。


    “好,”徐雋餘答應著,把行李箱什麽的放在一旁。


    秦浩藍並沒有和他打聽過行程,卻還是一切盡在掌握,徐雋餘不知道身邊的誰在和她匯報著一切,但總歸應該是有那麽一個人的。


    是思繆?還是別的誰。


    他有點不想去猜,就像他也不想去詢問秦浩藍那些消失的日子去了哪裏,那是沒有必要的事,起碼他這樣認為著。


    那頓飯菜很豐盛,徐雋餘不知道,秦浩藍是什麽時候掌握了這樣的廚藝的。


    她有太多缺失的時光自己不曾參與,徐雋餘其實想不通,自己究竟是怎樣容忍了這一切的。


    “你這樣談戀愛,會不會有些卑微?”思繆之前問過自己這個問題。


    會卑微嗎?


    徐雋餘不確定,但他感覺,秦浩藍總會有一天變得不那樣神秘,總會有一天開始,能夠乖乖呆在自己身邊的,他有預感,這一天總會等到的。


    他不好意思和別人說,自己很迷信通過左右眼皮跳動,去判斷一些事情。


    諸如當自己的右眼皮瘋狂跳動時,秦浩藍和自己的感情,總會出現一些小小的裂縫,當左眼皮跳動的時候,她總會迴到自己的身邊。


    是這樣的迷信。


    因為她的行蹤是這樣的琢磨不定。好像通過正常的方式,並不能真正的跟上她的節奏。


    徐雋餘不覺得這樣是卑微的,他覺得自己的付出應該都是值得的。


    秦浩藍迴來之後,徐雋餘把自己的很多工作都給推拒掉了,因為疫情的緣故,很多之前隻是簽了意向合同的工作,如今可以說因為行程撞檔被迫取消,盡管其實那份“行程”也是虛擬不存在的。


    他想要盡可能多的和秦浩藍待在一起。


    秦浩藍生日的那天,徐雋餘特意留出了完全的空檔,elly沒說什麽,秦浩藍迴來的消息她好像還並不知道,隻當做他想把那天算作一種特別的紀念。


    徐雋餘買了蛋糕,定了餐到家裏,給秦浩藍過最獨一無二的生日。


    沒有喊別的人,隻是兩個人的慶祝。


    徐雋餘不敢張揚,“怕吵醒了幸福,”不知怎麽的,這句話蹦進了他的腦海中。


    “許個願吧,”蠟燭才點燃,秦浩藍把蠟燭往徐雋餘麵前一推。


    “可這是你的生日……”徐雋餘想要反駁。


    “許願就是了,”秦浩藍說。


    徐雋餘遲疑著,在心裏許下一個願望,才睜開眼,秦浩藍猛的一下就吹滅了眼前的蠟燭。


    “你的願望會實現的,”她說。


    “你知道我許的是什麽願望嗎?”徐雋餘問。


    他發現自己最近開始變得有些笨拙。


    “我準備複工了,又或者,八月份,我們公開吧?”秦浩藍眼睛忽閃忽閃的。


    徐雋餘發現自己患了失語症,有些呆滯住了,他平時可並不是這樣,明明在各種節目裏,在各種人麵前,他都是全能型選手,什麽都能做,什麽都做得好。


    可此時此刻,發現自己突然變得不會說話了。


    “好不好?”秦浩藍追問了一遍。


    “好……好啊,”徐雋餘慌忙點頭。


    於是接下來一個月,秦浩藍又開始神出鬼沒的,盡管沒有在公開場合露麵,但是她開始了她的活動,先是把兩年前給她帶來委屈事情的罪魁禍首給處理了一番,那人並不是首犯,隻不過這次,秦浩藍是帶著厚重的證據出手的,手段倒也簡單,沒有親自露麵,全全交給狗仔和網友處理了,她隻負責在幕後推波助瀾。


    當今的網絡世界沒有那麽寬容,她眼看著他倒台,才心滿意足的拍了拍手。


    8月8日,徐雋餘參加一場節目的直播,拍攝什麽的陸續放寬,觀眾們可以開始到現場觀看。


    原本的節目表上,徐雋餘要演唱《我們》,“這首歌都唱了這麽久了,觀眾該聽煩了吧?”之前核對的時候,還是有這樣的擔心的。


    隻不過這次有著全新的企劃,甚至是完全超出主辦方的設定的,在場的工作人員都有些傻眼,他們不確定,今天這場活動是否真的需要這麽大的陣仗。


    燈光暗了下來,徐雋餘看了看身邊人,“準備好了嗎?”


    秦浩藍點點頭,一手提著裙擺,另一隻手被徐雋餘牽著,兩人就這樣,隨著燈光的亮起,緩慢入場。


    觀眾們先是傻眼了三秒,繼而全場陷入了一種瘋狂的尖叫之中。


    徐雋餘看了看身邊的人,他希望自己的眼皮,可以永遠不用再跳動。


    #綦思繆#


    思繆一手拿著對講器,另一隻手握著手機,一遍觀看著現場的調動,另一邊的手機開始瘋狂的震動,跳進來的是媒體消息和一些來詢問的同行,思繆已經許久沒有體會過這樣的陣仗了。


    她自然是想不通,這兩個人為什麽要在這種時候公開,還是準備工作要瞞著所有人的那種“公開”。


    “為什麽就可著我使喚了?”思繆詢問過。


    “看你脾氣好唄,”徐雋餘說。


    思繆沒再理他,隻不過這次,還是拖來了一個人幫忙的,她看向遠處的榮義,他正在代替自己完成著各種稿件和照片的處理工作。


    後來思繆才知道,原來他那麽迫切的想要學習拍照,也是想要給自己分擔一些,不止是拍照,修圖和視頻剪輯這人也都自學了。


    “辛苦啦,”思繆說。


    “不辛苦,”榮義平靜的說。


    他隻是被拉來做苦力的,沒有工資,隻不過是想要讓自己的女朋友更輕鬆一些。


    “聽說啊,我哥的女朋友是許願得來的,你有沒有什麽願望啊,我變身阿拉丁,滿足你一下?”思繆問。


    “我能不能請阿拉丁變身成榮夫人?誒你別說,說起來是不是有那種民國小說的感覺了?……”榮義說完之後火速轉移了話題,好像是為了避免尷尬。


    “好啊,”思繆說,之後把那人晾在了原地,轉身去處理手上的信息了,那人反應了好一會兒,才過來緊緊地抱住了思繆。


    女孩兒輕笑著,她沒想到,自己這樣一個儀式感十足的人,最後會將這件事在這樣的環境裏敲定下來。


    但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


    “喜歡你喜歡的,做你想做的。”這是思繆最近在奉行的原則。


    讓生活的走向變得難以預料,好像也別有一份樂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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