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nny哥,準備怎麽樣了?”brian走進來,站在徐雋餘的凳子後麵,擺弄著自己的頭發。


    “你個倒黴孩子!”兔總又打了他的手一下,“辛辛苦苦給你做半天發型,兩下就給鼓搗沒了。”


    思繆在一旁覺得好笑。


    “miu姐,你在笑什麽?”brian問。


    “沒什麽……我就是覺得,兔總越來越像我大姨了,”思繆說。


    果不其然,思繆說完這句話,兔總在一旁鼻子都要氣歪了。


    brian今年大三,隻不過他最近去學校的時間越發的少,正在考慮著是否要先休學,趁著這兩年風頭正盛努力賺錢,晚些時候再去完成學業,反正彈性學製,這樣的方式或許更利於發展。


    隻不過思繆和elly都不太讚同這樣的決策,思繆的初衷是為了他好,考大學也並非多麽容易的事,既然可以做到讀書和做音樂都不耽誤,自然沒必要放棄一端;elly則是出於多方考慮,既不想讓brian的風頭蓋過徐雋餘,又不想他的熱度一時間被迅速消耗完,還是希望能放長線,釣大魚。


    好在brian也沒急著提交申請,在能忙的過來的階段,先姑且保持一切不變。


    今天是徐雋餘出道十年的紀念見麵會,隻不過思繆其實數上許久也沒能算明白,究竟這個十年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算起,是應該算他第一部戲出演的時間,還是播出的時間,又或者是什麽自己不知道的日子,總之算來算去,也沒有一個對應的時間點。


    但她又不好意思去問,畢竟那樣會顯得自己不夠稱職。


    其實辦活動也是徐雋餘的臨時起意,三月左右開會的時候,他突然提出“要不然辦個粉絲見麵會吧”的新奇念頭。


    “miu,你哥最近又在想什麽啊?”有同事這樣打聽。


    思繆吐吐舌頭,表示也不了解。


    好在這人也不算絕對的臨時起意,提前三個月的突發奇想,雖然時間上也已經很緊張,但還是給大家了一些準備的機會,拉讚助什麽的也都還算來得及。


    秦浩藍離開的這一年,這個圈子裏有著不大不小的動蕩。


    有些明星藝人因為某些問題再也不能出麵活動,也有新的藝人被資本不停地推向市場。


    各大平台都在瘋狂的舉辦選秀,各個公司都在掏空自己家的庫存,把還不成熟的練習生送上舞台。


    這個市場逐漸趨於飽和,對藝人的態度也並沒有那麽友好,但還是有許多人擠破了頭,想要進入這個平台。


    徐雋餘反而反其道而行之。


    自打秦浩藍離開後,他好像逐漸退出了“奶油小生”的列表名單,開始了自己的轉型之旅,最近這一年,兔總對他的頭發都沒有什麽掌控權了,三月之前他的頭發一直都是短短的寸頭,一直都在拍軍旅題材的戲,直到他提出想要辦這樣一場見麵會的時候,兔總才終於抓到話頭,讓他把頭發留長一點,到時候好做發型。


    思繆這一年很少會去他的片場看他,主要原因是因為都在很偏遠很環境惡劣的地方拍攝,她有去探過兩次班,不巧,趕上的都是爆破戲現場,徐雋餘在戲裏比誰都要賣命,隻不過跑步離開爆破現場的時候,又比誰跑的都要慢。


    思繆不確定,他是否真的也動了別的念頭。


    盡管現場做足了安全防護,但是意外這種事,誰有說得準呢。


    思繆在他下戲的時候迎著他過來,“最近好累吧,”遞給他一個毛巾,片場飛沙走石的,再加上剛剛一直在奔跑,這邊天氣很熱,身上混著汗水和砂石,樣子其實是有些狼狽的。


    徐雋餘接過毛巾,擦著額頭上的汗,他的臉上原本混著油彩,戲中用於偽裝,如今下了戲,自然可以開始卸妝了——白毛巾很快就變得五顏六色,繼而轉換成了一種暗沉的灰棕色。


    “你剛剛是不是故意的?”思繆問,他指的是剛剛他故意跑得很慢的那件事,原本應當是奮力跑離現場,但是徐雋餘隻是做出了奮力奔跑的樣子,倒是沒有半點跑的飛快的意思,因為他,整條重新拍了三次,“小魚啊,你平時總是挺敬業的,怎麽這場戲走的這麽費勁?是不是累著了?”導演倒是人很好,想著多關心一點。


    “怎麽可能呢,這可是要命的事,”徐雋餘輕描淡寫的說。


    思繆沒再追問,隻是輕聲說,“這樣的場景,拍一次,大家就多一次受傷的危險,別讓別人為你的過失買單就好。”


    徐雋餘點了點頭,應當是聽進去了,思繆就沒有再多重複。


    也是事後才知道,就連elly都不太清楚他和秦浩藍之間的故事,隻當是什麽網友奔現,兩人也一直都在隱瞞他們曾經相識這件事,或許,思繆就因此變成了他們的故事的唯一見證人。


    又或者不是唯一,隻不過上一個見到他們的故事的那個學姐,已經永遠的留在了高中,起碼她的靈魂永遠年輕且自由著。


    思繆看著遠處飛揚的塵土,總覺得剛剛的徐雋餘,經常有那樣的一瞬間,想要衝進那火光之中。


    或許是在用這樣的方式逼她出來。


    又或許是,他早就也已經把情緒變得薄弱,比誰都不想繼續活著。


    徐雋餘已經沒有再刻意健身了,隻不過還在持續性的減肥,經常有稿件說他已經瘦得不成樣子,有人說他是遭受了前女友的家暴,思繆看到那條新聞的時候,氣得想笑。


    膚色倒是很好看的小麥色,思繆側過頭去,借著夕陽看見他的眼睫毛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把一瓶水喝了個精光,喉結上下湧動著,沒有再刻意防曬,盡管年齡已經不算太小,倒是別有了一番韻味。


    思繆事後沒有再去片場跟過組,大多時間就守在北京的工作室,寫稿子,處理文件,倒是把這樣的一份工作,做成了像是在坐辦公室一樣。


    表麵上是落得輕鬆,實際上工作任務一點都不比旁人少。


    好在徐雋餘給發的錢能夠彌補一大部分的缺失了。


    徐雋餘的頭發上夾著一個個小夾子,思繆在後麵看了半天,最後沒憋住,問兔總,“你難不成是要把他給改造成我二姨?”


    兔總瞪了思繆一眼,開始拆徐雋餘頭上的小夾子,好在沒有翻車。


    榮義來的稍晚了一些。


    “哥,”他帶了一束花進來,塞到了徐雋餘手裏,“出道快樂哈。”


    那是一束康乃馨,隻不過如果不去看花的名稱和含義的話,還是蠻好看的。


    “你這是和誰學的啊?”徐雋餘看著那一小束花,“你覺不覺得,咱們兩個大男人,送花稍顯尷尬了一些?”


    思繆早在一旁笑岔氣了,這花是她讓帶的,隻不過沒想到榮義會選上一束康乃馨,倒是一時間覺得徐雋餘更像是“大姨”了,或許算作某種烏龍。


    “不過你來幹嘛了?”徐雋餘問。


    “我來看我女朋友策劃的舞台了,怎麽了?”榮義這段時間和徐雋餘相處的時間不少,兩人開始相熟了許多,說話也開始沒有那麽多的限製了。


    “行行行,知道了,秀恩愛出門右轉,前排一排一座位置是留給你的,正中心,看的清清楚楚,”徐雋餘站起身,把榮義往門口推,甚至在他手裏塞了一個自己的熒光棒,思繆看著那個熒光棒總覺得好笑,樣子像極了韓國路邊小吃鯽魚餅。


    “走啦,我送你過去,”思繆拉著榮義出去,“但我總感覺,你來看的不是我,是我哥哈!”


    榮義揉了揉思繆的頭,往外走著。


    留的位置自然不是一排一座,那個位置是抽獎給的粉絲,這樣的好位置,留給自己人有些不合情理,參與抽獎的粉絲的基礎要求是微博超話簽到達到12級,同時微博裏要有和徐雋餘有關的內容,當然了,不能是黑通稿。


    這樣的要求不涉及物質方麵的問題,算是他們能想到的最好的審核方式了。


    來的粉絲開始逐漸入場,思繆看了看,都是一些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每個人都認真打扮了自己,今天的票都是抽獎的,隻不過同時還開售了徐雋餘的演唱會周邊購買權限,沒有抽到見麵會門票的人可以購買周邊,也可以在線上觀看,所有收入全部捐出,相當於徐雋餘和粉絲一起做公益了。


    這是他們短時間內想到的最好的方案了。


    “miu姐,門口有兩個粉絲團有點小衝突,”有新來的工作人員正好看見思繆送榮義出來,過來帶著她去門口解決問題了。


    其實是小問題,隻不過是兩個團隊的人在搶門口的一個應援點的位置,那個位置本身也沒有什麽太搶手的意義,兩個團隊隻不過是互相看不對付很久了,一邊覺得另一邊太過功利心,另一邊覺得對方太過尖酸刻薄,總之都覺得對方做的事情並不是在為徐雋餘好,就找了這樣一個由頭,起了個衝突。


    誰也不讓誰。


    思繆的處理方法倒是簡單粗暴,“這個地方被官方征用了,等會我們這邊還有個立牌要擺起來,你們去左邊,你們去右邊,”就這樣強行把兩邊都分隔開了。


    所謂的人形立牌,不過是現場找的借口,但是為了讓整個借口顯得更為真實,就找了個徐雋餘的人形立牌過來,擺在了正中間,倒是成了一道別致的風景線,進門的粉絲也都會來這邊打卡拍照。


    其實粉絲們的應援做的都很不錯,思繆出去轉了一圈,看見了好多徐雋餘的易拉寶,上麵是這十年來徐雋餘的所有好看的照片,一張張看過去,每一張照片挑選的都很用心。


    思繆帶了帽子和口罩,收起了工作牌,這種時候有工作證,走在粉絲堆裏指不定會出現什麽意外,門口還有黃牛在販賣演出票,思繆攔住了一個要購票的小姑娘,把對方拉到一旁,小聲說,“這票是假的,別買。”


    “你怎麽知道?”女孩子感覺馬上就要掃對方的二維碼了。


    “不相信的話可以走個平台,直接這樣轉賬迴頭維權也不好搞,”思繆和她說完之後就匆匆忙忙離開了,不遠處的黃牛看思繆的眼神已經有些不對了,破壞了別人的生意,甚至是破壞了騙子的生意。


    思繆當然知道那張票是假票,畢竟真票正拿在自己的手上,是拿給及將來的媒體的。


    此地不宜久留,思繆快步離開,要進門之前,聽見一個女孩子在和男朋友揮揮手,“你迴去吧,就送我到這裏吧,我要進去看我另一個男朋友了。”


    男孩子倒是脾氣好,接過了女孩子手上拿著的買了的那一大堆應援物件,就留給她一個小包和一個應援棒,“我去車上等你,散場之後來車上找我。”


    女生乖乖的點點頭,轉身排隊準備進場。


    今天大多是小姑娘單獨來的,大家都打扮的格外美豔,仿佛是來參加什麽新相親大會,思繆覺得徐雋餘在屋子裏,不知道會不會想象出來外麵這樣一副場景。


    思繆接完媒體,也轉身迴了後台,基礎準備工作都已經完成,觀眾們正在有序入場,後台徐雋餘正在和brian對著今天的流程。


    brian是今天的主持人,思繆常常吐槽,elly總是把所有人利用到極限。


    徐雋餘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盡管這人過去總是曬不黑,但是如今這長達一年的拍攝過後,還是變得黝黑了不少,穿著白襯衣倒是有著三分喜感,惹得思繆多看了兩眼。


    “怎麽樣,是不是很帥?”還在臭屁。


    “嗯,像我大姨,”思繆說。


    brian先是上台,之前他是主持人這件事是保密狀態,所以他一出場,全場都在尖叫,隻不過有一半是因為認錯了人。


    到場的都是徐雋餘的死忠粉,場館很大,大家都說徐雋餘這次花了血本,對自己的粉絲倒是都太過貼心了。


    隻不過思繆看見這條通稿的時候,總覺得讚助商們的錢包也在跟著流淚,覺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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