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的宮宴被阿日斯蘭攪的誰也吃不下去草草散了,秦延昌知會宗正府選擇合適的女子和親且先按下不提。宮宴散後,秦秋寒同溫霜雪上車迴府。


    “你有沒有能進鴻臚寺客館的人?”秦秋寒正閉目養神時突然聽見溫霜雪說了這麽一句。


    秦秋寒微睜了眼:“你連趙荀都能搭上關係,難道找不到進鴻臚寺客館的人?”


    溫霜雪道:“五十萬兩賣趙荀兩句不痛不癢的話他當然願意,可現在,那地方是鴻臚寺客館。阿日斯蘭方才在宴上落了北昭的麵子,此時誰再沒有聖旨隨便接近鴻臚寺客館,明擺著就是讓聖上難看!趙荀是個聰明人,他不會為了錢這麽做。”


    “五十萬兩?”秦秋寒猛的提了聲音。


    溫霜雪看了他一眼:“怎麽?心疼了?我不僅給了趙荀五十萬兩,還給了孫曉五十萬兩。”


    秦秋寒倒抽一口冷氣:“你真大方。”


    溫霜雪道:“為了你,這點銀子算什麽。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願意的。”


    秦秋寒握住溫霜雪的手,皺眉道:“胡說什麽!”


    溫霜雪靠在車廂壁上:“人總是要死的。”


    秦秋寒不禁想到了居延山穀之事,心中一沉,怒聲道:“好好的說什麽生死,說鴻臚寺的事!”


    溫霜雪轉頭看他,突然笑道:“怎麽?擔心我?”


    秦秋寒別過頭:“我隻是提醒你!”


    溫霜雪撇了下嘴:“行,不承認就算了。鴻臚寺客館你有沒有人能進去?阿日斯蘭的事必須把他約出來談,我們不能進客館!”


    秦秋寒眼睛閃了一下:“我沒有人能進去,但你父親有。”


    溫霜雪不解:“我父親?”


    秦秋寒道:“前幾日早朝上,聖上下旨讓季弘業去鴻臚寺客館打探阿日斯蘭的來朝的意圖,季弘業可是太子黨!”


    溫霜雪一掀車簾,對楊晗道:“去溫府!”


    楊晗迴頭看秦秋寒,秦秋寒微微點頭。楊晗應了一聲,示意趕車的侍衛掉頭去溫府。


    溫謙之再次在家門口撞見了同樣剛從宮裏出來的秦秋寒,十分無奈,秦秋寒不傻之後來溫府越來越明目張膽了。


    “爹。”但讓溫謙之沒想到的是,這次不僅秦秋寒來了,溫霜雪也來了。


    “你們……”


    溫霜雪提起裙子邁進去:“進去說。”


    秦秋寒對溫謙之點頭:“溫大人,請。”


    溫謙之歎了口氣,麵對一個王爺,他還真沒有說不的機會。


    溫霜雪來在正堂,坐在秦秋寒下手處:“爹,時間緊迫,我就不和您繞圈子了。我知道季弘業是太子黨人,而現在,他也是唯一一個可以合理的接近鴻臚寺客館的人。我要你讓他給阿日斯蘭傳句話,明日巳正,會仙樓見。”


    溫謙之猛的看她:“你想幹什麽?”


    溫霜雪眯了下眼睛:“我不想跟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去漠北。”


    溫謙之皺眉:“你們想讓他改變態度?我觀此人不是個好相與的,你們想讓他放棄,恐怕很難。”


    溫霜雪道:“不試試怎麽知道?”


    溫謙之打心眼裏不願溫霜雪被一道莫名其妙的聖旨送去漠北,這是他的女兒,血濃於水,他舍不得。


    溫謙之沉吟片刻,而後道:“好,我讓弘業去做。”


    溫謙之頓了一下又道:“不如……我去和他談!”


    秦秋寒道:“不可!溫大人身居要職,還是不要輕易露麵,以免讓聖上猜忌。這件事,我來辦。”


    溫霜雪托付的事溫謙之還是放在心上的,當天晚上,溫謙之就讓溫立給慧王府送了消息,明日巳正,阿日斯蘭會去會仙樓。


    轉天,會仙樓。


    三位做外邦打扮的人邁步進門,會仙樓夥計迎麵上來,賠笑道:“客是打尖還是住店?”


    領頭的那人一雙鷹眼在大堂來迴掃視,一句話也沒說。


    領頭的人身後左側的那人操著一口怪異的中原官話,開口道:“福壽間在哪裏,約了人。”


    夥計一聽立刻變了臉色,手臂一展躬身道:“客隨我來,東家在已經到了。”


    領頭的那人聽聞此言看了夥計一眼,眼光一閃不知在想什麽。


    三人提衣擺上樓,在二樓左起第二間雅間外停下。


    夥計輕扣雅間的門,門內傳來一道男聲:“進!”


    夥計推開門,三人一步跨入。


    福壽間內此時坐了兩個人,一男一女,都是氣度非凡風華絕代之人。單從外貌打扮上看去,就知不是尋常的富戶人家能養出來的人物。


    那男子見三人進門一展手臂:“小王爺,請。”


    阿日斯蘭坐在那人對麵,定睛看了一瞬:“慧王?”


    秦秋寒頷首:“正是。”


    阿日斯蘭一雙眼睛又落在溫霜雪身上:“你是昨日在宮宴上的美人。”


    溫霜雪眼睛一眯,冷聲道:“小王爺,來了中原難道沒有學過中原的禮數?”


    “放肆!”阿日斯蘭背後二人倉郎朗彎刀出鞘,兩柄鋥明瓦亮的彎刀直直的指著溫霜雪。


    溫霜雪麵色不變,好似那刀指著的並不是她:“怎麽?想動武?小王爺,這可是雲歌,不是薛羅。在雲歌對北昭的王爺動武,你可曾想過後果?”


    阿日斯蘭伸出二指揮了一下,身後二人收刀入鞘。溫霜雪說的沒錯,這裏是北昭的雲歌,不是薛羅。他若敢在雲歌動武,倒時巡城的兵丁趕來把他拿下,遠在薛羅的軍隊可救不了他。


    阿日斯蘭道:“你們讓季大人給我傳信約我到這裏來,想幹什麽?”


    秦秋寒斟了杯酒,推在阿日斯蘭麵前:“嚐嚐雲歌的酒,是否能比得上薛羅的。”


    阿日斯蘭一飲而盡:“你們北昭人總是喜歡弄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有話直說!”


    秦秋寒道:“好,既然小王爺如此爽快,那本王也就直說了。霜雪是本王的人,不能讓小王爺帶走。”


    阿日斯蘭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在他的印象中,北昭人都虛偽的緊,在麵臨生死之時除了自己的命什麽都能舍棄。昨日他在宮宴上說的很清楚,如果這女人不跟他走,他就要提兵攻打北昭。他原以為他這個威脅夠有分量,沒成想秦秋寒在宮宴上拒絕了他一次後今日還專呈請他過來再次拒絕。阿日斯蘭玩味的看著二人,看來這兩人的關係比他以為的還要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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