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落水了?”秦秋寒猛的站起來,急聲問道,“溫霜雪是否在她身旁?”


    趙迎春奇怪道:“王爺怎麽知道?王妃落水時夫人正巧路過,是夫人跳入水中把王妃救上來的。”


    “她救上來的?”秦秋寒又坐了迴去,眉頭緊蹙。


    不對!上一世分明不是這樣!


    上一世把張瑩瑩推下去的分明就是溫霜雪,根本就不是張瑩瑩為了撈什麽玉佩自己落的水!


    秦秋寒目中寒意透骨,這一定又是溫霜雪玩的把戲,隻有殺了張瑩瑩,她才能掌握府中大權,如此無論接下來她想要幹什麽,就沒有人再能管束的了她!


    永平三十六年,十一月初七,朝廷開大朝會,連秦秋寒這樣的傻子也被招進宮去站班。


    秦延昌的目光掃過廷下眾人,目光沒有在秦秋寒身上做任何停留。


    “亞歲將至,朕將攜皇室宗親及文武百官前往天盛山祭天,以求國泰民安。禮部已打點好一切,太史局奏請十一月初十移駕,朕已經準了。”秦延昌微笑道,“此去天盛山路途遙遠,自雲歌出去要十日方才到達,列位卿家可要做好準備。尤其是隨列為一同趕赴天盛山朝廷敕封的誥命夫人,一定要去要妥當安頓,莫要耽誤了祭天吉時。”


    “喏!”朝臣拜倒在地,口中唱喏。


    秦秋寒被趙迎春接出宮,坐在轎子上掀開轎簾示意趙迎春上前:“告訴溫霜雪,讓她想個法子把張瑩瑩留在府中,她跟著去。若是張瑩瑩去了,按禮她是無法隨駕的。”


    趙迎春點頭,自去知會溫霜雪。


    張瑩瑩自那日落了水又受了驚,這些日子一直纏綿病榻,身子不爽利。溫霜雪跳下去之後也受了涼染了風寒,於是在趙迎春請大夫為二位王妃診斷之後,溫霜雪的假藥也變成了真藥。隻是她武功深厚,底子不錯,小小風寒不出三日已然好了七七八八。


    溫霜雪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她隻不過是下水把張瑩瑩給撈上來,梅香卻被她嚇到了整日的在耳邊念叨數落,說的她腦仁發疼。是以趙迎春在院外朗聲通報要見溫霜雪時,溫霜雪的整個眼睛都冒著希望的光芒。隻要能讓梅香閉嘴,就算是秦延昌來,溫霜雪也能笑臉相迎。


    “夫人身子可還安好?”趙迎春恭敬的問道。


    “安好!安好……”


    “安好什麽!若不是那日不管不顧的跳下去救王妃,哪能喝這麽多苦藥湯!這幾日臉色一直都不好,鼻塞氣滯,偶爾還咳嗽呢!”溫霜雪的話還沒說完,梅香便打斷道。


    趙迎春掃過麵色僵硬的溫霜雪,微微笑道:“夫人還是要靜養。”


    溫霜雪輕咳一聲,叉開了話題:“趙公公此來所謂何事?”


    趙迎春又拜了一拜:“奴婢此來,是向王妃迴稟,今日早朝王爺被召進宮內站班。”


    “王爺也去了?”梅香驚訝道。


    溫霜雪看了梅香一眼,示意她不要打斷。


    “聖上在朝上下旨,擢四品以上京官攜誥命夫人隨駕,一同去天盛山祭祖,王爺和王妃也是要去的。”


    溫霜雪眉頭微蹙,支開了梅香讓她去院外等候,壓低了聲音道:“王爺可是要我扮做丫鬟或侍衛一同前去?”


    趙迎春微微搖頭:“王妃那邊奴婢昨日去探過,已經能下的來床了。王爺的意思是讓夫人想個法子,把王妃留在京中。按禮製,無論身居何位官拜幾品,祭天隻能攜一位誥命前去。正室在不攜妾室,一品在不攜二品。除非這位正室一品誥命實在無法前去,才會由受過朝廷冊封的妾室代為前去。”


    溫霜雪點頭,千年已過,北昭祭天的規矩與大元不同也在情理之中。千年前大元祭天沒有這麽多規矩,隻需皇室前去即可,不需百官隨同。


    溫霜雪摩挲著手指,突然道:“趙公公可知王妃所用的藥方?”


    趙迎春眼中劃過一絲驚訝,瞬間明白了溫霜雪的用意:“夫人還通醫理?”


    溫霜雪擺擺手:“行走江湖免不得隨身備些應急的藥,粗通而已。”


    趙迎春對溫霜雪拱手:“夫人稍等,奴婢這就去取王妃的藥方!”


    梅香見趙迎春來了沒一刻就匆匆離去,邁步進門奇怪道:“趙公公怎的走的這麽急?”


    溫霜雪道:“不必管他,有件事要說與你知。此次祭天,我們與王爺同去,這幾日你打點好行裝三天後啟程。”


    “真的?”梅香高興的跳起來,“小姐,王爺果然最喜歡你了!連這種事都讓你去沒有帶王妃去呢!”


    溫霜雪示意梅香不要張揚:“並不是有意攜我前去,隻是王妃纏綿病榻,無法出行。”


    兩人說話間趙迎春又來了,遞給溫霜雪張瑩瑩的藥方。


    溫霜雪看了兩眼,在藥方上加了一味黃連,又加了幾錢苦杏仁,隨後還給了趙迎春。


    “照此方喝上一天,王妃恐怕就不能出行了。”


    趙迎春仔細看了看,不放心道:“奴婢見過好幾位大夫開的藥方,黃連和苦杏仁都是治療風寒的,夫人加這兩味上去,恐怕不會得到王爺想要的結果吧?”


    溫霜雪平淡道:“藥方的效果不但在於用藥,還在於用量,多了少了都不行。隻管拿去給王妃用,若是無效,我還有辦法。”


    趙迎春無奈的應了一聲,吩咐人按此方煎藥。


    本來算計王妃的事就是見不得光的,若是找大夫來怕是要走露風聲。為今之計隻有相信溫霜雪,死馬當活馬醫,無論她這方子行與不行,都要試試。


    趙迎春打定了主意,若是當真到了啟程的那天張瑩瑩還是好好的,他就出手打傷張瑩瑩,反正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張瑩瑩跟著秦秋寒前去。


    但讓趙迎春沒想到的是,溫霜雪的藥房確實有效。張瑩瑩隻喝了一天,第二日就頭痛欲裂下不來床了。前些日子發了汗,原本燒已經退的差不多了,誰知半夜就又燒了起來,早晨喝了一次藥也不見好,眼看著是不能隨秦秋寒走了。


    張瑩瑩看著來探病的秦秋寒心中淒苦,她握著秦秋寒的手,啞聲道:“王爺,瑩瑩不能陪你去祭天了,路途遙遠,可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啊。”


    秦秋寒用力的點頭,拉著張瑩瑩的手大聲道:“等我迴來再陪你玩!”


    張瑩瑩苦笑著搖頭,既然她不能去,那麽隻有溫霜雪陪著秦秋寒去了。在如此重要的場合中由側妃陪同出席,隻怕從今後整個北昭都會知道慧王府裏當家做主的是溫霜雪不是張瑩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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