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染抿嘴僵硬的扯了一抹的笑,“師傅說的是,我是您的徒兒——”


    這話已經不曉得是第幾次聽到了......


    “師傅還有一點我很好奇?”


    “哦——”鬼幽子眉毛輕挑,“何事?”


    “聽師傅您剛才說的話來看的話,拓跋樺塵應是那日兵敗了的,可是我記得除卻他派去應付戰行軍的士兵外,還在郊野駐紮了上萬的士兵,如果不是出了什麽其他的意外,很難想象他會敗北。”


    蘇慕染麵容之上微有失色,那夜景象太過於難忘。


    漫天的火光腥紅,周身散溢的盡是血液腥紅,整周就像是在烈火的煉獄般,灼熱著寸寸的肌膚。


    火光肆意中她清楚地看清了他眸色依戀的看著她,臉頰、周身浸染著血跡斑斑,即使如此,他的嘴角依然漾著一抹的笑,緩緩的啟唇輕吐,“等我。”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她看得清清楚楚,後來強大的波動震裂四方,恍惚的煙霧塵起中她聽得到了他細微薄弱的起伏唿吸聲。


    最後的與他一眸反反複複的映在她的腦海,攸然的一滴熱淚不知何時從眼角溢了出來,輕薄的劃過臉龐,直接的滾砸在地麵之上。


    淚水劃過的冰涼觸感喚醒了她,隨意的,她深深的用鼻子吸了一口的氣,抹了抹自己的臉容眼眶,抬眸,對上鬼幽子一雙難言的眸子。


    “嗯...那個最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眼淚老是往下掉,可能是牽機紅毒發的後遺症吧,這叫什麽來著——”蘇慕染微仰起頭,轉了轉自己的眼珠,一隻手也不斷的指指點點,“哦...對!是那個後來者居上!”


    鬼幽子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隨即眼神飄離,不再去看她的眼睛。


    他不知道為什麽,從她的眼睛中總能看出很多的無奈,那種無奈不是徹底的死心,而是就算是知道星無光芒,也要相信總歸地球輪轉,行星會借了恆星的光...從而熠熠生輝......


    那種自信的堅持最是讓他看不下去,他知道,前期的階段是最難熬的時段。


    “嗯,染兒說的不錯,不出意外的他不會折戟的,可...染兒你似乎忽略了你家的那位,戰神之名不單單是計謀占有上層,實力更是占據主配的地位——”鬼幽子微頓,“他就是他的意外。”


    “他...他?師傅的意思是——”


    蘇慕染眸眼微泛腥紅,晶瑩閃閃的眸眼多了一分的楚楚可憐卻同時夾雜著一抹陰鬱的濃色。


    “嗯...正如同你所想的那樣,那最後的一擊瞬時秒殺了他八千的精兵奇瑞,就連他本身也是內力受到重創,單腿半跪伏地不起。”


    單腿跪地不起?


    蘇慕染心中升起一絲的疑慮,師傅他...沒有趁著塵霧彌漫之際當時離開嗎?


    “師傅——”


    “嗯?”


    “你...怎會知道的這麽的清楚?難道是...師傅您...當時就給他進行了診治?”


    “咳咳...”


    鬼幽子登時剛想為自己絕妙的口才點個讚,恍然間被蘇慕染這麽一問,心髒像是被卡住了一樣的,尷尬又難受。


    “嗯...是!”鬼幽子弱弱的說了句。


    畢竟第一時間隻是簡單的給她家的那位處理了一下的傷口,就跑去為那害人的家夥治療,怎麽說起來都聽招惹仇恨的。


    蒼天見證啊,他隻是比較的珍貴自己的藥材,想想他為解了他身上的冥毒與幻沉的混毒不知道下了多少的血本,這臭小子還沒給報酬呢?!怎麽能輕易的就讓他歸了西——


    誰道...誰道後來會有被那狗東西纏上了...那麽一檔子的事啊!


    蘇慕染微微揉了揉眉心,“師傅您老人家從他那裏撈來了什麽好東西?”


    “沒...沒什麽——”鬼幽子下意識的捂了捂自己的胸前衣襟。


    “......”


    蘇慕染無奈的搖了搖頭,“師傅——”


    鬼幽子癟了癟嘴,極為的不舍得的扒拉了好一會的胸前衣襟,從裏麵拿出了一個紅棕色檀木製作的錦盒,穩穩的團在手心裏。


    “就...就一株的天山脆瑛雪蓮——”


    蘇慕染微頓,眼睫低垂。


    天山脆瑛雪蓮她在靈域之內的書上是有看到過記載的,據上麵記錄,天山脆瑛雪蓮生於極北寒地,根係不定,可隨淩厲冰寒季風隨性而動,因此通常冠以天下冰寒的靈物。


    同萬陽赤幽草不同的品性,確是一樣的珍貴,更甚有傳言,天山脆瑛雪蓮一旦脫離它選定的棲息之地,半日之內必將枯萎,藥性盡是。


    不過,若是在采摘它的這半個時辰之內,將其與萬陽赤幽草同放,萬陽的陽寒株香會自然而然的形成一個保護膜。


    這個原理就類似純鋁遇氧會在表麵生成氧化鋁,起保護作用是一樣的結果。


    不自覺的...蘇慕染將目光垂落在鬼幽子拿在手裏抱在懷裏的錦盒之上,如果它是完整的,也就基本上可以證實,他的手裏有她想要的東西......


    “師傅可否讓徒兒看看?”


    “這...可以是可以,不過這天山脆瑛雪蓮屬極寒之物,與你體內的牽機紅相斥,我怕會——”


    “師傅,你忘了嗎?凡是離了根基的且又是可以完完整整保存的天山脆瑛雪蓮都是披上了一層‘保護膜’,對我的影響並沒有您想象的那般大。”


    蘇慕染眼神篤定,輕輕地伸過手去,“師傅,無妨的。”


    鬼幽子抱著錦盒的身體往後傾仰了不知多少度,臉容之上掛著的依舊是警惕的防禦之色,隻不過這一次他臉上的猶豫之色微有減淡。


    “你若是要看也可以,我拿著打開,染兒你...隻許看,不許碰!答應嗎?”


    蘇慕染淺淺的彎彎一笑,“好,我答應。”


    鬼幽子小心翼翼的打開錦盒,“呐——”


    蘇慕染微眯了雙眼,但見小白盈的七瓣之花緩緩地開著,除卻根部是有一些的透膚色,其餘的...連同葉子也是整體的白——


    還未待,蘇慕染進一步仔細的觀察,鬼幽子攸的關上了錦盒,小心翼翼的將它又揣迴了兜裏。


    “不給看了不給看了,我家這小寶貝脆弱的很,在外麵呆得久了會乏累的。”


    蘇慕染:“......”


    我嚴重懷疑,師傅他老人家是個未成年的小屁娃子穿越過來的,成熟的事少有,幼稚的倒是一大堆。


    隻是稍微的開了一下的差,很快蘇慕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忍著強烈想翻白眼的衝動、十分柔和的再次同他“請教”。


    “師傅...您在救他時,就知道他手裏有這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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