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知己加上某種意義上的親屬關係,他是知道玄機靈子的妻子是南宮家南宮雲的,隻是也僅僅局限在知道其名而已,而這一切都歸咎於前塵的舊事。


    鬼幽子是時任宗主南宮雄膝下第二個兒子南宮霄顧與人的私生子,他是從出生起便被丟在毒穀之中任其肆意生長的。


    按道理來說,也算是歸屬南宮家,不過介於身份尷尬,又有上輩子的情仇夾雜其中,他不喜與人交涉,特別是南宮家的人。


    後來的他喜愛上了製毒,又有鬼引子與他常伴身側,更是不曾步入南宮家。


    往來顯之又少的跟南宮家的人進行交涉的奇珍藥草,他也大多交給手下的外門弟子去做。


    至於後來的南宮睿,也是身為醫者的他,在得知他有天才至寶的能力,懷著嗜愛才子的喜好自願與他交好——


    鬼幽子雖說是不常關注其他人的動態,但是耳旁口語閑談,他大抵也是知道南宮家的人員關係現狀的,而就在那段期間,他聽說過幾次,南宮雲未出閣時常來。


    不過他並未出麵相迎,畢竟南宮雲雖在輩分上比自己大一輩,但在年齡之上是整整小了自己一輪!一輪啊!!!


    鬼幽子想想他那多情的種.馬父親,一年不知道給他造幾個兄弟姐妹就頭疼,如此境地,介懷人間情暖的鬼幽子的行為舉止也算是有跡可循。


    南宮雲與玄機靈子大婚時,他與他並未相識,而他在南宮雲大婚時又僅僅是讓人將禮遣人送去,更是不知相貌何如。


    ......


    他知曉玄機靈子自與他相識以來從未停止找尋他懷胎的妻子的,不過...聽他言...仔仔細細的琢磨,得出結論是情況複雜。


    染兒是南宮雲的女兒不假,可是不是他的就——


    猶猶豫豫,張張合合了半天的鬼幽子愣是話到口邊沒說一個有用鳥字。


    “嗯...染兒...染兒.......”


    “他是我的女兒。”


    鬼幽子咽了一口的口水,小心翼翼的再次開口,“你...確定?”


    玄機靈子眉眼低垂,容顏深邃的冰寒徹骨,聲音清澈、篤定,“確定!”


    “......哦——”


    鬼幽子的聲音極小,眼神飄離,他怕一切都是玄機靈子心中的執念太過深沉,而臆想著他與她的女兒還在。


    玄機靈子眉眼半眯,強壓製著內心的極大痛苦與悲憤,“我問了雲兒,是我的。”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鬼幽子眸眼中染上了一層的光亮,聲音微顯激動,然而,這種的情緒僅僅是持續了不過片刻的時光,晃然想起現在的境遇——


    他的妻女失而複得卻一個中了鳳涅甘忘,養在木椅,一個犯了牽機紅...生死難料...


    “染兒...染兒她知道嗎?”


    玄機靈子嘴唇微抿,眸眼中的神色低沉,“我還沒跟她說,她現在的身體情況不佳,若是她知道她的母親...我怕她難以承受——”


    鬼幽子沉默不語。


    隅此同時,一室屋內的蘇慕染心髒陣陣的絞痛感在次襲來,她怕自己弄疼了他,微微挪動身子,朝裏縮了縮,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唇眸緊密,睫毛漱漱,整身都被浸了濕潤,十指緊緊的抓握床榻柔軟,褶皺了大片的床簾幕帳。


    久久的...久久的...忍著絞肉的痛,忍著聲音的撕扯,昏沉了過去。


    蘇慕染身體陷入了沉寂,神識卻迴歸到了靈域之中,隻不過這一次的她卻比不得往常發動意識進入空間時的自己。


    心口不再疼痛卻憋弄的有些喘不過氣來,整個的身體似有虛無飄飄的懸空躺仰在一片軟綿綿的雲朵之上。


    “湫湫湫——”


    聽得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響,蘇慕染側臉微偏,眸眼落在地上的一角,入簷是成百上千的肥肚子圓屁股的小短腿可愛們歪著圓滾滾的腦袋打圈。


    蘇慕染蒼白的唇角彎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她手垂落恰恰觸地,輕輕地...她撫著它們的小腦袋瓜,聲音纖細的就像孱弱瀕熄的一星點的紅光。


    “我沒事...不用擔心......”


    毒蠱“湫湫湫——”的叫得更甚明亮,一個個的小腦袋瓜蹭著她的指尖。


    如果它們可以成精變成人的話,蘇慕染絕對相信它們會是個合格的嘮嘮叨叨的“媽媽”似人物。


    手指微動了兩下,蘇慕染越發的疲憊,眼睫也是沉重的厲害,不知又是過了多久的時間,她整個人再次的陷入沉睡,隻是這一次的她醒來,仍舊是在靈域之中。


    靈域空間相比外界的自然環境來說,可緩慢愈傷,這在之前蘇慕染都是有深刻的體驗的,所以當她發現自己入了靈域並沒有急於走出,而是選擇駐留。


    身體的漸漸恢複,蘇慕染沒了痛感,也沒了冷暖的概念,不過好歹是能夠自行走路了,雖說行為範疇隻是在靈域空間之內。


    坐在現代實驗桌前的蘇慕染,在顯微鏡的協助下看著自己的血液,陷入了沉思,不!或許可以說是發呆,亦或是走神。


    因為她腦海裏清醒的記得,自己在臨昏睡前把了他的脈。


    當時的她太過於虛弱無力,又分出了一部分的精力抵禦五髒肺腑的絞痛,所以對於他的脈象隻覺得有些若有若無的羸弱,似乎並不不妥。


    不過就在她剛才再度取出自己的血液進行研究時,牽機紅的特征效用,讓她發現了其中的端倪。


    千矢箍!他中了千矢箍!


    千矢箍是一種類似牽機紅的極毒之物,同樣是通過春花秋月加速毒素的擴展,也同樣的...要配置的解藥之中需一味萬陽赤幽草——


    不同的是,千矢箍毒素隻作用在中毒之人的身上,對與之交.歡的身下或身上之人並無浸透毒入的效用......


    到底是在什麽時候被下的?是誰?又有何目的?


    蘇慕染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僅僅是禁止翻雲覆雨、共赴巫山?


    這...這是在泯滅天性啊!!!


    蘇慕染得出這樣的一個疑問並非是空穴來風,因為千矢箍還有一個特殊之點略讓人羞澀。


    它類似人間的情蠱,隻要是不發.情,也就是不這樣...那樣....是完完全全不會毒發的......


    可...這件事放在她家那位奶狼並存,整日...什麽晚上專屬於他的相公身上,蘇慕染知道,這無疑就是個定時炸彈!!!


    她難以想象他控製情.欲的場麵,而且——


    說一句實話!她也不確定自己控製得住......


    初至戰行軍的那段日子,實實在在的是太可怕了。


    如果非要拿那時蘇慕染抓心撓肝的心情,與她近期牽機毒發的五髒絞痛相比較的話,她情願選後者,痛死過去,也比難耐的求之不得來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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