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婚……


    這句話仿佛是枚炸彈一般在原地炸開,將所有人都炸得僵在了原地。


    齊琪格最先反應過來,反手指了指二樓書房的方向,“外公在二樓的書房。”


    顧依斐微微頷首,冷淡了瞥了眼旁邊呆若木雞的韓貝妮,轉身走上樓梯。


    這位大小姐,他沒少聽張啟明提起過。


    韓老最寵愛的孫女,私生活糜爛,人前優雅端莊,人後刁蠻任性,兩副麵孔在貴族圈已經是見怪不怪的事情。


    易嫿做什麽,他都能忍,但她想要強行安排他的婚姻,這點絕對不可以。


    他和郝甜已經領證,這是既定的事實,任誰都改變不了,想讓他們分開,下輩子吧。


    秉承著這個想法,顧依斐推開了緊閉的書房門。


    —


    郝甜是真的累了,一覺醒來天色昏沉。


    手機上有幾十條未接來電,凱文的,劉小雅的,張導的,其中凱文的未接來電最多。


    “二十八條!”看到未接來電中凱文名字後麵括號裏的數字,郝甜忍不住罵了句髒話:“是火燒房子了嗎?這婆娘打這麽多電話!”


    迴撥過去,凱文很快接通。


    沒等郝甜開口,凱文就單槍直入道:“劇組延期拍攝半個月,你可以在家休息半個月,這半個月我希望你可以老實一點,乖一點,微博記得營業,另外不許惹事。”


    “……”她語速很快,堵得郝甜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剛睡醒腦子不清醒,眨了眨眼,半天才道:“劇組延期?什麽情況……”


    不是她個人請假嗎?怎麽整個劇組延期拍攝了,要知道像這種大投資的劇組,每延期一天消耗的就是一天的人民幣。


    “主角請假,張導不願意改進度,幹脆直接延期。”凱文給出合理解釋:“不過可以理解,顧總公司事情繁多,是張導非拽著他來演男一號,人家不是圈裏的人,也不是專業演員,自然不擔心別人說他耍大牌。”


    聽到這兒,郝甜總算理清楚是怎麽迴事了。


    和顧依斐不同,她是專業演員,如果是她請假或者開拍前辭演,一定會對她的事業有所影響,還會被網友冠上“耍大牌”的標簽。


    反正同時主演,顧依斐幹脆就自己幫她頂了這個鍋,心裏宛如打翻了一罐蜜糖罐子似的,心裏嚴絲合縫地透著甜味。


    “……代言合同,我已經幫你洽談妥當,我待會兒傳郵件給你,如果你沒意見我就幫你接下來,有利於提升你的商業價值,喂?你在聽嗎?”


    對方良久沒有動靜,凱文又“喂”了幾聲,郝甜才從對顧依斐所付出事情的感動上迴過神:“啊?你剛才說什麽?”


    “你敢不敢稍微專注點,祖宗。”凱文語氣透著滿滿的無奈,“我在跟你講代言合同的事,我……”


    “你看著辦,你覺得就好,有人給我打電話,我待會兒給你迴過去。”郝甜看著屏幕上顧依斐的名字,不自覺地慢慢牽起唇角,很快接通電話。


    —


    隨著藍台美食綜藝的熱播,郝甜和其他嘉賓被邀請去參加芒果台綜藝的錄製。


    去之前,郝甜剛剛陪著郝文柯做完化療。


    聽人說做化療很痛苦,單單是排隊時,聽裏麵傳出的慘叫聲就讓人心底發怵,可郝文柯硬是沒有叫過一聲痛。


    他的頭發一把一把地往下掉,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卻還是仰著笑臉麵對郝甜,笑容純真又美好。


    郝甜講故事哄他睡著後,離開病房。


    走廊上,顧依斐穿著黑色風衣背倚著牆麵,兩條長腿隨意交疊襯得他身姿挺拔,自從那天他迴了顧宅後,這些天,看她的眼神就顯得很複雜,裏麵似乎糅雜了很多情緒,是她看不明白的。


    但最近他挺忙的,郝甜既要忙凱文幫她安排的零散行程,又要在醫院陪著郝文柯,也無暇估計其他,沒有多問。


    包括顧依斐用自己的名義讓劇組延遲拍攝的事情。


    “你去忙吧,這有我。”


    顧依斐把圍巾戴到郝甜脖子上,柔聲道:“今天降溫了,多注意保暖,多喝熱水。”


    說著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裏摸出白色保溫杯塞進她手裏。


    郝甜目光落到手裏的保溫杯上。


    從他們認識到現在,顧依斐送她最多的禮物就是保溫杯,搞得她都要懷疑,顧依斐家裏是不是有專門生產保溫杯的工廠了。


    見她一直盯著手裏的杯子,表情略顯怪異,顧依斐輕聲問道:“怎麽了?”


    郝甜的目光落到顧依斐垂在外麵的項鏈上,是當年學校成人禮上她送他的禮物,還是她的設計。


    難得郝甜有些扭捏,掂量著手裏的保溫杯,郝甜低頭輕笑道:“沒什麽,就是想到當年給你戴上項鏈的時候說,‘帶上我的項鏈,就是我的人了’,覺得自己當年有點中二,太傻了。”


    像是也迴憶起了當年的美好往事,顧依斐輕輕牽起唇角,“沒有,當年你很勇敢。”


    郝甜搖搖頭,輕聲道:“還不夠。”


    如果真的足夠勇敢,七年前就不會著急放開你的手。


    什麽為了對方好,什麽擔心連累,都是借口,郝甜知道她當年提出伸手,就是怯縮懦弱,一直以來在那段感情中,她都沒有自信。


    從前有父親家人撐腰,她有後路才可以無所顧忌的任性,想著趁著年輕揮霍把熱情,就算賭輸了,也有重頭來過的底氣。


    可後來,離開父親和家族的庇護,她才發現,原來她真的那麽膽小。


    加上在她最需要顧依斐時,他短時間的失聯,成為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盡管不想承認,但她還是要麵對她退縮的事實。


    她怕了。


    她認慫了。


    她必須承認在經曆接二連三的打擊過後,她不敢再賭自己的感情了。


    她認定終有一天,顧依斐知道一切後會離開她,與其到時候她“被分手”,她寧願最後提出分手的人是她自己。


    為了她最後殘破的自尊和驕傲,她選擇主動終結這段感情,可後來顧依斐來找她複合,她還是動搖了,她舍不得,所以她放縱自己貪心一把,和他複合。


    直到畢業旅行前,顧老找到她,她才徹底下定決心,決定斬斷所有的糾葛。


    第一次過後,她用近乎荒謬的理由推開他,用言語刺傷他。


    其實當時她根本就是色厲內荏,隻要顧依斐再多哄她一句,就一句,或者他迴頭抱抱她,她就會瞬間心軟。


    可惜……他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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