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丫的!郝甜嫌惡的抹了把臉上濕鹹的眼淚。


    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動作蹲著,小腿僵硬得沒有知覺,她隻能撐著牆勉強站起來,抹幹淨眼角的眼淚,仰起頭,深唿兩口氣,一瘸一拐地走開。


    她現在腦子裏很亂,在她沒考慮清楚之前,她不想跟顧依斐碰麵。


    她怕見到顧混蛋,她會控製不住想揍他,好歹也算是她的初戀,就算真的要分手,至少也要體麵一些,好聚好散嘛。


    她也就這麽點殘破的自尊了。


    ……


    晚自習下課後,顧依斐來郝甜的班級找她,這段時間他都在忙著為競賽做準備,留給幫郝甜輔導功課的時間就少了很多。


    “同學,打擾一下,麻煩幫我叫一下你們班的郝甜同學可以嗎?謝謝。”顧依斐捏著幫她整理的筆記本,攔住郝甜班裏出來倒垃圾的同學問。


    “啊?”那人往不確定地往班裏看了一眼,確定郝甜不在班裏後,才道:“她上午就請假了,應該又是去拍廣告了吧,人家已經是大明星了,哪裏還需要苦哈哈地坐教室裏讀書啊。”


    請假離開學校後,郝甜先後去了馬場,遊泳館,健身房消磨時間,最後才來到跆拳道館,在第六個陪練鼻青臉腫的出去後,老板看不下去了,拿了條新毛巾還有水推門進去。


    照她這種打法,估計他這兒的陪練都得辭職。


    “郝小姐,這……天晚了,我們也該打烊了,您看這……”老板說得很含蓄,郝甜聽得出他話裏的意思,盡管心情煩躁,她的家教也不允許她遷怒別人。


    從跆拳道館出來,天色已經很晚了,繁華的城市裏霓虹燈光閃爍,恍若白晝。


    郝甜站在天橋上,看下麵川流不息的車輛,旁邊還有一對膩膩歪歪地秀恩愛的情侶,穿著情侶裝,落在失戀的郝甜眼中,格外的刺眼。


    “親愛的,我剛發了工資,你不是看上那個愛馬仕的包包很久了嗎?我們今天把它拿下好不好?”


    “真的嗎?”女生臉上是肉眼可見的欣喜,很快又寫滿擔心:“可是那個包包要一萬塊唉,你一個月隻有五千塊的工資,哪來的那麽多錢?是不是這幾個月都沒好好吃飯?”


    男生摟緊女孩,溫聲哄道:“你開心就好,我說過我可能沒辦法給你最好的,但我一定會給你,我可以給你的最好的。”


    郝甜嗤笑。


    顧依斐送她的保溫杯都要一萬塊一個,這個男人連送一萬塊的包,都要攢好幾個月錢,隻會甜言蜜語哄人家小姑娘,開空頭支票,當真可笑。


    可笑著笑著她就笑不出來了,她承認她剛才是嫉妒心作怪。


    一萬塊對顧依斐而言,是微不足道的,顯然對月薪隻有五千塊的人來說,一萬塊卻是筆大數目。


    真正讓女孩感動的,不是一萬塊的包包,而是男生的真心。


    看著他們手牽著手走開,郝甜片刻的失神,她必須得承認她很羨慕。


    橋下交通指示燈,紅了又綠,綠了又紅,車來車往,絡繹不絕,郝甜扶著欄杆仰頭發呆。


    “嗡嗡嗡!”


    這時,口袋裏的手機震動響起了提示音。


    剛剛,是顧依斐的短信。


    【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有件事……】


    郝甜沒有展開信息,掃了一眼就暗滅了屏幕,長按手機側麵的按鍵,關機後把手機塞進口袋裏,低著頭往前走。


    “姐姐,買束玫瑰花吧。”


    郝甜慢慢低下頭,小姑娘長得眉清目秀,編著兩個粗長的麻花辮垂在胸前,眼神晶亮一眨不眨地望著郝甜,她的黑皮鞋很幹淨。


    “不需要了。”玫瑰花象征愛情,她的愛情已經走到絕路了。


    賣花的小姑娘扯住郝甜的袖子,努力推銷道:“姐姐,買一束吧,這些花都是我親手剪的,很好看的,姐姐長得這麽漂亮,鮮花配美人,憐愛惹人醉,買了送給男朋友一個驚喜,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郝甜歎了口氣,無奈道:“不用了。”


    她馬上就沒有男朋友了。


    小姑娘垂下腦袋,聲音帶點哀求:“姐姐,就剩最後一束了,我還有作業沒寫完,我便宜點賣給你好嗎?”


    現在都已經九點多了,看她也就小學四五年級的年紀,小姑娘也挺不容易的,郝甜從包裏翻出來一張一百的賽進她手裏,接過她手裏的花,“謝謝你的玫瑰花,不用找了。”


    迴到家,郝文柯還沒有睡,盤腿坐在客廳裏打遊戲,見郝甜一副仿佛丟了魂似的,手裏還捏著朵玫瑰花,警惕道:“姐,是不是哪個混蛋欺負你了,我去幫你報仇,我最近跆拳道和巴西柔術都練得可好了。”


    郝甜白了他一眼,隨手把玫瑰花查到客廳的花瓶裏,“得了吧,就你這細胳膊細腿的,過兩年再說吧,你這玩得什麽,新款遊戲嗎?賽車?”


    兩輪遊戲結束,郝甜放下遊戲機,揪住郝文柯的耳朵,興師問罪道:“怎麽?臭小子看不起人啊,你姐我可是遊戲高手,不需要你放水也能贏你,重來。”


    “知道啦,知道啦,姐!姐!姐!你快鬆手吧,耳朵都要被你揪掉了!”郝文柯趕忙求饒。


    郝甜有分寸,根本沒用力,他就是見姐姐不開心,故意這樣逗她開心的。


    兩人又玩了兩輪,郝甜連輸兩局後,丟下遊戲機,“不玩了不玩了,什麽啊,連輸兩把了,這遊戲絕對有bug!”


    “老姐,技不如人得承認。”


    “嘿,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討打是吧!”被戳到痛點,郝甜伸手去撓郝文柯身上的癢癢肉,鬧得他笑著求饒,方才罷休。


    “不鬧了,爸媽呢?還沒迴來嗎?”郝甜拉了郝文柯一把,疑惑道。


    郝文柯歪歪頭:“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去參見什麽酒會了,還沒迴來,不過姐,你不是一直都住在學校對麵的公寓裏嗎?今天怎麽突然迴家了?跟那個姓顧的鬧矛盾了嗎?”


    郝甜不輕不重地在他腦門上敲了下,“怎麽說話呢,什麽叫‘那個姓顧的’,叫哥哥,臭小子懂不懂禮貌!”


    “可是爸爸都是那麽叫他的!不,爸爸叫的是‘顧家的那個小王八蛋’,我叫的還算有禮貌了呢。”


    郝文柯不服氣,他和爸爸一樣,看顧依斐怎麽都不順眼。


    郝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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