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小新或者其他人突然要來找她談事情,洛茗依便又將那一層臉皮戴上。


    厲浮生看了看她,並未說什麽。


    工作太投入的時候,洛茗依好像也沒那麽拘謹了,完全忘記了厲浮生的存在。


    厲浮生看了她多次,仿佛,無論外界如何,他眼裏也隻有一個她而已。洛茗依,是他一手教出來的,當年,她認真起來,便也是這樣的模樣,往事曆曆在目,他想象著這張臉皮下恬靜的臉,不自覺地,薄薄的唇瓣也牽起了一抹弧度。


    厲浮生伸手往衣服裏摸出了一條玉蘭花的項鏈,細細地在手上摩挲著,瞬間,他起身往洛茗依身邊去。


    直到厲浮生已經到跟前了,洛茗依才發現,她一抬頭便見厲浮生在她辦公桌前,然後又一次往她身邊過來。


    這一次,又是要做什麽?


    洛茗依拿著筆的手忽然有些無力,簽字筆掉落在桌麵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厲浮生輕輕地將她的頭發撥開,將手中的鏈子給她戴上脖頸。


    指腹觸及肌膚的觸感讓洛茗依顫抖了一下,厲浮生又離她極其近,若有似無的檀香縈繞在鼻端,洛茗依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蜷縮著,唿吸也不是那麽平順起來。


    雖然厲浮生的動作持續的時間很短,隻是幾秒鍾而已,可洛茗依卻仿佛經過了一個世紀那般的漫長。


    “這個?”她看了看自己脖頸裏的墜子,是她丟失的那一個。


    “上次在薔薇別墅,你留下的”


    洛茗依一怔,腦子轉了轉。


    原來,是那天麽?


    那天發生的事情……


    如果可以,她永遠都不要迴想那天發生的事情的。


    “謝謝”,心靈,連同肌膚一起漸漸變得淡漠下來,心中的那一絲漣漪也平和了下來。


    洛茗依不願去看厲浮生一眼,有些賭氣般倔強地轉過臉去。


    臉頰上微微有一陣力道,洛茗依的臉再次被動地麵對著厲浮生,他也倔強地要讓她看著他,手上便用了再多一些的力道。


    望進那雙深邃的眼眸裏,洛茗依頓了一頓,是她眼花了麽?


    她看到了那雙眼睛亮得似星似火,卻又如同一灣清潭,柔和到能令人溺斃。


    “對不起”


    磁性醇厚,低啞,極度好聽。


    這還不夠,洛茗依又聽到他說:“我對你說過的所有話,傷過你的每一次,對不起”。


    洛茗依本以為自己足夠心若頑石,尤其是厲浮生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情,即便自己對他有好感,也該消失殆盡了,可此時此刻,她的心,好像不由她了。


    眼睛裏有些溫熱的霧氣,她有些看不清楚厲浮生了,便使勁地眨了眨眼,霧氣消散,變成水珠從她眼角滑落下來,她就是覺得,心裏委屈,很委屈。


    “別哭”厲浮生想為她拭去淚水,卻有些慌亂。


    洛茗依的淚水好像越來越多,她使勁拿開厲浮生的手,再次將臉頰扭向一邊,臉上濕漉漉的,隔著那一層皮,十分難受。


    等她哭夠了,厲浮生才開口,“你別哭,想要怎樣,都行”。


    洛茗依哭聲小了許多,可還是一抖一抖的,厲浮生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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