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的徐晚,直到肚子咕咕響起,才記起自己還沒吃晚飯。


    她打開房門輕笑,還好沒喪心病狂到把她房門也給反鎖了。看了眼劉敏沒有一絲光線泄露出來的主臥,無聲的歎了口氣。


    冰箱裏沒有剩菜剩飯,劉敏素來不倡導吃剩飯,覺得影響健康,所以所有的菜量都是根據人數來購買的,吃不完就會倒掉。


    泡麵,速食更不用說了,能在她家見著也算奇觀了。唯一一點零食,也在考試前被吃完了,後門徐晚一直在競賽沒迴來,估計劉敏一時也就沒買。


    搜尋一頓無果的徐晚,眼睛一亮,看見了放在桌角的座機,她怎麽會忘記家裏還有電話這一茬,徐晚興奮的撲了上去,按下幾個數字就發現電話機後麵被剪斷的連接線。


    真狠,不讓打就不讓打,收起來不就好了,何必拿無辜的電話做泄憤工具。


    垂頭耷腦的徐晚又向冰箱走去,拿出僅剩的存糧:三個雞蛋,準備煎個荷包蛋,一個煮了敷一敷臉頰。


    走出廚房,端著盤裏有些焦掉的荷包蛋,徐晚自我安慰,沒事,能吃就行。


    下一秒,徐晚就麵無表情的把含在嘴裏和盤子裏的雞蛋一起倒向垃圾桶。沒有化掉的鹽,顆粒感吃的徐晚頭皮發麻。


    早知道就都煮熟了,至少敷完臉還能吃,算了,還是睡覺吧,睡著了就不餓了。


    重新卷入被窩的徐晚,又是一陣翻來覆去,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半夢半醒間就聽見異樣的聲音,她揮了揮手,以為是蚊子,過了三秒,聲音又響起,她才意識到,這大冬天的,哪來的蚊子。


    發現聲音是從窗外傳來的,徐晚推開窗,向外看去。


    就見三層樓高的樹枝上麵,有著個人影。


    “耿亦安!你瘋了嗎?你當心摔下去。”


    徐晚看他掃向她的目光,急忙側了些臉,不讓他發現自己有些微腫的臉頰。


    放下手中哨子的耿亦安,早就注意到五樓那扇打開的窗戶。他知道徐晚家在哪一層,卻吃不準徐晚的房間是哪一個,所以出此下策,才想到了這個辦法。


    他拍拍腳下敦實的樹幹,扯唇道:“沒事,挺結實的。”


    他從小就愛爬樹,比這高的樹他都爬過,不過這倒是他大了以後,第一次爬樹。


    “你怎麽不給我發短消息?”


    徐晚離他還是有點距離,天色暗,她一時看不清他的表情。


    隻是這語氣,一副興師問罪架勢。


    徐晚喪著頭,迴道:“我媽沒收了我的手機,還不允許我出門。”


    站在樹上的那人沉默了會,道:“我去和你媽談談。”


    徐晚急了,真怕他去了,“你別,我會在找機會和我媽說說的,她現在正在氣頭上,你去了隻會更惹惱了她,情況更麻煩。”


    徐晚安撫道:“你別急,過幾天就是新年,我媽總不至於真一直把我鎖在家裏,到時候我想辦法出去找你,我們再商量商量。”


    耿亦安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沉默的這空擋,好死不死,徐晚的肚子又響了起來,比之前的聲還大,現在又是半夜,除了樓下影影約約的電視聲,屬她這聲最響。


    徐晚捂著臉,覺得這都什麽事啊。臉都被丟盡了。


    耿亦安卻沒覺得好笑,他擰著眉問道:“你還沒吃飯?”


    徐晚怕他擔心,撒謊道:“吃了,就是和我媽吵架吃的有點少,所以又餓了。”


    “你去哪?”


    徐晚見他一言不發就往下滑,那高度看得徐晚心驚膽戰,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摔了下去。


    還好,看他那架勢十分熟練,不像新手的樣子,估計沒少怕人姑娘家門前大樹,徐晚惡意的揣測著。


    她迴了屋,倒在床上等了會兒,沒過多久,那奇怪的哨聲就又響了起來。


    她又屁顛屁顛的跑向窗邊,耿亦安看她出來,把手中從超市買來的零食打了個死結,用力向徐晚一拋,正中紅心,徐晚一把接住。


    到了這時候,徐晚還不忘開玩笑,“亦安寶貝,你看我們這像不像羅密歐與朱麗葉?”


    耿亦安抬頭,黑暗中依然發亮的眼眸望向他,唇瓣輕動,道:“不像。”


    徐晚“切”了一聲,暗道他沒情調。


    “像探監。”


    徐晚看看懷裏的零食,再看看兩人身處的地方,想起上次說起耿亦安如果去坐牢,她就去給他送飯的話。


    真是一語成箴,徐晚都想抽自己兩個大嘴巴。


    想著想著,徐晚就傻乎乎的獨自樂了起來。


    ……


    徐晚整日就在家裏呆著,除了讀書就是躺在穿上發呆,中午晚上劉敏會迴來給她燒飯,喂食。


    她家離劉敏的醫院不遠,她也不用時時都在醫院,就是這每天中午還要抽出1、2個小時迴來單獨給她燒頓飯,徐晚替她看著都覺得麻煩。


    徐晚也很有骨氣,為了抗議劉敏的暴政,一句話也不說,拒絕交流,等劉敏出門了,再出房門吃飯。


    這日子就這麽過了幾天,總算迎來了徐晚期盼已久的新年。


    劉敏敲了敲,不等迴應,然後就推開房門,對還躺在床上的徐晚道:“起來換身衣服,今天去老宅過年。”


    徐晚也沒懂這種敲門的意義在哪,她用被子蒙住腦袋,抗議道:“不去,我就待著家裏哪也不去。”


    劉敏才不管她耍不耍脾氣,整治她的辦法,劉敏一掐一個準。


    她打開徐晚衣櫥,挑出一件她前不久給徐晚置辦的新衣扔在床上,冷聲道:“你準備一輩子不上學,你就別去。”


    聽見關門的聲音,徐晚在被窩裏一陣造作,卻無可奈何的爬起來,換上新衣。


    規規矩矩,顏色紅豔喜慶,是老人家喜愛的風格。徐晚穿好,看著鏡子中若年畫娃娃走出來的自己,垂下眼,歎了口氣。


    新年期間,街上也是十分熱鬧,喜氣洋洋,置辦年貨的也有很多。也就早上人多,下午大家一般都窩在家裏,吃完年夜飯,看春晚。


    老宅裏很熱鬧,徐家人,親的遠的,徐晚眼熟的,眼生的基本都聚集在了一起,徐家老爺子愛熱鬧,那些人也都趁著這會使勁拍馬屁。


    每年過年,徐家原本十分寬敞的別墅瞬間擁擠了起來,像是集會一樣。


    徐晚慣例,揚起乖巧的笑,一個一個招唿打了過去,這個時候如果徐晚還敢拿喬給劉敏跌麵子,那後頭更沒好日子過了。


    劉敏看著徐晚的表現,還算滿意,臉色稍微好看了些。


    因著是過年,老爺子不高興看到亂七八糟的事。平日愛給她臉色看的那些人,也都稍微收斂了些,隨隨便便應付了兩句,掏個紅包給徐晚。


    徐晚眼前一亮,笑的越發甜,嘴裏的祝福像是不要錢一樣,一人一句不重樣。


    徐家老爺子和老太太,兩人一前一後從樓上下來了。


    一大幫子人,就趕忙著上前去祝新年。


    徐晚就待在後麵,等人群散了些,才上前道新年祝福。


    “祝爺爺奶奶,身體安康,感情和睦。”


    老爺子很是高興,眼睛咪咪的,老太太就有些不屑的看了眼她。


    雖然在外人眼裏看來,老太太儀態大方,沒有什麽出格的舉動,滿臉慈愛的遞給徐晚一個紅包。


    偏偏徐晚就能感覺出來,她眼裏不加掩飾的排斥。


    好像明目張膽在嘲笑,你這個不是徐家的孩子,怎麽配叫她們爺爺奶奶,怎麽配待在這不屬於你的地方,和她們一起過這個年?


    徐晚隻當什麽都沒看見,收下還算厚實的紅包,嘴角快咧到了後腦勺。


    有了這筆錢,她就可以偷摸著,趁機會跑出去出去買個手機。


    大人物總是要最後登場,家裏的廚師準備好飯菜,剛要上桌,徐迢禹才匆匆趕來。


    他一進門就給爺爺奶奶一個熊抱,十分歉意,卻沒半點真誠的說道:“爺爺,奶奶,真是不好意思,隊裏昨天才給假,我坐飛機來晚了,剛剛才下飛機。我先晚了,你們可別怪我。”


    這話,也就他們能信,徐晚看著他兩手空空的,估計不知道剛從哪個局趕了迴來。


    徐家老太太很是心疼的把他一陣念叨,摸著他的臉蛋,直唿又瘦了,又瘦了。然後從懷裏掏出個大紅包遞給了他。


    徐晚眼紅的看了看那紅包的厚度,再瞅了瞅自己幹癟癟的紅包,徐迢禹收到的至少是徐晚這紅包的五倍。


    徐晚嗒了把嘴,暗歎,比較不來,畢竟人家這是親孫子,她這外來便宜孫女哪能比的上。


    察覺徐晚炙熱的眼神,徐迢禹抽空看了眼他,衝她挑了挑眉,眼裏得意盡顯,看的徐晚想把桌上最大的那條魚抽他兩巴掌。


    反正年年不吃,不能浪費了。


    “晚晚,紅包呢?”劉敏抽身走到她身邊。


    “??”徐晚不解,劉敏怎麽會問她這事,往年她可是從不過問徐晚紅包的事。


    “媽媽替你收著,人多,小心掉了。”


    “……”媽,這麽拙劣的借口,虧你說的出口。


    徐晚不知道是不是她接紅包時的笑容太過燦爛,導致劉敏看出她心裏的小九九。


    反正徐晚是知道,這錢,是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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