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第一節課,老師進來後,嚇了一跳,以為自己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被學生們集體罷課了呢。


    被嘴碎的韓旭解釋了一通,老師搖頭歎氣一會兒,然後才開始講課。


    學校的會堂一般都是開學畢業儀式和重大演講表演才會開放。陳晨擔任班裏的文藝委員,平日裏愛搗鼓這些,上次班上的元旦晚會就是她組織的,趙忠海也是信任她,才會把會堂的鑰匙交給她,可沒想到,陳晨卻利用職務之便,搞起來這些個名堂。


    也難怪趙忠海要大發雷霆。


    跑圈迴來的同學們一個個累成狗樣,原本都哼哧哼哧的大喘氣,在看見靜坐在自己位置上氣質超然的徐晚時,一個個瞬間收斂了氣息。


    有更討厭之的,也有對之前自己所作所為愧疚的,但大多數都是對自己隻是湊份熱鬧無辜被罰覺得委屈的。


    他們沒想過徐晚之前對他們的好,也沒想過自己之前對徐晚的傷害,他們更在意的是自身的利益受了損。


    徐晚這些日子時常在想,往日是不是自己一直做錯了。無限的好意隻會被當做理所當然,


    偶爾的施舍才會被人感激涕零。


    耿亦安說的對,她有拒絕和生氣的權利。


    坐在離徐晚不遠位置上的班長,觀察了好一會徐晚,見她麵色如常,才磨磨蹭蹭的走到她書桌旁道:“徐晚,上周考的那張物理試卷你能借我看下嗎?最後的那道大題老師說的太快,我沒能聽清,這題就你和高崇做對了,你能借我一下嗎?。”


    借試卷是假,想打破冰川才是真,徐晚自然看得明白。


    她雖不會惡言相向,但也做不到和好如初,她現在能做的隻是順其自然,不再強求自己,往後讓自己過得舒服些罷了。


    徐晚保持以往的微笑,說道:“要不,你找高崇借吧?我的借給柯檸了。”


    以前徐晚很熱心腸,如果遇到這種情況,肯定要親自細細


    一旁和陳晨走的比較近的一個女生,聽見他們的對話,出聲打抱不平。聲音不大不小的恰好班上的同學都能聽見,她冷笑著說:“不願意借就不願意借,找什麽理由,虛偽!”


    徐晚眉毛一挑,沒有接話。倒是班長不好意思了,擺著手,連忙道:“沒事,沒事,我找高崇同學借也是一樣的。”


    坐在後排的柯檸把書翻的嘩嘩響,在裏麵翻找著什麽,找到後,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把徐晚借給她的那份物理試卷,拍進班長的胸口,眼睛是盯著他看的,話卻是對其他人說的。


    “試卷借給你,記得早點還迴來!還有,我們晚晚說借給別人了,就是借給別人了,真不願意借你又能怎麽樣?請不要亂,冤!枉!人!”


    女生被說的臉青一陣紅一陣,然後十分不屑的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一副不願和她們計較的樣子。


    徐晚偷笑的對柯檸豎起大拇指,然後對著僵硬成木頭人的班長,溫聲細語道:“班長,你先拿著看看,如果有不懂,可以來問我。”


    班長這才如夢初醒,尷尬的拿著試卷和徐晚道謝。


    程樂嘉一臉不耐的道:“晚晚,你就是對他們太好說話了,她們才拿你當軟柿子捏。”


    徐晚像捏柯檸一樣抬手就想往她腮上掐,她笑道:“沒關係呀,我不是有你們保護我這顆軟柿子嘛。”


    程樂嘉哪能讓她輕易得逞,她揮掌利索的拍開她不老實的手心,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逗樂徐晚。


    原本殘留到隻剩一點的鬱悶也消失不見了。


    遲遲歸來的陳晨,看見徐晚在班上,她走到徐晚麵前,不情不願的和她說了一句,“徐晚,趙老師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雖然證據在前,陳晨還是不願相信徐晚是個“幹淨”的人,定是她使了什麽手段才蒙騙了大家的眼睛。如果不是她有意勾引,沈炎哥哥怎麽會對她那麽著迷?甚至帶著趙老師去會堂?!


    對的,沒錯!就是她,一定又是她和沈炎哥哥說了自己什麽壞話,不然沈炎哥哥怎麽會這麽對自己?如果不是她,她又怎麽會被罰寫檢討還要全校通報批評?!


    不會在自身找問題的陳晨,把一切錯誤都推到了徐晚身上。


    她用狠毒的眼神射向徐晚,那副神態,哪像十七八歲天真爛漫的小女孩?活脫脫就像深閨裏的豪門怨婦,來向徐晚索命!


    徐晚並沒有在意陳晨毒辣的眼神,她反倒更在意趙忠海找她的目的。


    她已經想盡辦法,把自己摘出去了,看來,還是自己太幼稚了,想的太少了。


    被激怒的,不論是陳晨還是林襄憶,哪個會放過她?


    希望,不要把耿亦安牽扯進來就好……


    “晚晚,你別擔心,這件事你是受害者,無論如何,老師也不會怪到你身上的。”見她臉色不好,柯檸寬慰道。


    可徐晚擔心的,怎麽會是這個。


    她衝柯檸笑笑,沒做解釋。


    徐晚故作鎮定的理了理有些雜亂的桌麵,等無東西可收拾的時候,她才抬腿走了出去。


    她沒有選擇離她近的前門,而是繞後,從後麵走了出去。


    路過耿亦安書桌的時候,他淡淡掃過的眼神,讓徐晚有些混亂的思緒一下子清晰開來。


    滿腔英勇,都是因為一人,有他,讓徐晚有了軟肋,卻也生出了盔甲。


    趙忠海作為教導主任,有自己獨立的辦公室。


    這讓徐晚對接下來的談話,稍微輕鬆了些。


    原本正在批改試卷的趙忠海,見她進來,停下了手中的鋼筆,對她和顏悅色的說:“坐那,老師和你談談。”


    徐晚乖巧的點點頭,坐了下來,仔細觀察趙忠海的神色,希望能探求出些什麽,等會好做應對。


    趙忠海圓潤的臉龐比平日裏與她說話嚴肅了一些,雖然他盡量保持著笑容,但徐晚還是能看出他的猶豫和沉重。


    “老師,你有什麽話想問我嗎?”


    徐晚開門見山的問法,反倒擾亂了趙忠海的思路。


    他清了清嗓子,和藹的道:“沒事麽,老師就是想問問你,最近學習上有沒有遇到什麽難題,生活上有什麽困惑,你都可以和老師聊一聊,看看老師能不能幫到你。”


    徐晚斂眉深思了一下這話裏的意思,不過一秒,她便抬頭笑容清甜的和趙忠海笑道:“老師,我學習上沒有什麽問題,雖然和學姐學長們比有些吃力,但我會一直努力的,不會讓老師對自己失望的。”


    她停頓了一會,接著道:“至於生活上,暫時沒有什麽需要老師幫助的,就算有任何的問題,希望老師也能信任我,讓我自己來處理!”


    像是找到了切入點,趙忠海語重心長的說:“我……我聽其他一些同學說,你是不是和一些男同學走得有些近?你畢竟還是個孩子,這個年紀,情感有些迷茫老師是能理解的。”


    “但是在學校。老師就是你的家長,有些事情你不能想得長遠周全,老師就會來幫助你,你別嫌老師話多,老師是怕你走錯路,你有大好的前程,不能耽誤。你知道老師一直是最看好你的。”


    做了教師這麽多年,趙忠海自然清楚這些好學生的心高氣傲,和他們交流,得順著來,如果逼急了,做出事比其他的學生更要激進。


    徐晚沸騰的血液有在聽到“情感”兩字一刹那的凝固,還好他沒有提到耿亦安。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盡量讓接下來的話聽起來更平穩一些。


    “老師,我們現在生活在一個開明的時代,身邊不是男同學,就是女同學,如何分辨與誰走的更近?難道男同學問我一道題,我還要先和他說一聲,不好意思,你是男生,我不能迴答你的問題?”


    “就像老師相信我一樣,我同樣也信任老師,希望老師不要被一些風言風語所左右,我有能力掌握自己的人生,也希望老師不要過多幹涉,目前我並沒有情感上的疑慮,如果以後有,我也會理智對待,不會讓它成為幹擾我的因素。”


    “老師在乎我的未來,可我比老師更關心我的未來,所以我懇請老師,我希望您是陪伴我們成長,而不是替我們成長。”


    趙忠海被她這一套劈裏啪啦一氣嗬成的話,說的一愣一愣的,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是臨時將她喊了過來,還以為她是提前寫好稿子,背好了過來忽悠他的呢。


    他壓了壓嗓子,端過茶杯了一抿了一口,意味深長道了最後一句。


    “老師知道你是有個主見的好孩子,你做的很好,以後老師也希望你一直能保持下去,如果老師的話,你也不能聽進去,那我就隻能請你家長再好好聊一聊了。”


    徐晚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一僵,下一秒便在趙忠海審視的目光中,微笑自如。


    “謝謝老師關心。”


    趙忠海收迴視線,放下手中的茶杯,點點頭道:“迴去上課吧。”


    徐晚走出趙忠海的辦公室,才發現自己身後濕了一片。被外麵了涼風微微一吹,她輕輕打了個顫,這才感到一陣後怕。


    這是過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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