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的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啊?”


    將相機拿在手裏,長岡隆夫不停地查看日下治夫所拍攝的照片,同時將自己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這個穿休閑裝的是葛野監三的妻子葛野多賀子。”


    日下治夫伸手點了點相機屏幕,在頓了頓以後,繼續說了下去:“至於這位穿著工作服的嘛,是那位還見監獄裏服刑的間宮優一的妻子。”


    “間宮佳惠!”


    長岡隆夫猛的一拍大腿,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我就說我肯定是在哪裏見過她的,我這個記憶力啊!”


    看著長岡隆夫不停地拍打著自己額頭的場麵,日下治夫隻是笑嗬嗬的看著,並沒有說任何的話。


    “她們兩個人怎麽會在一起?她們究竟談了什麽事情?日下你知不知道她們兩個人的交談內容?”


    麵對長岡隆夫這一連串的疑問,日下治夫隻是麵色如常的攤了攤手,一副我不知道的神情。


    “你不知道?那你到底知道一些什麽呢?”


    對於長岡隆夫這種迫不及待的追問,日下治夫也立即迴應道:“就是這些照片,這些難道還不能證明什麽嗎?”


    “我當然知道日下你的意思,但是這些照片是很容易辯解的。”長岡隆夫一臉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又非常無奈的摸了摸額頭,這才繼續說了下去。“先不管這裏麵究竟有什麽我們所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她們兩個人見麵,實際上是合情合理的,法官那邊是不會受理這些照片的。”


    “那你知道這個女人,這個間宮佳惠是做什麽的嗎?”


    “我當然知道!”長岡隆夫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日下治夫,同時他還覺得這有一些荒唐。“你別以外我們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是吃幹飯不辦事的。我們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間宮優一的妻子,我們第一時間就去對這位間宮佳惠進行了調查,她的個人信息以及工作情況我們都是有了解的。”


    “嘶!”


    說著說著,長岡隆夫突然吸了一口冷氣,他一下子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麽,忙不迭的快速說道:“還真別說啊,這個間宮佳慧是在地方銀行上班的,這個葛野多賀子你之前跟我說過她是做房屋中介的,那麽這樣一來的話,她們兩個人見麵就更加的合情合理了啊,這誰也沒辦法挑出錯來啊。那你這個照片有什麽用啊?!”


    說完以後,長岡隆夫相當不耐煩的將手中的相機丟迴到日下治夫的懷裏,然後掏出煙銜在嘴巴裏點上,仰頭沉默不語的抽著煙。


    日下治夫小心翼翼的將相機收起來,畢竟這個相機可是他自己,而且今時不同往日,現如今可沒有地方能夠幫他報銷開支了,不過當他看到臉上掛著煩悶表情的長岡隆夫的時候,先是楞了一下,隨後當他反應過來以後,在心裏麵略略的猜測了一番,這才開口進行詢問。


    “你那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是不是出什麽問題了?”


    “.....”汽車內的氣氛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之中,長岡隆夫斜視了日下治夫一眼,他抿抿嘴也不說話。


    “嘖。看來還真的是出了問題啊。”


    日下治夫見狀那真的是立即就明白過來了,想長岡隆夫的這種情況,在他之前的警察生涯裏麵也不止一次的出現過,所以以己度人,他知道對於長岡隆夫,作為外人的他也沒有什麽好說的,因此隻是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以示安慰而已。


    “雖然我不知道這兩個人的談話內容究竟是什麽,但是我查到了一個情報,這個情報我想不僅是對你,還有對你們整個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都很重要。”


    “什麽消息?你快說!”


    長岡隆夫一下就來了精神,趕緊坐直了身子,眯著自己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日下治夫的麵部。


    “你知道這個間宮佳惠之前還結婚過嗎?”


    “啊?你說什麽?”


    日下治夫咂了咂嘴巴,從長岡隆夫這一臉錯愕的表情來看,他果然是這不知道自己今天剛掌握到這個情報。


    “你快說!”長岡隆夫推了推日下治夫。


    “這個間宮佳惠之前有過一次婚姻,她有過一個前夫,而且這個前夫你肯定也知道。”日下治夫頓了頓,然後也不再繼續賣關子,開口繼續說道。“這個前夫叫做加藤敬次郎,是不是聽過他的名字啊。”


    加藤敬次郎?!


    長岡隆夫先是一愣,他一時之間沒有能夠反應過來,不過也就在過了短短的幾秒鍾以後,他就目瞪口呆了,久久的說不出話來。


    沿狹窄的樓梯爬上去,眼前的門上裝飾著一個有些破舊的草環,在推開門的一瞬間,還能夠聽到有些輕快的小調。


    “高木先生,還是老樣子嗎?”


    “對,跟以往一樣就行。”


    高木紀彥像是跟往常一樣,將外套交給服務員,隨意的在吧台前坐下,向著吧台裏的酒保點了點頭。


    “那麽請您稍等。”


    酒保的動作很麻利,直接轉身從身後的酒櫃上取下一瓶威士忌,酒瓶上麵貼著寫有高木紀彥名字的標簽。


    “請您慢用,如果還有什麽的需要的話,請隨時叫我。”


    “麻煩你了。”


    高木紀彥對著酒保笑了笑,然後拿起裝著威士忌的酒杯,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辛苦了”,這才淺淺的喝了一口。


    前輩他今天把這個案子的來交給我負責,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對於高木紀彥來說,平日裏隻要沒有別的什麽事情,那麽他下班以後都會來這家小酒吧喝上一杯,同時對自己一天來做出一些總結。


    而此刻的高木紀彥,正在琢磨著之前長岡隆夫決定直接當甩手掌櫃的事,當然高木紀彥肯定不是不願意由他來主導案件調查的,他隻是有些想不通,長岡隆夫為何會在驟然之間做出這種決定,因為這實在是不太像他平日裏的辦事作風。


    可惜,無論高木紀彥怎麽想,他也想不通這其中的緣由,或者說是他對此是毫無頭緒。


    “吉田,能換一張唱片嗎?這張太輕快了。”


    既然想不通,高木紀彥也不再繼續在這件事情上麵糾結了,他向著一旁擦著酒杯的酒保打了個響指。


    “沒有問題。”


    這家酒吧本身也算不上有多大,包括高木紀彥在內的客人也基本都是熟客,所以對於高木紀彥提出來的問題,酒保直接點頭表示同意。


    就在酒保轉身過去關掉播放器取出黑膠唱片,然後又放入一張黑膠唱片的間隙,一位休閑打扮的男人坐在了高木紀彥旁邊的凳子上。


    “您好,請問先生您需要什麽?”


    發現這位男人是自己從來就沒有見過的客人,酒保的臉上不由得掛上了更加職業性的笑容。


    “我想要跟這位先生一樣的酒。”


    男人轉頭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高木紀彥,抬手指了指他拿在手中的酒杯。


    “額......不好意思,這酒我們這裏隻有屬於這位先生的一瓶,所以實在是抱歉!”


    原本眯著眼睛,一邊慢慢地喝著酒,一邊聽著薩克斯的高木紀彥有些詫異的側頭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這位男人在對上高木紀彥目光的瞬間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隨即張口說道:“不知道高木檢察官您介不介意我喝一杯呢?”


    “你是誰?”高木紀彥一下子就皺緊了眉頭,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對方。


    “鄙人尾川吉一,目前在讀賣新聞任職。”


    尾川吉一恭恭敬敬的用雙手捧著的形式,將自己的名片遞到了高木紀彥。


    讀賣新聞?!


    高木紀彥半信半疑的接過名片,對於從來都沒有見過尾川吉一的他來說,在看清楚名片之前一直保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而當他看清楚名片以後,確定眼前的尾川吉一確實是隸屬於讀賣新聞的記者以後,他的眉頭就不由得皺著更深了,盡管尾川吉一實際上讀賣新聞下屬某會社的新聞網站的記者。


    “給他倒一杯吧。”


    略作一番考慮以後,高木紀彥向酒保示意了一番。


    “真是太感謝高木檢察官您了。”


    尾川吉一笑了起來,他抬起酒杯,高木紀彥和他碰了個杯。


    “尾川記者,我想你肯定不會是無緣無故的來這邊找我的,所以關於你的來意,你就直接說吧。”


    他們兩個人又一次碰了碰酒杯,在安安靜靜地品了一會兒威士忌以後,高木紀彥才向尾川吉一進行詢問。


    “我想要了解一下跟那位警視廳的後藤田正樹警視有關的案子。”


    尾川吉一沒有任何的試探的想法,他直接就是單刀直入,將自己今天的來意說了出來。


    而麵對尾川吉一的這個來意,高木紀彥是既覺得有些理所當然,又覺得有些驚訝。


    覺得理所當然,那自然是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隻要不是眼瞎耳聾,那肯定會知道他們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目前正在調查處理案件,尤其是那幫常駐在最高檢察廳記者俱樂部辦公室的記者,所以不論是高木紀彥自己,還是長岡隆夫這個組長,亦或者是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內其他的檢察官,大家早就有了被這些記者找上門的準備。


    隻是讓高木紀彥沒有預料到的是,第一個來找他的記者,竟然不是那幫常駐在最高檢察廳記者俱樂部辦公室的記者,而是眼前這個一看上就像是八卦小報一般打扮的尾川吉一,而且高木紀彥敢在心裏麵肯定,尾川吉一能夠得到這個消息,肯定不是別的記者告訴他的,必然是其他知道目前這件案子的人私下透露給他的,而且尾川吉一竟然還知道自己每天下班以後的生活習慣,這怎麽能讓高木紀彥不感到驚訝呢。


    等等!


    這該不會是......?


    皺著眉頭的高木紀彥在心裏麵不斷地思索著,想要猜測一下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隨即一個人的身影在他的心裏麵一閃而過。


    這個人正是之前將這次案件的主導權交給他的長岡隆夫。


    不對不對!


    幾個念頭轉過,高木紀彥當即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因為在他看來長岡隆夫不會是能夠做出這種事情的人,何況在目前聽證會還沒有出現結果的情況之下,也實在是沒有這個必要去這麽做,現在就把這件案子告訴媒體記者,那麽不論是對於他們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來說,還是對於最高檢察廳來說,都沒有這個必要,真要有個萬一,聽證會的結果跟他們預計的結果是相反的,那不就是要自己打自己的臉了麽,所以真的是沒有這必要。


    那這個尾川吉一是怎麽知道這件案子?


    剛講長岡隆夫給排除掉嫌疑,高木紀彥又在心裏麵思考了一番,可惜最終還是沒有能夠確定人選,所以他決定還是直接開口詢問算了。


    “尾川記者,我不太明白你剛才說的話裏麵的意思?”


    “高木檢察官您不要繞來繞去了吧,關於那位後藤田正樹警視去出現聽證會的事情,我想肯定不會是假的吧?我可是去東京高等裁判所那邊查詢過的,下周一會有一場在監獄服刑的罪犯進行上訴的聽證會,雖然沒有說明具體內容到底是如何,但是那位正在監獄服刑的罪犯的名字可是很清楚的顯示在上麵,他叫間宮優一,據我了解他是四年前一樁謀殺案的兇手,而當時負責調查處理這樁兇殺案的警察裏麵,正好就有目前的後藤田正樹警視。而且據我了解,這位間宮優一在當時被裁判所判決了庭審以後就一直在上訴,據說上訴的理由就是他是冤枉的,是有警察將謀殺案中的關鍵證物栽贓嫁禍在他的家裏。”


    說了一大段話的尾川吉一喝了一口酒,同時觀察著高木紀彥的臉色變化,可惜他的臉色依舊還是一如平常。


    “據我了解,這位間宮優一口中控訴的對方,正是目前扔在警視廳任職的後藤田正樹警視,而且我還聽說,你們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也已經掌握了新的證據,可以能夠證明,間宮優一確實是蒙冤入獄的。”


    既然高木紀彥的臉色沒有變化,那麽尾川吉一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就將自己了解到的情況說了出來,而結果也沒有讓他失望。


    盡管高木紀彥還是一臉平靜的模樣,但是從他微微抖動著的右手可以看出來,他的內心可能已經萬丈波瀾了。


    “我想,我們確實應該好好的談一談,尾川記者。”


    高木紀彥一口將酒杯中剩下的威士忌倒進嘴巴裏,在品味了一番以後才選擇咽下,然後他把空杯子放在吧台上,轉過身盯著自己身旁的尾川吉一。


    “求之不得。”


    尾川吉一微微一笑,他知道等一下說不定就是有所收獲的時刻了。


    “請您放心,接下來無論說什麽,我都不會將您的名字說出來的,我們本次全程都屬於匿名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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