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餐廳門口的事情發生的時候,堂島真吾已經六本木的一家會所裏麵喝酒了。


    之所以要在這家會所喝酒,一來呢今天畢竟是平安夜,無論如何都要慶祝一下,二來呢也算是為之前從鬆村友理沙的嘴巴裏問出來了一點東西而慶功一下。


    至於另外一個原因麽,自然是這家店屬於堂島真吾認識的人開的,一般來說暴力團不怎麽會去不屬於自家地盤上的店裏麵喝酒,主要還是怕真有個萬一什麽的,但是如果是熟人開的店,那就沒有什麽問題了。


    阿大他們幾個怎麽還不來呢?


    放下杯子的堂島真吾瞥了一眼手表,現在差不多就要到晚上十點了,可是早早就出發的阿大他們三個人卻是還沒有過來和他一塊喝酒,這讓他感到有些奇怪的同時條件反射的般提起了心。


    難道阿大他們是出事了?


    不對不對!


    在心裏麵胡思亂想著的堂島真吾剛想到一個原因,不過他馬上就把這個原因排除了。因為在他看來,阿大他們手腳麻利行動迅速,並沒有引起什麽混亂,何況鬆本誌篤被殺的那樁案子都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那位被安藤富三郎指派去自首認罪的椎名原英夫也已經被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那麽警方那邊肯定也不會吃飽了沒事幹再去搞什麽保護之類的了。


    所以阿大他們怎麽還不過來呢?


    越想越煩躁,這種事情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覺實在是太讓堂島真吾不爽了,舉起酒杯將酒一口灌下後,將酒杯用力的放在眼前的茶幾上。


    “怎麽了?誰惹我們的堂島會長生氣了?”


    就在堂島真吾心煩意亂的時候,一個臉上畫了精致的妝容,穿著一條帶蕾絲的半透明墨綠色的長裙,不論是外貌還是身材都不比那些模特或者女藝人要差的女人笑吟吟的來到堂島真吾的身邊。


    “哦。是你啊。”


    聽到這話的堂島真吾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看清楚來人以後淡淡的迴了一句,盡管女人那精致的鎖骨和部分前胸都裸露在外麵,那頭烏黑亮麗的頭發高高盤起露出她那纖細白皙的脖頸,盡管眼前的女人顯得無比的誘人,但是堂島真吾倒是沒有什麽想要搭理她的想法。


    “怎麽?不歡迎我嗎?那麽我可以坐在這邊嗎?”


    盡管嘴巴上如此詢問著,但是這個女人並沒有等堂島真吾的迴應,就直接走到他的身邊,看著身穿著相當誇張的迷你裙的女公關,示意她趕緊讓開。


    “別欺負小姑娘,人家出來工作也不容易。”就在這個女人在自己身邊坐下來以後,堂島真吾皺著眉頭說了一句。


    “你倒是真有良心呢!”女人轉過身來嬌嗔地說道,用手指在堂島真吾的肩膀上用力一推。


    “你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吧,我這邊還有事情呢。”


    “別著急嘛。”女人淺淺的笑了笑,隨即給堂島真吾麵前的酒杯中倒上了酒,隨後又給自己倒上。


    “你也別賣關子了。我知道你這個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所以趕緊吧。”


    “我聽說,你跟安藤那邊有一個交易。”


    “咳咳咳!”堂島真吾剛把酒杯放到嘴巴喝下了一大口酒,就聽到了從身邊的女人口中說出來的話,害的他一下子把酒給嗆到了喉嚨裏麵,猛烈的咳嗽了好幾下。


    “瞧把你給嚇的。慢慢喝嘛!”女人笑吟吟的說著話,同時伸手輕輕拍著堂島真吾的後背,幫他順著氣。


    “你們都先下去吧。”


    整個人緩過來以後,堂島真吾立即揮手讓坐在包廂兩側的女公關們都從座位上起身離開,直到確認包廂裏麵就剩下自己和身邊的女人以後,他這才轉過頭說道:“你是怎麽知道的?誰告訴的?難道是大森?”


    “我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呢,那就別管了,也別猜了。反正我有我自己的情報來源,你肯定是猜不到的。”女人的嘴角掛著笑容,說著話的同時又給堂島真吾倒上了酒。


    “你想要幹什麽?先說好,別太過分啊!你想做的事情,義父是不會同意的。”堂島真吾看著身邊的女人,他的臉上陰晴不定,他實在是太了解對方一直以來的想法了,可是幸田一家是絕對不可能有女當家的。


    “不不不!你可千萬不要誤會哦!”女人仰頭大口大口的灌下了酒,隨意的抹了抹嘴巴以後,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眉頭緊鎖的堂島真吾,“我呢今天隻是想要過來跟你說一下,可千萬不要被人賣了還幫他數錢哦!”


    “你什麽意思?”


    堂島真吾聽到這話,眼睛死死地盯在對方的臉龐上,他的臉上的神色有些陰晴不定,過了好半晌以後才開口繼續說了下去:“你可不要隨便來挑撥關係!我可不是那些蠢貨,會被你輕易的帶進歪路裏麵去。”


    “沒關係哦。我反正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至於你聽不聽,信不信,那就不管我的事情咯。”


    女人把話說完以後有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一邊看著正在思索中的堂島真吾那不停變換著神色的臉,一邊慢悠悠的喝著酒,大有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大哥!”


    就在這個時候,二井有些慌慌張張的跑進了包廂裏麵,不過在看到正在喝著酒的女人,一下子愣住了。


    “怎麽?二井,你不認識我了嗎?”


    看著笑吟吟看著自己的女人,原本還有些氣喘籲籲的二井一下平複了唿吸,他聳動了一下喉結,想說點什麽:“怎...怎...怎麽會呢!我其實....”


    “算了不用說了。”


    不過女人並沒有給二井繼續說下去的機會,在抬了抬打斷了對方的話以後,她轉頭看向了依舊還處在思考之中的堂島真吾:“我能該說的也說完了。就像我前麵說的那樣,如果你不願意相信我跟你說的,那麽我也沒有辦法。我也就隻能祝你平安了。”


    說完以後,她就放下杯子直接起身,不過即將要離開包廂的時候,她又停下了腳步轉身走了迴來:“啊!我忘了一件事情了。我可不能欠你的人情喲!”


    說著話的同時,女人伸手從包包裏麵翻出幾張福澤諭吉拍在茶幾上,隨後也不再多說什麽,在二井的目光注視之下,徑直離開了這裏。


    “大哥!大哥!”眼看那個女人終於離開了,二井連忙小跑到堂島真吾的身邊喊了喊,可是對方依舊處於思考之中,因此無奈之下的二井隻能用的推了推堂島真吾,這才讓他迴過神來。


    “怎麽?二井你什麽時候來的?出什麽事情了嗎?”


    原本二井是想要問問堂島真吾,剛才那位女人過來的原因,不過在聽到堂島真吾的連續詢問以後,他瞬間反應過來,他想起了自己過來的緣由,因此連忙開口解釋。


    “大哥,阿大那邊出事了!”


    真的出事了?!


    聽到這話的堂島真吾的麵色立即為之一滯,隨即他又想起剛才從那個女人那邊得到的提醒,這讓他不自覺的加重了唿吸。


    深吸了幾口氣,然後給自己灌下一杯酒,在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以後,堂島真吾開始冷靜了下來:“到底是怎麽迴事?是被警察抓了?還是什麽?”


    “就是送那個鬆村友理沙迴去的時候,他們不小心被人直接撞到了。而且阿三還受傷了。”


    “他們發生衝突了?”


    “不是!”二井急忙否認,隨後臉色有些怪異的向堂島真吾,他講阿大在電話裏麵跟他說的那些話,又對著堂島真吾複述了一邊。


    “啊!這還真是....”聽完說明的堂島真吾的臉色也是相當的怪異,尤其是想到阿三竟然被用罐頭砸傷了鼻子,這真的是讓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


    “丟人!太丟人了!”


    “大哥,我們現在怎麽辦?”


    “阿大他們現在在哪裏?”堂島真吾準備問的再清楚一些。


    “現在在我們地盤上的一家私人診所裏麵,正在給阿三看著鼻子。”


    “讓我好好的想一想啊。”


    如果按照堂島真吾原本的秉性,他現在肯定是要第一時間趕過去的,不過由於剛才聽到的警示,這讓他不由得在心裏有些打鼓了。


    阿大那邊被人撞上了,究竟是巧合呢?還是被有心人設計的結果呢?


    坐在沙發上的堂島真吾低垂著腦袋,搭在茶幾上的雙手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茶幾,因為低下頭的原因,再加上包廂裏麵的燈光確實很昏暗,因此二井也看不清堂島真吾的表情。


    不過堂島真吾並沒有讓他二井等多久,在思考了兩分鍾以後,他就抬起頭來,若有所思的看著靜等他指令的二井:“二井,你來說說,安藤老大為什麽會要我幫他找這批貨呢?”


    “這個,我也有點不明白。”二井看了堂島真吾幾眼,小心翼翼的迴複道。


    “你有什麽就給我說什麽!別給我來藏著掖著的這一套!”


    既然堂島真吾都這麽說道,二井也不好再像之前那樣,在腦袋裏思索了一下以後,他斟酌著語句說道:“其實我也是覺得挺奇怪的。按道理來說吧,安藤老大那邊的人手要比我們多,能行使的手段也要比我們多。我覺得他實在是沒有什麽理由把這種事情交給我們嘛。何況,既然安藤老大他之前就瞞著我們賣那些毒品,那麽現在也不該告訴我們。畢竟人多嘴雜,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容易出事。”


    “沒錯!”


    堂島真吾不停地點著頭,他是相當的認同二井所說的這些話的,因為這也正是他覺得奇怪以及不合理的地方。


    隻不過當日礙於麵子以及義氣,他也沒有多做考慮就把安藤富三郎的請求答應了下來,可是經過這一段時間以後,他真的是越想越不對勁。


    當然,原本的他雖然感到一絲奇怪以及不合理,但是他也沒有想的多深入,畢竟堂島真吾自認為自己和安藤富三郎的感情不錯。


    可是經過今天如此輕易的就從鬆村友理沙的口中得到了情報,再加上剛才那個女人特意過來一趟,親口向他做出的提醒,這就讓現在的堂島真吾不由得多長了個心眼了。


    “其實,剛才那位過來是提醒我,不要到時候被人賣了還在幫著別人數錢。”


    “這?難道?!”二井猛地張大了眼睛,那兩隻眼睛就像是要從他的眼眶裏麵蹦出來。因為他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而這種可能性讓他震驚的同時又不由得有些慌張。


    “我也覺得可能是我自己太多心了。不過,做我們這一行的,總要小心一些,多長一個心眼的,不然到時候可就要去監獄過日子了。”


    “對!大哥你說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二井,你先去聯係阿大,讓他們偷偷的從那家診所離開,然後就去我們以前說過的那個地方。”


    “我明白了!”二井點了點頭,就要離開,不過馬上就又被堂島真吾喊住了。


    “你先等一等,別那麽著急。你那邊應該是有跟我們這邊沒有什麽關係的人吧?”


    雖然有些奇怪對方為什麽會問這個,不過二井還是如實的點了點頭:“是的。我們的有些關聯企業下麵有一些可以派的上用處的人。”


    “那好。你找兩個人,讓他們晚一點,等到半夜的時候去死了的那個鬆本誌篤那家店。”


    “怎麽?”


    二井一臉的不明所以,他感覺自己真是跟不上堂島真吾的思路。


    “你好好的想一想,按照那個鬆村友理沙說的,如果鬆本誌篤的手裏麵真的是有那一批貨的話,那麽你覺得這批貨應該是在哪裏?”


    “難道還在哪邊?”經過堂島真吾的解釋,二井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是了。那個鬆本誌篤就下了一次車,如果那個包裏麵裝的就是那一批貨的話,那麽他被人殺死的時候,那批貨肯定就在當時的現場。”


    “沒錯。如果那批貨還沒有被人拿走的話,那麽肯定就是被鬆本誌篤藏在那棟房子的某一處。”堂島真吾頓了頓,從沙發上離開以後,走到二井身前的他雙手放在對方的肩膀上,一臉嚴肅的說著,“所以就讓那兩個跟我們沒有什麽關係的人,去那棟房子裏麵好好的查一查。如果沒有什麽事情最好,但是真要有個萬一什麽的,也查不到我們的頭上。”


    “大哥你放心,我馬上就去辦!”


    看著匆匆離開的二井,堂島真吾又坐迴到了沙發上,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悠悠喝著的同時,在心裏麵不停的盤算著,隨後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心一樣,從口袋裏麵掏出了手機。


    而與此同時,後藤田正樹帶著河野秀洋急匆匆的趕到了白石的那家餐廳。


    剛下車的他們兩個人就看到了停在餐廳門口的那兩輛還在閃著警燈的警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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