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春桃所說,北辰宮待客廳上四張客椅上端坐著的,左側是年紀偏大一些的兩位,一個不苟言笑、衣著深沉穩重的自是德妃娘娘。


    另一個溫柔大方,姿容柔美的便是嫻妃娘娘。


    右邊首位打扮明豔的那位必然是淑妃娘娘。


    其後恬靜淡然的應是靜妃娘娘。


    除了淑妃娘娘,餘下的三位都是淡妝素服。


    隻有淑妃娘娘,仍舊是濃妝豔抹,盛裝打扮,一副非要壓人一頭的架勢。


    見宸妃娘娘落座,四妃娘娘紛紛起身拜會。


    “宸妃娘娘萬福金安!”


    聲音婉轉柔和,音量不高不低,當真是悅耳。


    就算是年紀偏大一些的兩位,發出的音階也是妙不可言的。


    不愧是能夠入得了帝王家的女人。


    當然,這和她們背後家族的勢力,也脫不了幹係。或者說,後者占了更大的關係。


    再次落座之後,德妃娘娘與嫻妃娘娘隻是問了兩句安便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再言語。


    靜妃娘娘也是如此。


    淑妃娘娘的大眼睛瞟了又瞟,最後還是沒有忍住,問出了聲:“宸妃姐姐,您病的這些日子,咱們這宮中可不太平啊!”


    蘇悅悅端著茶杯看著她,嘴角噙著笑,卻並不說話。


    淑妃娘娘似乎有些不自在,略微扭動了一下身子,繼續說道:“宸妃姐姐,如今這宮中,太後娘娘與皇後娘娘相繼歿了,咱們姐妹一下子群龍無首,慌了神。好不容易今日宸妃姐姐醒轉,可要為姐妹們做一做主了。”


    蘇悅悅仍舊是淡淡的看著她,淡淡的道:“淑妃妹妹,你要本宮為你做什麽主?”


    淑妃娘娘愣了一下,似乎宸妃娘娘的迴答超出了她的預料,所以她略微沉思了片刻,才道:“宸妃姐姐,妹妹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現在皇上也在昏迷之中,咱們後宮也沒個正主兒,按照位分,當屬宸妃姐姐您最高,所以,妹妹尋思著,不如姐姐先代理了後宮的掌權?姐姐以為如何?”


    淑妃娘娘長得很是美豔,隻是這美豔的麵皮如果配上不軌的心思,就沒那麽耐看了。所以蘇悅悅看了一會兒,也就不看她了。


    德妃娘娘、嫻妃娘娘,最終蘇悅悅的目光落在了眼觀鼻與世無爭的靜妃娘娘身上。


    蘇悅悅:“幾位都是這麽想的嗎?”


    德妃娘娘與嫻妃娘娘都怔了一下,而靜妃娘娘始終沒有動。


    蘇悅悅又問了一遍:“幾位可都是這個想法?”


    靜妃娘娘站了起來,衝著蘇悅悅服了服身子,道:“宸妃娘娘掌管後宮,妹妹服氣。”


    德妃娘娘與嫻妃娘娘也跟著表了態,統一的支持。


    淑妃娘娘有些不淡定了。


    但她隻有咬牙的份。


    因為蘇悅悅並不會推辭。


    其實就算蘇悅悅推辭一下,也是無濟於事的。宸妃娘娘的位分是最高的,她們隻能推崇宸妃娘娘主事。


    無論如何,都是輪不到淑妃娘娘的。


    所以這一次,四妃娘娘來的首要任務,是將宸妃娘娘送上高位。


    隨後,宣了午膳。


    席間,嫻妃娘娘忍不住問了嘴皇帝的情況。


    不等蘇悅悅迴答,德妃娘娘接過話去,“嫻妃妹妹失言了,宸妃娘娘莫要怪罪。”


    德妃娘娘:“嫻妃妹妹,宸妃娘娘方醒,又怎麽能得知皇上的情況?”


    淑妃娘娘也湊了進來,道:“是啊!嫻妃姐姐,宸妃姐姐這才從鬼門關裏迴來,須得好好調養一番才是,怎好第一時間去看望陛下呢?不像妹妹我這般淘氣的,一天三晌的往明德殿跑,奈何那邊不讓妹妹進呢!”


    淑妃娘娘話裏有話,意有所指。她顯然是想表示宸妃娘娘身體不行,不能擔任掌管後宮的重擔。又在感歎她淑妃娘娘勤勞有心,可惜沒有好的機會。


    聽了淑妃娘娘的話,理應不聞不問的靜妃娘娘卻發話了,“淑妃姐姐,鬼門關一詞,用的不妥。”


    淑妃娘娘的臉色有點發白,立馬端起酒杯,站了起來,衝蘇悅悅賠罪,“宸妃姐姐請恕罪!妹妹失言,自罰一杯,還請姐姐莫要怪罪!”


    蘇悅悅沒有看她,隻是淡淡的道:“午膳過後,本宮便往明德殿跑上一趟,食不言寢不語,諸位還是好好吃飯吧!”


    一時無語,人人端著架子,顧著麵子,靜靜地吃著飯菜,索然無味。


    沒了眾人的口舌之爭,一時間整個廳內都沒有了聲音。


    這樣吃飯,簡直是煎熬。


    蘇悅悅很想捧著碗,來半碗米飯,然後將麵前的山珍海味都倒裏麵,攪拌攪拌,好好的吃上一迴拌飯。


    但她不能那麽做。


    她必須和她們一樣端著,不能失了禮節。


    好在宸妃娘娘這副身體有關宮廷禮儀的記憶還是存在的,所以蘇悅悅也沒有鬧笑話。旁邊侍奉的春桃也暗自鬆了口氣。


    煎熬總有結束的時候,送走了四妃娘娘,蘇悅悅特意吩咐春桃想辦法幫她弄上一碗拌飯來。


    那樣的席間,蘇悅悅是不可能吃得飽的。


    支走了宮裏伺候的人,蘇悅悅在春桃麵前好一頓狼吞虎咽,才算吃飽。


    春桃笑道:“娘娘,您這樣可是不行的,隻此一次,下一次奴婢可就不幫您了!否則真教別人看到了,您貴為宸妃自是沒什麽的,可憐我們這一群伺候的下人都要被打死了!”


    蘇悅悅:“……有那麽嚴重嗎?”


    春桃認真地點頭,一臉的沉重,“娘娘,不要懷疑,這件事遠比您可以想象到的嚴重得多!求娘娘垂憐,救奴婢狗命!”


    在春桃的指導下,蘇悅悅再三練習了宮廷禮儀,一直到春桃挑不出毛病,她們才決定去明德殿看一看皇帝。


    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要辦。


    蘇悅悅需要一個物什,一個類似於前朝玉璽的物什。


    在後宮,它叫做鳳印。


    據春桃交代,鳳印是在宸妃娘娘被冊封為宸妃娘娘的時候,皇帝親手交給她的。


    且一直都不曾易主。


    所以這鳳印理應還在這北辰宮。


    隻是蘇悅悅與春桃外加幾個雜役小宮女將偌大的北辰宮裏裏外外的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鳳印或者是類似鳳印的東西。


    折騰了一下午,蘇悅悅實在是累了,便不計形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春桃也很累,看到蘇悅悅的做派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卻並未出言責怪。


    春桃掃視了一邊偌大的北辰宮,道:“這宮殿太大了,也許是我們不夠仔細,錯過了一些邊邊角角的夾縫之類的,大家打起精神來,再找一遍吧!”


    蘇悅悅擺了擺手,道:“春桃,歇歇吧!沒用的,找不到的。”


    春桃也不知哪裏來的蠻力,一把將蘇悅悅拽了起來,苦口婆心的道:“我的姑奶奶,我的親娘娘!這腦袋懸褲腰帶上的關鍵時候,你怎麽能先泄了氣呢?想想原來的宸妃娘娘怎麽死的?她可比你精明強幹多了!都沒有熬得過宮鬥!你這樣子,你覺得你能活幾集?你還能活幾集?”


    蘇悅悅費力掙脫了春桃,賞給她一個白眼,道:“春桃,我且問你,原來的宸妃娘娘死了多久了?”


    春桃:“七天啊!大家都知道的。”


    蘇悅悅點點頭,道:“是的,七天,你說這七天之內可以發生多少事?我醒來的時候,大殿裏可是一個人都沒有的。如果鳳印真的藏在這北辰宮內,你覺得它能瞞得過後宮所有人的眼,偏偏一個人都找不到,就我們能夠找到?”


    春桃沉思了片刻,皺著眉道:“娘娘,您是說,鳳印已經被人取走?”


    蘇悅悅:“有這個可能,不過倒也未必。那玩意兒是權利的象征,誰取走了鳳印,恐怕早就拿著去了明德殿探視皇帝。恐怕不等我穿越過來,這北辰宮就已經易主了。”


    春桃又沉思了片刻,道:“娘娘的意思是,鳳印並未被人取走,隻是被原先的宸妃娘娘放在了非常的地方?所以我們找不到,其他人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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