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兒的情緒非常激動,義憤填膺:“要不是他後來肆意妄為,導致民不聊生,阿瑟又怎麽會與他反目成仇?你以為我們願意發動戰爭?你以為隻有你憂心這個世界?”


    阿瑟站起來,走到黛兒麵前,安撫著激動的黛兒,道:“別說了,黛兒,你先去休息一下,讓我和麗貝卡談一談,相信我。”


    臨走之前,黛兒麵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


    就在黛兒即將走出營帳的那一刻,我連忙起身,喚住她,道:“黛兒,其他人呢?席琳、奧菲利亞她們呢?”


    “……我不知道。”


    黛兒頭也不迴,留下四個冰冷的字,就走了。


    營帳中隻剩下我和阿瑟。


    說真的,這樣一來,是有些尷尬的。畢竟我和阿瑟之間曾有過一段曖昧的感情,我們甚至曾約定一切都結束之後,去過像普通人一樣的幸福生活。


    但是後來,拿破侖出現了,打破了我們之間微妙的平衡。


    還有那一晚……我們都心知肚明。也許在阿瑟心中,對我是有些埋怨的。


    但我決定問個清楚,道:“阿瑟,你會怪我嗎?”


    阿瑟一腦瓜問號。


    我:“在你和拿破侖之間,我選擇了拿破侖,無論在哪一方麵。所以,你會怪我嗎?”


    阿瑟沉默了一會兒,道:“誰都有選擇的權利不是嗎?”


    也許我真的不是一個很好的談判選手,同阿瑟的談判並沒有得到預期的結果。


    停戰協議,沒有達成。


    我原本就沒有多大的信心,也就沒多少失望的感覺。


    “黛兒,會參戰嗎?”


    最後,確定了戰事無法避免,我問出了我最關心的事情。


    畢竟如今這個世界上,除了伊伽貝拉,我那個至今下落不明的孩子,就隻有黛兒擁有特殊的能力,如果她參戰,拿破侖必敗無疑。


    阿瑟搖了搖頭,給我吃了個定心丸,道:“不會,黛兒說了,這是我們人類與人類之間的內鬥,她不會參與。你呢?你會……幹涉嗎?”


    我也搖了搖頭,道:“如果黛兒不參戰,我就不會參戰。雖然我現在無法使用魔力,但我的戰鬥經驗也不是白白積累的。你們人類之間怎樣我不會管,但是如果讓我發現黛兒在其中搗鬼,就算是死,我也會拉上她。”


    阿瑟的眼中閃動著失望的光,道:“麗貝卡,在你的眼中,我和黛兒什麽時候變得如此不堪?”


    我:“從你選擇發動這場戰爭那一刻開始,從你們火燒王宮開始。你知不知道,死在那場大火中的人有多少?你還記得那座宮殿是建立在什麽地方嗎?還記得我們的七號倉庫嗎?不,從你下令放火的那一刻,你就已經不再是七號倉庫的一員了。”


    “麗貝卡。”


    阿瑟打斷我,道:“那場大火,不是我放的。”


    我有些詫異,道:“不是你?是誰?”


    阿瑟:“你有沒有想過放火的人,其實是你覺得最不可能的人?”


    我:“你是指……拿破侖?嗬嗬,你現在是在告訴我,是拿破侖放火燒了自己的宮殿?真是荒謬,你覺得我憑什麽相信你?你這個發動戰亂的元兇。”


    憤怒中的我氣衝衝離開了阿瑟的營地,策馬狂奔至荒野,停了下來。


    因為,在這荒野之中,一個人正在等我,神情緊張,見到我之後,如釋重負。


    我看到這個人,苦笑一聲,道:“我去和阿瑟談判,想要阻止這場戰爭……”


    拿破侖點點頭,道:“我知道,以你的性格,一定會去做這件事。我也沒有阻止你。”


    我:“但我失敗了。”


    拿破侖再次點點頭,道:“意料之中,我說過,我的弟弟是一個固執的人。他作出的決定,很難改變。”


    我望著拿破侖,張了張嘴,卻如何也說不出口。


    拿破侖:“想問什麽?說吧!我來為你解惑。”


    “他們說,那場大火,是你放的。”


    “你信嗎?”


    “我不信。”


    拿破侖笑了,笑得很開心,卻沒有告訴我他是不是縱火之人,隻是感激了我對他的信任。


    但我還是想知道那場大火到底是誰放的,我就是這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


    所以我再次發問:“拿破侖,現在請你告訴我,那場大火,是誰放的?”


    拿破侖:“是我。”


    我的腦袋翁了一聲,瞬間當機!


    拿破侖策馬過來,牽著我的韁繩,一邊向著他的營地漫步,一邊解釋道:“對不起,麗貝卡,讓你失望了。那場大火確實是我放的。準確地說,是我手下一個負責打掃的宮女不小心點燃了那座宮殿的帷幔。偏巧那天的風向不好,風勢又太大,根本來不及救火。指揮大家撤離的同時,大火竟然燒向了你的住所,當我趕過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我:“所以,當日救我出來的人,並不是你?”


    拿破侖點點頭,笑道:“你以為是我?對不起,麗貝卡,又讓你失望了。那日救你出來的人,是阿瑟,我的親弟弟。原本我是想衝進火海中去找你,無論你是生是死。但就在這時候,我的弟弟阿瑟將你抱到了我的麵前。也是在那一刻,我才知道當晚,阿瑟的軍隊向我們發動了夜襲。多虧了那場大火,雖然燒毀了我的宮殿,卻也勸退了阿瑟的大軍。你知道嗎,阿瑟一直以為是我主動放的火,一上來就罵我卑鄙呢!可是我又不是神仙,根本就不知道他會來夜襲,又怎麽會放火燒宮呢?但對外還是要說是我放的火。造成意外那個宮女隻是個普通人,她承受不了輿論的譴責,睿智也好,卑鄙也好,隨便世人怎麽去傳吧!畢竟我是他們的王,我的兵犯錯,自然要記在我的頭上。”


    原來是這樣……


    我連忙道歉,道:“對不起,拿破侖,我剛才有一瞬間在怪罪你。”


    拿破侖笑道:“沒關係的,你能對我那麽信任,我已經很知足了。”


    就這樣,我們一路漫步迴到了營地,彼此間再沒有多說一個字,默契的沉寂下來,靜靜地體會著這最後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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