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卡繆前輩念完的一瞬間,一抹強勁的冰藍從卡繆前輩手中的武器射出,然後迅速分成數股,衝向殘餘的怪獸。


    待到它們一動不動的僵立,我才看清,原來它們全部被冰凍住了。


    卡繆前輩麵色有些蒼白,道一聲破,頃刻間,所有冰峰都碎裂成渣,這場戰役也算是圓滿結束了。


    這時,梅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垂下頭,不再倔強,真心道歉:“對不起,卡繆前輩,我……”


    卡繆前輩麵色十分難看,冷冷地打斷道:“迴去再說。”


    說罷,就頭也不迴地走了。


    我和梅緊隨其後。


    泰勒長官很滿意我們的戰績,道謝之後吩咐直升機送我們迴去休息。


    卡繆前輩擺擺手,道:“稍等一下,我先休息一會兒,魔力消耗有點大了。”


    泰勒長官馬上神色緊張起來,張張嘴,欲言又止。


    卡繆前輩冷笑一聲,道:“放心,我還可以控製,否則就不會迴來了。”


    泰勒長官這才鬆了口氣,一張虎臉上掛滿了歉意,道:“不好意思,卡繆,身在其職,有些時候,顧慮不免多了些,畢竟以前發生過那種情況。”


    卡繆前輩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泰勒長官將我們送迴休息室,吩咐了飛行員隨時在門口待命,就走了。


    我和梅坐在一邊,看著卡繆前輩閉目養神,不敢發出絲毫動靜。


    卡繆前輩卻忽然出聲,道:“你們知道泰勒所顧慮的那種情況是什麽嗎?”


    “不知道。”我和梅同時搖了搖頭。


    卡繆前輩睜開眼睛掃視我們一眼,著重看了眼梅,才緩緩道:“我們妖精一族,魔力消耗過度的時候,會爆體而亡,威力巨大,方圓百裏內,全部湮滅。在人類毀滅初期,曾有過妖精沒有控製好魔力消耗,直接爆炸,而導致全軍覆沒。”


    聽到這裏,我忽然想到,卡繆前輩說過自己魔力消耗有點大,連忙問:“卡繆前輩,我們體內的魔力,可以補充的嗎?”


    卡繆前輩輕笑一聲,道:“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可以的,隻是這過程太過緩慢,遠遠趕不上消耗的速度,否則我們的族人也不會壽命如此短暫。”


    我心下一驚,再次問:“所以,多倫前輩她……”


    “沒錯,多倫的魔力已經消耗殆盡了,她已經不在了。那些從七號倉庫出來執行任務而沒有迴去的人,全部都已經不在了。”


    殘忍的真相從卡繆前輩的嘴裏,一點點被揭露出來。


    我的腦海中一直迴蕩著那句,她已經不在了,以及最後一句,全部都已經不在了。


    在這之前,我一直以為她們是去執行別的重要任務了呢!


    原來是這樣,忽然間,我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不過梅卻先我一步問了出來:“卡繆前輩,那你今天一下子消耗那麽多的魔力,豈不是很危險?!”


    卡繆前輩嘴角含著笑,向後仰,望著房頂,歎息道:“所以啊,你們意識到自己犯了什麽樣的錯誤嗎?如果不是你們倆搗亂,我隻需要耗費少量魔力就能解決掉那些怪獸的。為了防止你們受傷,我幾乎耗費了體內所有的魔力呢……”


    “卡繆前輩……”我和梅再次異口同聲道,雙眼中都飽含著淚水。


    卡繆前輩擺擺手,擺出一副無所謂,如釋重負的樣子,道:“好了,這樣也好,活了那麽久我也累了,眼睜睜看著那麽多同伴一個接一個離我而去……我早就很累很累了。之所以想要保留魔力,不過是想多留些時間,好好教導教導你們,現在看來已經來不及了,下一次,我就要離開了,未來,要靠你們了。”


    返程的途中,我們各自滿懷心事,氣氛沉重無比。


    直到直升機落地,卡繆前輩才提醒我們,馬上要迴倉庫了,注意自己的形象,不要把不好的情緒,帶給孩子們。


    剛迴到倉庫,艾琳娜就叮囑我們休息期間,照看一下小鬼頭們,她要帶幾個孩子去哥斯拉多檢查。


    卡繆前輩一把抓住艾琳娜,道:“艾琳娜,冰火光三聖劍齊聚的時候,不需要再犧牲我們的族人,不是嗎?”


    艾琳娜神色一暗,道:“可是上頭說你的魔力……”


    卡繆前輩冷笑一聲,道:“泰勒反映情況真是積極!”


    艾琳娜擔憂道:“卡繆,這是他的職責所在。”


    卡繆前輩仍然不放行,掃了一眼艾琳娜身後的孩子,指著其中一個,道:“那你帶著雪莉露一個人去就行了,其餘的孩子我幫你帶迴倉庫。”


    艾琳娜欲言又止,最後並沒有多說什麽,帶著被卡繆前輩選中的那個粉色長發的小女孩走了。


    照看這幫小鬼頭,是一項十分簡單的工作,因為艾琳娜對我們的要求並不高。


    畢竟我們妖精一族的平均壽命隻有16歲,能夠活到20歲的成年妖精少之又少。


    所以,童年如果還被苛刻對待的話,那就真的太殘忍了。


    即使不被苛刻對待,現實已經很殘酷了。


    我再次問過卡繆前輩,那些沒有成為聖劍繼承人的精靈,都被送去了哪裏,去做了什麽。


    這一次,卡繆前輩沒有再隱瞞,道:“燃料。他們研究出一種可以抽取並點燃發射我們體內魔力的裝置,雖然並不如我們繼承人用聖劍來戰鬥效果好,卻也有實用價值。所以,那些無法繼承聖劍的妖精族人就被送去當燃料。直到魔力枯竭,再被投入戰場,當炸彈使用。”


    我捂著嘴,搖了搖頭,不願去相信這所謂的真相。


    而真相這種東西並不是你不願意去相信,就不會存在的。


    第二天傍晚,艾琳娜帶著雪莉露迴來了。


    卡繆前輩帶著我和梅站在倉庫門口迎接她們。


    雪莉露的眼中有著和我們當初從哥斯拉多迴來時一樣的欣喜與自豪,卻不知道她即將麵對的事多麽殘酷的現實。


    卡繆前輩難得微笑著,道:“雪莉露,歡迎你迴來,榮獲姓氏了嗎?”


    雪莉露揚起自豪的小臉,嗯了一聲,認真地點點頭,道:“卡繆前輩,我獲得了和您一樣的姓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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