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大多是些身著粗布麻衣的市井小民,偶而路過一兩個衣著光鮮的少爺公子,都會了引來一波不小的關注和議論。至於那些更加稀有的帶著帷幔鬥笠的夫人娘子,更是吸人眼球,雖然她們都遮得嚴嚴實實,根本就什麽都看不到。


    八卦的市井小民會根據他們衣服的圖案以及衣料的昂貴程度,來判斷這個人到底是哪家的夫人或者小娘子。看他們自信滿滿的樣子,竟像是猜得極對,至少也八九不離十的。不過卻無從考究。就算是被那夫人或者小娘子聽到了,為了臉麵,她也不會與這些無聊之人起爭執。


    帷幔是很長的,不隻是容貌,發型,就連腰身都遮擋得嚴嚴實實的。


    但大家始終樂此不疲,但凡過去一個帶著帷幔的人,大家都會投之以熱烈的目光。就好像多看兩眼就能入贅她們家一樣。從此平步青雲,迎娶白富美,人生走向巔峰。


    嗬嗬嗬,隻能說他們想的真是太好了,或者說是蘇悅悅想的太好了。畢竟這一切隻是蘇悅悅的個人猜測,事實如何,誰都不能清楚。人心隔肚皮,又不能將他的心掏出來看個清楚明白。。


    不過偶爾也會路過一些將帷幔掀起來的。不知是不了悶熱,還是故意想要拋頭露麵,招蜂引蝶。


    不得不說,掀起帷幔的這些姑娘們,個頂個的花容月貌,確有幾分姿色。至於是否是良家,是否是大家閨秀的小娘子,那就不得而知了。興許是些不拘小節的江湖兒女。


    這類人在市井小民的眼中卻被視為是風流的。男人愛看,女人不齒。


    還有一種帶著帷幔,掀開了卻在臉部蒙了一層白紗。朦朦朧朧,叫人看不清楚,卻又增添了幾分情趣。


    蘇悅悅和清明落腳的酒樓,就碰到了這麽一個女子。


    她不是一個人,這不是罵她,也不是說她是妖,而是說她身邊還有一群著青衣道袍的男人。其中一個背對著蘇悅悅他們的,給蘇悅悅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而那個女子的眉眼也讓蘇悅悅感覺十分的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而且就在近期。


    蘇悅悅近期見過的女子,除了紅月和細雪,再有就是雪女和雪域之中那個女娃娃。


    所以這個將帷幔掀開戴著麵紗的女子,恐怕就是那個女娃娃,或者說是跟那個女娃娃有親戚。估計是親戚的可能性比較大。畢竟那個女娃娃已經喪命在雪域之中。雪女出手能留下活口的可能性是極小的。


    清明見蘇悅悅總是去看旁邊那桌的人,便下意識也瞅著兩眼。似乎是沒看出什麽特別的,便問蘇悅悅:“怎麽了?遇到老熟人了。”


    蘇悅悅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不是很確定。那個女人好像在哪裏見過。”


    清明笑了笑,道:“女人嗎?我還以為你是說背對著我們的那個人呢?”


    “啊?什麽?你說什麽?”蘇悅悅有些疑惑。


    清明笑道:“沒有認出來嗎?那個人就是十年前和你一起的,那個捉妖師啊!”


    “你是說年大人,那個人就是年大人?!”


    清明點點頭,笑而不語。


    蘇悅悅的心卻開始砰砰的跳。


    蘇悅悅曾經無數次的設想過與年大人重逢的場景。卻從未想過就是如此普通,如此隨意,就這樣在一個普通的酒樓裏。各自陪著各自的朋友,各自吃著各自的飯。


    說實話,蘇悅悅倒是很想上去打個招唿。可是想一想自己現在的樣貌,恐怕年大人是認不出來的,還會將自己當成是個瘋子,是個神經病。


    蘇悅悅:……哎,所以不能這麽做,還是要徐徐而圖之。循序漸進,一步一步的靠近年大人,再一步一步走進他的心裏,讓他愛上我,我在這裏的任務也就算圓滿完成了。


    想的很好,很簡單,做起來卻是毫無頭緒的。就連最基礎的打招唿都無從下手。這讓蘇悅悅有幾份挫敗感,不過她並不害怕,反而有了幾分鬥誌。


    “小東西?你在犯花癡嗎?你的口水都滴到桌子上了。”


    來自清明的嘲笑聲,一語將蘇悅悅驚醒。


    蘇悅悅連忙作勢擦了擦口水,卻什麽都沒有擦到。


    清明拿出不知從哪裏找來的折扇,捂嘴輕笑,甚是美豔。


    蘇悅悅知道他在耍自己,當即惱了,怒道:“清明哥哥我一向敬重您,沒想到您竟然戲弄於我我。您這行為真的是太惡劣了!欺負您的小迷妹,難道您的良心不會痛嗎?”


    清明沒有理我,正襟危坐,右手掐指擺出一副算命先生的做派。


    好一會兒才皺著眉道:“此人與你確有命理交纏。不過,順應命理,你的日子可不太好過。小東西,你可想清楚了?”


    蘇悅悅心中一驚,沒想到這清明道行如此深厚,竟然連宿命都能算得出來。


    免不了對清明的尊重更多了幾分,也忘了方才的氣惱,恭敬道:“清明哥哥,你常說修行之路重在練體和修心。而煉體和修心之間又以修心為上。一帆風順的人生,又能修煉出怎樣的心性呢?而這一路曲折,命途坎坷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清明笑了笑,用扇柄敲了一下蘇悅悅的額頭道:“你倒是豁達,我原想教你留在身邊助你一路修至大乘。如今想來是我多慮了。還不如將你送到命定之人旁邊,由他陪你完成劫難。雖說苦了點,卻也省了千萬年的寂寞。也省得我為你勞心。”


    就在蘇悅悅思考如何接近年大人的時候,耳邊傳來一些細碎的聲音。


    是別桌的食客在八卦。


    食客甲道:“聽說了嗎?柳家堡出大事了!”


    食客乙忙支起耳朵應和道:“哦,略有耳聞,你先講講你知道的的。”


    食客甲繼續道:“我可是聽說這柳家堡的副堡主,帶著一幫弟子,這其中還有柳家堡堡主的千金。他們一同前往妖族地界,死在了那裏。死相慘不忍睹。”


    食客乙詫異道:“竟然還有堡主的千金?嘖嘖嘖,這副堡主真是造孽!好端端帶著人家閨女去送死?”


    食客甲繼續道:“可不是嘛!我還聽說那副堡主還是堡主夫人的親弟弟呢!”


    食客乙繼續唏噓道:“好家夥,舅舅帶親侄女去送死!真的是,嘖嘖嘖!”


    “啪——”


    青衣道袍那桌掀開帷幔,蒙著白沙的女子猛的站起來,將佩劍摔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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