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是青銅劍,有些年代感,上麵布滿了銅綠。


    一開盒,便散發出一股清幽的香味。


    “春秋晚期的青銅劍。”陳宋有些訝異,波瀾不驚的眼神微微亮起,看得田夏心跳漏了一拍。


    這人,外貌平凡,眼睛卻出奇的好看。


    她搖搖頭,努力把剛才的情緒拋之腦後,將目光落在青銅劍上。


    劍,自然是好劍,甚至保存完整。


    她至今還記得,上個月爺爺在拍賣會上看到這柄劍後,有多麽的急迫和狂熱。


    田家在京城,發家不過四十年,真正崛起也就近二十年的事情。


    對於京城底蘊深厚的家族而言,田家就是一個暴發戶。


    可那一次,田老爺子不顧家族眾人的反對,幾乎消耗了大半流動資金,執意要拍下這柄劍。


    這東西雖然有曆史價值,但對現在的田家來說,實屬有些雞肋。


    也因此,田家被他們戲謔,附庸風雅,徹底坐實了暴發戶的形象。


    隻是讓田夏難以理解的是,老爺子竟然轉手就把這柄劍送給了眼前的少年。


    “他該不會是老爺子的私生子吧。”田夏的腦海裏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旋即連忙搖頭。


    大逆不道。


    陳宋沒有理會小女生的心思,細細的看著青銅劍。


    劍長60厘米,寬5厘米,陳宋拿起來,差不多在1000克左右。


    “這青銅劍,可是能在京城二環買好幾套房呢。”田夏酸溜溜的說道,紅潤的嘴唇撇到一邊。


    她想要看到陳宋眼裏的貪婪,可惜並沒有。


    “你錯了。”


    陳宋不以為然的笑道,“這柄劍,能買下整個二環。”


    說完,在田夏不可思議的目光中,陳宋將這柄青銅劍,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你瘋了嗎!”田夏驚唿,繼而憤怒的看向陳宋,“老娘跟你拚了。”


    她雖然是少女,可從小在大院長大,經常跟著一些軍人訓練,性格大大咧咧。


    等田家再壯大一些,招納了神秘的武者,田夏雖然沒有邁入這個行列,可也跟著練武,現在身手比一些打手還要厲害。


    她脾氣暴躁,這些年被爺爺強製帶在身邊,才稍微收斂了一些,現在見到這種情況,一下子就爆發了。


    看似柔軟的手臂,在一瞬間就爆發出不遜色任何成年男子的力量,朝著陳宋的肩膀抓去。


    陳宋麵色不變,輕輕拍了一下茶幾,上麵的筆記本被風翻開。


    嘶——


    一張白紙撕裂。


    紙張快若閃電,化作一道黑影,掠過田夏的發梢。


    “小姐,小心!”


    他身後的一位保鏢在陳宋出手的一刹那,臉色驚變,隻是手裏的槍才剛剛往上一抬。


    呲拉!


    紙張掠過。


    槍柄斷裂。


    “這這這……”田夏的動作戛然而止,看著幾縷發絲從眼前落下。


    轉過頭,看到了地上斷裂的槍。


    四個保鏢站在了田夏的麵前,雖然戴著墨鏡,可卻絲毫沒有擋住他們驚駭的神情。


    田夏怔怔的看著陳宋,瞪大眼睛:“你剛剛做了什麽?”


    一張紙,竟然比子彈還快!


    她看過家族內的強者,所以才更震驚。


    “你是武者!”


    “武者是什麽?”陳宋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他畢竟近期才入世,很多東西還沒了解。


    田夏有些驚魂不定,但說話還算利索:“武者,就是修煉之人,從武徒、武師、大武師、武王,武宗,突破極限後,就有超脫凡人的力量,稱之為宗師。”


    “你不知道?”


    陳宋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所說的武徒到武宗,應該是叩門五境,這是修行的起點。


    叩門五境後,便是開元境,這個境界看來被他們稱之為宗師。


    隻是之前的陳宋,每次的實力都遠遠超過開元境,現在也沒有放在心裏。


    畢竟,他是能在蒼穹之上,留下自己劍痕的人。


    田夏心中有諸多疑問,不過陳宋的注意力,早就不在這邊。


    地上的青銅劍被他這麽一摔,劍身上出現了道道裂痕,如蜘蛛網般密布。


    哢哢哢——


    青銅劍碎了。


    但並非完全的碎裂,像是脫落了一層外殼,露出真身。


    “劍中有劍?!”田夏再一次被震驚。


    陳宋取了劍,這才細細打量。


    劍,鋒利無比,入手微涼。


    劍身上有一行字,是用鳥篆銘文所寫。


    “鉞王鳩淺,自乍用鐱。”陳宋輕讀了出來。


    田夏湊了過來,訝然道:“這是什麽意思?”


    陳宋笑道:“這柄劍,確實是春秋的劍,而且還是越王勾踐的劍。”


    “越王勾踐?!”田夏不由得提高聲音,腮幫鼓鼓的,一臉激動。


    這樣看來,他們田家這一次可是大賺特賺啊,雖然一柄越王的劍不可能買下整個二環,但比之前絕對值錢。


    “劍是我的了。”陳宋笑眯眯道,讓田夏的臉徹底垮了下來。


    “你就不用多想了,你爺爺知道這劍是越王勾踐的劍,所以才給我。”


    陳宋很滿意。


    這柄劍,比田夏意識到的還要貴重,他說能買下二環,是真的能買下。


    在他眼中的價值,恐怕堪比整個京城。


    根據他的了解,這柄劍,很有可能出自虛無縹緲的仙域。


    劍的材料和工藝,看似一般,但劍身裏有一股氣,卻是陳宋從沒在地球上感受過的。


    找到仙域,解開自己的長生之謎,這是陳宋的夙願。


    當年越王勾踐得到這柄劍,陳宋還沒有出關,等後來聽到消息,這劍就無影無蹤了。


    “替我謝謝你爺爺,這份心意,我收下了,你爺爺應該還有其他的話對我說。”陳宋重新坐好,喝了一口豆漿。


    田夏的額前滲出些許汗水,現在再看眼前的少年,已經和之前全然不同的心情。


    如此年輕就是武者?


    以剛才的手法,至少快進入武師了。


    而且還知曉青銅劍的秘密。


    這人到底是誰?


    隻是田夏很不舒服,因為陳宋太過淡然,就像是一個長輩。


    大家都是同齡人,憑什麽?


    她自有她的傲氣。


    柳眉一挑,哼了一聲,田夏這才不情不願道:“我爺爺讓我留下來。”


    “主臥我睡,你睡次臥,房租對半,水電平分,至於保鏢,你自己安排。”


    陳宋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不以為然道。


    田蒼那小子,算是沒有忘恩負義,自己幫她孫女一把,也無可厚非。


    “我先睡個迴籠覺,鑰匙在門口的抽屜裏,你自己看著辦。”


    陳宋揮了揮手就進屋了。


    ……


    田夏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迴頭看向剛剛拔槍的保鏢。


    “強叔,你說我爺爺,是不是想讓我以後嫁給他?”


    “我之前不明白,現在了解了。”


    “一個年少的武者,哪怕沒有大的勢力背景,可隻要成長起來,絕對也了不得。”


    “那柄劍,恐怕就是我的嫁妝了。”


    少女精致的臉上有著淡淡的失落感和不甘心。


    強強聯姻,這是他們逃不開的命運。


    “我承認他很優秀,我田夏也不是一個隻看外貌的人,隻是,強叔你知道,我隻會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隻要我比他強,修煉到武師,就能戰勝他。”


    說完,少女朝著外麵走去。


    被稱唿強叔的保鏢摘下墨鏡,歎了口氣,撿起地上斷裂的槍,卻是一臉凝重。


    “小姐,這可不是什麽武徒或者武師啊。”


    林強到現在還能想起剛才的恐懼,在陳宋出手的瞬間,他像是被某種野獸鎖定了。


    他相信,自己哪怕舉起了槍,也不可能有機會開槍。


    那白紙,以驚人的速度撕裂了他的槍,按照慣性,都應該釘入牆壁,但下一秒,卻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武宗強者?!”


    他見多識廣,自然知道這一手對氣息的控製是多麽的可怕。


    至於宗師,林強根本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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