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家不成器的傻兒子,盯著眼前的貴人發呆,連最起碼的招唿和禮儀都忘記了。


    更是把蒲縣令給氣的氣不打一處來。


    抬腿就給了蒲鴻鈞屁股上來了一腳:“你這個傻子,你幹嘛呢?打招唿呀!”


    “哦!”蒲鴻鈞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雙手抱拳,對著妺喜九十度鞠躬:“鄙人蒲鴻鈞,見過公子!”


    蒲鴻鈞規規矩矩,乖乖巧巧的和妺喜打了招唿,轉身又憨唿唿的問蒲縣令:“爹啊,我這招唿也打了,你總得告訴我這人是誰吧!難不成這是你在外麵養的男人,準備把他接迴來了,提前給我灌迷魂湯呢?”


    不得不說。


    蒲鴻鈞這個腦迴路是真的絕。


    簡稱缺根筋。


    這孩子腦袋裏沒想別的,光是想那些風花雪月的事兒就夠了。


    對了。


    沒事還會懷疑懷疑自己老爹是不是有斷袖之癖,用龍陽之好,順便給自家老媽樹立兩個假象情敵。


    這孩子。


    不打死個十五六七遍,都對不起他這個腦迴路。


    果不其然的。


    蒲縣令對著妺喜道了歉:“公子請莫見怪,我這個兒子的腦袋裏缺點東西,我一定會好好管教,您千萬別生氣!”


    然後又撿起了地上被他丟下的刀,拿著刀鞘對著蒲鴻鈞就是一頓鮮香麻辣的炒肉吃。


    看了這父子兩人想一番舉動,妺喜算是知道這孩子隨誰了。


    隨爹。


    都不用去做親子鑒定,光是看著腦迴路和做事風格,百分百是親生的。


    人家隔壁老王生不出這麽樣一模一樣的,猶如複刻版的缺心眼兒的孩子來。


    光是基因這塊就對不上。


    打完了蒲鴻鈞,蒲縣令將妺喜領到了屋子裏麵。


    一進屋子裏,蒲縣令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整個人都變得嚴肅起來。


    蒲縣令看著妺喜的眼神充滿了敬畏和歉意,對著妺喜刀:“還請公子見諒,今日並非有意怠慢於您,隻是在外麵的傳言下官也聽聞了,下官此番行為,皆是為了把注意力引到我家那不爭氣的孩子身上,就是不知道公子有何打算?”


    簡單的解釋了自己為什麽這麽做,然後怎麽做的目的是什麽之後,蒲縣令將自己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外麵傳聞丞相府的公子喪命於秋名山的猛獸口中,屍骨無存,隻剩下一些殘碎的布條。


    他早就得到了消息,也派人快馬加鞭把消息傳迴了丞相府。


    可是按照腳程,現在消息差不多也才是剛剛送到。


    他謹記自己的使命,並沒有把自己給暴露了,所以一直按兵不動,實際上卻是派了不少人去尋找妺喜。


    沒想到自己找了半天的人,現在居然活生生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而且還是被自家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給帶迴來的。


    “臨行前,我爹讓我又是可以來這裏找你,現在我在這兒借宿幾日,幫我瞞住我在這裏的消息,沒問題吧?”妺喜開門見山的說出了自己來這裏的目的。


    妺喜的這個便宜老爹還是很靠譜的,讓妺喜來這裏找蒲縣令,蒲縣令的確是一個很靠譜的人。


    當即就安排妺喜在他家裏麵住下了,然後還派人去通知了聽聞了消息來這裏的肖丞相。


    第二天晚上,天已經很晚了,妺喜的房門卻被扣響了。


    打開門,原來是趁著夜色來尋妺喜的肖丞相。


    簡答妺喜,肖丞相整個人都激動地流出了淚水。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就連是以往在朝堂上叱吒風雲的一朝丞相,見到了自家的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麵前,也是再也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


    肖丞相雙手扶著妺喜肩部,把妺喜裏裏外外的看了個遍。


    “颯兒,好,好啊!”確定了自家兒子身上沒受到一點傷害,並且沒有消瘦之後,肖丞相隻是說出了幾個好字。


    但是別過頭去,眼淚卻已經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父親,進來說話吧!”往右邊一側,將肖丞相給迎了進來。


    進到妺喜的屋子,肖丞相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看著妺喜的眼神,已經恢複了理智,還帶著幾分審視:“颯兒,你接下來準備做什麽?”


    當肖丞相得到妺喜上迷於猛獸之口的消息的時候,瞬間感覺自己的天都塌了,猶如五雷轟頂。


    在自己的書房裏靜靜的坐了半個時辰,等出來的時候,頭發已經白了大半。


    中年喪子。


    這是所有人都不想麵對的事情,並且都對此感到恐懼的事情。


    可是,他為莮王朝的江山社稷忙活了半生,最後決定自己的血脈也抱不住,瞬間就讓他有了要解甲歸田,迴酉陽老家為兒子祈福的念頭。


    就連辭官迴家的文書他都寫好了,放在案頭,就等著第二天上朝的時候遞呈給皇帝。


    可是在過了幾個時辰,夜已深的時候,他又收到了蒲縣令的另一封信。


    是關於妺喜完好無損的住在他家的消息,問肖丞相的意見,接下來該怎麽做。


    當時他都已經是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了,卻抱著那分隻有短短十幾個字的信件,高興的像個得了糖吃的孩子。


    第二天上朝的時候,他依舊是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上了朝,皇帝向來器重他,卻也忌憚他。


    得知了肖丞相失去了兒子的消息,當天晚上也是一夜沒睡,隻不過想的是怎麽把肖丞相變成自己手中鞏固皇權最有力的棋子。


    上了朝,皇帝虛情假意的寬慰了幾句,然後不痛不癢的責罰了一下皇甫謐,最後其實拉了幾個不怎麽重要的臣子的兒子出來頂了罪。


    最後革職了幾個官員,然後又提拔了幾個丞相一脈的官員,再給了肖丞相一大堆賞賜用作補償以後,就沒了後話。


    就連來秋名山祭奠兒子這個由頭,還是肖丞相他自己提出來的。


    來到了秋名山,強忍著想要見自己兒子一麵的念頭,忍到了晚上,終於找到了機會來蒲縣令這裏,見一見妺喜。


    當天晚上,蒲縣令的西苑的廂房的燭火亮了一夜,天快要亮了的時候,才慢慢熄滅。


    然後就見到一道身影,在蒲縣令的恭送下,從鮮為人知的偏門,離開了縣令府邸。


    隻見那道身影向著秋名山的方向,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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