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跪下,陳孝文鬆了口氣。


    其實這並不能說明什麽,動土破印,必有異象,而第一個看到的一定是小兒子。隻是陳孝文誤會了,他以為第一個跪下很可能會說明什麽,見弟弟先跪下了,他心裏踏實了。


    我不動聲色,看著小夥子們挖土,隨著鐵鍬的不斷挖進,黑紅色的血氣大盛,整個陳家祖墳幾乎都被籠罩在了血氣之中。


    可惜秦虹沒來,不然她看到這一幕,肯定很震驚。


    林曉在車裏睜大了眼睛,仔細的看著那些人挖土,可是她什麽都看不到,所以她有些著急,最後忍不住敲起了車窗。


    我迴頭看她一眼,一皺眉。


    她用手比劃,示意我讓她也看看,她想看。


    我搖頭。


    她很可憐的看著我,雙手合十,做祈求狀。


    我不為所動。


    她氣唿唿的衝我豎中指,狠狠的豎!


    我才不在乎,反正她豎中指也是我占便宜她吃虧。


    最後她無奈,拿出手機給我發了個微信,“讓我看看,你要是不答應,我就下車!”


    我沒理她。


    她幹脆直接打開了車門。


    我一驚,趕緊把她推迴去,跟著上了車,瞪她一眼,“你這不是胡鬧麽?”


    她不服氣的看著我,“讓不讓我看?”


    我無奈,略一凝神,往手心吹了口氣,在她眼睛上輕輕一抹,接著轉身下車,關上了門。


    林曉看呆了,驚的她張大了嘴巴。


    遠處,陳孝文也跪下了。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我一看,是林曉發來的,“你看那棵樹!”


    我抬頭一看,那棵樹上出現了一個白色人影,他白衣白帽,手持哭喪棒,舌頭三尺長。他蹲在樹上看著下麵挖土的小夥子,一動不動,麵若冰霜。


    林曉的微信又過來了,“我現在明白了,那樹代表兒子,指的是陳老頭,對麽?”


    我沒迴複,把手機關了。


    林曉看到了這一幕,不過她已經顧不得跟我計較了,她目不轉睛的看著那樹上的白無常,緊張的直冒冷汗。她在靈修中心工作兩年多了,聽多了靈異故事,那天晚上也見過值班門神,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了。但是門神畢竟是門神,沒那麽嚇人,可這白無常卻不同,他這身裝扮實在太過經典,大晚上的出來能嚇死人,大白天的出來,也能把人嚇個半死。


    遠處,老太太孫愛民身子一顫,嚇得坐到了地上。


    “媽!”陳孝武趕緊跪行到她身邊,扶住她,“您沒事吧?”


    老太太顫抖著擺了擺手,趕緊跪好了,雙手合十,不住地念佛。


    我看了他們一眼,轉過頭來,繼續盯著小夥子們挖土。


    很快,其中一個挖出了黑土,他停下了,衝我一舉手,“挖到了!”


    “站那別動!”我吩咐。


    “嗯!”他點點頭。


    接著,其他人也陸續挖到了,紛紛舉手報告。


    我命令他們,站在那,別動。


    最後一個,是那個不能說話的屬蛇的小夥子,他挖的是四少陽印中最強的一個,所以當黑土出現之後,一股黑氣了湧出來,甚至連小夥子們都看到了。


    “哎呦我去,那什麽呀?”其中一個驚唿。


    “是啊,那什麽呀!”


    “不會是鬼吧!”


    ……


    眾人七嘴八舌,鬧的人心浮動,有的都站不穩了。


    “都站那別動,我保證你們沒事!”我大聲喊道。


    小夥子們互相看了看,這才安靜了下來。


    那個不能說話的小夥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用眼神問我接下來該怎麽辦。


    我看了一眼樹上,白無常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把黃土倒進坑裏”,我吩咐,“埋好之後,把挖出來的那些土裝進口袋!”


    小夥子們沒說話,麻利的解開口袋,倒黃土,裝黑土。


    隨著最後一袋黃土倒進坑裏,周圍的黑色血氣消失了。


    我看了一眼遠處的鬆樹上,白無常跳下樹梢,一瘸一拐的走了,幾步之後,不見了。


    我轉身一指遠處的一條河,命令小夥子們,“把土都倒到河裏去!”


    “好!”小夥子們提起口袋,向遠處走去。


    我開門上車,往林曉身邊一坐,靠到座椅上,這才鬆了口氣。


    “你怎麽了?”林曉擔心的問。


    “有點累,抱抱我……”我喃喃的說。


    林曉心疼的把我抱進懷裏,輕撫著我的後背,“我知道你累壞了,休息一會……”


    躺在她微暖的懷裏,我把整個身體都蜷縮了起來。


    那種感覺真好啊,就像全世界都在身邊一樣,特別的踏實。


    她低下頭,溫柔的在我鼻尖上啄了一下,“好點了麽?”


    我閉著眼睛,點了點頭。“剛才那些黑紅色的是什麽?”她問,“還有那樹上的白無常,那是真的麽?”


    “黑紅色的是血氣,布置十三印用的是血,破開之後,血氣就會出來”,我說,“至於那白無常,說真不假,說假不假,你就別問了。”


    “說真不真,說假不假?”她不解,“什麽意思?”


    “都說了讓你別問了”,我坐起來,將她反摟進懷裏,“林曉,陳家的事辦完了,你是不是又要跟我玩消失了?”


    林曉輕輕推開我,“什麽玩消失?我跟你玩過消失麽?”


    “那動不動幾個月不聯係,算什麽?”我看著她。


    她不說話了,默默的抱住了我,躲進了我的懷裏。


    我抱了她一會,鬆開她,開門下車,向遠處的陳家人走去。


    此時,小夥子們已經迴來了。


    我來到陳家母子麵前,“阿姨,二位陳先生,可以起來了。”


    陳孝文第一個站了起來。


    陳孝武把母親攙扶了起來。


    “大師,我丈夫有救了?”老太太緊張的看著我,生怕我否定。


    “這裏的問題解決了,老爺子應該沒事了”,我說。


    “阿彌陀佛!”老太太終於鬆了口氣,走過來拉住我的手,“大師,真太謝謝您了!”


    林曉下車走過來,“孫奶奶,那五十萬你們辦了麽?”


    我一皺眉,“誰讓你下來的?”


    “都辦完了,我下來應該沒事了吧”,林曉說著看看老太太,“孫奶奶,這個錢可不能拖。”


    孫愛民一愣,問倆兒子,“你們還沒辦麽?”


    陳孝武趕緊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卡,雙手遞給我,“大師,這裏是一百萬,您收下!我本想早上給您的,可是一見麵您說了兩句話就上車了,沒來得及……”


    我看看他手裏的卡,“五十萬,不是一百萬。”


    “另外五十萬,是我請您喝茶的!”陳孝武認真的看著我,“大師,我剛才真的看到了,真的,我心服口服!”


    “五十萬,多一分我也不能要”,我淡淡的說,“這是我的規矩。”


    “這……”陳孝武略一沉思,拿出手機,“我馬上給您轉過去!”


    陳孝文走到我身邊,衝我們一笑,“大師,我一會就走了,如果我爸沒事,我一定好好感謝你。可要是我爸爸有什麽不好的,這件事,咱們沒完……”


    林曉一皺眉,“你什麽意思?昨天可不是這麽說的!”


    “孝文!”孫老太太生氣了,“你胡說什麽?”


    “媽,我沒胡說”,陳孝文看我一眼,“我們聽大師的,辦完事就走,可萬一我爸有個好歹,那可就連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了。真要是這樣的話,我必須和大師好好聊聊這個事!”


    “你給我住口!”老太太氣的渾身發抖。


    “哥,你這叫什麽話?”陳孝武冷笑,“過河拆橋,不是咱們陳家人的做派!跟大師道歉!”


    “我說的是實話!”陳孝文看著我,“我是無神論者,對風水之類的話,我並不怎麽信。反正我就這個意思,爸爸沒事,我謝謝大師;爸爸要是有事,這件事,我一定會追究到底!”


    “我擦!”林曉氣壞了,一指他鼻子,“姓陳的,你有種再說一遍!別以為你當個小官就了不起,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就讓上麵撤了你!”


    “林小姐,你這是威脅麽?”陳孝文不屑,“是,北京的地麵上,臥虎藏龍,我不知道你這姑娘有什麽背景。不過我也提醒你一句,我姓陳的,也不是好欺負的……”


    “老大!你給我住口!”老太太憤怒的吼道,顫抖著一指我們,“給大師和林小姐道歉,聽見沒有!”


    “哥!”陳孝武也有點急了。


    遠處的小夥子們和工人們都伸長了脖子,看這邊的熱鬧。


    陳孝文冷冷一笑,轉身上車,揚長而去。


    “你……你們……”林曉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我平靜的一笑,拉住她的手,“算了,別跟他生氣,咱們迴去吧。”


    林曉拉著我的手,轉身就走。


    “大師,林小姐,你們等等!”孫老太太趕緊喊我們。


    陳孝武幾步追上我們,“大師,林小姐,我大哥他不懂事,你們別跟他一般見識,我保證,不管最後怎麽樣,我絕不會讓他做出哪怕一丁點出格兒的事來!”


    老太太也趕上我們,拉住我倆的手,“大師,林小姐,你們看我的麵子,千萬別跟那個畜生一般見識!我給你們道歉,我給你們道歉了!”


    她說著要給我們鞠躬。


    我趕緊扶住她,“阿姨,沒這麽嚴重。”


    老太太老淚縱橫,“我也不知道這個畜生是怎麽了,他平時不這樣,大師啊,您千萬別生氣啊,我們不是過河拆橋的人哪!”


    我淡淡一笑,“您不用說,我懂的。事情已經辦完了,這樣,給我們一輛車,我們自己開迴去吧。”


    “大師,您和林小姐還是坐我的車”,陳孝武說。


    “不,自己開車,路上說話方便點”,我看了林曉一眼,“走吧。”


    陳孝武明白了,“大師,先把銀行賬號給我,我先轉賬。”


    “請阿姨轉給靈修中心,讓他們轉給我吧”,我拉起林曉的手,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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