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燕家五虎


    “躂……”


    一條官道上,一個大約三十人左右的商隊,在緩緩地行走。最前麵一人騎著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長得虎背熊腰,一身黑色勁裝,外披一件黑色雪袍,背上背著一把長劍。


    他就是燕震天,這是寒天城外七城燕家的商隊,他們去黃龍古鎮做了一些交易,滿載著貨物和金銀向寒天城趕。


    “停——”


    燕震天忽然喊了一聲,商隊馬上停了下來。


    “噌……”所有人立即抽出了兵刃,都是一柄柄的長劍。立刻,一股凜厲的殺氣衝天而起。


    “二哥,出什麽事了,有盜賊嗎?”兩個大約二十五六歲的武者催馬來到燕震天馬前。這兩人是燕震天的兩個弟弟,燕震南和燕震遠。


    “附近有一股殺氣。”燕震天沒有迴頭,雙眼如鷹一般掃視道路的兩邊。


    這一段是危險路段,路南是一片荒山,常有妖獸出沒。不過這到不用太擔心,這裏的妖獸大多都是一級或二級兇獸,由於離星辰劍派很近,山中高級一點的妖獸早已經被星辰劍派弟子獵殺幹淨了,七級以上兇獸的獸核在任何一個宗派都可以置換很多功勞點,就是拿到附近鎮上去交易,也很值錢,更不要說玄獸了。而一二級的兇獸則沒有多大價值。路的北邊是一片鬆林,在唿嘯的冷風中瑟瑟作響,顯得陰森可怕。


    “二哥,你也太緊張了吧。”燕震南笑了笑說,“這裏離星辰劍派這麽近,又有大趙帝國的巡邏隊經常巡邏,什麽人吃了熊心豹膽,敢在這裏當劫匪呀。”


    燕震天一想也對,於是笑了笑,正要命令繼續趕路,忽然又感覺到一股殺氣襲來,而且比剛才更清晰也更凜冽。


    “準備戰鬥,有劫匪。”燕震天大喊一聲,立刻抽出背上的長劍。


    這一次燕震南和燕震遠也感覺到了,迅速拔劍在手。其餘的人也已經齊齊地抽出了長劍,這種情況對他們來說再平常不過了,在這樣的時代,商隊過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傳來,遠處的官道上出現了一個馬隊,片刻之後,便來到了燕家商隊麵前。眾人一看,都鬆了一口氣。隻見他們打著一麵“趙”字旗,而且都穿著整齊的盔甲,顯然是大趙帝國的巡邏隊。


    燕震天示意商隊停在路邊,給大趙帝國巡邏隊讓開大道。


    巡邏隊停在商隊麵前,為首的軍官騎的是一匹白色龍血寶馬,手裏拿著一杆亮銀槍,穿一身銀白色盔甲,雙目如電,掃視在場的每一個人。看向誰的時候,誰就會感覺一股強大的壓力籠罩全身。連燕震天都感覺自己的雙手好像被捆住一般,根本無法動彈,更不要說舉劍了。燕震天看出,此人的修為應該在通竅境三重或者四重。


    “趙亮,大趙帝國的鎮北將軍。”燕震天忽然想起來了,他就是寒天城的城主,看來這不是普通的巡邏隊呀。燕震天這才發現,這一隊人馬共有十九人,每一匹馬都是上好的龍血寶馬,每個人修為都在通竅境以上,這哪能是巡邏隊呀,這是將軍府的鐵衛,威震整個寒天城的鐵血十八鷹。怪不得有這麽大的殺氣,不要說趙亮了,就這十八人當中的任何一位,在寒天城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


    “趙將軍,小的是寒天城燕家商隊,剛從黃龍古鎮迴來。”


    趙亮掃視完所有人後,看了看燕震天,又環視了一下商隊,向鐵血十八鷹一招手,“走!”


    “躂……”十九騎飛馳而去,轉眼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眾人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燕震天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脊背被汗水打濕,冷風一吹,不自覺地哆嗦了幾下。而其它人更是覺得渾身發軟,幾乎要癱倒在地了。


    五行大陸是一個以武為尊的世界,燕震天的修為現在是氣武境九重巔峰,而燕震南與燕震遠分別是氣武境八重與七重修為,其餘眾人都是氣武境六重修為,與趙亮通竅境三重相比,簡直是天上與地下的差別,趙亮彈指間就能將他們三十多人滅殺。


    眾人剛鬆一中氣,突然幾聲猙獰的冷笑聲傳來。


    “哼……”緊接著,從南邊鬆林中飛出三道人影。說是人影,其實和鬼影差不多,一身黑衣,臉色蒼白無血,雙眼通紅,渾身散發的是一股邪氣,陰森無比,要是在晚上,這分明就是鬼。


    “躂、躂、躂……”燕家三兄弟的馬顯然受不了這種恐怖氣息,退後數步。燕震天立即明白過來,剛才他感覺到的殺氣,正是這三個人身上的。因為趙亮等人身上的殺氣,更多的是一種威懾力,而這三個人身上的殺氣,則充滿了邪氣,與他最初感覺到的那種氣息相同。


    燕震天跳下馬一揮手,所有的人都下馬持劍在手。盡管每個人都感覺到了對手的強大,但作為一名武者,明知衝上去是送死,也要亮劍出鞘,可以被對手打敗、殺死,但不能被對手嚇倒。這裏的每個人常年在外護送貨物,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死,對他們來說並不可怕。


    “嘿……”為首的黑衣人怪笑一聲,“就你們幾個土雞瓦狗之輩,還想跟我司徒尚過招,配嗎?”


    “哈、哈、哈、哈、”其餘兩個黑衣人也都狂笑起來。


    “乖乖地留下貨物快滾,否則,叫你們死無葬身之地。”司徒尚不屑地說。顯然,他們也不想打鬥。當然,司徒尚絕不是擔心燕震天一夥,在他看來,燕震天一夥雖有三十多人,但沒有一個是通竅境的,人再多,也隻有給他們三人殺的份。他所顧忌的是剛剛離開的鎮北將軍趙亮。要不是燕震天一夥擾亂了趙亮和鐵血十八鷹的視線,恐怕他們的藏身之處就會被發現。按理說燕震天一夥應該是救了他們,但司徒尚等三人卻不會有恩報恩,隻會唯利是圖。在以武為尊的五行大陸,實力決定一切。


    燕震天行走江湖多年,迅速對三人做出了判斷,司徒尚通竅境一重初期,而另外兩人則是剛剛踏入到氣武境九重境。三人最多相當於鐵血十八鷹中的任意一位,燕震天微微放下了心。


    “一會兒動手,我對付司徒尚,你們一人帶六個護衛,用七星劍陣困住其餘兩人,剩下二十人做好警戒,隨時準備援手。”燕震天不動聲色地向兩個弟弟布置完,然後大聲喝道,“司徒尚,少說廢話,想要我們的東西,那就留下你的狗命。”話音未落,長劍劃出一道弧線,閃電般直刺司徒尚前胸。這是燕家家傳武技七星劍法的第一式一點飛星。


    司徒尚手裏突然出現一柄長刀,運氣刀身,一招裂石斬,大喝一聲“斷!”照著劍光劈去。在司徒尚想來,刀劍一碰,劍肯定是非斷即飛,氣武境九重和通竅境一重相比,表麵看是隻差一個境界,實際上卻有天地之差呀。


    然而,卻沒有發出刀劍相撞的聲音,劍光竟突然消失不見,司徒尚一愣,猛然感覺後背一股冷風襲來。他急忙向旁邊一縱,長劍貼著腋窩劃過,刺破了司徒尚的衣服,這是第二式飛星傳恨。


    這兩招轉瞬之間完成,與此同時,燕震南和燕震遠已經將另外兩人困在劍陣中,雖然不能將其斬殺,但兩個黑衣人要想出來卻不那麽容易,因為旁邊還有二十個護衛在虎視眈眈,隨時準備支援各個點。


    司徒尚出了一身冷汗,兩眼是不可思異的表情,他這才明白,對手是一個劍術高手,能夠越級挑戰,甚至能夠越級斬殺。快和詭異是七星劍法的精髓,燕震天要的就是對手措手不及,一招搶先是招招搶先,同時他也明白,如果讓司徒尚攻出來,這種修為上的差距,恐怕三招之內自己就得斃命,所以,一定要快。司徒尚剛想出刀攻擊,燕震天的劍又到了,而且司徒尚發現是兩把長劍分刺左右兩肩,根本分不清哪一劍是實,哪一劍是虛。司徒尚隻好橫刀向外,打算不管虛實,全部封出。


    “噗……” 隻聽見兵器入肉的聲音,司徒尚猛然發現,刺向左右兩肩的劍都是虛影,而真正的劍卻是刺向腹部,這是七星劍法的第三式流星趕月。


    “噗……”司徒尚還沒來的及叫出聲來,燕震天又一劍刺入他的心髒,流星趕月真是一劍快過一劍,一劍狠過一劍呀。這是一式三劍!


    “你……敢……殺……我……”


    司徒尚嘴角擠出這四個字後,所有的表情都靜止了,數不清的不信與不甘的表情凝固在更加蒼白的麵龐上。


    司徒尚一死,其餘的二十名護衛唿啦一聲加入戰團,兩名黑衣人立即險象環生。


    燕震天已經沒有力氣看了,癱倒在地上。剛與司徒尚的大戰,乘對方輕敵之機連續施展殺招,拚盡了全力,用最快的速度讓對方毫無還手之力。但自己也因為力竭而內髒受損,若是最後一招沒有殺死對手,後果不敢想象,因為二十名護衛根本不是司徒尚的對手。越級斬殺,其實是危險萬分,想一想還是讓他後怕。


    “啊……”“啊……”兩聲慘叫,預示著戰鬥結束了,眾人都興奮不已,燕震天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看來修為不高,縱然有天級上品武技,戰力還是有限呀。”燕震天在思索。


    寒天城燕家。


    家主燕震陽正在在演武台上給燕家弟子演示祖傳武技七星劍法。


    “一點飛星。”燕震陽大喝一聲,手中赤陽劍如一條火蛇直竄十丈開外,突然身後劍光一閃,“飛星傳恨。”隨著一聲喊,劍氣將地麵斬出一條一尺深兩丈長的溝壑。“流星趕月”、“繁星滿天”、“星光燦爛”,後麵的三式,在場的人基本都看不清楚出劍的方向與角度,隻看到眼前是劍網一片,感覺到一陣陣恐怖的殺氣襲來。


    “大哥的劍法又精進了許多,是我們燕家之大幸呀。”燕震天大笑著說。他在燕家是身材最高大,武力也僅次於家主燕震陽。


    “二弟,你現在練到了第幾式呀?”


    “前三式,第四式繁星滿天能看清運劍軌跡,就是速度達不到。第五式我一點也看不清楚呀,哈哈。”燕震天笑了笑說,“七星劍法確實厲害,一些霄小之輩在我劍下連一式都接不了呀。”


    “不可自滿,二弟,當知天外有天呀。”燕震陽嚴肅地說,“我們的修為還是太低了。”


    “大哥,也不能漲他人的誌氣,滅自己的威風,上次那個通竅境一重的大盜,不是也被二哥三招給殺了嗎?”老三燕震南不滿地說,“修為高我們就怕他了嗎?我們燕家五虎怕過誰呀!”同時望了望燕震遠和燕震山。


    燕震遠和燕震山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因為他們倆的修為沒法和二哥三哥比,更不要說大哥了。其餘的子侄輩都是一臉的興奮與渴望,想著何時自己也能像家主一樣將七星劍法練到這種威力。


    燕震陽如今是氣武境九重巔峰修為,對劍法的悟性非常高,能夠越級挑戰。通竅境一重的武者,一般都不是他的對手,與通竅境二重的武者可以一戰,和通竅境三重的武者相遇時,也能全身而退。按說這種武力當屬逆天,相當妖孽了,但燕震陽卻很苦惱,因為他不能突破到通竅境,永遠不能!不是他修煉不刻苦,也不是他資質不夠高,而是他們燕家獨特的血脈——天龍赤血!


    凡是和燕家有血緣關係的人,都遺傳有一種特殊的血脈——天龍赤血。這種血脈非常強大,強大到一旦激發起來,任何人都不能控製。而要進入通竅境,就必須要最大限度地激活血脈,並要能夠控製血脈,讓真元之氣打通筋脈充盈全身竅穴。燕家曾今有一位妖孽級天才少年,試圖打通筋脈,進入通竅境,卻落得筋脈盡斷而亡。因此,燕家武者不管怎樣努力,隻能將真元之氣沉於丹田,而無法取得更大的進展。一千多年來,燕家從未出現過一位通竅境以上的武者,他們隻能將祖傳的七星劍法練到爐火純青,而在修為上卻沒有寸進,即使像燕震陽這樣的天才高手,也不能進入通竅境。盡管可以越級挑戰,但終有止境,再怎麽苦練,若是遇到通竅境四重以上的武者,無論你有多麽逆天,也隻有被殺一種結果。


    “三弟呀,你二哥上次殺那個大盜,與對手的輕敵有很大關係。即使這樣,那也隻是通竅境一重的,要是碰上通竅境二重、三重或更高的呢?天下的高手何其多也。我們兄弟五人隻能在這外七城被稱為五虎,往內就已經不是我們的天下了。這寒天城外一城的葉家,隨便來一個長老,就能頃刻將我們滅殺,更不用說這五行大陸的高手了。一定要苦練,切不可有絲毫驕傲的情緒呀。”燕震陽陰沉著臉,盡管語氣很柔和,但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濃濃殺氣。


    “謹尊家主號令。”大家齊聲說。


    燕震天也沒有和往常一樣去辨解,燕震陽意外之下卻又感覺很欣慰。“一場惡戰,看來讓老二的收獲很大呀。”


    的確,經過和司徒尚一戰,打掉了他以前所有的驕傲。外七城無敵,氣武境無敵,越級挑戰,這些往日的優勢都沒了。燕震天第一次感覺到,修為高武者的厲害,通竅境一重,就那樣可怕了,以前真是一葉障目,不見森林呀,不是他沒有遇見高手,而是真正的高手不屑與自己打鬥。而外一城城葉家,那絕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葉家家主葉成風據說已經突破到通靈境了,現在想來,恐怕他一口氣就能把整個外七城給滅掉呀。而通竅境五重以上的武者。葉家就有十人之多,且有兩位武者,已經達到通竅境九重。另外還有一位與水龍十尊齊名的太上長老有三百多歲,應該已經到通靈境九重巔峰了,長年雲遊在外。因此,葉家在寒天城才是長久不衰。


    而在寒天城外二城到外六城之間,也有無數的大家和高手存在。寒天城從外一城到外七城就是按武力的強弱排列的。燕家五虎在外七城也絕對是強者的存在,因為通竅境的高手,一般不會注意到這個低級的地方,但燕家卻不滿足現狀,燕家家族幾百年來傳承的目標,就是要讓家族能一層一層地進去,直到外一城,重返故居。


    “不知道飛兒怎麽樣了?”燕震陽想起了兒子燕飛。妻子死的早,兒子又吃了那麽多的苦,一直以來,他都覺得愧對妻子和兒子。他絕對相信,兒子燕飛是個武修奇才,他竟然將七星劍法領悟了五式,但劍法而論,已經和他不相上下了。


    可是讓他這痛苦的是這樣的一個天才,卻錯生在了他們燕家,成了一個天殘體。修為無法提高,再精的武技也是有限。不敢激活血脈,空有天材地寶而不能服用,隻能氣沉於丹田緩慢地提升功力,提高修為,這樣,幾年才能提升一重。而且他還發現,燕飛自從進入氣武境三重後真氣就像沉睡了一樣,現在快十七歲了,還在氣武境三重,按說,就是憑著肉體的功力,也應該提升一至兩重了呀。燕震陽偷偷地看過幾迴兒子,他知道燕飛的處境,想起冰山劍宗第一廢材的稱號,他心裏也痛苦無比,上天為什麽要這樣對待一位天才呀!


    這該死的天龍赤血!


    對於它,燕家隻有屈辱、憤怒和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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