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他悄悄將血煞神功灌注進箏音之中,對著石動進行神念攻擊,但令他奇怪的是,不論他如何攻擊,石動都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似乎這些神念攻擊都已經失效了一般。


    殷老魔暗暗加強功力輸出,箏音猶如疾風暴雨般傾瀉而出,又似無數血屍在四麵八方亂哭亂嚎,那狂猛的聲音直讓人心神大亂,一顆心幾乎便要跳出腔子來。


    旁邊幾位老祖感受到了這箏音中的狂猛神念,不由得臉色都微微一變,個個心裏暗歎:“掌門師兄的十方哭號還真是厲害,先前還是小覷他了。”


    大家不禁都將關注的目光投在石動身上,就見他身子忽然一跳,麵孔猛地脹起血色,身上也冒出濃重的煞真氣來。


    這讓殷老魔心中一定,暗道:“我還當你真不懼我魔音攻擊呢!哼,原來還得運功抵擋,倒要瞧瞧你能擋得到何時?你一記節拍不打,就算你擋了一時片刻,還是你輸!這一場比試我贏定了,一百萬煞靈石可以不用出了……”


    他得意地瞥了司徒錦一眼,卻見司徒錦眉頭微皺,似乎也為眼前局勢擔心起來,不禁心頭爽悅,手下的箏弦彈撥得更加揮灑如意起來,眼看石動的身體一跳一跳,便要忍受不住箏音攻擊,要從地上跳將起來,跟著手舞足蹈,到了那一刻便是落敗之時,而那燭香才剛剛燃燒了小半截,這一場比賽他贏定了。


    忽然石動手中竹棍下擊,正好打在兩個節拍中間,發出噗的一聲啞音。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他手中竹棍連連下擊,全都打在節拍中間,頓時發出噗噗噗一串啞音。


    雷皮兩位老祖大為錯愕,旋即連連搖頭,望向石動的眼中流露出不屑的神情。


    一旁的花月白暗暗著急。她完全沒想到石動竟然連節拍都不會打,趕忙輕咳一聲,用兩根蔥蔥玉指在自己的手腕上輕輕擊打,盼望石動湊巧望過來。看到後跟著一起學,這樣能打對多少就算多少,總不至於一個不對,惹得大家恥笑。


    可是石動根本就不瞅來,仍舊麵孔向天亂打一氣,不是打早了,就是打晚了,讓花月白急得沒法。


    這時楊銘恰巧醒來,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嗤的一笑。原本痛苦的臉上浮現起嘲笑,他真沒想到石動竟然這麽笨,居然連節拍都打錯了,既然這樣還有什麽可比的,他已然勝了。


    殷老魔也是嘴角掛著笑意。如果不是在比試之中,他都要忍不住譏諷司徒錦幾句了,瞧瞧你教得什麽徒弟,竟然這麽笨?真是出來丟人現眼!


    司徒錦的反應卻令人詫異,他原本緊皺的眉頭居然舒展開了,甚至嘴角掛笑地微微點頭,似乎對石動的表現很是滿意。


    “不對。這司徒小兒又要幹什麽?”殷老魔心頭一凜,忽然有了不妙的感覺。


    空空空……


    猛然間,石動手中竹棍一陣急打,發出一連串的啞音,殷老魔手指一顫,發覺自己彈奏出去的箏音竟然有些紊亂。似乎要跟著對方的節拍跑去。


    這讓他大為驚訝,趕忙收攝心神,按照自己的節拍彈奏,盡量不受對方的幹擾。


    哪知道,石動手中竹棍忽急忽慢。竟然好似未卜先知一般,每次都趕在殷老魔手下音符冒出來之前,就搶先打下拍子,這下子殷老魔想不受幹擾都不行了,數次都差點跟著對方的節拍跑走了,旋律也變得有些走腔亂調。


    “咦?”這麽一來,雷皮兩位老祖麵帶訝異,彼此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吃驚,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形,居然有煉氣期弟子敢於對抗結丹老祖,這分明就是以自身節拍幹擾老祖的神念攻擊。


    這個石動……不簡單呀!


    花月白俏臉上的焦急一下消失,雙手停下打節拍,大感趣味地看著石動,又望望一旁的司徒錦,嘴角浮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心道:“這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一個小怪物,一個老怪物,嗬嗬……總是能給人驚訝!不過……他若不是這麽出人意表,我會喜歡他麽?”想到這裏,她俏臉上浮現一抹紅暈,更增俏麗。


    至於楊銘,他臉上的嘲笑已經僵住了,瞪大眼睛,張大嘴巴,看著石動便如看著怪物一般,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原來,石動先前一直就在琢磨著反擊之策,他並不知道打拍子的概念,還當打拍子也是一種比武,需要打敗對方的音律攻擊,所以他一直琢磨的就是以攻為守之策。


    於是先前司徒錦考驗楊銘之時,他就將神念出竅,在一旁觀摩音律攻守之道,暗中琢磨自己該如何進攻。雖然沒有想得十分透徹,卻已隱然有了一種感悟。


    等到殷老魔彈奏骷髏箏時,他眼前便如幻化出了一個巨人,手揮巨錘在他周圍不斷舞動,他抱神守一,玄陰真火將他的神念護得妥當,受其幹擾,他得以詳細觀察。


    可是隨著殷老魔逐漸加大功力,巨人手中巨錘越揮越猛,每一下都砸在他的身上,他不得已鼓起真氣抵擋,卻覺真氣耗損極快,眼看就要抵擋不住,幹脆冒險一躍而起,以手中竹棍出擊,趁著巨人舉起巨錘之時,竹棍戳擊他的肋下,果然巨錘微微一滯,擦著他的身子揮了過去。


    這麽一來,石動信心大增,知道這種以攻為守的方式有效,便一等巨人揮錘,就伸出竹棍去戳他的肋下、肚子、大腿、屁股等處,瘦小的身子繞著他團團打轉,便如猴子戲大象一般,讓對方有力無處使,反而漸漸受到他的幹擾。


    這便是石動眼中所看到的音律攻守之道!


    殷老魔大怒,豈能被一個黃口小兒牽著鼻子走?他的老臉還往哪裏擱?


    他猛一鼓息,大袖連甩,便揮出九道魔音,這是他最擅長的魔音九攻,一記比一記剛猛,初始三下還控製在煉氣期以內,到了第四下便跳到了築基期威力。


    眾人大驚,全都緊盯在石動身上。要看他如何化解?


    司徒錦神色一動,手指輕輕扣在腰畔,便要在最危急的一刻出手救人。


    好一個石動,忽然脫下手中鞋子。以一心二用之法分打兩種節拍,竹棍打出為“空”音,鞋子打在地上為“噗”音。


    一時間,“空空空”、“噗噗噗”、“空噗空噗”……一陣令人心神大亂的亂音過後。


    石動一頭栽倒在地上,殷老魔呆呆地看著他。


    過了半晌,轟隆隆一聲響,石動身後的石壁脫落下來一大塊,卻是被殷老魔的魔音九攻給震下來的,方才他隻是發出了四記,第五記受到石動的幹擾打到了空處。便沒有再彈,停了下來。


    司徒錦哈哈一笑,向殷老魔拱手道:“承讓,承讓,小徒僥幸勝了。”用手一指旁邊的香。就見剛好燃到盡頭,支撐時間超過了楊銘。


    “怎麽會?”殷老魔怔住了,他根本就沒注意時間已經到了,況且方才還發出了一記築基期的攻擊,沒想到都讓石動給偏移了出去。


    “這小子……不簡單啊!”驚駭之下,他兩眼一眯,深深地看了一眼石動。


    隻見石動背脊一聳。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臉色煞白,顯然已經拚盡了全力,但司徒錦眼中神光一掃,看出他並無大礙,隻是耗盡了神念而已。多加休息一番就沒事了。


    “師父,徒兒,徒兒沒有撐住,讓您失望了。”石動吃力地向司徒錦道。


    “嗬嗬,你做得很好。這個結果為師已經很滿意了。起來吧!”司徒錦袍袖一揮,一股柔和的氣流將石動從地方扶起,將他拉到自己身旁站著,順手又彈了一粒能增補神念和氣血恢複的丹藥進了他口中。


    “哎呀呀,司徒師兄,你的徒兒真是讓人驚訝呀!竟然能以煉氣期修為反擊金丹老祖的音律攻擊,真是不可思議呀!”雷老祖一拍大光頭,咧嘴笑道。


    皮老祖看了一眼殷老魔,見他臉色很難看,也就沒說什麽,但臉上神情也是對石動的表現大為驚訝。


    至於花月白,早就咯咯嬌笑著來到司徒錦身旁,伸出蔥蔥玉指捏了捏石動的臉蛋,笑道:“好一個小滑頭,方才連我都差點被你騙過了,害得為你白擔心了半天。”望著司徒錦一笑,“司徒師兄,不如你把這寶貝徒弟讓給小妹吧?我真的好喜歡他,不如撮合他跟我的荷花五仙結成雙修伴侶吧!”


    又美目一轉,落在石動身上,笑問:“小滑頭,聽說你跟我那荷花五仙相處頗為融洽,不知你看中了哪一位呀?”


    石動大窘,臉上一下紅了,心說這位花老祖真是跟自家老祖一路人,怎麽思維這麽跳躍,一下子就扯到雙修伴侶上去了?一時呐呐無語。


    “哎呦?還不好意思呢!”花月白又伸手掐了掐他的臉蛋,那一陣香風直讓石動身子發酥發軟,不過聞在鼻中卻大為受用,似乎神念受損也有所好轉。


    “嗬嗬嗬……花師妹,我這徒兒臉皮薄,等我迴頭單獨問問他吧!石動,還不謝過花老祖厚愛?”司徒錦笑道。


    石動連忙拱手行禮,花月白滿臉笑意,對他頗為喜愛,順手摸出一個香囊送給他作為見麵禮,說是可以清神定意,對魅惑之術有天然的抵禦能力,果然石動佩戴上後,對於花月白的溫聲笑語不是那麽太感到眩暈了,大喜之下連忙致謝。


    三人這番交談,可把殷老魔給涼在了一旁,他目光閃爍一番,終於忍不住了,從懷裏摸出一個儲物戒指,丟向司徒錦,冷聲道:“司徒錦,我殷老魔願賭服輸,這一百萬煞靈石就送於你徒兒壓驚去吧!”


    司徒錦接過戒指,神念探入一查,果然一百萬煞靈石分文不少,嗬嗬笑道:“多謝掌門師兄了,你我兩峰之間的恩怨暫且勾銷,希望在五年小比前,莫要再生事端了,免得你還要大大破費一筆,小弟可就過意不去了。”


    話中譏刺之意明顯,意思是說再來找麻煩也不怕,大不了再讓殷老魔賠償一大筆就是了。


    殷老魔翻了翻白眼,冷哼一聲。


    忽然楊銘踏步站出,用手一指石動,喝道:“石動,今日較量我不服輸!你可敢與我定下生死鬥,在一年後的宗門小比上,一決勝負?”


    “生死鬥”三字一出,皮老祖、雷老祖和花老祖都是神色一驚,這麽看來,坐忘峰和雲霧峰的梁子算是越結越深了。


    殷老魔陰陰地一笑,目光緊盯司徒錦,瞧他這副樣子,似乎楊銘提出生死鬥就是在他的提示之下,擺明了是要激司徒錦一下,若是不敢答應,今日的場子就算找迴來了;可若是答應了,以楊銘的實力,已是半隻腳踏入了築基期,勝過石動有絕對的把握。


    迎著殷老魔逼視的目光,司徒錦微微一笑,道:“動兒,人家上門來挑戰了,你說為師答應不答應呢?”


    石動心頭一凜,看了看楊銘,就見他一臉鄙視;又看了看師父,隻見他目光溫潤,流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他心中一動,暗道:“瞧師父這神情,是對我考驗來了,他奶奶的,這不是把我放在火上烤麽?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眼下情形,答應的話,他對這楊銘大有忌憚,並無必勝把握;不答應的話,卻讓殷老魔一夥恥笑,師父肯定也不會高興,真是有些為難。


    他眼珠一轉,有了主意,道:“徒兒全憑師父做主。”


    “嗬嗬,那好,為師說答應了!”


    司徒錦此言一出,三位老祖皆驚,石動的心一沉,楊銘楊銘和殷老魔則對視一眼,兩人臉上都浮現出得意之色。


    “殷老魔,不過我可有個條件,這場生死鬥要有大彩頭,你看10萬中品煞靈石如何?你敢不敢答應?”司徒錦目視殷老魔,一字字道。


    “10萬中品煞靈石?你瘋啦?”殷老魔驚叫一聲,其餘三位老祖也是大吃一驚。


    10萬中品煞靈石相當於1000萬下品煞靈石,足夠一個一百人的宗門省吃儉用生活100年了,這麽一大筆的煞靈石真是要了殷老魔的老命,一旦輸了,他的庫房中就得空掉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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