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目蛟隕落,林良遊身形後仰,一切都結束了。


    他凝望天空喘著粗氣像是在迴味,破猿劍劍身上已經出現了輕微的裂痕,若不迴爐重造它的壽數在不久之後就會耗盡了。


    持劍起身,基台的迅速的恢複著他所消耗的真氣。林良遊看著破敗不堪的山地眼中閃著精芒。如今赤目蛟已死,劍卒柳道子遁去,克卓山幾乎已經沒有多餘的絆腳石了。


    天空中柳道子消失,巨大的的轟隆聲也伴隨不見,陰安城的百姓望著陰安城眼中閃著淚花,那一場天降浩劫雖然隻奪走了少部分人的性命,但城中的設施民宿幾乎盡毀。


    “統領,要派人去看看嗎?”


    “不必了,做好自己的事。”陰安統領迴絕了屬下的話。


    眼下戰鬥才剛剛結束不久,誰能保證劍卒柳道子不會迴來,自己若是傻乎乎的以為萬事大吉,早晚有自己後悔的一天。


    陰安城的重建工作也迫在眉睫,基礎設施和民宿全部毀壞的情況並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做多餘的事。


    壞事一重接一重,天際淅淅瀝瀝的小雨再一次減緩了城池的修建工作,陰安統領目光看著天際的烏雲抓轉身迴到了臨時搭建起來的城主府。


    看樣子時間又要延緩了。


    “統領!”


    “毛毛躁躁像什麽話。”他開口嗬斥小跑進來的城衛軍士卒。


    “弟,弟兄們看,看見有人離開陰安城朝著克卓山的方向去了。”


    陰安統領聞言蹙起眉頭並不意外,自己忍住並控製城衛軍,但其他人可就不一定有自己定力了,克卓山不久前才在驚天動地的戰鬥中摧毀,難免不會有心思狡黠之輩趁機撈取利益。


    “不必去理會,安心做好手裏的活兒。”


    陰安統領放話下去控製城衛軍的心思,陰安城一沒有城主,二沒有副統領與他作對相持,陰安統領的手段效果十分有效。


    重建過程中不乏出現各種人物,即便是尋常老百姓都有些心思詭動。


    陰雨天中馬車行駛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來往克卓山的官道上同樣到處是泥濘,坑坑窪窪的道路已經很久沒有修繕過了。


    “咱們此去會不會出現什麽意外?”有人不放心開口詢問。


    “能有什麽意外?無非就破碎的山石轟塌,小心些就是了。再說了那人離開後山裏麵肯定有各種妖怪的毛皮,若是能找到一兩件完整的都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說話之人目光灼灼,顯然對此充滿了希望,此類行徑多半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可若是那仙人沒有離開,而是在山中,誤闖仙人清修的地方可是要被治罪的。”


    “你呀就安下心,你看看克卓山的模樣,原本完整的山體現在幾乎十不存一,那家仙人清修會選這麽個地方,聽我的帶你賺大錢,準沒錯!”


    青年人的話有些道理,那人點頭應下了。


    山林中林良遊步伐穩健,克卓山經此一役已經山體大改,此前自己看到的那口棺木如今也不知道被淹沒在何處,倒是這兩天尋找途中順手拿了不少好東西。


    重傷的妖怪完全喪失了行動力,大多數都是被柳道子的威亞驚嚇的神誌不清,林良遊算是撿了不少好便宜。


    這期間他也碰到過進山的人,多數都是打著采藥的名義偷奸耍滑,現在的克卓山有個鳥的藥材,還不如說搬石頭修城來的輕快。


    半坡上的林立的樹木完全斷裂,破碎的木頭灑落一地。


    “誰在哪兒!”


    半坡上出現一道人影,林良遊看他模樣顯然又是一個上山撿漏的。


    “兄弟也是來山上摸金的?”那人跳下半坡邊走邊說,顯然將林良遊當成了和自己差不多的一路人。


    他聳聳肩沒有反駁,確實是來山上摸金的,不過這摸的方式不怎麽一樣罷了。


    “你手裏有什麽好東西拿出來瞧瞧,興許我還能給你指點指點換點兒好東西。”來人露出祖傳黑吃黑的笑容。


    “也沒什麽,就是一些妖怪的皮毛而已。”林良遊摸出一件狼皮晃了晃,緊接著問道:“大哥你都有什麽好東西啊?”


    那人眉頭一挑笑起來,拍了拍背後的布包說道:“我這可都是好東西,比你手裏那狼皮金貴的多。怎麽樣?要不要換一換?”


    驢頭不對馬嘴,這話說的就扯淡。


    “大哥,您嫌棄我這東西,還要換什麽?莫非您當我是傻子?”


    “誒誒誒,兄弟此言差矣。我觀兄弟中庭飽滿,眼眸帶星,儼然就是神人的樣貌。老哥我隻是想錦上添花,兄弟意下如何?”那人說的有模有樣。


    林良遊倒想看看他能玩出什麽花招,於是開口:“那大哥可否讓我看看那布包中的東西?”


    此話一出,誰料那人轉身就走,口中念念有詞。


    他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也不阻攔,這花招以前在傳銷身上經常用來騙弱智以及腦力不夠的人。


    走出沒幾步那人定住腳步,緩緩轉身看著他開口:“為何不阻攔我?”


    “我為何要阻攔你?”


    那人愣住了,良久後撫掌點頭:“有道理!”


    林良遊看著他也不說話,一時間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氣息。


    “閣下可不怎麽給麵子,小生可著實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那就不要開口。”林良遊露出一排白牙,他似乎直到眼前的人是誰了,雖然服飾上相差甚大,但九成九錯不了。


    那人聞言啞然,隨手將布包扔到一旁化作石塊,耳邊就傳來了林良遊的聲音。


    “這才多久,魏閣就已經忍不住了嗎?”


    他眼神凝滯的看著林良遊,對方臉色上沒有半分畏懼,反而是一副悠然自得的做派。


    “閣下知道的倒是不少。”


    “當然不算少,對吧,魏公謹?”


    魏公謹目光謹慎氣來,這些年來魏閣的動作雖不算大,但並不一定能做到全然保密,但自己暴露出來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你殺了魏肖然以為就會這麽過去了嗎?”


    “難道不會嗎?”林良遊口露白齒。


    “你以為魏閣是什麽?如此任你擺弄?!”魏公謹有些惱怒,他發現眼前這個人完全不按常理來出牌。


    林良遊看著他眉頭輕佻,好家夥,我都這麽暗示你了,你還在我麵前裝聾作啞。他走上前去,魏公謹謹慎的退後兩步。


    兩人麵對麵,林良遊開口說道:“橋羽在先帝時期就已經死了。”


    魏公謹麵色凝滯,他看著眼前的林良遊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渾身赤裸的人。


    “你怎麽知道的!”


    “我不僅知道,我還知道橋羽是魏閣那幾個老家夥派人殺掉的。”


    消息如同五雷轟頂,魏公謹有些癡傻,當初他暗中調查的結果矛頭也是指向魏閣,但魏三甲向他保證過的。


    “這些事你又是怎麽知道的?!”魏公謹橫眉冷對。


    “想知道便知道了,況且魏豹和你一向都不對付不是嗎?橋羽的姿色你心中是清楚的。”


    “魏豹?!不可能,他沒有那個實力!”魏公謹冷聲否決。


    林良遊聞言輕笑起來


    “當然不是魏豹,魏炳閑可不會讓自己的孫子的手去染上這樣的鮮血。”


    話說到這裏魏公謹蹙起眉頭陷入沉思,魏豹與他關係從小便不和,但他想不到對方的手竟會伸到橋羽的身上,更想不到身後還會有魏炳閑的身影,那可是和魏三甲一個輩分的老人。


    “空口白牙的話盡管可以肆意編造。”


    “我說的是真是假,你親自調查調查不就知道了?我告訴你的已經夠多了。”


    噌——


    他亮出了劍,劍尖直至林良遊。


    他輕笑著不言不語,魏公謹心裏有自己的判斷,林良遊深信這一點。


    “但願你說的是真的,否則,你這條性命也留不到以後。”


    魏公謹離開了,他的任務算不上是失敗,但也絕不是成功。


    “我會在玉皇峰,也或許是泉荒境的蛛澤。”


    他腳步停頓片刻離去。


    魏公謹的心中已經相信了大半,此次迴去隻不過是想給自己心中的疙瘩留下一個定論,若真的是如此,魏閣這地方已經不適合他了。


    林良遊的話更像是殺人誅心。


    能在這裏碰到魏公謹,說不意外那是假的,對方此番前來顯然就是為了割去自己的項上人頭。隻是他本就和魏閣有矛盾,自己也隻不過是讓這個進度加快罷了。


    許多天了,赤霞劍依舊沒有任何眉目,那口林良遊驚鴻一瞥的棺木也失去了蹤跡。按照他的記憶,那口棺木的位置就在腳下才對。


    克卓山的劍意被柳道子奪取,一路走來除了妖怪的屍體外,林良遊看見最多的便是半碎的劍,原本精鐵、玄鐵所做的劍器此刻卻是鏽跡斑斑失去了往日的尊容。


    “難不成赤霞劍...”


    很快林良遊就否決了自己不切實際的想法,赤霞劍本身就是四品法器,雖然不清楚為什麽會在克卓山內,但也不至於就此破碎。


    克卓山一時間風平浪靜毫無波瀾,陰安城中心思詭異之人也逐漸起了念頭,哪怕是陰安統領看著歸來的百姓也逐漸有了一些想法。


    “統領,咱們...”


    “再靜觀其變些日子。”陰安統領沉聲迴應。


    “可是山裏的東西...”


    “人心不足蛇吞象,那些草民能有什麽本事獲得大機緣,縱然是那些暫留的修士在這一畝三分地也要給我臥著!派探子蹲守在克卓山外,一旦有情況立刻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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