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宴席上的節目著實精彩。”


    魏鸞本不想搭理這人,可元錦書的這一句直直挑起了她怒火。


    知道這女人是在為太子斥責自己一事偷樂,她是來看自己笑話的!


    再想到大婚次日在坤寧宮的言語挑釁,魏鸞總覺得要做些什麽,宣泄下心中的憤怒。


    “明人不說暗話,本宮知道你什麽意思。”魏鸞端出太子妃威嚴。


    “不過本宮要提醒你,尊卑有別,長幼有序,注意你的說話態度,容忍你一次兩次是本宮的大度,你莫蹬鼻子上臉。”


    這話沒有震懾到元錦書,她笑得輕鬆,“娘娘的太子妃架勢是不小,可又怎樣?不過是個名分而已。”


    魏鸞厲眼射向元錦書。


    元錦書還是那副風輕雲淡模樣,“聽說太子妃擅自禁足了殿下的小狐狸,殿下動了怒,為給寵狐出氣,也將娘娘禁足兩日不準吃喝。”


    “嘖嘖,殿下拿娘娘同一隻牲畜同等對待,娘娘想想,你在殿下心裏是什麽地位?”


    魏鸞氣的胸膛劇烈起伏,元錦書更得意了,她靠近一步,笑眸諷刺的看著對方,輕聲在耳邊道了句:“牲畜都不如。”


    “明王妃你放肆了!”


    怒極了的魏鸞揚手一巴掌,元錦書臉上立時騰起道五指印。


    “隻有名分又如何。”魏鸞倨傲而立,“憑此本宮就可以教訓你,而你,隻能給本宮乖乖受著。”


    “錦書!”


    清脆的耳光聲驚動了不遠處的明王,男人焦急趕來,拉過妻子,緊張地檢查著她傷勢。


    元錦書有那麽一瞬的愣怔,不曾想到那個懦弱無能的女人會有這個動作。


    明王將人護在身後,不滿的盯著魏鸞,“不知錦書所犯何事,讓太子妃這般動怒。”


    魏鸞正要將剛才事道出,可想到那麽難聽的話傳了出去,自己臉上隻會更沒光。


    瞟了眼元錦書,果然對方正在用挑釁的目光看著自己,仿若在說有種你說出來啊。


    “明王妃以下犯上,言語不敬本宮,這是本宮給她的懲罰。”


    明王正想說話,元錦書已經從他身後走了出來,此時的人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清傲姿態,看魏鸞的眼睛沒有一點懼怕。


    “敬與不敬我說的都是實話,太子妃心裏最是清楚。”


    魏鸞柳眉倒豎,“還敢叫囂!”


    震怒的人又要抬手打去,被明王及時攔了住,“太子妃息怒,有什麽事同我說,我來解決。”


    這話提醒了魏鸞,她冷笑地藐視著明王,“明王殿下,看好你的女人,已為人妻的女子了,還惦念著其他男人,本宮也很想知道這種事明王也能忍?”


    避忌話題被公然挑破,明王臉上也掛不住了。


    也猜到她們的爭執必是因為太子,大抵是錦書言語奚落了魏鸞,致使對方惱羞成怒。


    眼瞅對方在拱火,元錦書也氣性上頭,“人前逞威風又怎樣,無人之時還不是躲在被窩裏痛哭,誰日子難過誰清楚。”


    “混賬!”魏鸞都要氣瘋了,“別以為本宮不敢處置你,就憑你剛才的話,本宮就可以以宮規打爛你這張嘴!”


    元錦書聽了嗤笑,“打爛我的嘴?嗬,你能封得住全天下人的嘴嗎?”


    “錦書你少說兩句!”明王從中調和,“太子妃嫂嫂也息怒,此事不光彩,鬧大了誰也不好看。”


    未免局麵混亂下去,明王立即代妻子向魏鸞賠罪,而後拉著人告辭離去。


    魏鸞朝著離去的人咒罵了句賤人,平複好情緒後前去尋太子。


    到了跟前,見到母子倆臉色都不好,魏鸞不知如何開口。


    看到兒媳來了,德妃不再提剛才話題,隻勸道:“越王已得子,你們也盡快些,母妃也盼著抱孫兒呢。要知道,你們的孩子才是皇上最期待的,早些……恆兒!”


    話還沒說完,淩恆一句兒臣告退,還沒等到德妃準許人已轉身離開。


    魏鸞也十分尷尬,朝婆母行禮告退。


    德妃愣愣的立在原地,剛才的還是自己兒子嗎?


    過去的兒子明朗溫和,有禮有節,從未和她用那種語氣說過話,更沒有給她甩過臉子,現在卻如同變了個人。


    究其原因,德妃也知道是因私自替兒子做出娶魏家女之事,更因新婚夜的那壺合巹酒。


    可自己有什麽錯,歸根到底不還是為了他好嗎,怎得兒子就不理解自己苦心呢。


    魏鸞跟在淩恆身後,知道丈夫心情不好,她也不敢輕易開口,可想到自己被當眾下了顏麵,再三思慮後還是忍不住訴苦。


    “殿下好生威風,當著滿殿宗室的麵嗬斥妾身,俗話說夫妻一體,殿下這樣做以為是威嚴,實則隻會讓外人看我們夫妻笑話。”


    後宮嬪妃宗室貴婦都在場,丈夫公然對她冷斥,擺明是告訴所有人知道自己不受寵。


    在外當著長輩和眾人麵都如此,那些人豈能猜不到自己在府邸是什麽光景,這讓她往後如何立足於宗室!


    說完不見對方迴應,抬眸看去,隻見淩恆泰然穩坐,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更像是對這個不在意。


    丈夫連句話都不想同她說,魏鸞心裏難受的緊。


    “妾身微不足道,殿下若不考慮妾身,妾身也無怨言,隻是姑母一心為了殿下著想,殿下卻幫著外人下姑母臉麵,總是不太好。”


    “越王是本宮的手足兄弟,你覺得他和皇後於本宮而言,誰是裏誰是外?”


    魏鸞瞪大了眼睛,她不知淩恆說的是真話還是氣話。


    誰人不知越王狼子野心,陰謀暗殺他,他竟然還和對方兄弟情深?


    為了這麽個毒蛇弟兄,和真正關心他的皇後作對,是不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反複思量,魏鸞隻認為淩恆是故意氣她。


    “不管怎麽說,姑母是殿下的嫡母又是姻親,總不是外人呐。”


    淩恆似笑非笑,若如此,那外戚二字如何解釋,何以自古以來都冠以‘外’,一個外字足以說明是外人。


    且皇後所為看似是為他,可本心還不是為了他們魏氏一族的榮華富貴。


    魏鸞含情凝涕的望著淩恆,丈夫不僅對她冷如冰霜,連幾句話都吝嗇同她說,這是那個人們口中溫朗賢明的男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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