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房間分列走廊兩側,心裏念叨著男左女右,胖子直接推開了右邊的門。


    “喂,男左女右的話,你不是該走左邊嗎?”


    感覺被胖子戲弄了,蔚不錯過任何調侃他的機會。


    “我現在是裴紅魚好吧。”


    閃身溜進去,小心翼翼關上門,一轉身向宇才發現自己似乎是進錯了房間。


    房間裏燈是亮著的,而幾乎所有家具都被白色的青城錦蓋著,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過的樣子,從大大小小的白色色塊可以看出這個大房間應該是一間女孩子的閨房。


    這邊是梳妝台,這邊是衣櫃……這個房間雖大,燈光卻讓這個房間散發出一種冷寂陰森的感覺,隨處可見的白錦將一切事物本來形狀盡數掩蓋,宛如雪後初晴的大地。


    向宇隨手撩起梳妝台前的那塊白錦,看著台麵上大大小小足有二十餘件化妝品像小人國裏的人一樣,整齊擺放在鏡子前,心頭一動。


    他拿起一瓶香水,噴了一股在空中,湊近嗅了嗅,思緒驟然迴到了睚眥星鴻藝會的那個夜晚。


    這個香味有些熟悉,並不是之前在裴紅魚身上嗅到的那種,而是屬於一個心機更重的美貌女子——裴青衣。


    這間房,竟然是裴青衣曾經住過的房間!


    是裴青衣出嫁前的閨房嗎?


    隨手拿起一管唇膏,少女們最愛的淡粉色,蔻丹也是青春靚麗的顏色,向宇記得非常清楚,在鴻藝會時他看到的裴青衣的指甲是黑色的,成熟誘惑的黑襯著白皙纖長的手指讓那股輕熟女的美愈發過目難忘。


    向宇有些走神。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和人聲。


    向宇猛地迴過神來,本能反應的將手中的青城錦往梳妝台上一披,自己則閃身鑽到了梳妝台下。


    這個動作剛完成,胖子就暗罵了自己一句。


    怕個毛啊,你現在可是隱身的,有必要嗎?


    蔚的吐槽也不慢,“我覺得挺好的,說明你心底還是很清楚,現在你最需要的是一塊遮羞布。”


    不過這時再有其他舉動已經晚了,房間門被推開,裴紅魚和路易零走了進來。


    裴紅魚站在門口四下打量了一眼,“這是姐姐出嫁前的房間,很久都沒人進來了。我就不明白,師父你怎麽就覺得那柄刀是內賊所為。”


    路易零輕笑了一聲,“我可沒說一定,隻是從最有可能的地方開始排查而已嘛。既然你說三天前刀都還在,或許小偷還沒找到機會將刀帶出裴家,這也不是不可能,對吧?”


    裴紅魚發出一聲鼻音,“反正師父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啦,對麵就是我的房間了,你是不是也要去找?如果你覺得這裏也有必要查,我這就叫人把那些遮灰的錦緞收了。”


    “不用了,如果刀在你和你姐姐的房間裏,那我也就用不著找了,你說是不是?今天也不早了,我還有夜巡的職責在身,就先到這吧。你待會把這棟樓封鎖,再親自找一遍,如果沒有收獲我明天再安排專人來調查。事關你裴家傳家寶貝,你也不想把青城警察總署那幫廢物招來吧?”路易零意味深長的看了裴紅魚一眼,轉身離開。


    裴紅魚再次掃了一眼裴青衣曾經的閨房,似乎勾起了她什麽迴憶,怔怔呆了一兩秒後才輕輕鎖上了房門。


    房間再度恢複安靜,向宇撩開錦緞從梳妝台下鑽了出來,嘟囔了一句,“這個路易零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這種走馬觀花式的找東西有個屁用啊。”


    “說不定他早知道這是裴紅魚玩的鬼也不一定哦,你沒聽他最後那句話是怎麽說的?”


    向宇哼了一聲,“管他師徒倆的,不過我現在敢說清露刀十有八九就藏在了這間房裏。”


    “為什麽?”


    向宇走到門口小心翼翼擰動門把,發現門已經從外麵反鎖住,這才苦笑著說道,“這就是為什麽了,我記得進來時門可是沒鎖的。看來我果然還是小看了裴紅魚那小丫頭,她居然已經看出了這間房裏來了外人。”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封閉式陽台的玻璃窗前,看著路易零正走出小樓,身影消失在幽徑轉角,而基於某種聯動閉鎖原理,在裴紅魚偷偷反鎖房門的瞬間窗戶已經被暗藏的鎖扣牢牢鎖死,除非打破玻璃,否則根本逃不出去。


    形勢驟轉急下,轉眼工夫向宇就成了甕中之鱉。


    不過他倒是不怎麽驚慌,既然被裴紅魚看出了破綻,他索性抓緊分秒時間尋找清露刀的下落。


    果不其然,不到一分鍾的時間,門外再次傳來腳步聲和開門的聲音。


    裴紅魚是獨自一人,手裏還提了柄秀氣的短劍,不是木劍,而是閃爍著冷冷寒光的真劍。


    劍比人先進來,裴紅魚將短劍橫於胸前,目光警惕的四下逡巡,另一隻手在身後將門重新關上。


    看著空蕩蕩的大房間,裴紅魚秀眉擰緊,輕聲叱喝,“出來吧,我知道你還在,無恥小賊!”


    房間裏依舊靜悄悄的,胖子見裴紅魚不肯輕易讓開唯一的出口,始終提劍守住門口,他也不開腔,雙手交叉胸前,斜斜倚在陽台門上。


    若不是此刻一絲不掛,悠閑架勢倒真有幾分像模像樣。


    裴紅魚目光裏多了一絲鄙夷,“怎麽,敢來我裴家偷東西,漏了馬腳卻不敢現身,果然是下九流的小毛賊!”


    “現身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又不喜歡男人,讓你看了也是白看不是?”


    寬敞房間裏響起向宇的譏笑聲,刻意轉換的聲線聽起來陰柔飄忽,一時間根本無從判斷是哪裏發出的。


    裴紅魚眉頭皺得更緊,臉色也難看了幾分,自己是百合向的秘密全青城也沒幾個人知道,就連封羽也被蒙在鼓裏,如今卻被一個小毛賊隨口點破,這讓她心裏猛然間生出一絲涼意,緊接著就是憤怒。


    “你究竟是誰?誰派你來的,說!”


    說著裴紅魚將手中鋒利短劍一揮,將離她最近的那片白錦挑開,露出下麵的沙發來。


    “嘖嘖,女孩子家舞刀弄劍的,你還真是條漢子。”


    “哼,沒腦子的小賊,被我抓了個現行就隻敢磨嘴皮子了嗎?你是男人,那你的膽子呢?”


    裴紅魚終究是女孩子,不比胖子在春風街久經嘴炮考驗的舌頭轉得快,加上滿屋子看不到對手的身影,不知道哪塊白錦下藏了人,又因為某個不能說的原因,她也不好召集裴家的警衛來搜人,情勢便一下子陷入僵局。


    “我就很好奇了,你裴家這麽多警衛,你吆喝一聲少說幾十條真漢子衝進來把我擠也擠出來了,怎麽會需要你一個女漢子親自出手,莫非……你有什麽苦衷?”


    胖子此時已經百分之百肯定清露刀就在自己身邊十米之內,知道這是裴紅魚的軟肋,又不痛不癢的戳了一記。


    裴紅魚抬手又挑落了一塊白錦,前進的步伐謹慎小心到了極致,對手這種能把發聲的方位轉移不定的本事讓她本能的生出了忌憚之意,穩打穩紮決心先把滿屋子白錦逐一挑落再說。


    “你一定不知道為什麽會被我發現吧,我告訴你,這個房間隻要從外麵開門,頂燈就會第一時間感應屋內的光亮度,從而自行判斷是否開啟,而隻要屋子裏保持有人的動作感應,燈光就不會熄滅。真該感謝我那個從小就討厭黑暗的姐姐,不是嗎?”


    裴紅魚似乎下定決心要從信心上擊潰這個躲起來不敢露麵的小賊,緩步前行的同時不忘扯開話題,嘲諷對手。


    向宇這才恍然大悟來,一進門時發現燈亮著的時候他並沒有往心裏去,現在迴想起來還真是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


    “你們有錢人裝修房子的愛好還真特別,我還以為你們是不在乎這點錢,全天都要開著燈呢。”


    裴紅魚冷笑了一聲,“你要偷東西去任何一間房子我都懶得管你,偏偏要挑這間房,還滿嘴胡說八道,這就怪不得我了。”


    鋒利短劍再揮,這時已經將房間正中那套沙發的白錦全部挑落。


    “看這樣子你是要殺了我?”


    “敢來裴家偷東西,就該有變成瞎子和啞巴的覺悟!”


    鋒利短劍似乎要證明裴紅魚的心意已決,連連挑開了幾塊白錦,房間裏過半的家具都露出了本來麵目。


    一聲歎息傳來,緊接著一句話讓裴紅魚越轉越快的劍尖驟然停在半空中,似乎有一隻無形大手在半空中伸出,捏住了那兩指寬的利刃。


    “你很討厭你姐姐,恨不得她永遠不要迴來,對不對?”


    裴紅魚呆了幾秒,那柄短劍便靈蛇般縮迴身前,秀目中閃爍著不敢置信,還有各種複雜難免的情緒隱藏在其中。


    “你到底是誰?是不是餘布衣那混蛋派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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