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賭廳分兩層,賭具都在一樓大廳,二層樓凸出的雅座隔間裏能清楚看到大廳裏絕大部分風景,時間還很充足,向宇並不著急,帶著師草淮和鐵心怡直接去了二層樓。黑幫頭子想要亦步亦趨跟著,卻被向宇隨手丟了個千萬的籌碼給他。


    穆裏尼奧以為向宇是要他去兌換更小的籌碼,卻被向宇接下來的話弄得怔住,半天才迴過神來。


    “自己拿去玩,我剛問過侍者,和我一起來的人也算在我名下,你盡管去輸,什麽時候手頭空了,再來二樓陪我喝酒。”


    穆裏尼奧乖乖拿著那一千萬籌碼轉身,剛上了三階樓梯又原路返迴,兩女不知道向宇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坐進半開放的隔間後鐵心怡忍不住了。


    “幹嘛讓那個笨蛋拿錢去輸,不是說要賭贏所有人給我買糖吃嗎?”


    “我要他輸他就去輸啊,再簡單不過的激將法,穆裏尼奧現在一定想方設法要替我贏錢呢。”向宇從水果盤裏挑挑揀揀翻了個最小的櫻桃出來,塞進嘴裏嚼了半天,那顆小小的果核卻不吐出來,隻是在舌尖上來迴翻滾,想象成一隻聽話的小狗在表演各種動作。


    每塊籌碼上都有可重複讀寫的激光二維碼區,隻要不被賭具上的編碼器抹去重寫,穆裏尼奧拿著和向宇本人拿著並無二致。一旦重寫二維碼,就意味著籌碼易主。向宇見小蘿莉像是長了個錐子屁股坐立不安,眼睛骨碌碌老往樓下大廳亂瞄,不禁歎了口氣遞過去一塊籌碼道,“拿去玩。”


    鐵心怡眉開眼笑蹦著下樓去了,隔間裏隻剩下師草淮陪著向宇。


    見師草淮興趣缺缺的表情,向宇笑著打趣,“你要是也覺得無聊,籌碼在桌上,腳在你身上,我又沒攔著你。”


    價值八千萬的水晶籌碼被他隨手擱在了矮幾上的水果拚盤旁邊,就像一堆沒人要的玩具。想到剛進學院時就被鄒亞夫半蒙半嚇欠下了八千萬信用點的巨債,如今巨額籌碼擺在眼前隨手送人,世事變化之快,心髒不好的人的確玩不起。


    師草淮沒動,搖頭說道,“我對賭沒興趣,隻是想知道你剛才那句豪言壯語怎麽兌現。”


    向宇涎著臉挪到她身邊的沙發上坐下,摟住師草淮柔軟腰肢,感受到懷裏嬌軀微微一顫,很是得意的湊到那枚滑膩耳珠旁輕聲說道,“人生就像賭局,過山車一樣的起伏才能帶來刺激感嘛,三個小時一路高歌猛進不是我的風格。”


    師草淮對於向宇動不動就拿些曖昧話來逗弄自己始終沒有抵抗力,隻覺得耳朵裏癢癢的,扭著身子想要逃開,無奈祿山之爪孔武有力,隔間也就這麽大,能逃到哪裏去?


    實在拗不過向宇,師草淮隻得將向宇湊過來亂嗅的臉扳過去,故意沉著臉說道,“你不說是吧,那我拿著這些籌碼一次性給你輸個精光。”


    向宇鬆開手,師草淮這才如逢大赦般挪開些距離,整理被弄皺的裙衫,羞惱的瞪了他一眼。


    看著光屏上兩小時五十八分的倒計時數字,以及自己那個一億籌碼開始快速縮水,向宇不禁看了眼一樓雖然極力想贏錢但結果卻是始終在輸錢的鐵心怡和穆裏尼奧,歎了口氣喃喃說道,“雖然我沒想過你倆能帶更多籌碼迴來,可至少不用這麽急不可耐的替我完成第一步計劃吧?”


    師草淮也看了眼光屏,參與今晚這場豪賭的客人連同向宇、李牧在內共有三十二人,三十二個數字串從高往低排列,代表向宇的xy字母正連同那個以百萬為單位快速下降的數字一起緩緩後移。穆裏尼奧還能勉強穩住,小蘿莉手裏的那一千萬籌碼不到幾分鍾就少了三分之一,顯然含著金勺子出生的公主殿下更沒把胖子的錢當錢使。


    “你要是不說之前那句話我也就當你是圖個樂,她倆這樣輸下去,最多半小時就玩完了,你倒地打算怎麽扳本?”


    向宇朝光屏努了努嘴,答非所問,“你發現沒有,三十二個人裏,有十八個人的籌碼數一直保持一億不動。”


    師草淮仔細看了看,“嗯,好像他們並不急於出手。”


    向宇這才把目光收迴,拿起一塊水晶籌碼在手裏把玩著,說道,“沒錯,這十八個人才是我今天晚上的主要敵人,我的昔日同窗也在裏麵哦,這個李牧倒也不笨。”


    師草淮這時才留意到,天井斜對麵的隔間裏兩道目光有意無意的投向這邊,正是端著酒杯悠哉品嚐的李牧,對上師草淮後李牧笑著舉高酒杯,朝向宇和師草淮遠遠打了個招唿。


    向宇舉起籌碼揮手示意,待李牧偏開臉才繼續說道,“這種賭局隻有一個最後的贏家能帶走全部三十二億賭金,所以這十八個不急不慢冷靜觀察機會的聰明人才更可怕,反而是那些籌碼迅速發生變化的人,一開始就急於求勝,沒了冷靜的頭腦和淡定的心神,落入尋常賭徒的窠臼,就算有人瞬間贏了三五億也不值得我關注。”


    盯著一樓賭廳裏那些高級賭徒蘊含著各色心態的目光往返逡巡,迫不及待的想要擇人而噬,向宇冷冷笑了兩聲,把身子靠在柔軟舒適的沙發上擺了個懶散的姿勢,長籲了一口氣說道,“長夜漫漫,我們等過了一個半小時再說吧。”


    師草淮這才恍然大悟,嗔了向宇一眼道,“原來你把穆裏尼奧和心怡推到下麵去輸錢,是故意做給另外十八個對手看的。”


    向宇笑著迴答,“尼奧大人對我不錯,可惜他越是一門心思要幫我贏,輸得可能就越大,這就是賭場的鐵則,心一亂,就會露出破綻。下麵那些賭具沒有莊家,都是人心和人性之間的較量。如果想贏就能贏的話,裴青衣設這個賭局也就失去它本來的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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