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打草驚蛇,加上深藍小組裏以組長為首的“戰術支援”派係占據了多數,三人突擊小組隻能采取秘密切入的方式,杜雲淼讓飛船停在了八百米之外的低空,已經是到了可以接近的極限。


    之前的雷達截取信息裏顯示對方甚至有一台虎山機甲,雖然是聯邦幾十年前的古董貨了,不知道這幫星際浪民們從哪處老戰場裏把這玩意挖了出來加以修複,情報顯示這台破爛虎山連主炮都廢了,徹底淪為一台輔助地麵攻擊的鐵疙瘩,可這玩意畢竟是以堅固厚實出名,能擋子彈能衝鋒。


    對於一個防禦力不夠強大的運輸車隊來說,浪民們把這台鐵疙瘩辛苦弄到了必經路線旁,就已經很了不起了,足以讓勝利天平朝他們那方逐漸傾瀉。


    二十五台重型運輸車組成的大型車隊在一個小山穀裏被切成兩段,建功的正是那台破虎山,直接一拳打爆了位於中段的十三號通迅雷達車,製造了路障後便開始從中間朝後殺去,與尾部的十幾個浪民會合後,再掉轉頭殺向首端。


    車隊總指揮叫波文,他實在沒搞明白為什麽這條線路會被星際浪民這種烏合之眾提前知曉,還設下埋伏,蒲牢星大部分為聯邦所控製,運輸路線都是在戰線後的安全區,這幫哇哇亂叫的浪民從哪裏鑽進來的,尤其是那台斜刺裏跳出猶如程咬金一般隻差哇哇大叫留下買路財的虎山機甲,讓坐在一號車的波文不得不召集前段車隊的所有運輸兵集結成陣,各自找好掩護,等待虎山機甲的再度光臨。


    波文知道,如果沒有援兵及時趕到,占據天時地利人和的浪民們吞下整個車隊隻是時間問題。


    車隊裏的大部分機甲零件都是西部戰線的紅月機甲團急需的配件,要是被毀掉或偷走,都是一個難以接受的損失,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波文的心漸漸沉了下去,援軍呢?


    雖然雷達車被毀,可實時通報各項進度的數據應該早通過加密頻道發送了出去,最近的特種作戰小隊據點在數十公裏之外,這一大片丘陵區域顯然不利於快速支援,車隊也隻能通過固定已成的道路前進,所以中伏也不是太讓人不能理解,波文隻是好奇,這次的車隊不是例行運輸任務,而是臨時加急,難道這幫浪民們已經在這裏蹲守了很久,自己是最倒黴的那個?


    捏緊了手裏的製式步槍,雖然知道這玩意對虎山機甲一點用都沒有,可高強度塑料槍柄還是給他帶來些許安全感。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從車隊尾端傳來,依稀還有被連續射殺的哀嚎聲,這幫家夥不是要搶零件,而是要毀去紅月機甲團的續航戰鬥力!


    波文的心更加冰涼,不久前私下裏有個傳聞,說帝國那方已經打算把手伸到蒲牢星來了,擁有破舊機甲,還懂得毀去運輸車,浪民們的行為已經讓他心底浮現出一個清晰的答案:這次伏擊背後肯定有帝國的黑手!


    卡在狹隘處的通訊車正在熊熊燃燒,突然間轟隆巨響,金屬碎片飛濺,蠻橫的虎山機如同浴火巨人,直接從通訊車的殘骸裏撞了出來,硬生生劈開了一條通道。


    “射擊!”


    波文中士的命令發出,二十多個運輸兵齊齊開火,打得虎山機甲全身火星亂冒。


    他們瞄準的是虎山機甲身後的火焰通道,子彈隻是血肉之軀不能承受的痛,可絕大部分火力都被這台破爛不堪卻依舊頑強戰鬥的虎山擋了下來。


    那台火焰通道裏並沒有人急於衝過來,敵人在等。


    這幫兔崽子變聰明了!波文恨恨的卸下打空的彈夾,餘光左右掃了一眼,大部分人都在做同樣的動作,槍聲稀疏之際,已經有幾個人影從機甲辟開的豁口裏竄了出來,很聰明的縮在了虎山巨大的機械腿後,開始還擊。


    這隻是第一波,雖然自己的人數占優,可這些運輸兵很多都是抓方向盤的菜鳥,沒幾個真正見過血,子彈打完一個彈夾便少一個彈夾,饒是如此,額頭青筋冒出的波文還是大聲怒吼,“別停,給我狠狠打!”


    停下來的那一刻,就是任由對方屠宰的時候,波文心底忽然泛起一個念頭,自己如此篤定會有支援力量趕到,是不是太自大了一點?


    迴應這個電光火石般念頭的,是手中槍口再次爆出的火焰!


    虎山機甲再次邁步,戰線正在逐步壓縮,巨大金屬腿在石麵上踩出的聲響,即便密集的槍聲都無法遮掩,仿佛死神腳步。


    ……


    運輸星艦飛到了一千五百米的高空,遙遙俯瞰著這一切,雙方火線距離已經拉近到了二十米,在這個距離進行雷神機炮的火力壓製,即便是由機載電腦控製,也有可能因為飛船在空中氣流中不必避免的晃動而造成巨大的偏差,直接命中自己人。


    看來還是來晚了一點啊,杜雲淼歎了一句。


    光屏上代表楚炎他們的三個藍色光點正快速逼近開火地點,射擊艙裏的胖子通過內部通訊頻道讚賞的說道,“拎著那種重武器居然還不掉隊,那個家夥隻怕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吧?”


    杜雲淼笑道,“我隻能說你太不了解‘城防之虎’了,熊百原在防暴特警裏是出了名的怪力,每天除了吃就是打熬力氣,東帝京安穩日子太久了,憋得他發慌,好不容易前段時間的全城混亂讓防暴特警有了用武之地,誰知道這家夥竟然逮著空子發飆,不知道怎麽竟然把銀河之帆的主配電間弄炸了,曾經赫赫有名的城防之虎,如今遠行千裏變成蒲牢之貓,不過我看這家夥倒也不介意,隻要能玩得開,哪兒都不介意。”


    一番話讓胖子張大嘴巴愣了大半天,居然是老爺子那場東帝京之亂害了這個怪力男,我去……


    “你知道的東西不少啊,特勤局的權限還真夠高的,這些事你都能知道,你自己又是什麽原因上了這艘船呢?”


    金發女夏洛特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杜雲淼,問了一句胖子剛好要說出口的話。


    杜雲淼斯斯文文的推了推眼鏡框,很含蓄的笑著說,“如果我說我是自願來的,你們信不信?”


    夏洛特一撅嘴暗諷道,“這種說法隻怕連你自己都不信,你肯定也犯了什麽事。”


    杜雲淼犀利反詰,“跟你一樣?”


    夏洛特頓時沉默了,隨即指著杜雲淼說道,“不管你知不知道我的事,如果你敢大嘴巴到處廣播,我一定讓你好看。”


    杜雲淼笑著連連擺手,“你黑色大麗花的名號整個東林區誰不知道,我隻是有所耳聞你的美貌,其他的倒真是不清楚。”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杜雲淼這手玩得漂亮,何況夏洛特對於自己的外表本就很有自信,雖然鼻子裏冷哼了幾聲表示不相信杜雲淼的話,嘴角卻早已微微翹起。


    射擊艙裏的胖子大為失望,不甘的插了一句嘴,“我以組長的名義命令你說出真相。”


    夏洛特似乎並不覺得為難,巧笑嫣然的嗔道,“好啊,你給我個機會,人家偷偷告訴你。”


    又來了,這妞好好說話的時候的確秀色可餐,可不知怎麽隻要換了這副嬌滴滴的口吻,胖子頓時間就沒了食欲,連忙打斷她,“別急啊,我還沒說完呢,還有最後幾個字,你聽好了,那是不可能的。”


    耳機裏金發妞刻意變緩的語調依舊嬌膩,胖子隻覺得手臂寒毛倒豎。


    “太可惜了,人家還想著多跟你說幾句悄悄話呢。”


    杜雲淼似乎也有些受不了夏洛特這招,指著光屏扯開了話題,“別玩了,他們到達指定位置了,接下來就看他們自己的臨場應變了。”


    光屏上,三個藍色光點已經跟那個紅色光標重合在了一起,間歇閃動,宛如鬼瞳。


    ……


    楚炎左眼前的顯示光屏已經縮迴到戰鬥頭盔裏,他隱蔽在一塊大石後,深吸了一口氣,正習慣性的準備安排接下來的進攻部署,然而swat的手語還沒比劃出來,身後的熊百原已經衝了出去,大笑道,“一群渣渣,你熊大爺來啦!”


    熊百原宛如神兵天降,站在小山穀頂端的大石上,沉重的馬特魯機槍開始旋轉,瞬間噴出尺餘長的火舌,12.7毫米口徑的子彈如暴雨般傾瀉而下,眨眼間便壓製住了山穀中的浪民攻勢。


    馬特魯機槍在軍隊裏有個不好聽的諢名,叫馬後炮,這種依靠後座力進行槍膛旋轉的恐怖殺器因為殺傷力實在驚人,所以被稱之為炮也不為過。手提馬後炮的大熊宛如一尊殺神,根本不做任何掩護,信手操作,那密集的彈雨打得虎山機甲隻能抬手護住頭部的重要組件,因為主炮的損毀,重型防禦盾的丟失,這台鐵疙瘩一時間也無以為繼,甚至被打得有些狼狽。


    看到這一幕的楚炎暗罵了一句這頭狗熊的老毛病又發作了,然而他也不假思索的開始順著小山穀斜坡迅速下移,隻要虎山機甲後麵有人露頭,便是極為精準的三連發過去,眨眼間就有兩個不怕死的浪民頭上綻開血花,淒然倒地。


    到了這會,已經顧不上自己淪為了熊百原的助手,隻要虎山不再繼續逼近,躲在隱蔽處的人自然有其他殺神收拾,例如那個在大熊開火的同一時間失去影蹤的西瓜頭。


    楚炎甚至在心底給這家夥取了個名字叫西瓜太郎,倒不是因為對方的麵相跟帝國範圍內的某個小地區人種很相似,隻是順口,再加上這個聽起來很蠢的名字也很適合那個一頓子打不出個屁來的悶蛋。


    西瓜太郎是悶蛋,可絕對不是傻蛋,楚炎很清楚有膽量選擇光學迷彩服和三棱軍刺的人,能活著被送到蒲牢星來,活著離開這裏的機會絕不會比自己小。勝負險中求,這種完全拋棄熱兵器,完全靠近身刺殺技巧確定勝局的人,能成為隊友而不是敵人,是件值得高興和慶幸的事。


    楚炎手中的突擊步槍不停以三連發壓製敢於頂著馬特魯機槍的怒火冒頭的浪民,人卻已經快速移動到了波文中士附近。“誰是指揮?”


    見援兵終於抵達,波文中士扣動扳機的手隱隱發抖,他大聲應道,還朝楚炎揮了揮手。


    不過當他看到楚炎的裝束時卻是一愣,這個人雖然身上武備基本上是特種作戰的標準配置,卻是穿了一身便服,他甚至瞥見對方胸前防彈衣裏露出了半截墨鏡。


    楚炎大喊著,快速朝山穀後方揮手,“你們選的截擊位置不錯,可是現在要開始往後撤了,車裏的東西很重要嗎?”


    波文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運輸車,咬咬牙,“最重要的都在二十到二十五號車裏,已經被浪民們炸毀了。”


    楚炎看也不看波文,移動槍口給了虎山機甲金屬腿後的一人腦門上來了一記五連發,直打的那個人頭如豁了個大口子的巨型西紅柿,屍體無力的委頓在地,這才轉臉說道,“那就好,快走,至少撤退五十米距離。”


    楚炎知道熊百原的馬特魯不可能摧毀那台虎山機,這台機甲雖然破爛不堪,甚至連右邊機械腿的主液壓管處都是後來加裝的護甲,顯得極為寒酸,可這玩意的抗擊打能力即便在現在的聯邦機甲裏也能排上名號,沒有高周波刀,即便是熊百原一挺精確射擊的馬特魯也沒戲,現在的大狗熊雖然占盡了上風,可那個沉重的彈藥箱總有打空的時候。


    現在是浪民們的反擊火力被壓製到最低的時候,此時不退,更待何時?


    在楚炎的指揮下,運輸兵們開始邊打邊退,就在這時虎山機甲的後方再度傳來異動。


    一個趁著馬特魯的火力集中壓製虎山機甲,楚炎又忙於指揮聯邦運輸兵後退,靠近斜坡的一塊山石後處於熊百原射擊死角的岩縫裏伸出一隻槍管來,瞄準了一身便服格外醒目的楚炎。


    然而這個浪民的手指還沒扣動扳機,右眼便看到一截血紅色的東西從鼻梁左側刺了出來,頂端甚至還有個眼珠子紮在上麵,帶出縷縷血肉,這一瞬間的疑惑過後,便是什麽也不知道了。


    光影閃動間,一柄合金三棱軍刺從這人的左後腦利索的抽出,那人軟綿綿的倒下,螳螂捕蟬的竊喜還傳遍心頭,就死在了黃雀之喙下,腦袋砸在山石上,那顆被軍刺帶出的左眼珠在石頭表麵帶出一道依稀的血痕,悵然滾落。


    一擊斃命後,光學迷彩上沒有占到半點血汙,西瓜頭如同鬼魅一般快速甩動軍刺,特種塗層讓軍刺本就不易沾血,隨著僅有的幾顆血珠被悄無聲息的甩落塵埃,那柄殺器再度消失在虛空裏。


    直到第四個人被無聲無息的幹掉,浪民們才有人醒過神來,驚恐大叫,“潛行者!”


    這是對使用光學迷彩服偷襲者的統稱,在這點上無論聯邦還是帝國,大家倒是達成了一致共識。


    前有掌執馬特魯的悍勇之士壓製虎山,後有手握三棱刺的潛行殺手偷取性命,浪民們終於開始亂了,甚至有幾個人開始對著空處胡亂開槍,以求能誤打誤中,殺掉那個看不見的刺客。


    槍管亂抖,咒罵聲裏,已經有人被自己人射出的跳彈和流彈擊中了,躺在地上捂住傷口哀嚎不已。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連續幹掉四人後,在敵人察覺的瞬間,那片與四周景物融為一體的活動光影已經離開了火力圈,不過數秒功夫,便重新翻到了小山溝上方的安全隱蔽處。取消隱形模式後,那個可笑的西瓜頭露了出來,整齊的留海下麵一雙眼睛從容而淡漠,注視著戰局變化,伺機再動。


    楚炎已經將運輸兵隊拉開了近三十米,這時才按著臉頰旁的通話器大喊,“我說你們看也看夠了,總該來點真的了吧?”


    胖子通過雷神機炮的高倍取景頭俯視到這一切,心頭也為三人的精彩表現感到滿意,強將手下無弱兵嘛,深藍小組零傷亡對上敵方八死二傷,這種成績算是不錯了。


    “你是說戰術支援?我手上就一門雷神機炮,你想要我怎麽樣?”


    楚炎聽到胖子聲音還真有幾分看戲時的悠閑,頓時氣得半晌無語,從齒縫裏擠出一句話來,“反正我該做的都做了,你自己看著辦。”


    杜雲淼的聲音及時傳進胖子耳朵,“馬特魯的彈藥頂多隻夠再壓製二十秒,虎山機甲還能活動,敵人也還有七人存活,接下來的確是輪到組長你出手了。我已經通知熊百原和……那個潛行者後退了。”


    到這時,杜雲淼才發現自己和其他人居然都沒一個知道選擇近身刺殺方式的隊友叫什麽名字。


    “我叫蒼井空太。”


    冷靜的話語在內部聯絡頻道裏響起。


    胖子心頭一驚,馬上問道,“你有帝國血統?據說很久以前用這種名字的都是帝國版圖裏一個微不足道的列島原住民。那你怎麽能變成聯邦公民?”


    沉默了一會,似乎觸及到這個話題,蒼井空太的話才多了一些,“列島是帝國的,可我……不屬於帝國,也不屬於聯邦,我的命是這個世界的。”


    胖子笑了一句,“難怪你會被送上這艘船,從你這調調就知道,列島上果然有很多瘋子。”


    內部頻道裏傳來楚炎的怒罵,混雜在槍聲裏顯得極為冒火。


    “操,老子管你蒼井空太是不是世界的,你們到底想不想幹掉那台虎山!”


    “好了好了,做正經事吧!”胖子在楚炎那句你看著辦丟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他的用意,能徹底摧毀虎山機甲的,隻有飛船上的雷神機炮。


    也就是說隻有自己,才能鎖定最終的勝局。


    對於楚炎的識大體知大局,胖子很滿意。


    ……


    ……


    ps:隻愛近身肉搏的蒼井,你們懂我的設定,對不對?


    如果懂,請投票。


    因為最近一個新聞說島國右翼分子說空姐是賣國賊,所以才有列島多瘋子的念頭。


    博君一笑而已,不必在意。最後一句:釣魚島是俺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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