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他家。”香腸想也沒想就迴答,隻是語氣咯噔了一下。


    胖子又笑了,食指輕輕敲著桌麵,嗒嗒作響,“我們假設一下啊,如果你去外麵說我倆的事,最有可能的結局是什麽?”


    香腸徹底啞巴了,他哪裏想得到胖子居然能把這事反過來要挾自己,無意間聽到向宇和牧月珊對話後,他的第一本能反應就是悄悄溜走,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誰料到‘摸’黑轉身踢到凳子,這才‘露’了行跡。一時說溜嘴才想用這事去敲胖子一把,哪想到遇到一塊煮不爛剁不碎的滾刀‘肉’。


    看來這一杯開水算是白燙了,香腸苦著臉說道,“老大,我知道錯了,你行行好當我沒來過好不好?”


    香腸背後的牧月珊幾乎就要笑出聲來,見胖子瞪了她一眼,這才強自忍住笑。


    胖子慢條斯理的說,“你還沒迴答我剛才的設想呢,來,咱兩兄弟難得促膝夜談,索‘性’敞開了說。”


    香腸五官扭曲了半天,這才訥訥迴答,“被你打,被牧月家整。”


    胖子笑著拍了拍香腸的肩膀,豎了個拇指以示讚許,話鋒卻隨即一轉,沉聲說道,“是每天都被我打,然後被牧月家往死裏整。院長大人在你薛家和星際艦隊總司令之間選哪一邊,我想你很清楚的。本來我還看你好兄弟,想教你幾招讓你順順利利闖過機甲之心這關考驗,算了,估計你也沒機會去參加比賽了。”


    胖子唯恐天下不‘亂’,直接把鄒亞夫這塊虎皮也扯了出來做旗甩,香腸這才想起幾天前鄒亞夫才公開宣布收了胖子做關‘門’弟子,小弟子被自己說成基佬,豈不是等於往老師身上潑髒水?”


    香腸這會連死的心都有了,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胖子知道時機已到,剛才也在大‘棒’子後順勢丟了個甜棗,於是咳了兩聲說道,“這樣,你發誓不把今天晚上的事透‘露’出去,我還當你是好兄弟,該教你的照樣教你,怎麽樣?畢竟我在學院裏認得的朋友也不多,你算是對我不錯了。”


    此刻胖子的笑臉在香腸看來跟地獄魔鬼無異,哪裏還敢談條件,乖乖的發了‘亂’說話就一輩子小弟弟抬不起頭,找老婆一輩子是處‘女’之類的毒誓,要不是胖子都聽不下去了,這二貨還能說出一大串來。


    “行了行了,你寫書啊,這麽能灌水。”胖子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香腸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轉身要走,胖子又抬手攔住了他,好奇的盯著香腸的‘褲’襠問,“哎,你這裏怎麽濕淋淋的?”


    香腸五官再度緊鎖,幹笑著說,“這不是你剛倒的水嗎?”


    胖子臉‘色’驟變,反問,“真的?我不覺得啊!”


    牧月珊終於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接著補了一句,“嗯,我明明看到是他‘尿’了‘褲’子。”


    香腸算是明白了什麽叫物以類聚,跟胖子住一個寢室的好基友,能是善類?


    點頭如‘雞’啄米,隻求早日逃出生天,香腸咬咬牙,“是,我‘尿’的。”


    胖子這才展顏一笑,朝牧月珊說道,“去拿拍立得相機來,我早先見你玩過的。”


    香腸幾乎要哭了,“哥,你不是來真的吧,哥,親哥!”


    胖子不理他,相機拿來後,還要香腸一手指著濕漉漉的‘褲’襠,一手比出爛大街的v字造型,“來,笑一個。”


    白光一閃,定格瞬間,也不知道香腸是哭還是笑,表情極其複雜。


    一切‘弄’完,胖子示意香腸可以走了,可憐薛‘玉’迢到現在也沒‘弄’明白自己到底做造了什麽孽,主動送‘肉’上砧板不說,居然還‘毛’著膽子去要挾這兩個比惡魔還惡魔的家夥。


    “下次記得不管‘門’是不是開著,都記得要敲‘門’。”


    很久以後,老薛家因為一代智將薛‘玉’迢的威名而日益興盛,薛‘玉’迢也在薛家家規裏加了一條規定,正是胖子這天晚上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有個自作聰明的族人覺得一個普通禮儀規範不值得寫入家規,結果薛‘玉’迢知道後抓住一頓狠揍,足足一個月沒下‘床’,至於其中原因,沒人知道。


    牧月珊走過來,把那張極具諧星風格的個人照拿在手裏瞅了半天,終究是笑得‘花’枝‘亂’顫,末了又將照片遞給胖子,“你留著吧,我可沒興趣保存。”


    胖子扶著一直強忍的左肩站起身來,淡淡迴了一句。


    “燒了吧,留著總是個話柄。”


    牧月珊一愣,半晌後嘴角處浮現一絲笑意,這個家夥,還真是喜歡出人意料呢。


    “喂,你肩膀沒事吧,真不要我叫醫生?”


    胖子頭也不迴的說道,“你要是不放心,明天我就用這隻手再替你好好‘摸’一‘摸’。”


    牧月珊嚇了一跳,語氣頓時低了下來,“還要檢查?”


    “怕什麽,反正在別人眼裏我倆都是一被子的好朋友了。”


    胖子進了自己的房間,點燃照片的小娘炮看著搖曳火苗怔怔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胖子的話到底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沒聽出一被子含義的她,忽然間對那句好朋友生出幾分抵觸之意。


    隻是……好朋友嗎?


    胖子迴到自己房間,躺在‘床’上才重重出了一口氣,自打被小娘炮打了一拳後,他就開始感覺到沉重的疲憊感,就跟那時在‘迷’奇山脈‘洞’‘穴’一樣。雖然這次沒有暴走後的脫力,可他也隱約猜到了一些原因:不用說,蔚已經在替自己接骨療傷了。


    “出來吧,我知道你聽得到。”


    隔了一會,蔚才幽幽發話,“很可惜啊,明明是‘春’宵一度美人憐的橋段,在你手裏居然變成了苦‘肉’計。”


    胖子眼皮直往下掉,“很可惜還是很開心,你我心裏都清楚,不過話說迴來,感覺被自己打了一拳,這滋味還真是奇怪啊。”


    “你太謙虛了,要是現在的你揮拳,隻怕我修複起來要麻煩十倍。”


    折騰了小半個白天,大半個晚上,向宇終於能安心睡覺了,雖然‘春’宵上演的不是美人計而是苦‘肉’計,可誤打誤撞下還是把月讀天照教給了小娘炮,若雪想必也能順利用出來吧,唯一要‘操’心的就是怎麽去教香腸那個二貨了。


    “是嗎,那就麻煩你了。”


    胖子喃喃自語,嗅著‘床’上依稀殘留的少‘女’味道,漸漸進入夢鄉。


    ……


    胖子這邊得以安眠,白季同那邊卻是一整晚都亮著燈。在龍澤不斷加壓的情況下,接連不斷的情報送過來,白季同甚至連胖子這幾天吃了多少頓飯都清清楚楚,自打鷹眼失敗後,龍澤眼裏的怨毒神‘色’越發明顯,白季同知道自己要是再不拿出個計劃給他,這位龍少爺隻怕會直接殺進學院去一槍崩了胖子。


    白季同自然不讚同這種粗蠻法子泄憤,要‘弄’死一個人也是件藝術的事,需要‘花’心思構思,在他眼裏絲毫不比手裏這件有近千年曆史的青‘花’龍鳳紋將軍罐的做工簡單。


    丘管家默默站在他身後,似乎在為這幾天沒能‘摸’清殺死鷹眼的人是什麽背景而自責。


    白季同隨手將那疊情報丟進火中,把一切記在心裏才是最安全的,他不相信密碼,不相信保險箱,更不用說網絡儲存了。


    扭頭見丘管家這副神情,白季同說道,“你查了這幾天居然什麽都沒查到,實在沒用,是不是以為我會這樣說你?老丘,其實你已經給了我一個答案。你想想,以我們白家的情報網,居然硬是查不出一絲半點有用的東西,是不是很奇怪。”


    丘管家臉上的褶子擠得更緊了,“根據屬下的調查,確實是太幹淨了一點。”


    白季同笑道,“一個貧民窟的臭小子,還有那個收養他的老頭,除了那間沒酒牌的黑酒吧,其他的東西都幹淨得有些過分,就連老頭的失蹤,據鄰居說也是隔幾年就會這樣,多則月餘,少則數天,據說是去看看老朋友,每次迴來還都會帶些其他地方的特產迴來,從表麵上看,確實像個一輩子窮苦的老頭子。”


    “不過,”白季同話鋒一轉,“你從鄰居那裏得到的老頭每次離開的時間,倒是讓我想到了一些事。”


    白季同停了停,老丘沒接腔,他很清楚小主人的‘性’格,這個時候並不是賣關子,不過是整理思緒,想把接下來的話說得更有條理罷了。


    “上次老頭去看老朋友那段時間,好像hpe研究所起了一次大火,一部分聯邦機甲頂級資料連同備份都被燒毀;再往前一次,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似乎是發生了緋橘星僅有的阿爾法礦大爆炸事件。雖然聯邦對外公布都是意外事故,至於是不是意外,你我都很清楚以這兩個地方的保密等級和安全等級,要發生一件意外,跟讓龍少從此不愛玩‘女’人的難度有得一比。”


    白季同又停了下來,這次丘管家接話了。


    “這次老頭失蹤,又恰好遇上第九區的中央智腦出了問題,少爺的思維果然跟聯邦情報機構的那些人不同,這樣一說,倒真是有些蹊蹺,不過這些都隻是推測,無論是我們還是聯邦三大情報部‘門’,都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這個老頭是帝國間諜啊。”


    白季同嗬嗬一笑,將把玩的將軍罐放迴原處,脫下雙手的白手套,說道,“真理和權力一樣,隻有掌握在少數人手裏才有趣,再說我在你眼裏是一個需要證據才去做事的人嗎?”


    丘管家諾諾點頭,不再出聲。


    白季同的目光平移,從將軍罐上的龍紋移至鳳紋處,盯著那隻鳳凰的飄逸尾羽看了很久,這才緩緩說道,“龍少不是看上了一個酒吧裏的小姑娘嗎?或許她能替我們稍許安撫一下布加迪家族代代相承的怒火吧,沒準還有更多驚喜等著我呢?”


    雖然都是疑問語氣,可丘管家卻像是聽到了不用質疑的命令般,點頭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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