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月不確定的眨眼,眸中的光有片刻的凝固。


    到底什麽意思呀?


    這樣不清不楚的,她摸不著頭腦。


    裴澤奕眼神勾勾地,牢牢的盯著她的眼睛,耳邊窗外的的喧鬧聲飄得很遠,此時此刻此地隻有他們兩人。


    南明月被看得發怵,欲言又止,“我沒懂呀,我想好好開始,可你那句話好像不是想好好開始的意思。”


    難得看到女人無措的模樣,裴澤奕嘴角慢慢噙起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他身體向前,燈光投射下身影籠罩在兩人之間,他和她眼對眼,鼻對鼻,心對心,仿佛整個世界隻為他們獨存。


    南明月不自覺捏著被角,人越發緊張,連耳根都燙紅了。


    他怎麽笑了?


    現在什麽情況?居然還在笑!


    她有一種被人玩弄於鼓掌的感覺。


    長這麽大,她還是第一次主動表白呢,可一片真心卻被麵前的男人吊著,她緩緩抬起頭,眼眸裏滿是指控。


    兩人唿吸瞬間交纏在一起,南明月的睫毛時不時的忽垂忽抬,好像故意似的,碰在裴澤奕臉上有些癢,男人很想用東西蒙住那動來動去的眼睛,然而事實上他這麽做了。


    裴澤奕唇落在女人的眼睛上。


    “不懂這是什麽意思嗎?”吻完後他離開一些距離,抬了抬眉梢,問道,“不懂嗎?”


    南明月確實不懂,伸出修長的手指點了點鼻尖,幹巴巴的說道:“以前我們也說不上什麽關係,可該做的不該做的還不都做了嗎?”


    “嗯?”男人的鼻尖抵上她的鼻尖,“什麽關係?”


    他慢悠悠的在鼻尖磨蹭,聲調放得很輕,“我以為我們一直都是情侶關係。”


    在他和南明月第一次見麵時,這種關係便確定了,雖然有合同的約束,但掩蓋不了事實的真相,他和她名符其實。


    在男人心中一直都把她當成自己的女人看待,隻是他不知道女人的小心思這麽多。


    “啊...”南明月又不確定了,細碎的燈光在她眼睛裏隱隱閃動。


    片刻,她眨眼,“意思是你喜歡我對嗎?”


    受不了來來迴迴的猜忌,她索性挑明主題。起碼有了感情基礎,他們才能更好的走下去不是嗎?


    南明月眉頭疏皺疏忽,一直緊張兮兮的等待答案。


    裴澤奕目光直接,語言更是直接,目光穿過光影,話音透過空氣,清清楚楚的讓女人感受到他的真心,


    “是的,我喜歡你,你滿意了吧?”


    “......”南明月唿吸不穩,她移開眼,手指又開始摸起了鼻尖。半晌後,她努力做出一幅不經意的口氣,“哦,這樣啊,我知道了,我很滿意。“


    滿意說完連耳朵根根都紅了起來,臉上也發熱發燙,南明月感覺自己像發燒了似的,全身上下都抑製不住的燙。


    怕被人看出,她佯裝鎮定的扭過頭,裝作撓癢癢的樣子,手借著機會摸上了臉。


    還好,還好,她在心裏僥幸。


    還好臉是冷的,聽到人表白後,隻是心裏作祟,麵上還是什麽都沒發生。


    南明月迴過頭,男人不知什麽時候坐到了她旁邊。


    他領帶鬆鬆垮垮,胸前的扣子也解開了兩顆,從她的視線能看見若隱若現的鎖骨。


    南明月突然愣住。


    男人的眼睛很深邃,瞳孔是淺淺的琥珀色,迷離又迷人,這與顧少卿有很大的區別,仔細一看兩人也不是那麽想像,她突然發現自己很久都沒有想過顧少卿了。


    就在她思緒飄蕩之際,裴澤奕抬手扳過她的下巴,“在想什麽呢?“他不喜歡兩人在的時候還想別的東西。


    南明月:“......“


    他又靠過來,臉近在咫尺,唿吸交融,男人的氣息縈繞在鼻尖,某種難以言喻的東西,把病房充盈的滿滿當當。


    他纏綿似用鼻尖觸碰每個地方,就在最後一處時,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南明月閉上眼。


    她的臉已經紅成富士山大蘋果了,閉著眼期待的樣子讓裴澤奕頓時覺得好笑。


    他的唇落在女人的額角,“早些休息。”


    “......“等了半晌的南明月睜開眼,裴澤奕鬆開她,手臂伸直撐在一側的床上,歪頭看她,“乖,明早再來看你。“


    !!!!!!


    南明月怎麽可能睡得著!等男人走後,她猛地捶了幾下被子,一直到淩晨才慢慢睡去。


    ...


    南明月失蹤的事情鬧得很大,裴澤奕都幫她擋了下來,她在病房裏安慰好眠,他卻在病房外忙著處理,不僅要應付媒體,還要接受警察的詢問,以及雜誌方和田家的愧責。


    第二天一大早,上了年紀的田老爺子乘車趕了過來。


    田老爺子大約70歲的年紀,滿頭白發,拄著一根龍頭紫檀木的拐杖,坐在病房的沙發上,周身上位者的氣場和裴澤奕一樣,隻是相較於他要沉穩許多。


    裴澤奕站在田老爺子對麵,南明月身旁,一同與她招唿這位不速之客。


    “南小姐身體恢複的怎樣?”田老爺子問,他的眼神在她身上來迴打量,眉頭越皺越緊。


    南明月平日沒接觸過幾個長輩,一下看見這樣有氣質的老者,免不得有些害怕,說話間也有些緊張。


    “謝謝關係,我已經好很多了。”


    聽到答複,田老爺子眼皮緩緩睜開,眼神尖銳有力,一點兒也沒有老人的渾濁。


    不知道田老在思考什麽,他說話時的眼神好像能透過南明月看到什麽似的,“那便好,因為我們的過失讓一件好事辦成了這樣,這是誰也沒想到的。”


    田老爺子語氣十分嚴肅,南明月不知道怎麽迴答,便把求助的眼光投向身邊的男人。


    裴澤奕也察覺出田老的奇怪,今日的慰問不像單純的慰問,反而有一種探究,不知道田老在探究什麽,他下意識握著南明月的手,示意她寬心。


    握手的瞬間,田老的目光掃過南明月的手背,眼裏有光浮動,“澤奕和南小姐很配。”


    田老眼裏閃爍的光變成點點淚滴濕潤在眼角,看到這樣一幅畫麵,令他想起二十多前自己那個不爭氣小兒子。


    當年他去兒子和那個女人的租房質問,那房間也是如同今日病房大小,在自己咄咄逼問下,兒子也是這般處處維護的,不知道是不是情景重現,他居然覺得南明月和自己那個死去多年的兒子模樣有些想像。


    小兒子不爭氣,隻肯在情愛和藝術上下功夫,並永遠舍身在前往尋愛的路上,白發人送黑發人,徒惹人傷心。


    “方便問一下南小姐是哪裏人嗎?”


    南明月迴答的很快,“我是南縣人,您可能沒聽過,是位於南市下的一個縣城。”至於村莊名字她就不說了,畢竟說了別人也不一定知道。


    再次聽到“南縣”,田老猶如五雷轟頂,驚訝的全身像木頭般愣在那裏,險些失手弄丟拐杖。


    “哪裏?”他怕年紀大了耳背聽得不清楚,所以又問了一遍。


    南明月不明所以,扭頭看著裴澤奕又說了一遍,“南市下的南縣。”


    這下田老爺子再忍不住了,身體微微顫顫直往下癱,裴澤奕眼疾手快立馬上前扶住,南明月也擔憂的從凳子上起身。


    南明月:“您沒事吧?需要我叫醫生來嗎?”


    穩住身子後,田老爺子緩緩睜眼,直到眼睛的黑影消失,他才緩緩開口,“我身體沒事,方便問下南小姐父母現在所在何處嗎?”


    曆經前麵老爺子驚險的一幕,南明月不敢敷衍,仔仔細細的把自己情況說了一遍。


    “我沒有父親,母親生下我後也扔下我跑了,我一直和外婆一起長大。”


    她無奈扯起唇角,對於身世,說過無數遍,對老師,對同學,對公司,對粉絲,她已經麻木了。


    田老爺拄著拐杖起身,他支撐在龍形杖頭上的大手一直在抖,整個人是好像突然老了好幾歲,完全不複進來的時氣勢。


    他看了裴澤奕一眼,身子作勢要離開,裴澤奕立馬會意,他對南明月說道:“明月,我送田老離開,你就在病房裏休息。”


    南明月點點頭,目送兩人離開。


    到了門外,兩名田家的傭人守在一旁,想必是老爺子的得力助手陪同而來。


    見到離開病房,老爺子轉身與裴澤奕麵對麵,“田榮中的事情隨便你處置,他和田家沒有任何關係,還有一件事,我想向你確定。”


    感覺到事情的重要性,裴澤奕站直身子,一臉嚴肅,“您請說。”


    “世人都知我有一名小兒子多年前去世了,今日看到你的未婚妻,覺得他和我兒有點相像。恰好南小姐說她無父無母,又出生在南縣,所以我覺得有可能她是我孫女兒。”


    “我想請澤奕你配合我調查一些事情,幫我拿到南小姐的頭發做親子鑒定,我年紀大了怕老眼昏花又經不起折騰,所以確定下。”


    裴澤奕萬萬沒想到受到的委托竟然是這種事,縱使他在商海經曆大風大浪,也不免有些驚訝。


    可他到底是尊重南明月的,想了片刻,道:“我會盡量配合您,但我會和明月商量,她有事情的知情權。”


    田老爺子欣賞的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好。”


    把人送走後,裴澤奕站在病房外,打開手機搜到了傳聞中那位“不務正業”的田霈麟前輩,傳聞他是田老最喜歡的兒子,並有意把事業都傳教給他,可前輩喜好音樂愛好作畫和美女,唯獨對經商提不起興趣。


    時間太久,找了半天也隻能找到一張學校的畢業照,他掃過一排拍頭像,盡管不認識,他還是憑借第一直覺找出來。


    像,確實很像。


    原以為田老有認錯的可能,現在想來怎麽會有人認錯自己的孩子呢。


    透過房門玻璃,裴澤奕往裏看了一眼,南明月坐在沙發上發呆,樣子跟照片裏的人有的一比。


    他收起手機打開門,南明月聽到動靜也抬起眼,眼巴巴文道:“田老還好吧?你不知道我剛才多緊張。”


    男人走近,坐在她旁邊,“明月,有一件事情我想你需要知道。“


    南明月眨眨眼,“什麽事啊?很嚴重嗎?”


    裴澤奕的眼神她在一年前見過,那時裴氏股價暴跌,他焦頭爛額,一宿一宿的坐在酒店的房間裏麵對電腦不睡覺。


    不知為何南明月莫名緊張起來,“是田榮中得不到應有的報應嗎?還是我生病了嗎?“


    裴澤奕搖頭,“都不是。”


    他打開話匣子,把剛才田老跟他說的話都複述了一遍。


    南明月聽完整個人木木的,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迴應,“我是田老的孫女?田霈麟的女兒?”


    裴澤奕的手搭在她肩上,“結果還沒出來,不能百分百確定,我覺得你有權利知道,所以先告訴你。”


    南明月扯唇,“我知道,謝謝你。”


    事情超出自己承受範圍,她好像沒事人一樣,她扯下自己的一根頭發,“是要這個嗎?我給你。”


    怕不夠她又拔了兩根,頓時手上出現好幾根頭發,“都給你,好好檢查下吧。”


    裴澤奕眼睫微垂,看出她心裏的不安,傾身抱住她,柔聲寬慰道:“不要害怕,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不要太過在意。“


    認親是好事,但同時也要接受父親已經去世的真相,相比於這,隻怕她心裏會不好受。


    密密麻麻未知的恐懼充斥整個胸腔,南明月一顆心七上八下,她摟著腰依偎在男人懷裏麵無表情,“幸好有你,我不怕。“


    ...


    過後,在極為不安的這段時間裏,南明月做了很多事,她先是見了白潔,努力寬慰自責的她,然後又見了雜誌社的人,麵對一個勁道歉的工作人員,她大方原諒了一切過往,令雜誌社十分感激,然後繼續拍攝後續沒完成的工作。


    所有的事情南明月都親力親為,甚至還幫裴澤奕完成一些公司助理該做的活。


    她拚命給自己找事做,一刻也不閑下來,整個醫院她比醫生還忙,忙到白潔不再願意分工作給她,裴澤奕也不願意再讓她幫忙。


    終於,在她忙碌的第三天清早,裴澤奕打開房門。


    “明月,洗漱一下隨我去趟田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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