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尷尬地咧嘴苦笑,“太太!”


    大太太麵色冰冷,語氣怪異地說道:“行啊你,膽子不小啊!你不是說死迴偏房睡覺去麽?還跟我晚安道別,怎麽這麽一會,你又跑這來了?你拿我們張家宵禁的規矩,當成兒戲了是麽?”


    我汗如雨下,扯謊道:“小的不敢,小的不僅夜盲,還天生路癡,這才又走錯了路。”


    大太太柳眉倒豎,不是好眼神地審視著我,質問道:“我看你不像是路癡,你像是故意的!說吧,你進我們張家做工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我聽後心底一驚,卻故作鎮定的迴道:“大太太您說笑了,我們做下人的,當然是為了賺點小錢,和糊口度日了。”


    大太太冷哼道:“糊口度日?你想蒙我啊?我看你白白淨淨,一副柔弱書生的模樣,根本就不像是做過工,出過力的人。”


    我苦笑道:“太太,我是沒做過長工,更沒幹過體力活,那是因為我以前做的都是技術活,一般人做不了。”


    “你少跟我故弄玄虛,那你說,你做的是什麽別人做不了的技術活啊?”


    我如實迴道:“太太,我師傅是一個半吊子的陰陽先生,專門做死人生意的,所以從小到大我練就了一門高超的技藝,那就是替住家嚎喪。我嚎的可慘了,絕對比親兒子親孫子嚎喪嚎的真切,您若不信,那我給您嚎兩嗓子?”


    大太太聽後皺眉,“呸呸呸,我們張家又沒死人,你嚎什麽兩嗓子。”


    我聽後嘿嘿一笑,趕緊奉承道:“對對對,太太您洪福齊天,咱們張家財旺福旺!”


    大太太卻冷笑道:“你別以為自己巧舌如簧,能言善辯我就會輕易放過你。17年之久,你是第一個壞了我們張家宵禁規矩的人!你自己說,我該怎麽懲治你吧?”


    我小眼睛滴溜一轉,笑著迴道:“太太仁慈,明天就是少爺大喜的日子了!今天您總不能因為執行家法,衝了咱們張家的喜氣吧?”


    我見到大太太聽後遲疑,便繼續說道:“小的命賤,不足為惜,但若是小的在被執行家法的過程中,萬一不慎被打吐血了,或是直接被打死了,那多晦氣呀!”


    大太太聽後撇嘴冷笑,“行,你小子夠機靈,就你這口才,死人都能說活了!”


    我繼續賣嘴,“太太,您要是實在想懲治我也行,咱們等到大少爺成親完之後,到時候就算您是想打死我,我也情願。”我話畢心想,等你家兒子娶媳婦的時候,哥早就開溜閃人了。


    “好!那你這頓打,我先給你記著。我再問你,你剛剛都看見什麽了?”


    我再次扯謊道:“太太,小的我什麽也沒看見啊!”


    大太太聽後冷哼道:“被我抓了一個現行,你還敢睜著眼睛說瞎話,你也不怕刮風閃了舌頭。”


    我擦了擦冷汗,隻能硬著頭皮迴道:“我看見大少爺好像是生病了!”


    大太太犀利地追問道:“別的呢?”


    我疑惑道:“別的?我也沒看見別的啊!”


    “你真的沒看見別的?”


    我撓了撓頭,如實迴道:“太太,我真的沒看見別的!難不成,少爺的房間之內還有別的東西?”


    大太太麵對我的疑問,變得緊張起來,欲蓋彌彰的說道:“最好你說得是實話!”


    我唯唯諾諾地迴道:“在太太麵前,我哪敢說瞎話啊!太太不怒自威,小的我都快被嚇尿了!”


    沒想到,大太太緊接著竟神情詭秘地問道:“派給你一個任務,你能做好麽?”


    我試探迴道:“那得看太太您派給我的是什麽任務了,像殺人放火,作奸犯科的事兒,小的統統都做不好!”


    大太太卻繼續故弄玄虛的說道:“看把你給嚇得,我派給你的事兒,是占便宜的好事兒,不犯法。”


    我聽後嘿嘿一笑,“既然是好事,那太太您但說無妨。”


    大太太清了清嗓子,壞笑道:“我派給你的任務,是明天你假扮成少爺,替少爺拜堂娶親。”


    我聽後愕然,疑惑道:“為什麽?大少爺娶媳婦,怎麽能我替他拜堂呢!”


    大太太卻歎氣道:“少爺現在的身體狀況你也看見了,持續深咳,床都下不了,怎麽迎親拜堂?為了不被人詬病,堵住那些扯老婆舌的臭嘴,隻好出此下策了。”


    “可是太太,您讓我扮成少爺成親,那也瞞不過喜宴上的親朋好友啊!”


    沒想到大太太竟冷笑道:“親朋好友?好像是整個城西十裏坡,也沒有一家一戶,是敢來喝咱們張家的喜酒的,所以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我聽後擦了擦冷汗,“可是太太,就算沒人來吃喜宴喝喜酒,那我也騙不過人家女方啊!”


    大太太詭秘地笑道:“女方?哼哼~女方你就更不用擔心了!”


    我費解道:“請太太明示!”


    “準新娘子是我花重金,從數百裏之外的鄉下村落中買來的,姑娘她爹見到成箱子的金銀之後,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了,你說你的擔心是不是多餘的?”


    我聽後陷入了惆悵,並深深地替這個可憐的姑娘,捏了一把汗。


    念畢,我試探問道:“太太其實小的有一事不解!”


    “什麽事?”


    我仗著膽問道:“既然大少爺現在病得這麽重,您為什麽還接二連三地給大少爺,娶了那麽多的媳婦呢?”


    大太太聽後麵色一冷,厲聲喝道:“這也是你們當下人該問的?一點規矩都沒有!就你這樣的奴才,若是在我娘家千戶府上,嘴巴被抽爛了,都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我擦了擦冷汗,苦笑道:“太太您消消氣!我在外邊野慣了,確實不懂規矩,沒進過大家大戶,言語有失之處,還望太太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小的計較。”


    大太太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隨後冷言問道:“我讓你扮成少爺娶親拜堂,你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啊?”


    本來我已經決意要走,因為大太太這麽說,我竟又陷入了苦苦糾結。


    我若是明日一早,就伺機趁亂逃出張家,簡直是易如反掌,我這條小命,自然不會陷入危難。


    但是,我若一走,自己雖然獨善其身了,但是明天嫁過來的新娘子,可就倒血黴了!畢定會是難逃一死。


    雖然到現在,我還弄不清這蠟人張家,究竟是在醞釀什麽壞水,有什麽驚天大秘密。


    但是我敢肯定,隻要過了明天,準新娘一死,那麽蠟人張家密謀了多年的邪惡計劃,勢必會大功告成。


    而那些曾經嫁到張家枉死的新娘子們,也都將再也無法沉冤得雪,隻能含恨九泉,魂滅而終了。


    幾番糾結過後,我最終俯身迴道:“一切都全聽太太的安排!”


    大太太皮笑肉不笑地抿了抿嘴角,冷哼了一聲之後,便甩了甩袖子,得意而去,隻留下我一個人,依舊站在肺癆鬼大少爺的窗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我離開窗下之時,張家大少爺仍舊是深咳不止,上氣不接下氣,我總感覺他快要死了,可是沒過一會兒他又一陣急咳,如此交替,卻就是不咽最後那一口氣。


    迴到張家廚房斜對角的那間偏房之後,我把門關得死死的,生怕晚上睡著睡著覺,跳出一隻僵屍來,把我吃掉。


    躺在床上,我輾轉反側,無心睡眠。


    我經曆了那麽多次的穿越試煉,也遭遇過各種各樣的兇險,可是卻從未遇到過蠟人張家,這麽詭異的境遇。


    在每一次的穿越試煉中,我雖然都是艱難保命,可是卻逗比歡樂多,有悲有喜。


    可是唯獨這一次穿越試煉,除了恐懼和壓抑,近乎根本就沒歡樂可言,我甚至都感覺,這張家宅院之內的空氣,含氧率都比外邊的低,使我心口悶悶的,一陣一陣的上不來氣。


    我總感覺,這蠟人張家的氣氛,就跟拍鬼片似的,暗藏兇險,可是卻又摸不著,看不見,自己嚇自己,才尼瑪是最嚇人的。


    我翻來覆去的在想,若是明天嫁進張家的新娘子,是一個屁股大、圓臉、腰粗、腿短的大醜比,那我冒這麽大風險留下來,是不是有點得不償失啊?


    隨後我轉念又想,萬一我涉險守護營救的新娘子,是個絕世大美人,那也值啊!


    不知道我輾轉反側了多久,胡思亂想了多少,我終於在張家的一片死寂中,感覺到了濃濃的困意,眼皮之間開始打架,並最終打敗了我,使我鼾聲四起地睡著了。


    然而,我正睡得香甜之時,耳畔竟然真切地傳來了一聲鬼泣。


    緊接著,我便被一陣淒厲的哀嚎聲所徹底驚醒。


    “臥槽!什麽情況?”


    我騰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小心髒就跟迪曲似的肆意亂跳,豆大的汗珠,頃刻間就沁出了我的額頭。


    可是令我不解的是,當我人從床上坐起來之後,張家宅院之內竟然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別說是沒有什麽鬼泣,甚至連丁點的聲響都沒有。


    真是曰了狗了!難不成是我睡迷糊了?剛剛是在做夢,不對啊!那一聲淒厲的鬼泣,慘烈無比,我怎麽可能會聽錯?


    該不會,真的如估衣鋪掌櫃所說,這蠟人張家之內有邪靈,夜裏常常有鬼泣吧?


    念畢,我便蜷著身子,靠在了床頭的一角,眼睛睜得老大,死死地盯著斑駁的木窗,看著窗戶上的來迴故意晃動的樹影,陣陣心驚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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