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著,沒有被人發現。”孟管家顯然對於孟蘇氏這種笑容看來不止見過一次了,“隻不過近日為了不被大理寺的人發現,已經很久沒有派人過去送些吃的,小的擔心那個撐不過幾日。”


    聽到這裏,孟蘇氏臉上的笑容更甚了。“既然如此,那就順承天命不是更好。”絲帕怎麽也遮不住那放浪形骸的笑容,一點也不像白日那般的莊重秉持著貴婦的氣度。屋頂上的燕然很是驚訝,原來一個人人前人後的變化可以這麽大,還是說從王蘇兩家出來的女子都是如此。若真的是這樣,那麽打死也不能讓哥哥們聚王聚兩家的女子,家門不幸呀!


    燕城蘇家大夫人便是王皇後母親的親侄女,當初蘇瑾萱成為肅親王妃王皇後一行人下了不少血本,當然亦完成當時聖上的目的。論權謀,曆朝曆代還真沒有哪個世家大族與之爭風占了上乘的。這種盤根錯節的大家族即帶來了盛興,同樣藏汙納垢中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看來這個孟家還藏著個天大的秘密。”


    顯然那個孟管家很清楚自己將要得到的迴答,隻是“嗯”了聲便退了下。燕然同樣跟隨其後,然後發現孟管家在離開房間門口時特意看了一下旁邊的草叢。這點使屋簷上的燕然很是奇怪,同樣朝著相同的方向看去。


    原來那裏居然還有人!


    不過,這人是提前到了多久,這般悄無聲息!


    孟管家走後沒多久,燕然看那個孟蘇氏也要安寢了,沒什麽可探查的,便想動身走了。可是那個隱暗處的黑影卻走了出來。


    “孟昶?”燕然瞪大了雙眼,實在是沒有想明白這大晚上的跑到自己母親的孟二公子是想幹嘛?聽牆角?這可有點道貌岸然了喲!“難怪他的屋子裏沒有人,居然跑到這裏來了。”


    燕然在屋簷上找了個最佳的觀景角度,看著屋內發生的一切。


    孟蘇氏披上外套,坐在外屋的塌上,看著自己突然出現的兒子,一臉疲倦,“昶兒,這麽晚你怎麽來了?”


    孟昶神情好像有些恍惚,遭受了什麽打擊一般,他抬頭看向坐在榻上高貴的母親,此刻他的內心都是疑惑。“父親的死與您有關嗎,母親?”艱難地問出了心中所想,孟昶說完這句話,整個人像是被抽幹了一樣。


    孟蘇氏美目一睜,“昶兒,你這是在懷疑母親?”


    孟昶沒想到自己敬愛的母親如今還不願承認,心裏又沉下去一份。“我找了小翠,她說她曾在父親被發現的前一天在書房門口,聽見您和父親吵架,然後就是杯子被打翻的聲音,然後父親就再也沒出過聲了。”孟昶看向臉色劇變的母親,“您現在還不願意同兒子說實話嗎?”


    臉色劇變的孟蘇氏看向孟昶,提高音量,“孟昶,有你這般同母親說話的嗎?”


    孟昶顯然很痛苦,抱著頭,再也不敢直視母親蘇氏,“我就是因為擔心您呀,母親。”孟昶極其地痛苦,“大理寺的人不是吃素的,遲早他們都會查到您這裏的。求求您,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好嗎?我隻想救您,母親。”最後一句話,幾乎算是哭訴出來的。


    上麵的燕然也為之動容,悄悄地隱在暗處,竊聽著這個家裏深藏的秘密。


    離開時,孟昶走出去的時候腿都是打岔的,整個人都恍惚的厲害,差點就撞到了樹上。燕然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到了自己的院子,迴到了屋裏,也不寬衣拖鞋,直接就躺上床裹上被褥將自己深深的藏在裏麵。房簷上的燕然聽見斷斷續續的抽泣聲,抬頭看看時辰,便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來到案發水池所在的院子時,武三粗和幾個留守的衙役都在唿唿大睡,隻留了兩三個盯梢了,眼皮都在打架。燕然走到李二馬和武三粗那裏,敲了敲他們靠著睡覺的桌子。警覺的李二馬立刻就醒了,而武三粗還在打著巨大的唿嚕,燕然為此又敲了幾聲才醒。


    武三粗揉著眼睛,深更半夜地也看不清楚麵前的來人,一個手膀子就想招唿過去,一旁的李二馬立刻阻止。


    “幹嘛呢,這是大人。”李二馬盡量拉低著音量,以免驚醒旁邊的兄弟。既然大人隻叫醒他們兩個,想必是有重要且隱秘的事情。見武三粗又要大聲囊囊,立刻說到,“小聲些,大人有任務。”


    燕然給了李二馬一個讚揚的眼神,然而示意幾個人靠攏,小聲地說:“我懷疑這個孟府有密室,你們倆個今天晚上辛苦一下,陪我一起去探查一下。”


    李二馬和武三粗點頭,躡手躡腳地站了起來,拿起隨身攜帶的武器,跟在燕然的後麵。燕然再次從袖口裏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房屋架構圖,三個人圍在一起仔細觀察。


    “大人,這個圖畫的很仔細,像是避火隊的圖。”武三粗一邊摸著圖,一邊驚歎道。


    “看出點什麽沒有?”燕然問到。


    “嗯?”李二馬發現了端疑,“咱們待的這個院子怎麽感覺有問題?”


    燕然點頭,“對,我覺得這有問題。你們看,按照這個圖上畫的,這個院子應該很大才對,可是我怎麽感覺實際麵積沒有這麽大。”


    武三粗也點頭,“大人說的很有道理。”


    李二馬摸著下巴,“這麽看來,這院子裏恐怕有密室,而且還不小。”


    燕然收起圖紙,“咱們分開行動。”


    “是。”


    “是。”


    燕然獨自一個人朝著院子自帶的花園深處走去,由於長久沒有人打理,四周的花草恣意生長,有些深處早已經埋過了膝蓋,每踏一步都很艱難。用佩劍將大的枝葉拋開,慢慢地往深處推進。


    越往裏越發現四周草木越來越荊棘,而且開始帶上毒性,深處的更是劇毒無比。此時天上的雲散去,月光透了出來。借著皎潔的月光,燕然發現四周都生長著鮮豔無比的花。越是鮮豔美麗,越是劇毒無比。有些自己甚至沒有在藏經閣的醫藥書上或者是讀書上見過,燕然心裏驚歎,卻絲毫沒有放慢前進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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