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叢涼默默的在心裏想著,並沒有要理會旁邊人的意思。


    辛學武尷尬的摸了摸鼻頭,以為是自己聲音太小了,所以燕叢涼沒有聽清。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變得大了一些:“燕總!”


    燕叢涼抬眼看了他一眼,將手上香噴噴的牛排放下,用他那能凍死人的語氣冷冰冰的說:“怎麽了?有事嗎?”


    要不是看在這個人是魏萊劇裏的男二號,他才不會理他呢!


    早讓保鏢給架著扔一邊了,他是誰都可以碰的嗎?


    “沒什麽事情,我就是看燕總您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吃飯挺孤單的。魏萊怎麽這麽不懂事,把您自己一個人給留在這裏了,他怎麽也不陪您吃飯!這要是我啊,我一定在燕總身邊,讓您吃好喝好~”辛學武暗搓搓的想要挑撥兩人的關係。


    (熟悉嗎?活脫脫的綠茶語錄。)


    燕叢涼也是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他意味深長的看了辛學武一眼。


    就在辛學武以為自己要成功的時候,燕叢涼慢悠悠的說話了:“是我讓他去一邊的,怎麽了?你很有意見?”


    辛學武哪敢說燕叢涼的不是?他猛烈的擺著手:“不不不,當然沒有,當然沒有……”


    見他這麽膽小,燕叢涼在心裏暗暗吐槽了一句沒趣,就用眼神指示保鏢將辛學武給攆走了。


    旁邊的蘇淩端著早餐將一切都收入眼底。


    等到辛學武灰溜溜的被燕叢涼的保鏢給“請”走之後,他端著飯碗興致衝衝的跑到了魏萊的身邊。


    “魏萊魏萊!你猜我看到什麽了!”蘇淩端著飯碗衝進魏萊的休息室就是一通大嗓門的嚎叫。


    正在端詳魏萊臉龐的高一新突然被人打斷,不悅地看向了蘇淩。


    “你最好有很要緊的事情。”高一新隻是一個比較有名的化妝師,但是那一刻,蘇淩覺得,他竟然從高一新的眼中看到了涼意。


    他抖動了一下身體,搖了搖頭,將自己拉迴重點:“魏萊魏萊,我和你說!剛才辛學武那個玩意兒竟然想要挑撥你和燕總的關係!”


    本來對蘇淩的話沒有半分興趣的魏萊突然就被抓住了注意力,他緊緊地盯著蘇淩,不說話,但是蘇淩能感覺到魏萊心裏的那種急切。


    看到魏萊終於上心了,蘇淩得意的笑了笑,緩緩將結局說出來:“不過你不用怕,燕總絕對不會被那種東西給挑撥了去,燕總最後還讓保鏢給辛學武給扔出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蘇淩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讓他喜歡出風頭,讓他想要挑撥離間,這下踢到鐵板了吧?!哈哈哈哈哈哈,罪有應得!”


    本來渾身緊繃的魏萊也慢慢的放鬆下來,他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可是蘇淩就是覺得他的心情變好了。


    魏萊將飯盒往桌子上一放:“走吧。”


    “走吧?走哪兒?是不是要去幹架?唿唿哈嘿的那種!”蘇淩咋咋唿唿的,就嫌事情鬧得還不夠大。


    在他眼裏,燕叢涼就是魏萊的,別人不能搶走!


    “去拍戲……”魏萊無奈的迴答:“你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麽?我相信他。”(相信他我是他那個唯一。)


    “對對對,去拍戲,你看我差點都忘了……嘿嘿嘿,我們快去拍戲吧!”


    恰巧錢導那邊也準備好了,劇組的第一幕戲就在所有人吃飽喝足的情況下開拍了。


    “戲一折,水袖起落……”魏萊甩著水袖,咿咿呀呀的開了嗓。


    可以看得出魏萊在底下用了很多功的,那些戲曲裏的小細節他都處理得很好。


    花旦裝扮的他臉上塗滿了胭脂水粉,唯一能區別他的情緒的,也隻有通過眼神了。


    錢導緊緊的盯著攝像頭:魏萊試鏡的時候表現的是很不錯,但是他想要更高層次的表達。


    這麽短的時間……魏萊,可以嗎?


    魏萊悠哉遊哉的唱著戲,單純的好像是最天真的孩童一般。


    唱著唱著,他向戲樓的背後看了一眼,露出了一抹不屬於那部戲的笑容。


    可是沉浸在戲曲裏的那些敵人絲毫沒有察覺出來。


    “台下人走過,不見舊顏色


    台上人唱著,心碎離別歌……”


    到了高潮,魏萊本來平和的聲音陡然升高,一盞杯子被摔碎了。


    清脆的聲音將在場的眾人嚇了一跳,可是看到麵不改色的延安,他們又放下心來,慢慢的又沉浸在了戲曲之中。


    “咚!咚!咚!”三聲巨響響徹了整個戲園,炸彈爆炸了。在炸彈周圍的那些軍官都被炸彈炸得已經不成人形。


    那些軍官這才反應過來——有詐!


    可是隨著炸彈的爆炸,一桶桶汽油也都被灑落下來,帶上炸彈的火苗,整個戲園都燃燒了起來。


    他們蜂擁著向出口奔去,台上的延安看著這混亂的一切,嘴角翹起了一絲笑容。


    他向虛空望了望,眼裏飽含著不舍,又帶著幾絲的釋然。


    忽地,他的眼神又變的溫柔了起來,繼續咿咿呀呀的唱著


    “戲一折水袖起落


    唱悲歡唱離合無關我


    扇開合鑼鼓響又默


    戲中情戲外人憑誰說


    慣將喜怒哀樂都融入粉墨


    陳詞唱穿又如何白骨青灰皆我


    亂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


    位卑未敢忘憂國哪怕無人知我


    台下人走過不見舊顏色


    台上人唱著心碎離別歌


    情字難落墨她唱須以血來和


    戲幕起戲幕落誰是客


    誰是客……”


    “這老祖宗立下的規矩就得遵守,我們這戲啊,隻要一開嗓,無論如何都要唱完……”延安恍惚著好像迴到了小時候師傅第一次將他帶進戲院的時候,那時候師傅就是這樣叮囑他的。


    “誰是客……”延安臉上帶著笑容:他的感情注定無疾而終,不如就讓他帶著這秘密去到地獄,自己獨自懷念好了。


    熊熊大火燃燒著,那些醜陋的敵軍頭領們慘叫不絕,台上那個俊逸的小生聲音慢慢的低了下去。


    忽地,那小生轟然倒地。


    鏡頭拉近,他臉上竟還帶著一絲的笑容,隻是一滴淚水從他的眼框緩緩地落了下來。


    “卡!”錢導帶著笑容“小魏啊,你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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