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英國的時候,因為聽聞男朋友一些消息的關係,我曾想過或許有一天我們會分手也說不一定,沒想到那些消息都是真實的,一時之間我好像很難放下。」


    「剛分手的時候難免感到難過,等過一陣子就好了。」


    「不,他劈腿的事情讓我無法接受,如果當初他有勇氣告訴我他另外有喜歡的人,我一定會成全他,我不可能纏著他不放也不會不願意分手,我想他不至於這麽不了解我。」


    「就是因為了解你這一點,他才不想告訴你,不是嗎?」陸馨不明白的看池閏,他繼續說:「所以你今天約人出來咖啡廳見麵是因為要談分手的事情?」


    「嗯。」


    「對方不想分手吧?」


    「嗯,你怎麽知道?」


    「他如果想跟你分手,劈腿的事情不會瞞著人在國外的你,不是嗎?」


    「他這麽做讓我好意外,即使別人都跟我說他早就另外有女人,可是隻要他跟我說沒有,我都相信他,而且依照我對他的了解,他也不像是會這麽做的男人,如果前天不是另外一個女孩子來找我,我或許仍被蒙在鼓裏。」


    「你自己警覺性這麽差,要怪誰呢?當初也沒人強迫你跟他交往吧,自己眼光的問題啊。」好單純又愚笨的一個女人啊。


    「我這麽努力的想要愛上他,也想過以後要嫁給他,他怎麽可以這麽對我?」


    嗯,她不愛他嗎?池閏盯著陸馨,想要從她的表情裏看出什麽,隻是她一味沉浸在自己被背叛的傷感之中。


    「除了他,我沒想過要接近其他男孩子,可是他竟然還跟那個學妹上床,我真的覺得他把我當成一個大傻瓜對待。」


    「這世上的人這麽多,你要上帝怎麽保證每一個男人女人都忠貞不二?別為難上帝了。」


    「你不明白我的心情才可以說得這麽輕鬆。」


    池閏嗤笑一聲,「我看見我的女人全身赤裸躺在別的男人床上,你說我明不明白你的心情?」


    陸馨驚訝的轉頭看他,「這怎麽可能?」


    池閏聳肩,「不好意思,這種荒唐事情正是發生坐在你身邊的我身上。」而且那個男人也不是別人,還是他從小敬仰的大哥。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如果這是為了安慰我,你大可不必這麽說。」


    池閏一臉無奈,這個女人真的很蠢,該懷疑的不懷疑,沒啥好懷疑的卻懷疑,活該被人劈腿啊,「喂,我堂堂一個大男人什麽玩笑不開,要扯這種戴綠帽的丟臉事情?」


    「可是這種事情怎麽可能發生在你的身上,那天在遊泳池的時候,我看你被一堆女人包圍呢,我總覺得你才是那個會劈腿的人。」陸馨小聲的老實說。


    「謝謝你這麽看的起我。」


    「哪裏。」


    池閏真想瞪她一眼,「麻煩你看清楚我這個人好嗎?不要用你自以為是的既定印象評論我的為人,你要是再這樣下去,這一輩子注定讓男人耍著玩。」


    陸馨瞪他一眼,「你說話真是尖酸刻薄,居然這樣詛咒我。」


    「良藥苦口、忠言逆耳,好朋友之間不就是該如此?」


    「是啊,沒想到我跟你同是天涯淪落人,你其實不像我一開始看到的玩世不恭模樣。」


    誰跟她同是天涯淪落人?他才沒她這麽蠢,待在國外傻傻相信男人說的話。


    「你也不像我一開始看到的那樣聰明。」那時候待在禾臻月身邊的她仿佛對他充滿警戒心。


    陸馨舉起酒杯,「我們幹杯,你也不要難過了,像你外表這麽優秀的男人不怕找不到一個值得你好好對待的女人,你說是不是?」


    池閏勾了勾嘴角,這女人醉了是吧,他從頭到腳哪裏看起來難過?


    「好,你眼睛也睜大一點,下次別再把癩蛤蟆當王子,幹杯。」


    陸馨嘟了嘴,「你說話好討人厭。」


    「記住,這不是討厭,是良藥苦口啊。」


    「我還要一杯調酒,你幫我選選看什麽比較好喝。」


    「好,給她來一杯柯夢波丹,今天晚上我們不醉不歸。」


    陸馨眼角一睨,「請問你的檸檬氣泡水怎麽不醉不歸?」


    池閏笑了摸摸她的頭,「不錯,看來你馬上就變聰明了呢。」她柔順的長發有些淩亂,不過微醺的她有種慵懶的美感。


    「柯夢波丹是什麽?好喝嗎?」


    池閏轉而看著吧台裏的調酒師,「客人問你柯夢波丹是什麽,好喝嗎?」


    調酒師笑了一下,「一會不就知道了,柯夢波丹是我們店裏最受女性歡迎的調酒之一。」


    「他說你一會就知道了。」池閏說著,陸馨笑了。


    一會柯夢波丹上來,淡粉櫻色的液體吸引陸馨的目光,而且那聞來香甜的果香也很棒。


    陸馨轉頭麵對池閏,「你不喝酒真是太可惜了。」池閏笑了一下。


    兩人在酒吧待得晚,池閏發現她不如外表看起來的冷漠,她需要打開心防;陸馨發現他不如想像中風流倜儻,不失為一個好朋友。


    喝得有些醉的陸馨由池閏送迴家,迴程的途中她已經在車上睡著了。


    池閏的車子停在禾家大宅前,他沒有馬上叫醒陸馨,反倒欣賞起她耐看的五官,她不是讓人一眼驚豔的美女,但她身上有股清新雋永的氣息十分吸引他,美女他看多了,讓他念念不忘的女人,陸馨是頭一個,再說關於女人他也曾看走眼,但是他無法不接近她。


    「陸馨,我們到了。」


    「嗯?不好意思我竟然睡著了。」陸馨一時之間不曉得他說的是到了哪裏,原來是到家了。


    「今晚你好像喝得有點多呢。」


    陸馨一笑,「今天真的很謝謝你陪我喝酒,說真的,跟你喝完酒之後我心情好像沒那麽糟了,好了很多。」


    「是嗎?能讓淑女感到開心是我的榮幸。」


    「其實下午一個人坐在咖啡廳的時候,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愚蠢、最可憐的女人,男朋友劈腿竟然得藉由第三者來告訴我,可是後來我發現跟你一比,我的情形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呢,我實在無須難過太久,畢竟這世界上比我可憐的人還有很多,比上不足、比下綽綽有餘欸,我應該知足感恩了,你說對不對?」


    哇勒對什麽對!池閏臉上出現三條黑線,不過這個女人神經大條,加上現在是深夜,她鐵定沒那個腦筋發覺自己說錯了什麽,真是讓池閏無言以對,跟她分享過去是想拉近彼此距離,不是要她把他當個可憐人啊,這個不解風情的蠢女人,還說什麽比上不足、比下綽綽有餘,這話可以這樣子說的嗎?簡直亂來!


    陸馨傻傻的笑了笑,然後轉身打開車門,下車的陸馨站在石柱前按了按,她使勁兒的按,「奇怪……門鈴是不是壞了?」


    看不下去的池閏下車抓住她的手,「好了,別再按了,你的手難道不痛啊?」他看得都痛了,纖纖手指怎麽禁得起她這樣戳石柱?


    池閏站在陸馨後側,右手握住她的右手腕不讓她亂動,他伸出左手按下對講機。


    沒一會聲音從對講機發出,「是陸馨嗎?」


    陸馨仰頭衝著池閏一笑,「對啊,我是陸馨。」


    她未施胭脂的嘴唇紅潤誘人,加上紅撲撲的雙頰,池閏真想這樣給她親下去,他覺得自己瘋了,竟然覺得一個醉得傻笑的女人迷人,哎,他可能中邪了。


    池閏握住陸馨手腕的大手往她腰上一壓,讓她靠在他的身上無法亂動,他稍微彎下身麵對對講機,「你好,我是池閏,是陸馨的朋友,陸馨今天多喝兩杯,我剛送她迴來,麻煩你開一下門。」


    「好。」雕花鐵門傳來彈開的聲音,池閏推開鐵門,幹脆扶著陸馨走進去。


    陸馨拉開他擱在自己腰上的大手,「我沒有很醉,我可以自己走。」


    「是嗎?」池閏索性放開她。


    「是啊。」陸馨往前走一步,爾後想到什麽似的轉頭,「已經很晚了,你趕快迴去吧,謝謝你送我迴來,還有謝謝剛才在酒吧裏都讓你請客,你陪我解悶我還讓你請客,真是不好意思,謝謝你喔,還有其實你人很好欸,那天在遊泳池都是我誤會你,其實你一點也不是一個吊兒郎當的男人,我誤會大了,其實我們可以是朋友。」陸馨笑了一下。


    往前走兩步的她又想到什麽停下腳步,舉起手揮了揮,「掰掰。」


    池閏搖頭,這女人喝了酒,話匣子也打開了,她是可以自己走,可看她走得是什麽模樣,搖搖晃晃像隻失去平衡的企鵝,看得他膽顫心驚,老實說,她要是跌到地上擦傷細皮嫩肉,他可是會舍不得。


    池閏還來不及多搖兩下頭就看見陸馨一個蹌踉,他一個箭步衝上去,美人果然跌進他的懷裏。


    「不……不好意思……」陸馨臉紅的努力讓自己站穩,都是這雙高跟鞋害的啦。


    「我看我還是把你送進屋,你不會反對吧?」


    「耽誤你這麽多時間很不好意思。」


    「你剛不是說我們是朋友嗎?你跟朋友之間怎麽這麽客氣?」


    池閏這麽說反倒讓陸馨臉上的紅暈不減,兩人一同往屋內走時沒交談,可是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氛圍圍繞在兩人之間,陸馨偷偷看他的側臉,難道他都不會覺得有點不自在嗎?


    屋裏人替陸馨在客廳留了盞微光,陸馨轉身麵對池閏,「我到家了,謝謝你。」


    池閏戲謔一笑,「等等走樓梯會不會跌倒?如果需要的話,我隻好勉勉強強再送你到房間囉。」


    陸馨被他說得臉頰有點發紅,「剛跌了一下,現在有比較清醒了。」


    「那麽我迴去了。」


    「嗯,掰掰。」


    「明天見。」


    明天見?陸馨隻見池閏帥氣的背影朝她揮了揮手。


    陸馨可以關上門早些上樓休息,不過她還是等外頭車子駛離之後才關上門。


    步上樓梯的陸馨不自覺微笑,其實他人不錯,當初禾臻月和她都誤會了。


    兩個禮拜後,一天下午陸馨接到池閏打來的一通電話,他說公司同事臨時有事,剛才送給他原本晚上要去國家音樂廳的兩張票,是英國皇家愛樂管弦樂團的表演,節目晚上七點半開始,問她有沒有空,他去接她。


    陸馨跟他說好,因為他們上次去過酒吧的隔天,池閏還特地抽空載她去取車,那時候她原本就想請他吃中飯,不過池閏說他還有工作在身。


    不如今天晚上聽完音樂會,她請他吃飯。


    她很期待英國皇家愛樂管弦樂團的表演,她之前想要買門票的時候已經售罄。


    池閏晚上七點接陸馨出發至國家音樂廳,兩人雙雙在開演前五分鍾入觀眾席。


    趕上了,陸馨鬆了一口氣,不過可惜的是他們沒時間欣賞一樓大廳的相關展覽,節目開演後禁止入場,她和池閏差點隻能站在外頭觀賞現場立即直播的螢光幕。


    「你很緊張?」


    「你不緊張嗎?我們差點隻能站在外頭欣賞表演了。」


    「我抓準時間了。」他剛才停好車的時候,一點都不懷疑這女人的表情就是想抓著他用跑的。


    「那你怎麽不早跟我說?」雖然他車開得快,但是她心跳得也快,就怕沒能趕上。


    池閏頭一偏,靠近陸馨耳畔,「我覺得你緊張的時候似乎特別有趣,我隻好忍著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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