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納蘭世家眾人正欲離開,荀澈冰冷的聲音響在了他們身後。


    納蘭世家眾人停下腳步,納蘭澤轉過身來,麵帶防備問:「敢問永定王世子還有何指教?」


    荀澈冷眼盯著納蘭澤胸口處鼓起的地方,「城主印鑑,納蘭家主是否該交出來?」


    聽聞城主印鑑還在納蘭澤手中,永定老王爺一個眼神,隨行的數百名永定王府的護衛一動,不過一個瞬間的功夫,便將諾大的廳堂圍得水泄不通,一隻蚊子都飛不出去。


    納蘭澤看得心驚,無可奈何隻能從懷裏取出了城主印鑑,吩咐身邊的屬下交給了獨孤萬裏,等獨孤萬裏接過印鑑後,他才看向荀澈道:「這下,我們納蘭世家的人可以離開了吧。」


    荀澈微微點頭,永定老王爺這才一個眼神,永定王府的護衛統統讓開。


    納蘭澤,納蘭景峰見此,齊齊鬆了一口氣。


    「景峰,我們走。」納蘭澤冷哼一聲,在一眾護衛的簇擁之下,憤然離去。


    出了城主府,納蘭景峰旋即將臉一沉,盛怒之下,一拳揮出去,打在了一麵牆上,那麵牆上頓時出現了一條裂縫。


    「父親,姓荀的當眾羞辱兒子,羞辱納蘭世家,難道咱們就此算了?」他右臂撐在牆上,拳頭上鮮血淋漓。


    納蘭澤陰著臉,咬了咬牙,「大燕如今實力強悍,永定王府亦不能小覷,為了納蘭世家長存,景峰,咱們還是忍忍吧。」


    「父親……」納蘭景峰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惡氣。


    納蘭澤長嘆了一口氣,如一位打了敗仗的將軍,「景峰,今日咱們父子倆能夠安然離開,已經是萬幸了,大燕永定王府與城主府聯手,不是我們納蘭家能夠對付的。」


    「父親,難道你就甘願誠服於獨孤萬裏那個老東西?」納蘭景峰心中好恨。


    「公子受傷了,還不趕緊護送公子迴去療傷。」納蘭澤未再理會,直接吩咐屬下將納蘭景峰帶走,「永定老王爺未離開期間,給本家主看好公子,沒有本家主的允許,不準他踏出納蘭家一步。」


    他一聲吩咐,兩名武功高強的納蘭家護衛上前,一左一右將納蘭景峰架起,將他押迴納蘭世家。


    城主府中,芸芸賓客受驚,等納蘭澤父子憤然離去後,獨孤萬裏旋即安排了身邊的人去安撫,索性是將混亂的場麵給控製住了。


    「噗!」廳堂內,荀澈見危機已經解除,繃緊的神經一鬆,一股熱血頓時從胸口湧上來,喉間一股腥甜味蔓延,便是一口鮮血噴在了獨孤玲琅的身上。


    「公子……」獨孤玲琅身上,臉上都是荀澈的血,嚇得六神無主。


    「別……擔心,月……兒。」荀澈想緊緊將她抱住,奈何身上沒有一絲力氣,手一鬆,他整個人對著地麵仰躺而去。


    獨孤玲琅行動不便,隨著荀澈的手鬆開,身子往前一傾,也跟著荀澈倒下,不偏不倚地壓在了荀澈的身上。


    荀澈被她壓得悶哼一聲,嘴角湧出了鮮血,昏迷不醒。


    「公子,對不起,對不起。」獨孤玲琅拚盡全力,慌忙從他身上爬起來,見他一動不動,伸手去搖晃他,「公子,阿澈,你醒醒,你醒醒。」


    見此,永定老王爺,獨孤萬裏,歐陽花蕊,荀書皆是一臉緊張,一顆心提在了嗓子眼上。


    「來人,速速去將城主府最好的大夫請來。」獨孤萬裏一陣緊張後,大聲對著廳外吩咐。


    在廳外靜候的一名下人應聲,速速離開,另外又進來了幾名下人,將荀澈抬起,送去了獨孤玲琅的寢殿。


    寢殿中,荀澈躺在床榻上,臉色煞白如雪,雙眸緊閉著,獨孤玲琅坐在輪椅上,緊緊握著他的手不放。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那日你來城主府求親,我不該不答應你。」


    獨孤玲琅話語如泣如訴,荀澈兩扇濃密的睫毛忽然顫動了一下,他雖然昏迷不醒,但是獨孤玲琅此刻所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能夠聽見。


    「公子?」獨孤玲琅看見他睫毛顫動,心中一陣激動,更是緊緊握住了他的手,「你快點醒過來,你醒過來,我就嫁給你,至始至終,我所愛的人隻有你一個,你知道嗎?」


    一滴清淚順著荀澈的眼角滑落下來。


    獨孤萬裏,歐陽花蕊看得心酸,歐陽花蕊輕步走到獨孤玲琅身邊,一隻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安撫道:「玲琅,永定王世子定不會有事的。」


    「母親,大夫怎麽還沒到?」獨孤玲琅忽然轉過身來,眼神迫切地將歐陽花蕊看著。


    「城主大人,夫人,大夫到了。」恰時,婢女的稟報聲自寢殿外傳了進來。


    獨孤玲琅眼神移動,急切地看向寢殿門口,吩咐道:「快,快將大夫請進來。」


    「是,公主。」靜候在外麵的婢女答應一聲,趕緊領了那大夫入內。


    大夫提著藥箱到床前,在眾人的目光下,仔細給荀澈做了一番檢查。


    「大夫,老夫孫兒的情況怎樣?」永定老王爺等得焦急,迫不及待地詢問情況。


    獨孤玲琅,歐陽花蕊,獨孤萬裏,荀書皆是眼巴巴,神色緊張地將大夫盯著。


    大夫一眼掃過眾人,最後將視線移到了永定老王爺身上,迴道:「老王爺請放心,公子並未傷到要害,隻是失血過多,昏迷而已,我給公子開幾副補血療傷的藥,公子服下便可以康復如初。」


    確定荀澈無性命之憂,獨孤玲琅懸著的一顆心這才踏實落下。


    「謝天謝地。」歐陽花蕊雙手合十禱告,其他人也齊齊鬆了口氣。


    大夫開好藥,獨孤玲琅不放心婢女煎藥,親自去藥爐邊守著,那藥煎好後,她又親自握勺餵到荀澈口中。


    如此過了三日,荀澈終於幽幽轉醒。


    他是在第四日早上甦醒的,感覺有人正緊緊地握著他的手,他動了動眼簾,濃密的睫毛緩緩揚起來,一束光進到了眸子裏,定睛一看,見緊握著他手的人是獨孤玲琅。


    荀澈昏迷了三日,她便守在床前伺候了三日,三天三夜未休息好,此刻想來是累極,荀澈醒來她都毫無知覺。


    「月兒……」荀澈輕輕喚著她的名字,將手從她手心裏抽了出來,獨孤玲琅未有知覺,他心疼得將眉頭皺起,抬起手來,修長如玉的手輕輕撫摸她的烏髮。


    「傻丫頭,你如此為我,我怎麽可能怪你。」


    獨孤玲琅在夢中,感覺有一隻溫暖的手撫摸著自己,一覺睡得香甜,醒來之時,睜開眼一看,一束明媚的陽光從窗欞射進來,瞧著已經是中午光景,而荀澈正坐在她的輪椅上,略蒼白的臉上展露著暖暖的笑容。


    「公子,我怎麽會……?」昨夜,她分明在床前守著公子,為何醒來卻在了床上,公子卻坐在了她的輪椅上,守著她。


    荀澈伸手扒開遮擋住她臉頰的一縷髮絲,沒有迴答她的疑問,隻道:「醒了,餓不餓?」


    「公子,你終於醒了。」獨孤玲琅滿心記掛著荀澈,哪裏有心思去感覺餓不餓,見荀澈活鮮鮮的坐在床前,她雙眸一紅,用手臂支起身子坐在床上,再也不管不顧,撲進了荀澈的懷裏。


    這個懷抱,她想念了多年,真的好溫暖。


    「公子,你娶我可好?」她將臉埋在荀澈的胸前,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含糊不清說出這句話。


    話音落下許久,卻未得到荀澈的迴答,她激動的心漸漸低落,離開荀澈的懷抱,低聲道:「若是公子不想娶我,就當我沒說過這句話。」


    荀澈依舊沉默,沉默的同時,雙手忽然鉗在了獨孤玲琅的纖腰上,緊緊的摟著她,盯著她的眼神在一瞬間熾熱無比,並在她的驚愕中,他的薄唇傾覆而下,毫無間隙地將她吻住,一點一點吸取她口中的蜜汁,恨不得將她吞進肚子裏。


    「娶,月兒,我娶你。」綿綿長長的吻結束,他才用低沉沙啞的聲音迴答。


    獨孤玲琅第一次與男子如此親密無間,羞得雙頰緋紅,情不自禁將頭低下。


    「哈哈哈……」忽然,一陣爽朗的笑聲傳進了寢殿,旋即便是永定老王爺鏗鏘有力的話音,「獨孤城主,夫人,看來咱們仨又得忙了。」


    獨孤玲琅抬起頭來,挑眉看向寢殿門口,便見獨孤萬裏,歐陽花蕊,永定老王爺先後走了進來,「父親,母親,老王爺,您們……您們什麽時候到的?」


    「咳咳……」獨孤萬裏一手捂唇咳了兩聲,「夫人,你來迴答。」


    歐陽花蕊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不自然,「玲琅,其實……其實我們也沒看到什麽。」


    聽到這句話,獨孤玲琅頓時覺得雙頰被火燒一般,恨不得挖條地縫鑽進去。


    這三個為老不尊的傢夥!


    「月兒,你母親沒騙你,我們確實沒看見什麽。」永定老王爺摸著鬍鬚,一臉笑嗬嗬,典型是一副我什麽都看見了的表情。


    「老王爺……」獨孤玲琅羞憤。


    對「老王爺」這個稱唿,永定老王爺可不滿意了,旋即就將眉頭皺起,悶聲道:「月兒,你與澈兒都有了婚約,怎麽還喚老王爺?」


    「爺……爺。」獨孤玲琅躊躇了片刻,終於生澀地喚出了爺爺這兩個字。


    「好孫媳,好孫媳。」永定老王爺這才滿意,開懷大笑出聲,「澈兒與月兒大婚,老頭子我就等著抱曾孫孫了,啊哈哈哈……」


    荀澈傷勢好轉,獨孤萬裏與永定老王爺一番商議,將兩人的婚事定在了三個月後,之所以要在定在三個月之後,是歐陽花蕊捨不得女兒。


    婚禮事宜商定妥當,永定老王爺便要返迴大燕籌備,臨行前一天,獨孤萬裏設了華宴為老王爺踐行。


    華宴即將落幕,永定老王爺喝得微醺,被屬下送迴房休息,獨孤玲琅放心不下,親自去城主府的廚房吩咐婢女頓醒酒湯,宴上便隻剩下獨孤萬裏,歐陽花蕊與荀澈。


    「嶽父,嶽母,月兒臉上的疤究竟是怎麽來的?」荀澈忽然放下酒樽,一臉正色詢問獨孤萬裏,歐陽花蕊。


    獨孤玲琅已經喚了永定老王爺為爺爺,他自是要喚獨孤萬裏,歐陽花蕊一聲嶽父,嶽母的。


    「澈兒,玲琅未向你提及過此事嗎?」歐陽花蕊不答反問。


    荀澈道:「小婿問了她幾次,她定是怕小婿在心裏自責,不肯將此事告訴小婿,是以,小婿隻能來詢問嶽父,嶽母。」


    「這……」歐陽花蕊猶豫了,「澈兒,玲琅不肯告訴你,我們若是說了,豈不是違背了她的心意。」


    「懇求嶽母將此事告訴小婿。」荀澈站起身來,無比認真地向歐陽花蕊作揖行禮,「小婿想知道月兒的全部。」


    歐陽花蕊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將目光轉向了獨孤萬裏,獨孤萬裏略點頭後,她才開口,「玲琅臉上的傷疤是被女賊火蓮花刺的。」


    她絮絮說著,將火蓮花與獨孤玲琅之間的舊事,原原本本說給了荀澈聽。


    「說來,都是我與萬裏眼力不佳,誤認了女兒,這才害苦了玲琅。」


    那些血淋淋的往事呈現在了荀澈眼前,荀澈心痛難耐,「都是小婿的錯,若是小婿能早點將月兒找到,她就不必受這份苦楚。」


    「嶽父大人,嶽母大人,請容許我帶月兒迴大燕,大燕有一位名醫,或許能治好月兒臉上的傷疤,小婿的腿疾,便是那位名醫醫治好的。」荀澈收起心痛,懇求獨孤萬裏,歐陽花蕊。


    獨孤萬裏道:「澈兒,你說的,可是大燕攝政王身邊的無情公子?」


    「沒錯。」荀澈點頭,「無情醫術獨步天下,無人能及。」


    獨孤萬裏,歐陽花蕊重重嘆息一聲,歐陽花蕊道:「玲琅臉上的傷疤,無情公子也無能為力,幾年前,火蓮花偷盜火炎石吊墜,冒充玲琅,正是大燕攝政王,王妃將其陰謀揭穿,玲琅被火煉花毀容,便是無情公子出手相救,當時,無情公子用盡一切辦法,也無法讓玲琅的臉恢復如初,他說,隻有雪晴花開,才能徹底去除玲琅臉上的疤痕。」


    聽此言,荀澈眸子裏閃過一絲希望之色,「敢問嶽母大人,那雪晴花在何處?」


    「這幾年,我翻閱了不少醫書典籍,其中一本典籍中記載,雪晴花長在冥空山的百花穀中,可是冥空山在何處,百合穀又在何處,卻不得而知,這幾年,我連續派出了好幾批屬下去尋,一無所獲。」獨孤萬裏道。


    「冥空山?」荀澈眸子裏的希望之色在一瞬間特別明顯,「嶽父,你確定,雪晴花就生長在冥空山中嗎?」


    「嗯。」獨孤萬裏篤定地點頭,「我確定隻要找到冥空山,便能尋到雪晴花。」


    「小婿遊歷這幾年,恰巧去過冥空山,小婿即刻出發,前往冥空山百花穀。」荀澈將語氣稍微停頓一下,心中有所顧及,「隻是小婿前往冥空山,月兒定不放心,還請嶽父,嶽母幫小婿隱瞞此事,若是月兒問及小婿,就請嶽父,嶽母告訴月兒,小婿迴大燕籌備婚禮一事了。」


    見荀澈前往冥空山尋雪晴花的心意已決,獨孤萬裏,歐陽花蕊隻好準許。


    當天,荀澈不告而別,前往冥空山的路上,他與荀書快馬加鞭,趕了足足二十多天的路,才抵達冥空山腳下。


    冥空山附近有個小鎮,主僕二人見天色已晚,不宜上山,便前去小鎮投宿,進了客棧中,荀書便向客棧掌櫃的打聽,「掌櫃的,請問冥空山百花穀怎麽走?」


    掌櫃的一臉懵,迴道:「小哥,冥空山,這附近是有一座,我在這冥空山腳下住了這麽多年,也沒聽說過什麽百花穀,你們怕是來錯地方了。」


    「我們不會弄錯的,掌櫃的,你仔細想想。」荀澈走上前一步,將一錠明晃晃的銀子擱在了櫃檯上。


    掌櫃的將銀錠拿起來,放在口中咬了咬,笑眯眯收起,「兩位公子,我確實沒聽說過什麽百花穀,要不,你們再問問其他人。」


    「不知道,你還收銀子。」荀書氣惱,想將銀錠要迴來。


    「算了。」荀澈阻止,挑眉看向掌櫃的,「安排兩間上房,送些飯菜熱水到屋子裏。」


    「好吶。」掌櫃的點頭哈腰答應,吩咐小二將兩人領上了二樓。


    「公子,咱們之前來冥空山,也沒聽說過什麽百花穀啊。」荀書擔心白跑一趟。


    小二將客房門打開,荀澈一邊進屋,一邊道:「若是百花穀這麽容易被人找到,那雪晴花就不那麽罕見了,荀書,別瞎想了,用過晚膳,早點歇息,明日一早,咱們上冥空山。」


    「是,公子。」荀書跟著進屋。


    片刻後,兩名小二送來飯菜,熱水,主僕二人吃過之後,洗漱一番,便早早歇下了。


    笠日一早,在客棧裏補充好幹糧跟水,主僕二人匆匆離開,往冥空山而去。


    冥空山海拔並不高,咋看上去,就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山。


    「公子,這麽一座小山丘,咱們能夠找到雪晴花嗎?」荀書仰頭望著不高的山丘。


    荀澈鍥而不捨地往山上走,「荀書,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冥空山雖海拔不高,其間藏著稀世珍寶也不一定。」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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