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秋月聽了賀九娘的話,心裏有些著急。


    「娘,我嫁得近些,往後才能幫襯你和哥。」秋月生怕賀九娘不同意,不管不顧,直接走了進來,「再說了,莫青山挺好的。」


    當著雲沫,秋實的麵,秋月公然誇莫青山好,這令賀九娘有些不高興,她立即板下臉,帶著薄怒訓斥,「秋月,你一個黃花大閨女,咋能冒冒失失誇一個大男人,這要是傳出去,看你以為還怎麽嫁人。」


    秋月被訓斥得低下了頭。


    雲沫知道,賀九娘為何這般生氣,這個時代,女子將名節看得比性命還重要,毀一個女子的名節,等同於殺了她。


    「秋月妹子,你聽著就好。」不忍秋月被訓斥,雲沫趕緊對她使了個眼色,讓她不要說話,放心將事情交給自己。


    見秋月閉上了嘴,雲沫這才繼續勸說賀九娘,「賀嬸,年齡不是問題,重要的是人品,丈夫比妻子大幾歲,更能體貼妻子,照顧妻子。」


    聽雲沫說完,秋實覺得她分析得很有道理,再者,他與莫青山打過交道,對莫青山這個人,有幾分了解,覺得他人品不錯,是個有責任,有擔當的。


    「娘,沫子說得沒錯,給秋月挑丈夫,咱們不看年齡,不看家世,不看長相,就看人品,我與莫青山打過交道,也覺得他人品不錯,有責任,有擔當,秋月嫁進莫家,咱們可以放心。」


    雲沫一句話就說動了秋實,這令秋月對她的崇拜又多了幾分。


    沫子姐不僅會賺錢,就連勸說人的本事也是一流的。


    秋實一番話後,賀九娘動了動眉頭,好像有些心動,但是卻沒開口說話,還有些介意莫青山的年齡。


    雲沫見賀九娘有被說動的跡象,趕緊乘熱打鐵,繼續道:「賀嬸,老莫家做豬肉生意,家中又有田地,莫青山做事又勤快,他爹,他娘也不是愛嚼舌根的人,秋月妹子嫁過去,一定不會吃苦。」


    做父母的,都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吃苦受累,雲沫這番話直接說到賀九娘的心坎上。


    「雲沫丫頭,那莫青山真有你說的這麽好。」賀九娘已經明顯接納了莫青山。


    雲沫見有戲,趕緊迴答,「賀嬸,秋月就像我親妹子,我和你一樣,都希望秋月妹子能嫁個好人家,一輩子過得幸福美滿。」


    「既然這樣,那……雲沫丫頭,你就去告訴老莫家,說我們同意這門親事。」經過雲沫三番兩次勸說,賀九娘終於點頭。


    秋月見賀九娘點頭答應了,立即看向雲沫,暗暗沖她眨了眨眼,一臉感激的將她盯著。


    辦好秋月的事情,雲沫離開秋家,去茅屋旁邊的菜園裏拔了一把蒜苗,準備先迴家燒午飯,等晚上有空了,再去一趟老莫家與莫三錢,孫氏商量秋月與莫青山的婚事。


    因為腳上的傷還沒全好,午飯做得很簡單,一鍋白米粥搭著蒜苗煎蛋餅吃,吃過午飯,仍就是雲夜主動刷碗,雲沫覺得有些睏倦,就牽著雲曉童迴房睡午覺,娘倆舒舒服服睡了一覺,醒來時,見外麵的日頭依舊毒辣,加上雲沫扭傷了腳,根本沒法做事,於是娘倆便進了仙源福境,雲曉童還將銀子也抱了進去。


    「主人,小主人,爺有好東西給你們。」


    金子見到雲沫,雲曉童,立即搖著金閃閃的大尾,飛奔過來。


    它跑到雲沫母子跟前停下,然後低下頭,從嘴裏吐了一顆晶瑩剔透的紅色果子,然後抬起頭來,閃著水汪汪的大眼,一臉邀功模樣將雲沫,雲曉童盯著。


    快點,快點誇獎爺。


    「金子,這是什麽果子。」雲沫盯著那果子看了半天,也沒認出是什麽品種,瞧模樣有點像草莓,但是外麵卻多了一層殼,晶瑩剔透得像水晶一樣,陽光下還閃閃發著光。


    雲曉童同樣將那果子盯著,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這麽好看的果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銀子睡醒,伸了伸爪子,慵懶的從雲曉童的懷裏抬起頭來,當它瞧見地上的果子後,突然,一對狐狸眼瞪得老大,「唔唔唔,唔唔唔……」嘴裏不斷發出唔唔聲,顯得很興奮。


    「銀子,你怎麽了?」雲曉童覺察出銀子有異樣,趕緊幫它順了順毛。


    「唔唔,唔唔唔……」


    銀子瞪著一雙狐狸眼,眼皮都不眨一下,死死將地上的果子盯著,嘴裏發出的唔唔聲越來越大,模樣越來越興奮。


    「唔唔……」突然,它用力掙紮了一下,從雲曉童的懷裏跌落,然後,在地上打了個滾,張著嘴,一臉饞樣,直奔地上的果子而去。


    金子見它口水都滴到了毛上,一臉嫌棄。


    「走開,臭狐狸,爺這果子不是送你的。」


    銀子張大嘴,舌頭離那果子隻有一寸之遙時,突然,金子揚起一隻前爪,一拍,直接將銀子拍出去一尺多遠。


    「哼,一隻臭狐狸也想吃聖果。」


    聖果?


    聽到這兩個字,雲沫驚了一下,「金子,你是說,這果子是聖果?不是隻有紅靈地才能種出聖果嗎?此刻,紅靈地還被封印著,這聖果從哪裏來的?」


    雲沫接連三問,滿腹不解的將金子盯著。


    「主人,這伽羅果集仙源福境靈氣而生,而長,一千年才成熟一顆。」見雲沫對伽羅果一點都不了解,這下,金子得瑟了,它揚著頭,吹了吹自己的鬍子,不看雲沫,故作傲嬌,「主人,你想知道伽羅果的作用嗎?很想知道是吧,那你趕快求爺告訴你。」


    雲沫瞧它一臉傲嬌樣,真想一鞋底板拍過去,一隻獅子還跟雲夜一樣,狂拽酷到沒朋友。


    「金子,想保住你的尾巴,就好好說話。」


    「吼。」金子哀吼一聲,臉上的傲嬌瞬間消失,裝得很無辜的瞄了雲沫一眼,然後趕緊將自己那金閃閃的大尾巴藏起來。


    「主人,伽羅果是難得的靈果,吃了以後,有助於提升自身的靈力,幫助修煉。」


    聽金子說了伽羅果的妙用,雲沫趕緊將它撿起來,然後毫不猶豫的遞給雲曉童,「童童,趕快將這果子吃了。」


    童童有天眼,隻是因為年紀尚小,靈力不足,所以這天眼時靈時不靈,若將這伽羅果吃了,對他的天眼應該有好處。


    「娘親,這果子這麽珍貴,還是你吃。」雲曉童盯著雲沫手裏的果子,很堅定的搖了搖頭。


    剛才,金子和娘親說的靈力,修煉,他不完全懂,但是這果子千年才成熟一顆,很是珍貴,這個,他倒是聽懂了。


    雲沫見他不肯吃,又道:「這個果子對娘親來說,用途不大,你趕緊吃了,不然娘親要生氣了。」


    她並沒有騙小豆丁,伽羅果雖珍貴,但是對她的作用真不大,她吃了伽羅果,最多能提升一點修為。


    「娘親別生氣,我吃就是。」見雲沫板下了臉,雲曉童才從她手裏接過伽羅果。


    「唔唔唔,唔唔唔……」


    銀子被金子一爪給拍飛,它屁股太肥,在地上滾了幾圈,好不容易才爬起來,它剛爬起來,瞪眼就瞧見雲曉童在吃伽羅果,饞得口水滴答。


    啊唔唔唔,主人,你給人家留一點。


    銀子眼睛一眨不眨的將雲曉童盯著,那口水都牽起了絲子,滴答滴答的掉在地上,可惜那伽羅果隻有草莓大小,剝了果殼,就更小了,剛好夠雲曉童一口。


    眼睜睜見雲曉童將那伽羅果一口吃下,銀子差點癱倒在地上。


    「娘親,我吃完了。」雲曉童吃下伽羅果,將手從嘴邊拿開。


    他吃伽羅果的時候,濺了幾滴紅色的果汁在手指上,銀子瞧見他手上沾著果子,頓時高興得直唔唔唔叫,然後一躍而起,跳到了雲曉童的懷中,趁雲曉童不注意,伸出舌頭,一卷,將他手上的果汁舔進了嘴裏。


    「唔唔唔,唔唔唔……」它嚐到了伽羅果的味道,眯著一雙狐狸眉眼,頓時興奮得唔唔唔直叫,然後掙紮幾下,從雲曉童懷裏跳了下來。


    下一秒,一件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


    隻見銀子站在地上,它周身籠罩起一層銀白的光環,逐漸的,那光環越來越明顯,緊接著,最令人感覺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它屁股後麵長了第二條尾巴出來。


    雲曉童盯著銀子身後的兩條銀色尾巴,驚訝得差點連下巴都掉了。


    「娘親,銀子怎麽多了一條尾巴。」


    「我也不知道。」雲沫也是一臉不解,她看了雲曉童一眼,將視線移到金子的身上,「金子,你知道這是怎麽迴事嗎?」


    她想的是,金子是獅子,銀子是狐狸,它們動物之間,應該比較了解彼此一些。


    金子瞪著一對水汪汪的獅子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瞅著銀子身後新長出的尾巴,同樣很驚奇。


    「主人,這臭狐狸應該是一隻九尾靈狐,因為吃了一點伽羅果的果汁,修為提升了,所以才長出了一條新尾巴。」


    「九尾靈狐?」


    雲沫沒想到這隻裝神弄鬼,愛吃雞的狐狸會是一隻九尾靈狐。


    九尾靈狐的傳說,她知道一些,九尾靈狐的修為越高,尾巴就越多,修為上千年九條尾巴都能夠長出來,修煉到一定的境界,可以幻化出人形,還好昨夜有童童求情,沒將這隻狐狸給燉了,童童能得一隻九尾狐做獸寵,那也是冥冥之中的造化。


    「唔唔唔,唔唔唔……」


    銀子在地上蹦來蹦去,搖晃著自己新長出來的尾巴,嘴裏不斷發出唔唔唔的聲音,看上去異常興奮。


    金子瞧它樂得屁顛屁顛的,眼珠子一轉,給了它一個很鄙視的眼神。


    「不就是長了一條新尾巴嗎,有什麽了不起。」


    堂堂靈獸之王,金子大爺在此,都不知道崇拜一下,真是沒眼力。


    「啊唔唔唔。」


    銀子感覺到金子對自己的鄙視,很生氣的朝它尖叫,聲音拉得老高,嘴巴裏帶出來風,將它金閃閃的毛都給吹動了。


    金子愣了一下,一隻兩條尾巴的九尾小靈狐,竟然敢對它靈獸之王咆哮,這狠狠的打擊了它靈獸之王的自尊心。


    「吼。」它輕吼一聲,伸出一隻爪子,對著銀子腦袋一拍,又將銀子拍趴在地上,「吼,吼。」


    拍完之後,金子很高傲的揚著腦袋,以一種藐視眾生的姿勢將銀子盯著,心道:臭狐狸,看你還敢在爺麵前撒潑不,爺可是靈獸之王,高高在上的靈獸之王。


    銀子被拍倒,幹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然後眨了眨那雙嫵媚的狐狸眼,扭著頭,將雲沫,雲曉童盯著。


    「嚶嚶嚶,嚶嚶嚶……」


    它盯著雲沫,雲曉童的同時,表現得很委屈,嘴裏不斷發出低低的哭聲,緊接著,那雙嫵媚的狐狸眼就充滿了淚水。


    那委屈的表情,那控訴的眼神,就像一個妙齡女子梨花帶雨。


    雲沫瞧了它幾眼,狠狠的抽了抽嘴角。


    這年頭,動物們都怎麽了,怎麽一個個比人都還精。、


    雲曉童十分心疼自己的獸寵,見銀子兩眼淚汪汪,他趕緊將它抱起來,「金子,你這麽大個,就不能讓著銀子一些嗎?」


    金子見雲曉童抱著銀子,還幫銀子說話,它心都碎了。


    「吼。」它哀吼一聲,有些垂喪,「小主人,你喜新厭舊,始亂終棄。」


    銀子蜷縮著身子,舒舒服服的窩在雲曉童的懷裏,見金子一臉垂喪,它眨了眨眼,眼角得瑟一挑,很挑釁的盯了金子一眼。


    臭獅子,看你還敢欺負狐狸,看不起狐狸不。


    它們九尾靈狐撒嬌爭寵的手段可是一流的,博取主人的同情心的方法,信手拈來。


    金子在雲曉童那裏撞了鐵板,扭頭可憐兮兮的看著雲沫,想博取雲沫的同情。


    主人,你看嘛,爺被欺負了。


    雲沫見兩隻動物明爭暗鬥,眼神殺來殺去,忍不住揪了揪自己的眉心。


    最逗比的是,金子那吃貨連始亂終棄都說出來了。


    這年頭,動物都這麽精,人類還怎麽活。


    「金子,你好歹是靈獸之王,銀子隻是一隻九尾小靈狐,你就不能拿出你靈獸之王的逼格,愛護弱小嗎?」


    「主人,連你也喜新厭舊,爺的心碎了。」金子在雲沫這裏沒得到安慰,垂喪著頭,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模樣,「你們都不是真心愛爺的,你們深深傷了爺的心,讓爺自己靜一靜。」


    它說要自己靜一靜,雲沫卻見它一直站著不動。


    這逗比裝得這般可憐,還假裝哭,不就是想自己安慰它嗎。


    「金子,你繼續哭啊,哭大聲一點。」


    「吼。」雲沫話落,金子哀吼一聲,立即不裝哭了,「主人,你胳膊肘往外拐,爺才是你的靈寵,你卻幫助那隻臭狐狸說話,爺不愛你了。」


    胳膊肘往外拐,噗!


    雲沫聽得差點噴了一口老血,這逗比獅子竟然罵她胳膊肘往外拐,還說不愛她了……此刻,她覺得自己有種錯覺,感覺那隻逗比獅子才是主人,她倒像是靈寵了。


    「童童,銀子,你們想不想吃紅燒獅子頭。」


    「唔唔唔……」雲曉童沒作聲,銀子立馬瞪著嫵媚的狐狸眼,嘴裏直唔唔的叫。


    它想吃紅燒獅子頭,非常想。


    提到紅燒獅子頭,金子立馬閉嘴,膽顫心驚的瞄了雲沫一眼,然後將視線移到雲曉童身上,趕緊岔開話題,「小主人,你吃了伽羅果有什麽感覺?」


    「童童,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雲沫也一臉緊張的將雲曉童盯著。


    伽羅果是集仙源福境之靈氣孕育而生,而長的,千年才得以成熟一顆,童童年紀小,貿然吃下,不知能不能承受。


    「娘親,金子,我沒有哪裏不舒服,就覺得身體有些發熱。」雲曉童深吸了一口氣,自身感覺了一下,「好像有個熱氣團在身體裏滾來滾去的。」


    雲沫不了解伽羅果,側臉將金子盯著,「金子,這是不是正常的。」她生怕雲曉童承受不住伽羅果。


    「主人,你不必擔心。」金子盯著雲曉童看了片刻,再將雲沫望著,「小主人剛吃下伽羅果,還沒消化,所以才會覺得身體發熱,有一團熱氣在身體裏滾來滾去,等到伽羅果被消化掉,那團熱氣就會自動融入到小主人的體內。」


    聽了金子的解釋,雲沫這才放心。


    之後,她去黃靈地檢查了一下樹苗,見那些樹苗又長高了不少,還生出了許多側枝,株株茂盛,檢查完樹苗,又在仙源福境內打坐了一個多時辰,這才帶著雲曉童跟銀子迴到宅子。


    「咦,銀子,你新長出的尾巴怎麽沒了?」


    剛迴到宅子,雲曉童就詫異地將銀子盯著,發現它新長出的尾巴消失了。


    「唔唔唔,唔唔唔……」


    見雲曉童一臉詫異,銀子在地上蹦來蹦去,剩下那條尾巴不斷晃動,瞧那模樣,是想向雲曉童表達些什麽。


    它是牛逼哄哄的九尾靈狐,修煉到一定程度,可以幻化人形,隱藏一條尾巴算什麽。


    可惜它修為不夠,不會說人話,蹦得蹄子都發軟了,雲曉童也沒能明白。


    雲沫聽到雲曉童「咦」的一聲,也將視線移到了銀子的屁股上,見它新長出的尾巴真的不見了,不過,她知道一些九尾狐的傳說,知道九尾狐能幻化人形,隱藏其他的八條尾巴,隻微詫異了一下,沒有像雲曉童那般大驚小怪。


    這傢夥能隱藏其他尾巴是好事,省得被村民瞧見了,將它當怪物。


    在仙源福境待了一個多時辰,迴到宅子時,太陽已經接近山頭了。


    雲沫簡單燒了兩菜一湯,吃過晚飯後,雲夜領著雲曉童在內宅的天井裏練劍。


    小傢夥根骨極佳,天資聰穎,這套飄雪飛花式,雲夜才教了他幾遍,就已經舞得很熟練了,雲沫站在一旁,盯著眼前一高一矮,一大一小的身影,不由自主的就勾起了唇角,一抹暖意浮在心頭。


    看兩人練了一會兒劍,雲沫心裏記掛著秋月的婚事,就與雲夜打了聲招唿,去了老莫家。


    「莫大叔,孫嬸,青山兄弟,在收攤呢。」她到莫家的時候,莫三錢,孫氏,莫青山正在收拾肉攤。


    孫氏知道雲沫定是為莫青山親事而來的,樂得一臉笑容,趕緊將收拾攤子的活兒交給了莫青山,莫三錢將竹框丟在地上,也急忙進屋搬了幾把椅子出來,「雲沫丫頭,院子裏涼快,咱們就在院子裏談。」


    「嗯。」雲沫點了點頭,從莫三錢手裏接過椅子坐下。


    孫氏倒了碗茶,遞給她,一臉急道:「雲沫丫頭,你去問過女方家長沒?人家咋說的?看上我家青山沒?」


    「孫嬸,我已經問過女方家長了。」麵對孫氏的接連三問,雲沫微微笑了笑,「你別急,聽我慢慢說。」


    雲沫話音落,孫氏才知道自己太心急了,尷尬的笑了笑。


    「你這老婆子,也不讓雲沫丫頭喘口氣再說。」莫三錢瞪了孫氏一眼,有些抱歉的看向雲沫,「雲沫丫頭,你嬸子是個急性子,你別在意。」


    雲沫莞爾一下,沒放在心上,「莫大叔,孫嬸,我給青山兄弟問的那門親事是咱們村的秋家。」


    秋姓極少見,陽雀村隻有一戶人家姓秋。


    孫氏當即明白,雲沫說的是哪一家了,「雲沫丫頭,你說的可是秋月。」


    「嗯。」雲沫微微點頭,「秋月妹子性子活潑,大方又懂禮,做事也勤快,和青山兄弟很相配,孫嬸,你覺得呢?」


    既然秋莫兩家有意結親,雲沫自然要告訴莫家,女方就是秋月。


    孫氏沒有立即答話,默默想了想。


    秋月這個丫頭的性子,她不太了解,不過,平常在村裏偶遇時,那丫頭總是笑眯眯的和她打招唿,嘴兒甜,做事也勤快,模樣長得也好看。


    孫氏琢磨了片刻,覺得很滿意。


    「他娘,我覺得秋月丫頭行。」莫三錢也沒啥意見。


    「青山,你是咋想的?」見莫三錢沒意見,孫氏扭頭看向正在收拾肉攤的莫青山。


    莫青山靦腆的笑了笑,迴道:「爹,娘,兒子的婚事,你們做主就是。」說完,他將頭別到一邊去,在孫氏,莫三錢都看不到的角度,滿意的笑了笑。


    其實,他早就喜歡上秋月的,隻是覺得自己比秋月大了不少,有些配不上人家。


    孫氏,莫三錢沒瞧見莫青山偷笑,雲沫卻瞧見了。


    從莫青山今日的表現看,他應該是喜歡秋月的,如此這般,秋月嫁進莫家,她也能放心了,有愛的人寵著,疼著,至少秋月不會吃苦,受氣。


    「雲沫丫頭,我們同意這門親事。」一家人商量後,孫氏對雲沫道,「這是……這聘禮的事。」


    提到聘禮,孫氏皺著眉頭,有些犯難了。


    不是他們老莫家吝嗇,而是真給不起什麽像樣的聘禮,正是給不起啥像樣的聘禮,所以才耽擱了莫青山娶妻的事。


    莫三錢也是一臉愁容,莫青山也嘆了一口氣。


    雲沫看出他們一家有些犯難,但是有關聘禮的事,她卻不好插手,隻道:「孫嬸,莫大叔,這聘禮的事,你們恐怕得上秋家,找賀嬸,秋實大哥商量,我一個外人,怎好插手。」


    孫氏,莫三錢同時看了雲沫一眼,沒再為難她。


    想想也是這理兒,就算雲沫與秋家關係再好,但卻不姓秋,怎好插手秋家的家務事,雲沫能幫青山說媒拉線,他們老莫家就該感激萬分了,若再要求什麽,就有些得寸進尺了。


    「不過,孫嬸,莫大叔,你們大可放心,賀嬸跟秋實大哥都是老實耿直的人,不會提什麽過分要求的。」雲沫打了個轉折,又接著方才的話道。


    秋月一心想嫁給莫青山,她必須給老莫家一粒定心丸。


    聽了雲沫後麵的話,孫氏,莫三錢這才鬆了一口氣,莫青山也跟著笑了笑。


    「雲沫丫頭,借你吉言。」孫氏收斂了愁容,樂道:「趕明兒,我就去找個媒婆,上秋家提親去,若這親事能成,雲沫丫頭,你就是我們老莫家的大恩人。」


    感覺秋月與莫青山這樁姻緣多半是成了,雲沫這才鬆了一口氣,向莫三錢夫婦倆簡單打過招唿,急著迴了宅子。


    雲沫迴到宅子,雲夜,雲曉童已經練完劍。


    房間裏,雲曉童已經掌起油燈,趴在桌子上練字,就算不用每日交字稿給荀澈檢查,小傢夥也沒有絲毫鬆懈,書法,作畫,學武同時抓,白天跟著雲夜練武,晚上迴到房間學字,雲沫覺得他辛苦,讓他休息,他還不樂意。


    油燈的燈芯一晃一晃的,昏黃的光映照在他稚嫩的臉上,雲沫瞧他十分投入,不忍心打攪,自己輕手輕腳從櫃子裏取了帳本,準備算一下帳。


    她翻開帳本,查了查最近的支出和收入,不由得深深嘆了一口氣。


    買樹苗花了十多兩,買宅子花了一百三十兩,秋月,賀九娘,桂氏,馬芝蓮一個月的工錢,也要十來兩,再加上雜七雜八的日常開銷,根本就入不敷出。


    雲沫細算了一會兒,在心裏暗暗嘆氣。


    秋月的親事是解決了,可是她卻遇上難題了。


    茅草屋改建,送小豆丁去縣學,都要銀子,聞香樓那邊,每天又隻要幾盆觀音豆腐,剛投入的香椿樹,野木槿又還得一段時間才能收穫,荀澈那邊,也沒豬糯米腸,血腸的消息傳來,此時此刻,她有些缺錢啊。


    雲夜泡了壺茶端進來,他進屋,就瞧見雲沫眉頭深鎖盯著麵前的帳本出神。


    「缺錢嗎?」見雲沫眉頭深鎖,他淡淡的問了一句。


    雲沫猛抬起頭,將他盯著。


    她發現,雲夜這人忒善於猜別人的心思了,尤其是猜她的心思。


    雲夜輕步走到桌前,將茶壺擱在桌上,倒了兩杯,一杯遞給雲沫,一杯遞給雲曉童。


    「我在意那個人,才會去猜她的心思。」


    他語氣平淡,卻又很明顯的告訴雲沫,他在意她。


    咳!


    雲沫正在喝茶,嗆了一下,差點將自己噎到。


    「你在意我?嗬嗬,我沒聽錯吧」


    她聽了這句話,隻覺得心跳明顯快了幾拍,雙頰有些微微發熱,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趕緊幹笑了兩聲,擺了擺手,接著道:「我知道,接下來,你肯定還想說,我會錯意了或者想多了之類的話,不過,這迴,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我沒會錯意,也沒想多。」


    「你真的很缺錢嗎?」出乎雲沫意料之外,這迴,雲夜並沒有潑冷水給她,而是直接忽視她剛才說的話,又重複那句,你缺錢嗎?


    「缺啊?」


    雲沫愣了一下,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雲夜的思維。


    雖然最近時日,雲夜對她多了幾分關心,但是他那愛潑冷水,蔑視人的性子半分沒改,剛才,她那麽調侃他,依照他的性子,不該是反唇相譏嗎?


    「早點休息,明日,我上山去打獵。」雲夜望了雲沫片刻,很輕淡的說,「有我在,不會讓你餓死的。」


    雖然最後一句話,有那麽一點難聽,但是雲沫還是很感動,雲夜的話給了她一種安全感,讓她覺得,隻要有他在,再大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明天打獵,我和你一起去。」


    「你的腳能走了?」雲夜眸眼一轉,視線鎖在她扭傷的腳踝上。


    雲沫將腳提高,刻意動了動,「放心,我的腳不痛了,再休息一晚上,應該沒什麽問題了,我在霧峰山設了兩個獵坑,好久沒去瞧過了。」


    「嗯。」雲夜確定她的腳沒什麽大礙,這才點頭。


    「夜叔叔,娘親,明天打獵,我也要去。」雲曉童做完晚課,抬起頭來,一臉期盼的將兩人盯著。


    雲夜琢磨了一下,看著他,「早點休息,明天一早出發,我要試試你的輕功。」


    「是,夜叔叔。」雲曉童從未打過獵,聽雲夜答應帶上自己,心裏樂翻了天。


    第二天,天還沒亮,雲沫就爬起床做早飯。


    她烙了幾張雞蛋大餅,熬了一鍋玉米糊,三人吃過早飯,將水囊灌滿,拿上狩獵的工具,雲曉童再捎上銀子,三人一狐朝霧峰山而去。


    雲曉童隨雲夜學武,又吃了伽羅果,已經今非昔比。


    上山的路上,他一路施展輕功,腳踏著早晨的水露,身子穿梭在林間,十分靈活,銀子蹲在他的肩頭,懶懶的眯著一雙狐狸眼,十分愜意。


    「娘親,夜叔叔,你們來追我呀。」


    這是他第一次施展輕功上山,感覺有些興奮,昨天,他還飛不起來呢。


    雲沫盯著前方小小的身影,勾起嘴角,微微笑了笑。


    她心裏十分清楚,小豆丁是因為吃了伽羅果,所以武功修為才進展得如此神速。


    「雲夜,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很驕傲,為自己收了一個根骨奇佳的徒弟而驕傲。」雲沫盯了雲曉童片刻,側了側臉,將視線移到雲夜的身上。


    雲夜沉默了幾秒,淡淡睨了雲沫一眼,「那是我的眼光好。」


    其實,他也正驚奇雲曉童的進展速度。


    通常勤快下,習武之人三年可練成輕功,學會飛簷走壁,至少十年才能成為高手,就算是根骨奇佳的練武奇才,想要運用輕功飛行,起碼也得三個月,可臭小子才跟他學了幾日,這進展的速度,實在令人咋舌。


    兩人走走聊聊,眨眼間,雲曉童已經飛出了幾丈遠。


    「娘親,你快來追我呀。」


    雲曉童一邊施展輕功飛行,一邊時不時的扭頭看看雲沫,小傢夥就像剛學會走路的小孩,興奮得不得了。


    雲沫在後麵追,累得額頭直冒汗。


    雖然她已經開啟了五感跟神識,但是並未突破仙源天決第一重,還不能飛緣走壁。


    「臭小子,你慢一點,你要累死你娘親我嗎?」雲沫累得叉腰大喊。


    她話音剛落,突然感覺一隻強而有力的大手攬在了自己腰間,緊接著腳下一空,失去了重量,整個人淩空而起。


    「雲夜,你做什麽?」她側過臉一看,正對上雲夜那雙古井般的眸子。


    雲夜淡淡瞟了她一眼,道:「你不是想追上臭小子嗎?這樣最快,也不累。」


    「……多謝。」


    被雲夜這樣摟著,兩人的身體緊緊的靠在一起,聞著雲夜身上淡淡的白檀香,雲沫覺得自己心跳又快了,沉默了幾秒,有些不知該說啥,最後隨便說了句感謝的話。


    片刻功夫,三人就到了半山腰。


    雲沫記掛著自己設下的獵坑,就叫雲夜,雲曉童停下了,先去獵坑那邊瞧瞧,再繼續往深山裏去。


    「娘親,好像咱們設的獵坑沒什麽用。」


    檢查了兩個獵坑,兩個獵坑都沒有被踩過的痕跡,連鋪在獵坑上的偽裝草皮都已經枯萎了,草皮上還有不少鳥糞,雲曉童盯著獵坑瞧了半天,有些失望。


    他和娘親挖得這麽辛苦,竟然一隻獵物都沒抓到。


    雲沫也是一臉失望,她還想著,自己設的獵坑,就算獵不到野豬,山羊這類野物,起碼能獵隻野兔,水貂啥的,可是想像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瞧眼下情況,她是瞎忙活了。


    「你在這裏設坑,是獵不到野物的。」見雲沫,雲曉童都垂喪著臉,雲夜盯著獵坑,淡淡道。


    「為什麽?」雲沫不解的看著他。


    「我設獵坑前,有專門觀察過,此處草皮茂盛,又見過野山羊的腳印,糞便,為何不能將獵坑設在此處?」


    「正是因為此處草皮茂盛,枝繁葉茂,所以才不能將獵坑設在此處。」雲夜淡淡的迴答,說話時,視線掃了掃周圍的環境,「你瞧瞧周圍,那邊全是蕨菜,苔蘚,還有那邊,全是嫩枝樹葉。」他一邊說話,一邊指給雲沫看,「野山羊,野豬這類野物最喜歡覓食蕨菜,苔蘚及嫩枝,此處食物足夠,你鋪在陷阱上的誘餌根本不足以吸引它們,所以,才抓不到獵物。」


    雲沫仔細聽著,覺得雲夜分析得很有道理。


    「這獵坑不用管了,打獵的事,交給我就行。」雲夜又道。


    「可是,我總不能一直靠你,總有一天,你會離開的。」


    雲沫鬼使神差說了這麽句話,她說完,才恨不得咬了自己舌頭。


    她這是怎麽了,著魔了嗎?


    「你捨不得我走?」雲沫無意間透露出心聲,雲夜聽後,不由自主覺得心裏大喜。


    「咳。」雲沫覺得有些尷尬,咳了一聲,「少臭美,誰捨不得你走。」


    雲夜心裏剛浮出的愉悅,被雲沫一盆冷水澆滅,他垂下眼瞼,眸色有些暗淡,心裏還有些失落。


    「夜叔叔,我捨不得你走,我希望你永遠陪在我和娘親的身邊。」雲曉童見雲夜不高興,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揚著臉道。


    「夜叔叔,我還有個小秘密要告訴你。」


    雲夜垂著眸子,瞧雲曉童神秘兮兮的,便配合他,彎下腰,將耳朵貼近他的嘴巴。


    「什麽秘密?」


    知道雲沫耳朵靈敏,雲夜斜睨了她一眼,用內力豎起一道屏障。


    雲沫站在一旁,瞧著自家乖兒子和雲夜說悄悄話,將她這個娘親冷落在一旁,覺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更可惡的是,雲夜還用內力豎起了一道屏障,讓她想偷聽都偷聽不到。


    兩人講完悄悄話,雲夜才收迴了那道屏障。


    「童童,你跟夜叔叔說什麽了?是不是說娘親的壞話了?」


    她狐疑的盯著雲曉童那張稚嫩無害的小臉,覺得自己有可能被兒子給出賣了。


    在聽完雲曉童的悄悄話後,雲夜勾著唇角,臉上的笑容比任何時候都要明顯。


    雲沫盯著雲夜臉上的笑容,見他如此高興,心裏那種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


    「童童乖,你是不是娘親的乖兒子。」雲沫咧著嘴角,突然化身狼外婆。


    「嗯。」雲曉童毫不猶豫的點頭。


    雲沫繼續誘哄兒童,「那你告訴娘親,剛才,你和夜叔叔都說什麽了?」


    雖然,她也贊成,小孩子應該有自己的*權,但是,臭小子的秘密涉及到她,她得搞清楚,免得有一天,臭小子將她賣了,她還不知道。


    「不行。」雲曉童看了雲沫一眼,又毫不猶豫的拒絕,「娘親,這是我和夜叔叔之間的秘密。」


    雲沫聽得有些心塞,「臭小子,你胳膊肘往外拐。」


    「娘親,我是愛你的。」


    雲沫誘哄了半天,也沒套出秘密,最後沒轍的嘆了口氣,總結,兒大不由娘。


    雲夜見雲沫一副無奈的表情,古井般的眼眸裏溢出寵溺,「時機到了,我告訴你。」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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