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腦袋傻了,人的其他感官便靈敏了許多。


    在其他人還是一副歡天喜地的模樣的時候,宋勉身旁的傻子卻臉色一變,小心翼翼的往外挪了挪,離宋勉遠了一些。


    看著他小心謹慎的模樣,宋勉啞然失笑,搖了搖頭,倒是沒有說什麽。


    看著宋勉離去,傻子沒有跟過去,隻是留在原地,傻笑……


    招慰一事大局已定,謝佑心情倒是好了一些。


    當天在琰州城內與土人把酒言歡。


    這一次,因為沒有宋勉造出來的那種稀奇古怪的食物,一場酒宴倒是歡歡喜喜。


    從傍晚開始,一直到二更鼓響,酒宴才散去。


    當夜,謝佑便宿在了琰州城中。而城中的護衛,也全都變成了唐軍,正是李孟嚐的黔州人馬。


    對此,李孟嚐自然是沒有意見,甚至隱隱的還有些高興。


    本來他就想入駐琰州,有了這一次的事情,留守琰州便是順理成章。


    當然,李孟嚐的麾下人馬能進入琰州,少不得還是因為有人幫他說話。


    而說話的人,卻是一個李孟嚐根本就不認識書吏。


    按照書吏的說法,琰州初定,宜使用本地人馬守衛。一來本地人馬熟知土人習性,布防時可有的放矢。二來本地人馬習慣黔中水土,不至於像兗州和梓州等客軍那般,有些不適。


    最為關鍵的一點,則是可以空出來黔州都督府。


    黔州都督府,那可是正經的香餑餑。


    而且,因為這話是書吏提出來,旁人也不可能說他謝佑卸磨殺驢,苛責功臣。


    可以說,這是一個多方共贏的局麵……


    謝佑在琰州隻睡了一夜,第二天起來,便離開了琰州城,返迴貴陽。


    不僅如此,謝佑更是直接把梓州兗州人馬盡皆帶迴了貴陽,隻留下了李孟嚐一軍。


    宋勉起來的晚,等他睡醒,大軍已經開拔。


    看著空蕩蕩的城外,宋勉的嘴角掛上一抹笑意,佩服道:“厲害啊厲害,謝佑不愧在黔中經營多年,佩服啊,佩服……”


    暉月和宋大壯站在宋勉的身旁,不解的問道:“怎麽?”


    宋勉沒有解釋,隻是伸了個懶腰,說道:“琰州事定,就差一封誥書而已。


    想來,有一個月的時間,此間事也就了了。


    不過,李孟嚐要是想留在琰州,還需要一點幫助。


    讓我想一想……”


    宋勉眯著眼睛看著遠方,突然開口說道:“暉月,你去一趟琰州,去找江臣。讓江臣自告奮勇替換李孟嚐,鎮守琰州,至於他怎麽說,隨他的便。”


    “江臣不能願意吧?”暉月和宋大壯最大的區別就在於此處。


    宋大壯簡單的很,隻要宋勉吩咐,不會有任何問題便應聲而作。


    而暉月,總是想要問個明白。


    倒不是因為暉月不信任宋勉,隻是唯有這樣,他才能知道更多,知道的更多,才能學到更多。


    學到更多,才能更有價值。


    隻有他更有價值,那他留在並州的那些兄弟才能過得越來越好。


    宋勉不知道暉月複雜的心理活動,隻是笑著說道:“江臣肯定不願意,可是他卻隻能答應。”


    為啥?


    摸著自己的腦袋,暉月還是不明白。


    “你想想,江臣之前做了什麽?”


    話音未落,宋勉已經轉身,溜溜達達的迴去了琰州城。


    “江臣做了什麽……”暉月喃喃自語,想不明白。


    不過在一旁猶豫著是不是去找些野味迴來的宋大壯卻說道:“江臣做了好多事情啊。”


    暉月有些幽怨的看了宋大壯一眼。他如何不知道江臣做了好多事情,可是究竟是哪一件事情讓宋勉肯定江臣會願意來琰州,這就讓他想不明白了。


    江臣和李孟嚐不同。


    李孟嚐沒有底氣,可是江臣有。


    兵部也好,武勳也罷,江臣熟悉的人多。


    所以他在黔中的日子要比李孟嚐好的多。


    正是因為日子過得不差,就讓暉月更加的想不明白。


    “好了,你不要想了,再不出發,時間可就可就來不及了。你當睡林子裏是多好玩的事情……”


    一句話,提醒了暉月。


    確實,再不快點趕路,他可就追不上大軍的營帳了。


    當下,暉月不再耽擱,飛奔離開。


    宋大壯看著暉月跑的飛快,猶豫了一下,哈哈大笑的追著暉月而去。


    當然,他的目的是進林子裏麵捉野味……


    琰州城內,宋勉坐在衙門裏,享受著難得的悠閑時光。


    為了感謝宋勉,麥圖迪難得大方了一次,把族中釀造的土酒拿了一壇子出來。


    雖說土酒雜質很多,比那些如螞蟻一般的白酒還要難喝一些,可是聊勝於無。


    哪怕是劣酒,也比白水好的多了。


    不知不覺之間,宋勉便喝了小半壇子酒,醉眼朦朧的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老宋,老宋……”宋勉半夢半醒的時候一個人火急火燎的衝了進來,人未到,聲音先到。


    他沒辦法不急,柯蠻族人和新來的黔州人打起來了。


    這種事情,一個處理不好就要影響大局。


    當然,憑他的腦袋,自然想不到那麽遠。


    隻不過是因為李孟嚐要求將宋勉請來,自家族長也同意了,他便照辦。


    聽說出了事情,宋勉趕緊起床,和玉蘇普急匆匆的往正衙而去。


    一路上,玉蘇普把事情和宋勉說了一個大概。


    事情不大,甚至說就是個雞毛蒜皮的小事。


    唐軍入城之後,暫住衙門,不過因為衙門房舍有限,哪怕僚人和柯蠻族人都搬了出去,也不過隻能勉勉強強夠三百人暫住。


    至於剩下的七百人,則是在城中的廣場上安營紮寨。


    這一次出事的地方,也正是那一處營寨。


    宋勉還沒走到跟前,就能聽到營寨那邊大唿小叫,聲音不小,可也不知道究竟在叫嚷什麽。


    “那孩子,死了……”玉蘇普頓了一下,小聲對宋勉說道。


    說完,更是忍不住嘰哩哇啦的感慨了一通。


    宋勉雖說不明白究竟是什麽意思,隻是看他張牙舞爪的樣子,也知道不是好話。


    當下腳步便快了幾分,急匆匆的擠過人群,鑽了進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該死的仵作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家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家白並收藏該死的仵作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