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你怎麽來了。”


    暉月最先反應過來,一屁股湊到宋勉的跟前,笑眯眯的問道。


    宋大壯和李孟嚐也先後落座。


    相比宋大壯和暉月有些高興的模樣,李孟嚐的表情有些複雜。


    他並不怎麽在意宋勉為什麽迴來。


    宋勉怎麽摸進來的,才是他最為關係的事情。


    早就聽說大唐不良人神出鬼沒,自己在貴陽的時候也曾經被宋勉嚇唬過一次。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那一次,宋勉不過是趁著夜深人靜在某個不可描述的地方找到了他。


    雖然也有些難度,可是隻要有心人盯著他得習慣,也不難找到。


    可是這一次不同了,這是大軍營地,其中數人巡視。


    這種情況下,宋勉還能這麽摸進來,著實有些恐怖了。


    李孟嚐表情複雜的看著宋勉,掙紮了片刻,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老宋……”


    “李都督快坐下吃吧,這兔子本就烤的老了,要是在放涼了,可就更不好吃了。”宋勉從兔子上又撕下一條腿,笑眯眯的看著李孟嚐。


    終究,還是敵不過肉香的誘惑。


    李孟嚐從宋勉的手中接過兔腿,一股肉香撲鼻而來。


    “真香啊……”


    聽著李孟嚐情不自禁的感慨,宋大壯一樂,一把將手中的木棍交到李孟嚐的手中,笑眯眯的說道:“來來,李都督最近辛苦了,這一隻都給你吃。”


    “這怎麽好意思?這怎麽好意思。”李孟嚐餓極了,客氣了兩句,見暉月和宋大壯哪怕宋勉都是一副理當如此的模樣,當即便不再客氣。


    拿著木棍,開始對上麵的兔子大快朵頤。


    “真香啊。”雖說肉是有些老了,可是這是肉啊。好幾天沒吃過肉了,這肉真香。


    李孟嚐的感慨,其他人就像沒有聽到一樣。


    宋勉盯著正在火堆上的兔子,而暉月和宋大壯,也是有樣學樣,一邊摸著口水,一邊眼巴巴的盯著那隻可憐的兔子。


    唯有李孟嚐,美滋滋的吃著手中冒著熱氣的野兔。


    兔子肉少,另外一隻兔子還沒有烤好的時候,李孟嚐便已經吃完。


    美滋滋的打了一個飽嗝,李孟嚐隻覺得有一股異香撲鼻。


    原來是宋勉不知道從哪尋來了茱萸的粉末,一點點的撒到了野兔的身上。


    要是這樣,也還罷了。可是宋勉有接著抹出來一把鹽巴,又是小心翼翼的撒在了野兔上麵。


    一時間,這兔子的味道便不一樣了。


    看著被自己吐了一地的骨頭,李孟嚐欲哭無淚。


    本來還以為那幾個玩意是真的懂禮貌知道謙讓了,合著是知道宋勉會帶著佐料……


    “這一迴好了。”宋勉一把提起野兔,笑眯眯的撕了一條腿下來,直接吃了起來。


    隻吃一條兔腿,宋勉就把兔子讓給了暉月和宋大壯,至於他,才不稀罕這種野味。


    他要吃的,那是野雞。


    想到野雞的味道,哪怕宋勉嘴裏嚼著兔子,仍是忍不住滴下口水。


    另一邊,暉月和宋大壯圍著一隻兔子吃的非常開心。


    擠不到跟前的李孟嚐隻能放棄,湊到宋勉的身邊,重新坐下。


    “是不是很好奇我怎麽能進來?”


    宋勉笑嗬嗬的對李孟嚐說道。


    李孟嚐點了點頭。


    宋勉伸手一手架著烤雞,一手指了指自己的腰間。


    一塊黝黑的令牌,在那裏掛著。


    很清楚,上書都督府三個大字。


    在黔中,能用都督府三個大字做的令牌,隻有一個,黔中都督府。


    如此一來,李孟嚐倒是明白了。


    有都督府的令牌,宋勉能進來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他麾下的人馬本就駐紮黔州,自是不會有任何懷疑。


    “可是就算這樣,我進來的也太輕鬆了些。”


    李孟嚐了然,宋勉卻皺著眉頭說了一句。


    沒錯,是太容易了。


    自己手下的兵,李孟嚐了解的很。


    表麵上看,這些人都是他李孟嚐的手下。


    可是他們啊,在看到謝佑的都督令之後,馬上就會忘了這件事情。


    若不然的話,就算是謝佑親來,也該有人過來知會他一聲才是。


    這種疏忽,實在是讓人冷汗橫流。


    “也不用太擔心,隻要留在琰州,這些毛病總是能改過來的。”宋勉輕聲說道。


    李孟嚐曬然。


    說是這麽說,可是留在琰州,談何容易。


    他本事黔州都督,若是改任琰州,隻能說琰州都督。


    可是琰州名為琰州,卻隻是區區一個縣而已。有折衝府,卻無都督府。


    而且,琰州叛亂現在尚未結束,他怎麽可能當琰州都督。


    李孟嚐自嘲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宋勉也沒有急著說什麽,反正現在隻是點個話頭而已,至於旁的事情,總得等他吃完了雞,再說。


    三更鼓餉,宋勉終於打了一個飽嗝,舒舒服服的摸著肚皮,說道:“好了,告辭了……”


    這叫什麽事,過來吃了兔子,吃了雞,什麽也沒說清楚就告辭了。


    李孟嚐趕緊攔住宋勉,問道:“老宋,你這一次來說為了什麽?”


    宋勉這才一拍腦門,想起來自己還有正經事兒要做,一把撿起地上還扔著的一隻兔子和一隻野雞,心有餘悸的說道:“我這一次出來是打秋風的要是不帶點東西迴去,實在說不過去。”


    李孟嚐欲哭無淚,再次提醒道:“老宋,就沒有什麽正經事兒嗎?”


    正經事,什麽正經事?宋勉一臉茫然。


    好在,他還知道什麽叫做適可而止。


    逗了李孟嚐一會兒,便說道:“那封信,你們看了沒有。”


    信有兩封,一封是官麵上的,李孟嚐已經當著眾人的麵念過了。


    另一封信,那時候被暉月收起來了。


    後來忙著烤兔子,不是,忙著安撫兩營,李孟嚐忙來忙去就把這事情給忘了。


    此時想起來,連忙撲倒暉月的身上,上下其手,把那封信給摸了出來。


    當下也顧不得別的,直接撕開了信,認真的看了起來。


    隻看開頭,李孟嚐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等到看完了整篇,李孟嚐的表情更加複雜。


    有不解,有擔心,有憤怒,有驚喜。


    幾種心情交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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