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宋勉說完關於曹威的事情之後,齊抗和許寶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兩人都覺得宋勉說的內容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一些。


    一個書生,要說和蟊賊有關聯,這本來就說不過去。


    更說不過去的是這個書生竟然還說動了府兵,把那一夥蟊賊給剿滅了。


    然而剿匪的過程中蟊賊逃脫了幾個,把那個書生的父母雙親殺死,算作報仇。


    這還不算,蟊賊報仇了之後,書生又隱瞞父母身故的事情,隻是托詞父母遷去他鄉生活。


    更為離譜的是那書生在這件事情之後,竟然還能和那些蟊賊言歸於好,並且說服了蟊賊把衙門口一個主司倉庫的刀筆吏給殺了。


    做完了這件事情之後,那書生還能借刀殺人把那逃竄出來的幾個蟊賊盡數殺光。


    聽到後來,齊抗和許寶二人已經麻木了。


    實在是整件事情太過匪夷所思。


    “一個書生,怎麽可能殺了你說的青壯。


    按照你的說法,那青壯乃是跟隨邊軍退下來的漢子習武幾年。衙門口的差人他能以一當五,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怎麽能殺得了他。


    就算那他白天才被杖刑,可那也不是書生就能打得過的。”


    聽宋勉說完,齊抗忍不住反問了幾句。


    宋勉並沒有為齊抗解答,反而對一旁欲言又止的許寶說道:“怎麽,你有什麽疑問?”


    許寶看了看齊抗,待齊抗點了點頭,他才開口說道:“您說的可是劉舉?”


    宋勉點了點頭,肯定了許寶的問題。


    “都尉,劉舉這個人我聽說過,確實是和之前邊軍的一個漢字練了幾年,戰陣的本事不知道,可是單打獨鬥確實不差。之前在衙門口差人被人打了的那件事情,就是劉舉做的。”


    齊抗哦了一聲,轉頭對宋勉說道:“這就更說不通了啊。


    你之前說的那些事情,我也不問你是怎麽知道的了。隻是這件事情,你要是能說服我,我就全都信了你。”


    宋勉似乎並不是很意外,隻是略一遲疑便說道:“辰砂。


    辰砂又稱朱砂、丹砂、赤丹、汞沙。”


    當宋勉說道朱砂的時候,齊抗哦了一聲,可是眉頭卻皺的更緊了些。


    朱砂這種東西,他是聽說過。女子的胭脂裏麵聽說或多或少都有著朱砂。至於佛道兩門,更是常用朱砂。


    也沒聽說過朱砂會讓人死亡的事情。


    “一般來說,辰砂本就是安神定驚訝的藥物,是不至於致死的,可是這有一個度。若是服食過量,輕者惡心嘔吐,重者咳血。


    不過,劉舉他並非過量服用辰砂導致,他是誤服了水銀。”


    “水銀?”齊抗雖說是見過水銀,可是也沒聽說過水銀能致人死亡。當下宋勉也隻能繼續解釋道:“沒錯,就是水銀。我檢驗過劉舉的遺體,他的左耳有水銀流出……水銀入腦,必死無疑。”


    “當真?”齊抗仍是有些不太確定。


    宋勉點了點頭,看了看天色,輕聲說道:“眼下時間還早,齊都尉不妨迴去試試。若是真如老宋所言,齊都尉再過來就是了。”


    齊抗是個幹脆的人,既然宋勉讓迴他迴去試試,他也沒有什麽好猶豫的。


    當即便點了點頭,留下一句“一個時辰之後見”,便帶著許寶告辭離開。


    “還有你老人家不能說服別人的時候?”齊抗和許寶走後,酒館的夥計便走了進來,看著宋勉笑眯眯的調侃了一句。


    宋勉並沒有和夥計鬥嘴的興致,抿了一口茶水,眯著眼睛輕聲說道:“城外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嗎?”


    “我辦事,你放心,保管一點問題沒有,一個都跑不了。”


    宋勉嗯了一聲,不再言語。


    夥計看著宋勉,欲言又止。不過他剛剛鼓足了勇氣想要開口的時候,前堂便有客人嚷嚷著找他這個夥計。


    無奈的歎了口氣,夥計隻好把自己想說的話咽了迴去,一邊喊著“來了,來了”,一邊迴到了前堂,招唿客人。


    等他走到了前堂這才發現,哪裏是什麽客人,就是暉月過來了。


    在衙門忙活了一圈的暉月一迴到酒館就大咧咧的讓夥計給他拿酒解渴。


    夥計也好說話,當即端了一碗酒過來。不過當暉月端起大碗放到了嘴邊,夥計便輕聲說道:“老宋可是在裏邊等了你一會兒了……”


    暉月趕忙放下酒碗,顧不得埋怨夥計,急匆匆的去了後院。


    至於耍了暉月一道的夥計,心情著實不錯。直接拿起暉月剛剛沒有喝到肚子的大碗,笑眯眯的喝了起來。


    其實在暉月進門嚷嚷夥計的時候,宋勉就已經聽出了他的聲音。所以在看到暉月從小門鑽了進來之後,宋勉並沒有任何意外,隻是輕聲問道:“曹威怎麽說?”


    宋勉有些無趣的說道:“和你說的一樣,姓曹的說昨天夜裏城裏出事了,關了城門,他不好出去。”


    “還有呢?”


    “他說今晚再去。”說完之後,見宋勉扭頭看他,暉月連忙補充道:“沒了。”


    “你去了這麽長時間,就打聽到這麽點?”


    暉月也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解釋道:“曹威也不知道忙什麽去了,我在他門外等了好長時間才見到人。要不是被他耽擱了,我早就該迴來了。


    不過,耽擱了一下也不全是浪費時間。”


    沒等宋勉追問,暉月便接著說道:“我等了那麽一會兒的功夫,大壯和衙門口的人起了衝突的事情就傳迴了衙門。


    我聽衙役說,這次縣尉沒有讓曹威過去處置,反而是自己去了。”


    “哦?”宋勉有些意外的看了暉月一眼,問道:“主薄和縣令那裏有什麽消息沒有?”


    暉月搖了搖頭,說道:“聽說主薄是下去催促冬糧的事情去了,至於上黨縣令。這位縣令可是比並州刺史都難見到……”


    做縣令做到上黨縣令這個份上的,哪怕見多識廣的宋勉也是佩服的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一縣之長,一應政事全都交給了主薄和縣尉,他自己當個甩手掌櫃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該死的仵作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家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家白並收藏該死的仵作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