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客套完,狄仁傑便說道:“好了,時候不早了,該說正事兒了。”


    聽到這話,吳晨馬上整肅麵容,規規矩矩的等著狄仁傑的吩咐,反觀宋三思,依舊是端著茶碗,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三思,你先說吧。”


    “別了,這事兒還是你說,省的有人說我越俎代庖……”宋三思故意拿話又來惡心吳晨。


    對於這個喜怒無常的恩公,吳晨哪裏有什麽辦法,隻能受著唄。


    狄仁傑無奈的搖了搖頭,輕咳一聲,便說道:“先說剛剛的事情。本官知道吳官人你認為本官今次太倉促了些,前麵本官也與你解釋了,不過當時那時說話不便,有些事情本官未曾說明……”


    事情還要從宋三思迴到衙門與狄仁傑相見說起。


    話說宋三思騎著高頭大馬要出城,結果被人攔下。在與那守城的不良人閑聊幾句之後,宋三思便留下那匹大馬,孤身迴到衙門,找到了狄仁傑。


    初見之時,狄仁傑雖然心裏還是有些欣喜宋三思沒有走,可也是不滿他這麽唐突的闖入衙門。畢竟,那時他隻差一句話就要將李繼文下獄。


    雖然最終李繼文仍然未脫牢獄之災,可因為有了那一絲喘息之機,所以哪怕後來狄仁傑鋪墊的幾次,終究還是未能如願將李繼文隨意拿捏。


    好在宋三思帶迴來的消息要比李繼文有價值的太多,不然的話,怕是宋三思真的要三思了……


    “大人的意思是縣裏還有那汴州陳超的同夥?”


    “三思,你什麽看法。”狄仁傑沒有迴答吳晨的問題,而是轉頭對一旁聽著都快打起瞌睡來的宋三思。


    宋三思打了個哈欠,滿不在乎的說道:“管他有什麽同夥,一並抓了不就是了……”


    吳晨一聽這話,一臉的苦笑,心想這個恩公也太胡鬧了些。不過,讓他意外的是狄仁傑沉默了片刻突然一拍桌子,有些興奮的說道:“就這麽幹!”


    他這一拍,不僅把吳晨嚇了一跳,就是宋三思的瞌睡蟲,都被他嚇得無影無蹤,隻剩下喘著粗氣,瞪著眼睛,一臉怒意的宋三思。


    “大人是想打草驚蛇?”吳晨略一琢磨,大概想到了狄仁傑的打算,便試探性的問道。


    宋三思好死不死的這時候又小聲的嘟囔了一句:“也不怕被蛇咬了,那玩意咬上一口,可是真不得勁兒……”


    得虧兩人都習慣了宋三思經常胡言亂語的習慣,誰也沒有在意他說的什麽。


    狄仁傑點了點頭,自顧自的與吳晨商議這次的打算。


    兩人的想法本就沒有太多的異處,商量起來格外的順暢,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便已經計劃好了如何應對。


    隻是吳晨有些擔心的看著狄仁傑,“大人,今次的事情不亞於在刀尖上行走,萬一有任何差錯,您的仕途可就……”


    “這也不算什麽,古人雲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既然事到臨頭了,又怎麽能不去做?再說了,汴州城裏又不是就那麽一個老爺,難道他還能隻手遮天不成……”


    道理吳晨也是明白,不過他每當遇到這種生死攸關的大事的時候,確實是很容易猶豫。說他懦弱也好,瞻前顧後也罷,終歸他吳晨是沒有這種破釜沉舟的勇氣。


    不,應該說吳晨一個人沒有這種勇氣,此時他與狄仁傑和宋三思一起,便已經有了這樣的勇氣。不過可惜,因為小天的存在,宋三思是堅決反對吳晨陷入其中,不為別的,隻為那個與他義女長得想象的吳氏能有一個不是那麽慘的結局……


    “小天,你娘呢?”雖然有些不滿宋三思在衙門裏的阻攔,可是吳晨依舊帶著宋三思迴了自己的家。一進家門,吳晨隻見到小天,沒有看到吳氏,便有些奇怪的問道。


    說來也巧,吳晨話音剛落,吳氏就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她氣喘籲籲的樣子就知道,這是急匆匆的從外麵趕迴來的。


    吳氏把手中的東西交給小天,吩咐他拿到後廚放著,便準備做水泡茶招待客人。


    可是這客人一見到小天離開,馬上就變了臉色,冷哼了一聲,對吳晨說道:“姓吳的,你臭不要臉!”


    屢次三番的被宋三思罵做臭不要臉,吳晨都一一忍下來了。可是這一次在他家裏當著他的娘子被人罵做臭不要臉的,吳晨是真的忍無可忍了。


    好在吳晨的涵養好,隻是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意,沉聲說道:“恩公這是何意?”


    “何意?這你都不懂,你的書都讀狗肚子裏了嗎!”宋三思也不知道哪來的火氣,劈頭蓋臉的就罵了起來。要不是吳氏在一旁柔聲勸架,說不準兩個人都能扭打在一起。


    吳氏好說歹說的,宋三思是終於不再罵吳晨了,勉勉強強的板著臉坐在了花廳裏,等著吳氏的茶水。吳晨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去,看也不看宋三思,自顧自的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書裝模作樣的看了起來。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吳氏便端了茶水過來,給兩人各斟了一杯之後,也不說話,隻是衝吳晨點了點頭,便離開了房間。


    兩人夫妻多年,雖然隻是一個眼神,吳晨也明白自己娘子的意思。心裏苦笑了一聲,默默的說了一句:“娘子啊,你是不知道這個恩公有多難伺候啊。”


    吳晨和宋三思兩個人相鄰而坐,誰也沒有先開口,隻是沉默的喝著茶水。你一碗,我一碗的,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灌了一肚子的茶水。


    眼看茶水將近,吳晨知道自己必須得說話了。放下茶碗,又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鼓起勇氣問道:“恩公,不知道吳某人又因何得罪你了?”


    說起這事兒,宋三思就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了一聲,說道:“你不知道?”


    “確實不知!”


    “好,你把你娘子喊來,小爺來好好的告訴你你做錯了什麽!”


    吳氏本就守在門外,這時候聽到裏麵的兩個人又吵起來了,也不用吳晨招唿,直接提著一壺水充當借口便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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