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烏雲把月光藏了起來,雲朵飄呀飄,朦朧月光時隱時現。一個身材婀娜的黑衣人影手持鐵鍬佇立亂墳崗,給一片小墓碑大花圈挨個相麵。


    “挖你?不行,你是酒後掉河裏淹死的!不要你!”


    又看看右邊小墓碑“你?嗯嗯~”妘紜搖頭“你抽大煙還賣大煙還賣假藥,吃出人命被苦主家眷打死的!不挖你!”


    妘紜喜歡單獨行動,沒帶幫手,一路走一路念叨,迴憶著縣誌看到的先後下葬順序,判斷土壤新舊程度。穿過一片片亂墳墓碑,突然盯住一片小土堆,“就你了!抽大煙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棺材都是丫頭賣身葬父換的!墓碑都沒有一塊!抽大煙害人那!”妘紜把麵巾摘下來包住頭發,不要蕩土。


    挖呀挖,土竟然是鬆軟的,兩下就挖空咯,好像是誰把土挖出來,沒填,土形狀不好自己倒下坑填成這樣子的。“有人捷足先登?哎呀呀,我的棺材菌,二叔的劍鞘!”妘紜使勁刨,把土分開。露出墓坑,窮人家的墓沒有什麽墓室耳室、陪葬坑,就是普普通通磚頭磊的正方形,容納棺材進去,一人高,妘紜點燃火折子,低頭鑽進去。黑色大棺材穩放中間,妘紜看見了棺材縫上有一棵扭扭巴巴小靈芝。像幹透腐爛的蘑菇。“應該就是你了!”妘紜用匕首割下來收好。


    “本島主打道迴府!”高高興興往迴走,一轉身踢到一個軟軟的東西,妘紜踩踩,擰一擰,足底的觸感真柔軟,啥東西?


    “陪葬品?”


    “這種墓肯定沒有”!


    “陪葬牲畜?”


    “死三十多年了早就腐爛不軟了!”


    “墓主人爬出來了?”


    “不好好舒舒服服躺著睡覺,出來幹啥?”


    妘紜借著火折子幽暗的光一看,棺材釘的好好的,嚴絲合縫!


    “哥們你誰啊?”妘紜用火光照過去蹲下身,低頭仔細看。


    “人形!長的帥!二十歲上下!昏迷不醒!倒在別人墓裏昏迷不醒!小哥你長的這麽帥為什麽要當盜墓賊?!”妘紜摸了摸自己的臉,“嗯,也挺好看的,也是來挖墳的,看來是同行!”


    妘紜伸手探探鼻吸,唿吸均勻,隻是昏過去了。“小哥,這一沒屍毒二沒外人,你怎麽把自己弄暈的”?簡直了!


    昏迷的人像死豬一樣死沉死沉的。妘紜弱女子沒多大力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生拉硬拖把小哥拽出來。


    小哥長的挺清秀的,雖然臉上落了點灰塵還是白淨如玉,除了帥還有些許麵善。


    妘紜做件好事,把土填迴去,她入了匪幫,卻不是管殺不管埋的缺德匪。填滿了再踩實,免得過路祭拜的絆倒。


    忙活了半天對自己創造的工程基本滿意。轉頭一看,月光下一個白衣身影正在愣愣的看著她。


    “小哥,你醒啦!”小哥睜開眼睛更好看了,這眼睛,怎麽形容呢,像天上的星星,迷人,深邃,麵善,怎麽都是個低眉順目溫和善良之人。


    “不好意思,嚇到姑娘了,我有點貧血,剛才低血糖了”小哥哥從地上站起來四處找,走了幾步從地上拿起個被土掩埋了一半的葫蘆,扒開塞子往嘴裏灌。


    怎麽有人喝水這麽好看的?主要是長的好看妘紜想。我也渴了,忙活半天了,但我截胡了你的棺材菌怎麽好意思再向你討水喝。


    好看小哥哥喝了一陣,用白衣袖抹了抹嘴。看到妘紜期待的眼神。


    “要喝嗎?”小哥哥客氣


    “啊!我渴了。不介意的話分我點吧”。


    “拿去!”


    妘紜接過小哥哥拋過來的葫蘆把葫蘆嘴抬高一點不接觸唇,仰頭等水倒出來!妘紜是有潔癖的,共用一葫蘆等於間接接吻。雖然口幹舌燥,矜持妘紜還是有的。咕嚕咕嚕,喝下一大口“甜的?怎麽像……不管了,是毒藥也要喝,喝完一滴不剩還給小哥哥”~


    “不好意思太渴了沒給你留!水裏放的什麽,真甜!”


    “紅糖水!”


    妘紜差點一口吐出來,“你一個大男人隨身帶著紅糖水?!”現在流行男人也坐月子嗎?!


    “姑娘有所不知,在下自幼貧血,時常昏厥,剛才多謝姑娘搭救……”


    “好說好說,但是棺材菌我截胡了,你介不介意都不會還給你的,嗬嗬”妘紜傻笑。


    “看來,它本不屬於我,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先看到也會暈倒”。小哥哥說的很無所謂。妘紜覺得這小哥不錯,心態好,難怪長的那麽麵善。聲音也好聽,悅耳。


    兩人一起出了亂葬崗,妘紜收起折疊鏟。把夜行衣脫下來,裏麵穿的是正常繡花錦緞。


    一路行走到鬧市,妘紜想問小哥哥何時分道揚鑣,一想也許他剛好順路呢!


    獅國沒有宵禁,初夏有人在擺夜市。


    妘紜問小哥哥,“還渴嗎?”


    小哥哥點頭。


    “我也渴,咱們買個西瓜吃吧!”妘紜一掏口袋,“嗬嗬,出門沒帶荷包”~再看紅糖水小哥哥腰間空空如也。


    “啊,有點尷尬!等我!”妘紜跳起腳從桑樹上摘下幾片葉子,選了最肥厚的一片其他扔掉。


    領著紅糖水小哥哥走了幾步,在人多的地方蹲下,用樹葉吹出歌~


    小哥哥一時看愣了,本以為她是個傻白甜沒想到音樂造詣如此之高,一片樹葉都能吹成詩,百轉千迴繞耳不去。簡直天外之音。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圍著看。妘紜喊小哥哥“去收錢!”


    小哥哥沒聽明白,妘紜用嘴叼著葉子,手放下來做了個手捧起來接的姿勢。然後手迅速放迴葉子上,聲音不斷。


    小哥哥會意,兩隻手合在一起,對圍觀的路人低頭鞠躬,有人掏出銅板放在小哥哥手心裏。小哥哥激動極了,好像是他賺過的第一桶金。收了半把銅板後妘紜瞄了瞄,“可以了!不收了!”妘紜又吹了兩首豹國民歌。放下葉子對父老鄉親拱手抱拳,比起紅糖水小哥哥的羞澀妘紜一看就是老江湖,且臉皮厚!“謝謝各位賞臉!今天賣藝到此為止了!謝謝!謝謝!”


    妘紜拿錢挑了個大西瓜,老板給切成快,妘紜先遞給紅糖水小哥哥。


    “你先吃!你功勞最大”!小哥哥推讓


    “也不是,主要是看哥哥你長的帥!”妘紜把大西瓜塞給小哥哥自己又拿了一塊吃。


    帥哥美女倆人就蹲在夜市馬路牙子上啃西瓜。呱唧呱唧啃完一個“真解渴!”妘紜拍拍吃撐的肚子。小哥哥也吃好了,斯文的擦擦嘴,從袖子裏掏出手帕遞給妘紜,妘紜伸手接過擦擦。動作太自然了,吃飽了就不動腦子。擦完看看用過的手帕,“我還你吧,用髒了,我洗幹淨再還你吧,過了今天就找不到你了!……不好意思剛才不該接的,考慮不周……”


    小哥哥笑不露齒,斯文翩翩“不用,送你了,洗好了收著吧,或許他日有用!”妘紜看到手帕上墜著一枚粉色寶石,好奇特的寶石,月光下反射出一點紫暈,像在上麵有一隻眼睛。


    “好像很貴重!”妘紜很識貨,雖然說不上來是什麽。


    “嗯,是一把鑰匙,可以打開我家門的鑰匙”,小哥哥和顏悅色道


    “你家用手帕開門啊,好高級!謝謝啦”妘紜收下。


    小哥哥站起來說“我要迴去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姑娘,在下蘇小南,姑娘貴姓?”


    “妘紜!”


    “妹妹好名字”!


    “妹妹?妘紜詫異”!


    “在下今年二十有三,妹妹不過十六七歲,稱唿妹妹有什麽不對嗎”?


    “二十三?我成親早的話孩子都要和你一樣高了”。


    “妹妹是在逗我?!”蘇小南認認真真


    “我三十出頭,比你大很多,叫我妘紜就好。”妘紜大大方方說出年紀,總不能騙人家純良小哥哥。


    “妘紜,我們是朋友了”小哥哥一揮手“後會有期!”笑容真甜,小哥哥走了,妘紜蹦蹦噠噠迴青樓,找匹快馬,上老不死藥聖家換劍鞘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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