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幾人迴到了黃寧兒小院的門口。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莊園內的精美路燈很明亮,但黃寧兒的小院內卻一片昏暗,隻有了了幾盞古燈在散發著有些迷幻的昏黃燈光。


    於極拂塵一甩,攔住了幾人的腳步,站在原地默默觀察著眼前這棟小院。


    在得知陳飛迴來之後,黃梓軒就迎了出來,此刻就跟在於極的身邊,疑惑問道:“大師,怎麽了?”


    於極沒有說話,然後緩步圍著院子轉了一圈。圍繞著黃寧兒院子的是一片小竹林,而於極在繞圈的過程中,攏共從竹子叢裏撿出來九塊造型不一的石片。


    “這是?”陳飛同樣疑惑。


    而當於極將九塊石片放到一起之時,才驚訝的發現,這些石片竟然能拚成一個完整的圓盤,也就是說它們本就是一體的,隻不過被打碎之後,又被放到了竹林之中。


    “九字囚煞陣。”於極以手撫須,語氣有些驚訝。


    黃梓軒皺起眉頭道:“請大師指教,這是什麽東西?”


    “一種道門的陣法,用來把煞控製在一定的區域內。囚煞陣共有四種,從易到難分別是一字、九字、四十九字和八十一字。能擺出九字囚煞陣,道行也是不錯了。”於極解釋道。


    “煞?道長的意思是說,我小姑的院子裏有煞?”黃梓軒常年待在小姑的身邊,所以也聽過這種東西。


    聽說是有些鑽研邪門歪道的人會養煞,用來攻擊或者害人。本以為小姑是中的其他妖術,沒想到竟然是被人用煞害了。


    “不隻是有煞啊,我且問你,在寧兒姑娘身體有恙到現在,有沒有超過十天?”於極的臉色也閃過一抹凝重。


    “有的。”黃梓軒點頭。


    “那恐怕煞已經深入寧兒姑娘的體內了,罷了,且容我看看再說。”說著便邁步走入庭院之中。


    這一次汪超還想將秦京及周太留在院外,卻聽於極道:“想要鎮煞,需要血氣旺盛之人,秦京和周太武藝高強,血氣不是普通人能夠比擬,有他們相助,我才能事半功倍。”


    聽他這麽說,黃梓軒也是趕忙請兩人一齊進了院子。


    此刻黃寧兒仍在小亭之中,隻不過她卻好似睡著一般,跪坐在毯子上,雙目緊閉,一動不動。


    “小姑!”借著昏暗燈光的映射,黃寧兒的臉上有著一股奇詭的光暈,黃梓軒見此心情大急。


    於極連忙拉住想跑過去的黃梓軒,沉聲道:“黃少,我剛才已經破了囚煞陣,所以才會引起這隻煞的變化,現在寧兒姑娘正處於和煞的正麵交鋒中,你不可胡亂打擾。”


    “可是……”黃梓軒停下了腳步,心情卻如同亂麻一般。


    陳飛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相信於道長,他有辦法解決的。”


    “陳飛,黃少,你們兩個也都有武藝在身吧?”於極能夠感受到兩人身上也各自有著不弱的氣息,但還是問了一句。


    見兩人點頭,於極開口道:“你們四人去這亭子的四角,閉目凝神,不管一會兒發生何等動靜,都必須謹守心神,不可有絲毫的動搖!”


    於極的語氣很嚴肅,四人也是連連點頭,隨即各自找到一個角落坐下,閉上雙目。


    見四人就位,於極深吸一口氣,雙目炯炯的走到黃寧兒的對麵坐下。


    他從懷中取出一壺酒,灑在黃寧兒身前,並用手指蘸了一點,點在了黃寧兒的額頭之上。


    做完這些,於極重新迴到自己的位子盤膝而坐,雙目微閉,口中念念有詞。


    這一刻,整個院子似乎進入了另一個時空之中,燈光不在搖晃,世俗中的各種聲音也完全消失。


    但這種寂靜並沒有維持太久,一聲尖叫自黃寧兒的口中發出,隨即她的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給我出來!”於極一聲怒喝,一隻手張開五指摁在地上。


    下一刻,那灑在地上的一灘酒水中,突的伸出一隻透明的臂膀,一下按在黃寧兒的額頭之上。


    黃寧兒眉心被點的那滴酒開始飛快的變色,僅僅是一瞬間便成了帶著絲絲黑線的血紅,顯得格外詭異。


    而在這血紅之光的照射下,黃寧兒原本蒼白的臉龐也變得格外生動,有種妖異的感覺。


    “喝!”於極再度低喝一聲,那酒水凝成的透明臂膀也是拳頭一握,用力一扯。


    “吼!”一聲低吼,一道黑紅色的影子被臂膀拽了出來。


    也在同一刻,陳飛等四人的身體也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


    陳飛感覺到,似乎有一種強大的力量想要撞開自己的身體逃出去。那力量不僅在轟擊他的肉身,甚至還用各種各樣的迷幻手段來迷惑陳飛的心神。


    狠狠的一咬舌尖,刺痛伴隨著血腥氣讓陳飛緊守心台,死死支撐。


    “滅!”於極拂塵落到自己摁在地上的手上,頓時,他的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


    而那抓住煞的酒液臂膀也變成了岩漿的模樣,迅速將煞影包裹。


    “嗚!”一聲悲戚的尖叫之後,空氣再度恢複寧靜。


    陳飛等四人身體一輕,差點跌倒,一個個都驚訝的發現,僅僅是幾個唿吸之間,衣服都已經被冷汗浸濕。


    緩緩收迴手,於極確認了一番周身的氣息變化,良久才輕鬆的吐出一口濁氣。


    “多謝上師!”聲音清脆動人,卻是黃寧兒已經醒來,朝著於極盈盈一拜。


    於極以手撫須,笑道:“倒是個修道的好苗子,若你自己沒有以死相抗的意誌,我也沒法這般輕易的消除這煞。小姑娘,你師從何人?”


    “柳香沫便是小女的師父。”黃寧兒恭敬道。


    “噫,竟是同門師姐。”於極有些意外,隨即笑道:“你我倒也有緣。”


    聽他這般說,黃寧兒又驚又喜,連忙問道:“不知師叔可知我師父的下落?”


    於極無奈的搖頭道:“我早已離開師門多年,雲遊四方,自是不知師門各位師兄弟的近況。”


    黃寧兒不禁有些失望。


    “小姑,別氣餒,柳大師她老人家遲早會迴來見你的。”見小姑已經恢複,黃梓軒興奮不已,這絕對是黃家最近以來的最大喜事。


    而見於極果真成功後,陳飛也是心中暢然。對於道術及鬼神之說,他也開始十分好奇,等日後定要好好找於老頭探索探索。


    不論是救命之恩還是同一師門這一層,都讓於極與黃家的關係迅速拉近,這也是陳飛樂意看到的。於極是自己的手下,且基本不會背叛,所以他也樂得於老頭能跟黃家搞好關係。


    “寧兒,不知你在被施煞之前,有沒有跟外人接觸過?”於極問道。


    黃寧兒搖了搖頭,道:“未曾,我在學道之後,就基本未出過這個院子。”


    聽她這麽說,陳飛不禁有些咂舌,看樣寧兒妹子還是一個資深的宅女,也不由的佩服她如此年少卻能在花花世界中守住自己的本心,靜心修煉。


    “於大師,您看出什麽了麽?”黃梓軒對於極的態度愈加尊敬。


    “剛才這種煞為木鬼煞,於草木氣旺盛處最好生長,你的小院中草木靈氣極為茂密,恐怕施煞之人也是故意選擇木鬼的。還有一點,木鬼煞必須在極近距離才能施下。”於極道。


    聽他這麽說,陳飛沉吟了一番,他可是剛剛經曆過被俱樂部內鬼所害的苦悶,所以對此十分敏感,直接提醒黃梓軒道:“梓軒,除了施煞的距離,外麵竹林裏的九字囚煞陣也是一個疑點,我覺得你要注意了,可能給寧兒姑娘施煞的人經常來黃家,甚至有可能就是你黃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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