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昕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這讓我有些尷尬。


    “咳咳……隻是感慨這裏的簡潔布局。”我隨口糊弄過去,“那麽,我要去洗一下衣服了。”


    換下來的,還是要自己好好洗。沒電也是十分痛苦的事情,帶兜帽外套和長褲可不是什麽好洗的衣服。


    “浴室裏也有洗衣粉,你可以拿來使用。”李牧昕微微笑道,“這個房間,就交給你使用吧。”


    “你呢?”我對突如其來的善意感到有些慌亂。


    “我的話,還是住在中樓醫務室的休息間裏。”李牧昕說道。


    “……”我愣了片刻,才發問道,“代價呢?”


    ……


    氣氛沉默下來,良久——


    “幫我,找一個人……”李牧昕一邊幽幽說著,從白褂裏的內口袋中,翻出一個錢包,從裏麵抽出一張相片。


    相片是一對男女的合照。並不是情侶,而是——


    李牧昕柔聲說道:“這是我的父親,我想拜托你幫忙……找到他。”


    “位置?”我接過照片,看了一眼。上麵是個穿著白褂的中年男子,另外一個則是稍微比現在年輕一點的李牧昕,大概是二十三四歲——她還是學生的時候吧?


    “g市醫院,可能是在院長辦公室。”


    最麻煩的地方,市中心靠邊一點的地帶。


    如果是別人的話,或許就過不去,但如果是我的話——出入自如。


    “為什麽不找別人?”


    “不知道,但我感覺,隻有你可以……”李牧昕幽幽歎氣。


    氣氛再度沉寂……


    “我接下來了,但這隻是首付,你還要付出額外的‘報酬’。”


    良久的沉默——


    “我接受。”


    “另外,不保證死活,不保證匯報時間。”


    死一般的安靜。


    “明白……”


    ……


    實在沒想到,這麽快就混入了市政府的管理人員住所。作為一個在“高檔區”有房間的男人,自然會收獲不少的迷妹,從而走上人生巔峰——然而並沒有。


    隨便吃了點早餐,當然,是市政府專門為我們這一隊要外出的人,準備的更加豐盛的早餐。


    炒河粉,加了火腿腸,加了肉,味道也很夠,火候也還可以。都有得和我比了,這裏的廚子還挺不錯的。


    在此之外,竟然還有熱牛奶,各種一看就是從包裝袋裏拆出來的餅幹。


    總覺得像是斷頭飯,生命中的最後一餐。但對於我來講,還是沒什麽意思,畢竟我車子裏隨便拿點什麽食物出來,就都是上品。不說別的,就說我專門挑出來的那兩大箱子的牛肉幹,隨便讓人抓一把,就是滿滿的肉食體驗。還有那些密封包裝的小條辣魚,魷魚幹,以及一堆罐頭午餐肉,全都不是差品。更別說那些精美包裝的餅幹了!


    然而,現在這些都被我送出去了……


    “……”


    沒錯,剛才李牧昕帶著荀芒,還有幾個小護士——沒有孟希,估計是昨晚被幹得太過火沒起得來吧?


    雖然我饒有趣味的問了李牧昕一句,但她卻說孟希摔傷了。看來孟希她偽裝得還不錯,至少是將白色護士服上的一些痕跡,還有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勢給解釋清楚了。然而,如果要真的騙過李牧昕這個醫生的話,或許——


    難道她真的去摔一跤,把自己弄傷?總感覺這樣的話,毅力用錯地方了吧?但我和她也不熟,沒有去勸解她的必要。


    一頓“飽餐”,除了我這個胃口早已被養肥了,導致並不打算去大吃這一頓“斷頭飯”而獨自坐在角落邊的人以外,參與到本次北城區探索的幾人都是十分滿足。


    本次外出探索的,加上我也才七個人。另外六人,則是本次的探索隊隊長梁頗廉,那個染了個紅發的年輕男子,穿著防彈背心的男人,一個看起來麵色有些陰沉的年輕男子,以及其他兩個我認為並沒什麽突出特征,但長得挺像的男子。


    我們將會乘坐那一輛小貨車外出。然而令我震驚的,是小貨車的外部款式——什麽時候改裝的?我怎麽不知道??難道是我昨天午睡的時候???臥槽????


    和卡車一樣,車廂兩邊開了些洞,但卻又焊上了鐵條作為防護網。車輪被護欄給擋了起來,車頭也安裝了比卡車小一號的大鏟——可以說是非常適合蹂躪喪屍了。但也隻是蹂躪喪屍吧?


    中樓下,我們幾人在亭子裏,圍著石桌坐了一圈。


    “這位就是司介,他今天要與我們同行。”梁頗廉正微微笑著將我介紹給他的夥伴。


    “梁叔,這家夥行嗎?就那小身板,該不會被喪屍給嚇尿了吧?”紅發的年輕男子,不愧是看起來像不良少年,果真是開始挑刺了。


    其實,如果剖除我這一件灰白色外套和裏麵的防彈背心的話,其實我的身材已經有不小的改善了。雖然沒有什麽惹人注意的腹肌,但至少是比那昏睡四年而產生的虛弱要好處太多。


    “項季,住嘴。”梁頗廉不悅,“司介他搞清楚了喪屍害怕的事項。”


    “不就是怕冷嗎?說不定是他運氣好才發現的吧?”紅發少年,也就是項季,一臉嘲諷地望了過來。


    我聳了聳肩,不作任何評價。


    “項季,夠了。”另一邊的那名身著防彈背心的男子,這時開口了,“我相信你是有特殊才能的,不然,你裏麵那件防彈背心也沒辦法搞到吧?”


    “!”


    眾人一怔,都望著我。


    “哎呀?被發現了?”我微微笑了笑。


    “當然,你的偽裝也沒有那麽難看穿。”男子笑了笑,沒有多說話。他是個高大健碩的男子,相貌倒是不怎麽出眾,隻是那臂膀的肌肉和十分短的頭發給他一種陽剛之氣——或許大男兒就當如此吧?


    “哈哈!對了,司介,他是呂奉軍,曾經是特種部隊的退伍兵呢。”梁頗廉的介紹不失時機,“也就他敢一個人在喪屍群裏七進七出,還繞得那群蠢喪屍到處嗷叫。”


    “哈哈,梁隊過獎。”呂奉軍笑了一聲。


    “原來如此,是呂大哥,你好。”我點了點頭,笑道,“有你這樣有勇有謀的人,或許這一次能好好搜索一下北城了吧?”


    “哈哈,哪裏哪裏。”呂奉軍豪爽一笑,但依舊還是十分謙虛。


    反觀那紅發少年,雖然看向我的目光是發生了些許變化,但還是抱著懷疑的態度,不怎麽愛搭理我。


    看來,以後還得要去請教一下這個呂奉軍了。如果能將他特種兵的一套學到,至少能夠搞定普通人,不,憑借屍化後的身體能力,或許連屍人都能打敗吧?


    “好,那麽還有這位,他是苟坤。”


    苟坤,是那個陰翳男子的名字,他貌似是一個修理技工。


    剩下的兩位則是一對雙胞胎兄弟,哥哥叫許明友,弟弟叫許明善。是兩個二十多歲,和我還有項季差不多年齡的身強力壯的年輕人。


    整體來說,這支隊伍已經有一定的外出搜索能力了。但,此次的任務目標——


    “本次以粗略觀察北城區為主,順路有商店的話才進行搜索任務。”梁頗廉嚴肅說道,“老規矩,聽從調遣。”


    “是——”其餘五人鄭重答道。


    “司介,你作為新人,就和項季,明友,明善他們一起,跟著來學習我們和喪屍搏鬥的方法吧?”梁頗廉看著我,提議道。


    “好,梁叔。”我點了點頭。


    我們登上貨車,便準備出發——


    在西樓花園前,一大群人在駐足觀望。就連高層管理人員,肖副市長這些人都走了出來。


    就像是在送行一般……真不吉利。但,也隻是對於梁頗廉他們六人來講吧?


    我懶得管這些,直接坐到貨車內部——畢竟我沒有需要道別的對象。而他們六人則還有一眾弟兄留在這裏,要做好道別工作。這麽看來,反倒是我有些不合群了……


    然而,在人群角落,某個少女正焦急的望向這裏——但就是見不到她想要見的人。就連那一條新織好的黑色長圍巾,也無法送到它應該到達的人手中。


    ……


    “司先生……走了嗎……就連我的一句‘路上小心’,都不願意再聽了嗎……”


    貨車啟程遠去,他還是沒有下來,人群也散去了。是我做錯了什麽,被他討厭了嗎?


    少女失神的向人群稀少之處行去,這時的她,眼中已經噙著淚水……而手中緊握著的,是那黑色毛圍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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