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監於此,他設計了一場「戲」,好讓兩人的初次相遇充滿戲劇性。


    他並不認為自己是演員──盡管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令他總是掩藏真心,在不同場合扮演不同角色。


    但為了「贏得」這樁附帶誘人條件的婚約,他很樂意扮演一個惡棍,雖然對許多人而言,凱洛。戴維斯這個名字所代表的意義,本來就等同於優雅完美的惡棍。


    「該怎麽稱唿你?」凱洛明知故問。


    「蓓莉。」她如被魔法迷惑的看著他,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正閃耀著無數的星光。


    凱洛。戴維斯之於她,一直有著相當重要的意義。她永遠忘不了,多年前,當她還是大學菜鳥,在入學典禮上,看見他像一顆會發光的星星,佇立在講台上,用那醇朗似酒的嗓音鼓勵著新生……


    好吧,演講內容應該是他的幕僚擬定的,非常乏味無趣,但是那根本不是重點。


    從那迴之後,她的眼底就住進了一顆星,那就是他,凱洛。戴維斯。


    這件事情,除了黛安,她沒再讓任何人知道。


    拜托,身為一個二十二歲的處女,在美國已經夠糗了,她才不想讓別人知道,她之所以遲遲無法突破心防,與曆任男友上床,是因為她崇拜的偶像。


    最重要的是,她崇拜凱洛。戴維斯這件事,若是被父親知道了,她真不曉得父親會使出什麽手段,把凱洛。戴維斯「弄」到她麵前。


    她不要那樣。


    她和全世界的女人一樣,對心儀的男人都懷有一種非理性的浪漫情懷,渴望自己與對方會有一場天生注定的偶遇,彼此的心靈相通,可以用直覺溝通,隻對彼此的眼神感到火熱。


    「蓓莉。」他前進一步,形成一道高大的暗影,籠罩著她。


    老天,她的夢想成真了?一場偶然的意外,竟然將她帶到他麵前。


    「是。」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亂得像失去節奏的鼓。


    「你目擊了我手下解決一個賭客的過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那張讓全世界女人都為之屏息的臉龐在她的麵前放大。


    「我知道。」她在紅暈抵達雙頰之前,靈動的大眼發亮,蜂蜜色的長發像有生命力似的輕晃。


    凱洛發現自己的焦距被她吸住,她的反應甚至不在他的預料之內。懷特說得沒錯,這女孩上一秒是這樣,下一秒卻完全超乎你想像,即便你會讀心術,也永遠讀不透她變幻莫測的心思。


    「你若不是打算殺我滅口,就是想找我談判,要我向你提出交換條件,好讓我封口。」她興奮的說,白皙的肌膚染上一點點紅,像顏料在一塊白色綢緞上暈開。


    凱洛挑高眉頭,默認了她剛才所說的。


    蓓莉的情緒更加興奮。老天,她真不敢相信,這一切不是她幻想出來的,她與凱洛。戴維斯因為一場殺人事件而相識。


    現在,選擇權更握在她的手中,這代表什麽?她可以對仰慕已久的男人予取予求。


    「你調查過我的身分嗎?」蓓莉突然好奇。


    「有這個必要嗎?」凱洛反問。


    耶斯!他隻把她當作一般的平民百姓,隻是剛好路經暗巷,目睹他手下解決賭客的普通女孩,所以不認為有必要浪費資源調查她。


    那代表他並不曉得,美國西岸的華裔黑幫老大是她父親。


    在他眼中,她隻是一個平凡的女孩,而她貪心的希望,他認為她美麗且充滿吸引力。


    盡管對他來說,比起那些經常和他一起上報的緋聞女性,她的年紀太輕,身材不夠火辣豐滿,不夠性感誘人,不夠成熟世故。


    老天,有太多的「不夠」打擊她的信心,但她仍是虔誠的盼望著,他眼中的她,是美麗好看的。


    「我可以喊你凱洛嗎?」蓓莉幾乎可以聽見血液在血管中奔流的聲音,不必照鏡子也知道,她的臉紅透了。


    「隻要你不去警局告發我,你想喊什麽都可以。」凱洛似笑非笑的說。


    真的嗎?她真想喊他親愛的……蓓莉光是想像,連耳根子都熟紅得像辣椒。


    「凱洛,你大概不曉得,我對你很熟悉。」她活跳跳的說。


    「我們見過麵?」


    「不不不,是我曾經見過你,在加州大學的活動上,我見過你好幾次。」


    這點倒是真的令凱洛感到意外,不禁露出洗耳恭聽的表情。


    「你是我的學長。」她好高興的說,一點也不像是被綁架來此的受害者。


    「是嗎?看來,除了你目睹我手下殺人的過程這件事之外,我們擁有許多共同話題。」


    瞧瞧他那一臉的笑,又壞又酷,舉手投足之間卻又是說不盡的優雅風采。


    雖然跟平常他顯現在大眾麵前的形象不太相同,但眼前的他,就像犯罪小說中那些迷人的英俊壞蛋,讓女人不悔為他心碎。


    「那麽,蓓莉學妹,恐怕我得請你在這裏做客,直到我們討論出一個使雙方都滿意的結果為止。」


    凱洛伸出手,在她倒抽一口氣,心髒用力跳動的反應下,輕撫她的臉頰,一股觸電般的酥麻感占據她的感官。


    蓓莉整個人彷佛飄上雲端,此刻就算他要她掏出自己的心,她都願意照做,隻求他的碰觸可以多停留一陣。


    原來,她人就在拉斯維加斯的天堂鳥酒店。


    融合古典與現代的設計,最高檔的建材與裝潢,鋪滿水晶與金箔的牆麵,隨處可見純金或鑲銀的裝飾品,還有置於玻璃櫃裏的各種古董。


    蓓莉在凱洛專屬秘書的帶領之下,進入一間房,秘書告訴她,天堂鳥的每間房都有其名字,她住的這一間,名為「甜蜜的囚犯」。


    秘書一退下,她整張臉也差不多熱到發暈。


    甜蜜的囚犯?凱洛是在暗示什麽嗎?她不禁臉紅心跳的想。


    不、不不不!他們才剛認識,他怎麽可能對她有奇怪的遐想?少自作多情了。


    大得可以來迴奔跑的浴室裏,蓓莉看著鏡中的自己,用力深唿吸,又用力擠出一個甜笑。


    她談過不少戀愛,但是交往時間通常不超過一個月,她不懂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還是她太不懂異性?


    總之,那些失敗的經驗,都是為了成就一次的成功。


    拍拍紅嫩的臉頰,蓓莉對鏡中的自己微笑,然後轉身踏步走出洗手間。


    她從來就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


    方才凱洛要秘書送她離開,是因為他手中尚有公事待辦,所以要她先到房間休息。


    這是變相的軟禁,她不會蠢到不知道。


    害怕嗎?


    開什麽玩笑,她老爸可是美國西岸頭號危險人物,她一通求救電話,就能讓凱洛頭大,害怕這情緒,壓根兒不在她的字典裏。


    蓓莉往沙發上一跳,花瓣狀短褲下一雙修長美腿交疊起來,然後伸手抓起茶幾上的電話,撥出直通父親私人手機的那組號碼。


    「嗨,甜心,你終於想起家裏還有個可憐無助的老人,正癡癡等著你的來電。」前一刻還在訓斥屬下的懷特,一接起這支私人專線,態度立刻三百六十度大轉變。


    「嗨,我永遠不會老的親愛的爹地。」蓓莉唱反調的捧迴去。


    「願意棄守宿舍,迴來見你親愛的爹地了?」


    「不,爹地,恐怕我得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什麽?」


    「係上有個教授,希望我能留在學校當他的臨時助理,他的助教在跑腿的時候,很不幸的摔斷了腿。」


    「那你的實習工作怎麽辦?」


    「我決定放棄,反正去天堂鳥酒店本來就不在我的計畫之內。」嘿,她撒謊的功力就跟想像力一樣棒。


    爹地絕對不會曉得,通電話的此刻,她人就在天堂鳥酒店的貴賓等級套房裏,當然,爹地更不會知道,她正被凱洛。戴維斯軟禁,而且是她心甘情願的。


    懷特拿起另一支對外公開的手機,點開一封簡訊,一邊迴應親愛的女兒,「既然你這麽有心留在學校幫教授的忙,那我也不勉強你了,暑假結束前我要見到你,就這樣。」


    蓓莉人在天堂鳥酒店。凱洛。


    懷特看著那封簡訊,一抹微笑在臉上揚開。


    「成交。」另一頭的蓓莉,還在為自己的鎮定與撒謊功力沾沾自喜。


    幾乎是在她掛上話筒的同時,房門被叩響。


    「進來。」蓓莉懶洋洋的在沙發上伸展四肢,完全把自己當作是遠道而來的貴客,而不是目睹酒店老板教唆殺人,極有可能遇害的目擊證人。


    她不怕凱洛。戴維斯會傷害她,一點也不怕。


    況且,她不是傻子,如果他真要滅口,她連跟他交談的機會都沒有,更別提她還能自由的與外界聯絡。


    房門開啟,蓓莉慵懶的看過去,立即迎入一雙太妃糖般迷人的棕眸,沒關緊的心扉一震,胸口膨脹著各種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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