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為什麽?”魏千語窮追不舍的問。


    她有些難以接受這毫無緣由的疏離,就像是今天還和你稱兄道弟相互關心,第二天就愛搭不理棄如敝履,魏千語從小缺乏關愛,即便林響的母親對她視如己出,她內心還是不免還是有些孤獨,‘空’了一塊的心髒,總會帶著一輩子的遺憾和缺失,所以她極重感情,又害怕失去。


    “你···”


    嚴台見隻是一個你字開口,喉嚨就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一樣,再發不出一個音節,魏千語等著遲遲沒有出現的下文,眉毛都狠狠皺在一起。


    “什麽?”


    到底有什麽難以啟齒到這種地步的,魏千語頭痛欲裂之後開始慢慢冷靜下來,道:“好了,嚴兄,既然你不說,我也不勉強,隻是你我並無仇怨,既是以後要相互將後背交給對方的人,我們就不該存在敵意,嚴兄,若你實在看不起我,我可以向少尉提議換營”


    這是她想到最好的辦法,既可以避免尷尬又可以不用時常見麵給雙方徒增煩惱。


    嚴台見聞言歎下一口氣,無數個夜晚的輾轉反側在這一刻變得有些好笑,他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初見女子裸\/體,這樣的視覺衝擊之下不自覺產生逆反心理,但拋開魏千語女子的身份不說,單從她的能力,幾乎是可以和他並駕齊驅的,就拿這次最初比試來說,魏千語這樣的反向思維,或許他這輩子都想不到,就算想到,也會付出極大精力,而魏千語輕輕鬆鬆就做到了。


    “對不住,這些時日我有些···有些心事難以緩解,並非故意針對,希望你能不計前嫌,以後不會了”嚴台見看著她,慢慢說道。


    魏千語猝不及防被這話噎住,她其實還有很多想要控訴他的話,現在就像是泄洪的水,變得不再重要,以後他們會是戰友會是‘兄弟’,會成為誓死守護對方的朋友,為什麽一定要去追究出一個答複?誰都有一個不想說出來的秘密不是嗎。


    魏千語細膩的一麵開始在疏解心緒,想通之後迴以嚴台見一個微笑,道:“這就對了,我也不是小氣的人,既然大家都有秘密,那就藏起來,藏好,不要被發現,以後還是好朋友”


    “什麽秘密,連我也不能說嗎?”陳岩不知何時走到兩人身後說道。


    兩人驚了一下,才看到不止陳岩,司馬空、楚萬浦、劉娉都來了。


    司馬空道:“我們幾個自當一起共闖出萬世功業,光耀門楣,不可互生嫌隙彼此疏離,如今你們重歸於好,我們都很高興”


    “以後別在這樣了,有事就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楚萬浦道。


    嚴台見環視一圈,眼睛掃視所有人後,勾起唇角,淡淡道:“讓你們擔心,實在對不住,隻是一些私事罷了,各位不必放在心上”


    少尉營帳····


    帳簾被一把掀起,大尉粗獷響亮的聲音說道:“哈哈哈···,真是痛快”


    少尉此時正在在研究軍事地圖,上麵密密麻麻的畫滿了紋路,這些都是一些山川小道的布局分布圖,聽到笑聲抬頭看去:“何事讓大人這般高興?”


    “寧王殿下真真是神人也,不僅重創圍堵的溱國士兵,還乘勝追擊將他們逼出迦藍城外近百裏,如此驍勇,怕是整個月國都找不出第二個”


    “哦?”少尉也驚奇道:“寧王殿下真不愧是戰神,當真不負威名,陛下這下可以安心了”


    “雖是如此,我軍也是損失慘重,被溱國俘虜絞殺的月國士兵數以萬計,這才短短半月,寧王殿下已經下令,若再遇溱國士兵靠近迦藍城,不用通稟可直接斬殺”


    “這是最好的威懾辦法,既敢闖我國門,怎可有讓其全身而退的道理”少尉將手中的小旗往迦藍城外的沙土上一插,靜默半晌才道:“上次大人說要從我這裏抽調新兵入前營,可有想要的散營?”


    大尉又是哈哈出聲:“有是有,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給”


    少尉看著他,似乎心有所感般閉上眼睛:“雖有不舍,但他們也有他們的使命,成敗與否全憑自己,大人自行下令便是”


    “哎呀,你看這····你別舍不得,月國能人輩出,他們走了會有新人補上,那我就先去下令了”大尉還有些不太好意思,說是隻要幾個,這卻是新兵裏實力最好的幾個。


    大尉心裏那點不好意思見到魏千語幾人,馬上就消失殆盡了,嘴角是壓都壓不住,這幾天他來迴迦藍城和新兵營,就想挑出幾個能擔大任的前往前營征戰,他認為少尉這般苛刻挑剔的人,那看重的必定都有過人之處,而且他也看出來了,這幾人平日裏操練的時間遠比其他新兵要長,這就是有意培養,怪不得少尉舍不得呢!


    “少尉大人欽定,讓你們隨我前往迦藍城擔任護城重任,幾位可有異議?”大尉掩下心底的情緒,一本正經的問道。


    見到大尉,幾人是忐忑的,聽大尉要帶他們去前營,他們又是欣喜的,驚喜交加大概說的就是現在了。


    魏千語激動得手都在顫抖,她朝思暮想的相遇終於要來了,她目光直視前方,中氣十足的和其餘人大聲說道:“保國安民,赴湯蹈火,義不容辭”


    “好”大尉滿意的大笑出聲。


    月國迦藍城內····


    路邊擠滿哀嚎的將士,身上遍布傷痕讓人觸目驚心,古天墨從街道帶領幾個大將穿過,步履穩健,沉穩有力,每一步都能夠敲響地麵發出迴音,醫士抬著擔架穿梭在人群之中,有不少沒逃出去的迦藍城子民擔起給有殘缺的將士們洗衣做飯喂水喂飯的活兒,還有些年歲遲暮的老人拿著布袋撿著城外的殘肢斷臂。


    原本可以幸福安康一生的迦藍城百姓因為這場戰役死傷無數,房屋被燒,居無定所,缺衣少食,哭泣之聲連綿不絕迴蕩在迦藍城灰暗的上空,地上都是飄散的紙錢,很多人家的大門口也是隨處可見寫著奠字的白色布帆。


    “都城來的援資還有多久到?”古天墨問。


    跟在身後的沐離立刻道:“迴殿下,還有三日,不過月煬城的刺史送來的已經分發下去了”


    “定要先顧忌老人和稚子還有女人”


    “是”


    幾人跟著古天墨匆匆來到城牆之上,往城下俯視,隻有零星幾人在城外打掃戰場並無異樣,他的視線又向著遠方看去,迦藍城四麵環山,風景怡人,隻是這樣的地理環境極易讓人埋伏其中而不可知,他隻能讓人每日三班巡查,一有異動立即來報。


    遠處的山道上隱約出現幾個人的身影,古天墨還未發令,城中守衛已經前去問話,不知幾人說了什麽,守衛竟親自帶人過來了,城牆很高,古天墨也隻是看出他們的大概輪廓,看不清麵龐。


    不多時一個守衛跑了上來,氣喘籲籲拱手對古天墨道:“殿下,有大尉送了新兵過來”


    說著將手裏的令牌遞給他,古天墨伸手接過,確認了真偽之後才道:“為何就來這麽幾人?”


    “大尉說,這幾人的實力抵得上師連兵力”


    一個大尉眯眼往下一瞧,這不是那個整天跟他鬥嘴的張恕嗎!


    “殿下,這人向來喜歡信口雌黃,不可信”


    “那可說不定吧”說話的是腰間掛著將字令牌的將軍:“誰不知道你跟他向來不和,有汙蔑之嫌,你說他不可信,那他帶來的人一定很有實力,殿下,我們下去看看”


    古天墨視線一直停留在城下幾人身上,總覺得有一個人的身形讓他很熟悉,那個大尉看見古天墨仍舊無動於衷,以為古天墨在生氣呢,寧王最討厭將領之間爭權奪利了。


    誰知下一秒,古天墨竟疾步轉身下樓了,這觸不及防的一幕讓眾人都沒反應過來,隻有沐離毫不猶豫跟著古天墨離開。


    下了城樓,見到來人,沐離終於知道殿下為什麽這麽急切了,隻是這一刻沐離驚恐大於欣喜。


    他現在真的深刻體會到魚找魚蝦找蝦烏龜配王八的典故了!


    兩人都是不要命的人啊!


    魏千語和古天墨的視線相撞,她絲毫看不到古天墨眼裏的欣喜,隻有震驚和憤怒,那是一股滔天的怒意和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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