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千語實在好奇古天墨會怎麽應對對他容貌身形癡情的女子,她偷偷走近幾步,用商販的桌布掩身,她聽到古天墨淡淡的說道:“家有悍妻,不敢越矩”


    如此驚世駭俗之語從古天墨嘴裏說出,頓時震驚四座,就連一直咋咋唿唿的藍七都忍不住停下吆喝,對自家殿下側目。


    女娥似乎也被突如其來的話整得有些啞口無言,她呆住一瞬才掩嘴笑出聲:“公子可真是奇人呐”


    “姑娘這是何意?”古天墨有些好奇的問。


    “世間男子有哪個不愛美人的,若是公子所言被旁人聽去可是會看低公子的,公子氣度不凡,有貴人之姿,何必為了一個女子放棄我們,所謂的情有獨鍾不過是曇花一夢,時間長了,公子便知自己錯過多少好姻緣好女子”


    女子聲音很魅惑,每一個字都像是在蠱惑人心,古天墨卻不為所動,他說道:“姑娘即知情有獨鍾,當了解,為一人而已的道理”


    女子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知道再糾纏會自掉身價,世上好男人千千萬,何必為了這般不識趣的男人停足,她微笑著道:“能讓公子這般愛惜的女子定是人中龍鳳,我隻是差了些運氣”


    古天墨沒在搭理她,女子便自覺離開,得此一遭,古天墨在藍七眼裏又上去了一個高度。


    ‘這種話都說的出來,殿下果然神勇呀’藍七忍不住感慨道。


    魏千語和沐離就躲在一邊,聽了個清清楚楚,古天墨和以前真的大不一樣了,不知何時起,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陌生的不止他的言談,還有從身上散發出來的柔和,如果不是朝夕相處,魏千語都認為古天墨是被哪個戀愛腦附體了。


    古天墨性子的轉變,受益最深的就是魏千語了,她從中居然體會到了兩輩子都沒有過的戀愛的感覺,古天墨很會照顧人,幾乎對她言聽計從,關懷備至,他們就像是普通夫妻過著最普通的生活,有時候古天墨會特意起早給她去集市買她最愛吃的小餛飩,魏千語偶爾也會跟著古天墨去山裏打野物。


    兩人如膠似漆,難分難舍,隻是兩人都默契的維持現狀,誰都不敢越雷池一步,他們可以相擁而眠,可以唿吸交替,可以親吻,可以撫慰,但他們越不了界。


    溱國的戰書現在正靜靜躺在古天泉的書案上,距離古天墨辭官離去已經過去一個月,他以為自己多年想要的東西就擺在麵前,現在什麽都是自己的,他應該高興,應該讓自己的寢宮歌舞升平,唱個三日,他每次念頭一起,隻要視線落在招兵令和虎符身上,他就會感到驚懼,這種感覺很微妙。


    像是頭上常年為自己遮風擋雨的傘破了一個缺口,所以他想象不到自己被雨淋濕的樣子,越是害怕,就越不敢正視,現在他內心的不安,被桌上的宣戰二字應驗。


    “這就是,你給寡人留下的東西,古天墨,你早就知道了,對嗎!”


    古天泉盯著戰書,喃喃說道,隻是寬大的寢殿裏,迴應他的隻有落針可聞的寂靜,一陣響動從門口傳來,古天泉循聲望去,太後一身雍容華貴的宮裝穿在身上,頭上的金枝鳳凰步搖隨著走動輕輕搖晃,古天泉沒有起身行禮,這是他第一次失禮,太後沒有怪他,溱國要出兵攻打月國的流言已經散遍整個九淵大陸,她身在後宮都知道了。


    太後走到桌前,拿起那本宣戰的冊子,看了一眼,扔在地上,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對古天泉說道:“沒了古天墨,你是不是就準備去投降了?你才是月國的君主,現在,整個月國軍隊的兵力都在你的手上,你可以招兵買馬,和溱國決一死戰,未嚐不可”


    “母後,溱國兵力強盛,父皇在世時就說過,他寧可挑戰瑤國和阿圖國,也不希望和溱國為敵,他們隻適合做盟友,要是起兵爭奪版圖,月國將毫無勝算”古天泉語氣很平靜。


    太後怒視這這個不爭氣的兒子,說道:“你這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月國將才無數,你可找一個人來統領兵馬····”


    “找誰?”古天泉打斷她道:“是表舅父蘇萬裏,還是表哥蘇尚忠?”古天泉咬著牙,冷冷說出兩個名字。


    太後聞言,瞬間語塞,古天泉道:“外戚不得幹政,這是曆代祖先的家訓,母後想提攜自己的母族情有可原,隻是,規矩不能破”


    “那你說,你有什麽辦法?等著溱國逼宮,還是親自去請古天墨迴來繼續統領月國百萬雄獅?到底誰才是君主,你可認清了?”太後一步步逼近古天泉,指著他的鼻子罵道:“堂堂一國之君,竟被宣戰之言嚇得失去理智,你還有沒有身為君主的膽量和魄力”


    “母後息怒”蘇吟款款走了進來,她趕緊讓身後的宮人都退下,關上寢殿的門,走到古天泉的身邊,恭敬的行了一禮,才對太後道:“母後,溱國突然發難,陛下已經寢食難安多日,有些情緒失控,望母後體諒”


    蘇吟自是知道古天泉的驚慌,他從小研習的是帝王術,讓他在朝廷之中周旋,以力壓力,穩固朝中安定,平衡局勢,他可以做得很好,但讓他穿上戰甲,指揮將領去護國守家,他是真的不擅長,術業有專攻,這和讀過多少兵書無關,關鍵在於實戰經驗。


    這些道理太後自然也知道,她隻是對古天泉的處世態度憤慨而已,一個帝王,竟然要靠一個親王才能讓自己的子民安全,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母後”蘇吟勸解道:“陛下隻是一時驚慌,並非庸才,大敵當前,我們應當先想辦法應對,而不是相互推諉譴責,母後覺得呢?”


    “皇後說的是,隻是眼下還有什麽辦法抵禦溱國的進攻?”太後問道。


    “依臣妾之見,月溱兩國向來交好,這次突然說要起兵攻打月國,必定事出有因,現在還不清楚溱國的目的和局勢,我們隻能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為保彼時能和溱國有一戰之力,寧王殿下,我們必須請迴來”


    “你說什麽?”太後眼裏騰起熊熊怒火望向蘇吟。


    蘇吟表情不變,鎮定自若的說道:“母後,您和寧王殿下之前有多少恩怨,和現在身家性命,國家安危相比,實在無足輕重,除了寧王,月國無一戰將可與溱國抗衡,母後切勿因一己私欲,讓月國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那你可知,將人請迴來意味著什麽?”太後嚴肅的問。


    人一旦請迴,就意味著他的身份會變得和古天泉一樣尊貴,倘若古天墨再一次一戰成名,月國之內,他的權勢將會淩駕於古天泉之上,再無人能和他抗力。


    “母後,父皇在世時的懿旨還在,寧王隻有兵權並無皇權,這些年,但凡寧王有一絲違逆之心,陛下怎可還安然於世”蘇吟勸說道。


    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比如古天泉,他習慣坐在高位玩弄權術,早就在常年吃喝玩樂中逐漸喪失那顆勇敢無畏的心,他習慣了古天墨在外替他征伐,進而擴大月國版圖,清掃周邊蠻夷,命人前去教化歸降,古天墨對月國功不可沒,所以古天泉雖對他霸權不滿,也沒有特意去管,心有不甘,也不敢隨便造次。


    他的想法和蘇吟是一樣的,月國軍隊沒有古天墨就會失去方向,像一群無頭蒼蠅,有勁,但不知道往哪裏使。


    太後掐著指尖,才讓自己冷靜下來:“那,便依你所言吧”


    蘇吟躬身又是一禮:“多謝母後寬宏體恤”


    太後沒說什麽,用力甩了甩衣袖,頭也不迴的走了,蘇吟看著古天泉問道:“你還好嗎?”


    “多謝”


    “阿堯在外麵,他說跟你一起去請”蘇吟道。


    古天泉和古澤堯在馬車上一路無言,各有心事,在寧王府門口下了馬車,宮人上前敲了敲門,門‘吱呀’一聲被打開,福伯的臉出現在眼前,古澤堯上前問候:“福伯,許久不見了,身體可好?”


    福伯給兩人行了一禮才道:“多謝太子關心,老奴一切都好”


    “寧王可在?”古天泉單刀直入的問。


    福伯恭敬的迴答:“不在”


    “去哪兒了?”


    “百溪鎮”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雪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雪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雪妖並收藏雪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