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二人在房中談情說愛,冰瀾說著說著就將話題引到兩人的以後上。


    “我想做你的正妻”


    冰瀾趴在他的心口上說道,男子被她的話搞得猝不及防,手指抖動幾下又恢複平靜,他輕輕拍著冰瀾的背,柔聲道:“好”


    冰瀾高興極了,忙問道:“那你什麽時候娶我?我不想呆在這裏了”


    男子歎一口氣說道:“最近生意不好做,我父親正焦頭爛額的找關係疏通,等過一段時間吧”


    冰瀾有些失望的低下頭,之後男子捏著她白嫩的下巴,讓她抬頭與自己對視,道:“這麽迫不及待想要嫁給我?”


    冰瀾被他的直白弄的有些害羞,臉色緋紅的點點頭。


    “等我的生意好轉,就向我父親提我們的事”


    冰瀾開心的道:“好”


    冰瀾就在這樣的期許之下一直等,足足等了兩年,都沒等到男子來娶她,她便知道,她被騙了。


    過了許久,男子又來了,隻是這次又不是接她走的,冰瀾有些惱火,對著男子道:“你每天都是生意生意,我呢,我都等了多久了?”


    男子見她是真的急眼了,安撫著道:“可是我家的生意真的遇到麻煩了,我怎會舍得騙你”


    “那你說,什麽麻煩這麽久還沒解決”冰瀾問。


    男子一臉沉痛,言之鑿鑿的道:“之前上任的知縣年事已高,告老還鄉了,現在這個胃口很大,讓我家交付比以往高出三倍的鹽稅,父親為此頭疼不已,我怎可在這個時候談論婚嫁!”


    冰瀾看著他焦慮的神情,委屈的道:“那我們什麽時候才能修成正果?”


    “我答應你,等這件事解決,我立刻娶你,絕不食言”


    事情因為鹽稅的事一拖再拖,冰瀾心中懷揣著少女的心事,在無盡的期盼中等待,直到有一日,嬤嬤告訴她們,知縣大人要來她們這裏,讓姑娘們好好表現,冰瀾的舞蹈在所有姑娘裏算是數一數二的,她理所當然的被安排上去表演,她上台的時候,全身心都投入在舞蹈當中,自然不會看見知縣那色眯眯的眼神,倒是老鴇把知縣的眼神看在眼裏。


    表演結束,老鴇找到冰瀾,說有貴人要見她,她看到老鴇不止叫她一個,還叫了別的姐妹,不敢問緣由,跟著就去了。


    貴人被安排在三樓房間裏,還沒踏進房門,就聽見裏麵傳來的靡靡之聲,冰瀾一陣惡寒,轉身就想跑,一個讓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讓她駐足下來。


    一個魅惑的聲音在問:“公子,聽說你要娶妻了?”


    “對啊”


    “那冰瀾怎麽辦?她可是一直在苦等公子呢”女子說完,咯咯的笑起來,笑聲裏三分譏諷七分幸災樂禍。


    一個沉悶的男聲響起:“嗯?冰瀾,這名字很好聽,是誰?長的好看嗎?”


    女子迴答道:“知縣大人,您不是見過了嗎?就是方才領舞的那位”


    “哦~”知縣調侃著道:“如此妙人竟是你的紅顏知己?”


    男子見知縣臉色不對,立即矢口否認:“有過些交際,但並不熟絡,都是些謠言而已,大人可不能放在心上,此女子恃才傲物得很,認識兩年她都未委身於我”


    知縣聽到冰瀾還是處子之身神情是掩飾不住的興奮,嘴裏發出讓人作嘔的笑聲,冰瀾再也聽不下去,她轉身就下了樓梯,差點撞倒了正在上樓的老鴇,老鴇見冰瀾要走,趕緊的叫到:“冰瀾,你去哪兒?迴來呀”


    冰瀾腳步匆匆,直接跑出青樓,朝著大街上跑去,淚水簌簌的滴落。


    這就是她放在心上的人,嘴裏說著要明媒正娶她過門,卻瞞著她要成親,知道知縣對她有企圖,還說出她還是處女的事實,再沒有比他更惡心的人了,冰瀾擦幹眼淚,情緒低迷的坐在小河邊暗自神傷。


    本以為馬上就要脫離苦海,誰曾想這一切都隻是她的一廂情願,在青樓這麽多年,她從未想過逃離這裏有個良家女的身份的想法,現在她想逃離了,天高海闊,家人對自己也很是薄情,何必在這裏浪費時間,現在迴去,定然會被送到知縣的床上任其玩弄,她早些時候就聽說知縣府上姬妾成群,無緣無故身亡的大有人在,她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賭。


    她靜靜平複好心情,深吸一口氣,天色漸黑的時候迴了青樓,老鴇沒有怪她,隻是讓她以後別做事這麽衝動,冰瀾感激的朝她行了禮,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冰瀾就給老鴇留下了這些年自己的一大半積蓄,收拾了簡單的行囊,找街邊馬販買了匹馬,騎著馬就朝著南邊而去。


    天剛蒙蒙亮,天就下起了雨,這雨還下個不停,五日後雨水就將她之前所在的小鎮淹沒了,她知道很快水就會淹到這裏,隻能不管不顧的騎著馬朝南方走,直到來到月國都城才停下,身上銀錢已經不多,又恰巧趕上除夕,沒有要工人的地方,她隻得去找了附近的樂坊求她們給她一份差事,樂坊老板看她樣貌身姿都挺不錯,又會些舞蹈,便讓她跟著樂坊四處表演,誰知就是她剛表演結束迴客棧的時候就出了事。


    聽她說完,魏千語滿意的點點頭,條理清楚,細節清晰,這才是實話嘛!


    “讓你在廚房做活兒,屬實屈才,以後就和紫竹清玉隨侍我吧,進了魏府就不能再用你以前的藝名了”魏千語想了想:“你就改個字,和府上侍女一樣用清做為仆姓,喚作清瀾,你可願意?”


    冰瀾知道魏千語這是收下自己了,恭敬的叩了一首道:“多謝小姐賜名”


    “我這個人不太喜歡別人跪我,沒有外人的時候你有事直接說事就行,也可以不用自稱奴婢,你以後就跟著紫竹,讓她教你在魏府的生存之道,在我們的院子裏,你可以暢所欲言,在別人的院子裏,你就要謹言慎行,我也不是什麽時候都有護住你的機會的”魏千語苦口婆心的對她說道。


    清瀾靜靜的聆聽著,等魏千語說完她才說道:“是,清瀾謹記”


    不知道為什麽,紫竹總覺得清瀾身上有種不屬於這裏的氣息,清瀾一開始的隱瞞讓她對這人總要保持三分警惕,魏千語留下清瀾,紫竹也不好說什麽,隻得應聲照辦,眼下隻能對她暗暗觀察,如果發現哪裏不對要及時告訴魏千語。


    魏千語話說完了,從秋千上起身,伸了個大懶腰,無意間扯到腹部的傷口,引得她嘶嘶的抽氣。


    真她媽疼呀!


    得此一遭,她可算長記性了。


    魏父找尋多日未果,魏千語不忍魏父因為無中生有的人浪費時間,便說道:“女兒傷都好了,要是阿爹再因為我的事吃不好睡不好,女兒的病一定會因為憂思阿爹複發的”


    縱使魏遠智再想為自己女兒申冤,聽了她的話,也隻得作罷了,也許是知道自己傷人了跑走了吧,不然這麽久了,流竄的小偷倒是抓到不少,可是搶劫犯是一個沒抓到。


    新年一過,魏千語又迴到了教習司,學習的日子一如既往枯燥乏味,魏千語看著身邊直打瞌睡的吳司晴就是一陣輕笑。


    三年了,好像什麽都沒變,又好像什麽都變了。


    常年的身體一直沒好,謝荷接管了他的國學課,謝荷在外人看來恪守死板,教書居然也是這樣,還異常嚴厲,一向看書就犯困的吳司晴在她的課上那比什麽都認真,樣子是認真,就是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現在我就問問你們,君臣之道自古難解,雖有體製劃分,但手握重權的臣和掌管萬人生死的君,如何才能做到真正的君臣?大家可以談論,隨意發言”


    院中靜寂無聲,說是能談論,可看著謝荷的臉,誰不發怵,每個人動都不敢動,也沒人說話,就這樣看著她。


    “不說話,不發言,那就是每個人都知道了,很好,現在我就來提問,誰答不上來,今天就留堂,抄寫戰亭策五十遍”謝荷冷冷的說道。


    大家聽到戰亭策三個字,臉上都浮現出一抹苦楚,誰都不想寫這長篇累牘的戰亭策,所以都把期望的眼神放在國學學的最好的魏千語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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